第208章 劃破臉
一連幾天,葉天凌對雁雲夕的態度都非常冷淡,甚至連吃飯的時候都看不到他的人影,更為重要的是,每天夜裡,就只有她一人抱著枕頭睡下。
就因為奏摺的事情,他在生氣嗎?
一雙熊貓眼,就算是胭脂水粉也蓋不住那痕迹。
雁雲夕打算去書房中找葉天凌聊聊,結果整個書房都被血衛包圍,就算是她,也不能踏入書房一步。
「搞什麼嘛,又不是牢房,進個書房還要得到允許。」狠狠地跺了跺地面上的石頭,雁雲夕轉身就走。想到前院去透透氣,只是……
還沒走出前院,就發現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朝著這邊趕來。
「她是怎麼來的?」柳眉一挑,雁雲夕皺著眉頭。
一旁的侍女望著前方的人,低聲應道:「是王爺吩咐的,請鈺公主前來。」
「什麼?」葉天凌,居然請唐婉鈺到王府來?胸口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堵著一般悶悶的,藏在袖中的雙手早已經捏緊,雁雲夕不服,為什麼連她都不能進入的書房,眼前的女人卻是能夠隨意的進出!
似乎也看到了雁雲夕的身影,那前方的人不屑的一笑,帶著挑釁的口氣笑道:「喲,這不是王妃嗎?怎麼,一副怨婦的樣子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讓開,天凌哥哥請我到王府來可不是看你的臉色的。」
「……」冷眼盯著眼前的人,雁雲夕朝著一旁讓開一步,陰沉著臉。這一刻,她不知道她心中究竟有多氣憤,她只知道,若是手中有一把利刃,一定割了唐婉鈺的脖子!
「婉鈺,這……雲夕,你怎麼在這裡?」房內的人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打開房門朝著外面看去,微微皺著眉頭。
冰冷的面孔依舊,只是多了一分的蒼白。幾天不見,葉天凌更加的成熟了,同時也更加的冷淡了。微微皺著的眉峰,以及那冷淡的口氣。
就好像是一根冰針,深深的**了雁雲夕的心臟。全身不由地哆嗦著,雁雲夕下意識的上前了一步,「葉,葉天凌,你怎麼了……」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嗯,婉鈺,你進來,雲夕,你……你就隨便做點什麼吧,別進來打擾我們。」轉身,輕掩房門,那紫色的身影漸漸的遠去,似乎有什麼東西,抽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隨便做點什麼,只要,不打擾到他們就是了。
「聽到了嗎,天凌哥哥讓你哪涼快哪待著去,看來你這王妃的位置也不牢固了,回去多等幾日,就可以回你的雁家去了。」冷然笑著,唐婉鈺捋著自己的秀髮,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朝著書房內而去。
彷彿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的身子上,無法喘息,強大的力量快要將她完全壓扁!單手按著自己的心臟,隱約還能夠聽到房間內那嬉笑的聲音。
她,做錯了什麼?
那奏摺上的字根本就不是她所寫的,葉天凌真的誤會她了嗎?獃獃的,也不知道去哪裡,平常討人厭的浪季飛會出現在她身邊,逗著她開心,但是現在……
望著水中的魚兒,一股說不出的難受感在心中炸開,好難受!為什麼葉天凌接受唐婉鈺不願意接受她?有什麼事非要跟唐婉鈺傾述?
任由那清風拂動著她的衣衫,舞動著她的秀髮。直到太陽快要落下,肚子早已經餓的咕咕直叫,那緊閉著的房門才打開。
整理著衣衫的人漫步走出,就好像高傲的天鵝一般,昂首挺胸,嘴角向上勾起,身邊的血衛跟隨在她的身邊,朝著外面走去。
「你們,在做什麼?」低沉的聲音,陰沉得可怕,冷淡的氣息回蕩在四周,快要將這一切完全冰封。
前方的血衛轉身道:「王妃,王爺吩咐,送鈺公主回宮……」
「她沒手沒腳嗎,讓你們護送她回去?她身邊的丫頭和太監都在外面候著,你們是王府的血衛,不是跑腿的!」一股怒氣直衝腦門,雁雲夕甩手站起。
兩邊的血衛迅速上前,擋住雁雲夕前進的步法,「王妃息怒,這是王爺的命令!」
「怎麼,開始吃醋了?雁雲夕,你看你這樣子,拿什麼跟我比呢?」不屑的一笑,唐婉鈺摸著自己的雲鬢,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天凌哥哥,只會是我的。至於你……你們退下!」
「鈺公主!」皺著眉頭,兩邊的護衛散開,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
冷然上前,唐婉鈺不屑的笑道:「至於你,不過是比我年輕一點,長得稍微好看一點而已。」伸手落在那一張絕美的面容上,唐婉鈺彎下身來看著眼前的人。同時右手暗自用力,「刷」的朝著那白嫩的肌膚而去。
「毀了這張臉,看你拿什麼跟我斗!」
痛!劇烈的疼痛就好像火燒一般,那一股濃烈的刺鼻味傳出,黑色的眸子不禁緊縮。
「啊……疼……」右邊臉頰完全腐爛,就好像沾染上了疾病,快要死去的人,麵皮泛黑,沒有一塊好的肌膚。與左邊的臉頰相比,一個天一個地。
「王妃!」旁邊的血衛更是臉色大變,卻是沒有一個上前,只能駭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暗自將牙關咬緊。
單手捂著自己的臉,那眸中的殺氣盡顯,瘦弱的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扯住唐婉鈺的長發,另外一隻手猛然落下,朝著那白凈的臉頰上落去。
「毀我面容,你這個蛇蠍女人!」怒!不是因為她的容貌被毀,而是因為她居然會當著唐婉鈺的面,這般的大意,因為自己一時的失誤!
「砰!」殷紅的鮮血濺出,瘦弱的身影翻身一躍,右手攔住唐婉鈺的胳膊,重心一震,反手一推。前方的人就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啊……天凌哥哥,天凌哥哥救我!」凄厲的叫聲回蕩在王府內,倒在地面上的人,早已經滿臉血痕,慘不忍睹。
臉頰上,那火辣辣的灼熱感不斷傳出,黑色的長發掉落下來,遮住了那醜陋的一半臉,卻是疼得她冷汗直流,早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
「婉鈺!」紫色的身影一躍而出,卻是在奔跑中,撞到了那小小的身子,沒有半點停留,伸手將地面上的抱在懷中。
那本應該屬於她的溫柔,但是這一刻,卻是被另外的女人擁有。
「雲夕,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毀了婉鈺的臉!」看到那滿是血跡的面孔,葉天凌的眉峰緊皺,直視著前方的人,卻是不多時,已將目光轉移到了唐婉鈺的身上,「婉鈺,別怕,我帶你進去包紮……」
「天凌哥哥,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解釋了,我的臉好痛……雲夕她,她……」不斷哭泣著,唐婉鈺緊緊的拉著葉天凌的衣衫,居然上演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
葉天凌眉頭緊皺,哄著懷中的人,冷冷的上前一步,「雁雲夕,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冰冷的聲音,快要將她凍結,那種不屬於他的熟悉感,陌生至極。
黑色的眸子上,似乎是蒙上了一層白白的霧氣,看不清楚眼前的人,看不見,聽不到。他,居然因為唐婉鈺的原因凶她?
何時見過這樣的葉天凌?無論她怎麼做,他都會在她的身後默默地支持著她,從不凶她,也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而現在……
「你凶我?」略微沙啞的聲音,帶著一點哭腔。緩緩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那一張倔強的臉,帶著一絲怒意,更多的是,無法接受的悲涼。
內心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破裂開來,葉天凌冷淡的看著眼前的人,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冷然道:「拿去吧,也許,我們真的不合適。」
「休書……」碩大的兩個字,快要刺瞎了她的眼。她當初費盡心思,想要遠走高飛,逃離這個該死的王府,卻是被他深深的捆綁在身邊。
而現在,終於到手的休書,她得到了。但是為何,卻沒有半點的高興?是捨不得離開嗎?
「給我的嗎?」漸漸平息下來,早已經破碎的心,根本沒有辦法拼湊。平淡里夾雜著一分冷漠的聲音,彷彿是在確認什麼,又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狹長的丹鳳眼,早已經沒了任何的焦距,就好像是木偶一般,看著眼前的人。
「嗯。」冰冷的一個字,沒有半點的留念,似乎是早已經決定的事實,不容改變。
他的神色沒有半點的動容,依舊如常的淡漠。休書,是給她的,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她已經沒有任何資格住在王府中,被休之人,必須回娘家,也就是雁家。
可笑……
「婉鈺,我們的婚事,兩個月後舉行……」
無奈的抬起頭來,看著那有些陰暗的天。
是誰,在她耳邊輕聲低吟,一輩子,只會愛她一個,只會娶她一人。而如今,好夢到頭,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場蜉蝣舊夢罷了。
嘴角向上一勾,雁雲夕坦然接受了。拆開那裡面的信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嫁入王府一年沒有生育,而且不服從夫君,對母妃不孝,不管是哪一條,她都可以被葉天凌休掉。
「確定了嗎,你們,兩個月之後成親?」淡然的將那信紙放回懷中,雁雲夕按著心口,悄然笑道:「祝福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今天,就讓我留在這裡最後一晚,可以嗎?」
「嗯,休書已經給你了,你明天走也不遲。」葉天凌當下也不理會雁雲夕,抱著唐婉鈺的身子朝著書房內而去,「我們晚上就在這裡休息,不會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