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香尺送青煙
「海龍。」我大驚失色，想也沒想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楊讓。」周楓叫都沒叫住，我已經整個人消失在他們面前。
看著面前消失的水花，溫老頭連忙道：「水裡有古怪，大家別分開了，等他們上來。」
周楓連連點頭，正要說話，就見底下嘩啦啦一陣水波涌動，好像有人又上來了。
「楊讓回來了。」三人驚喜，看著這人從水底露出頭來。
「嘶」看到這個頭，三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金道關。
竟然是消失的金道關。
金道關的屍體從水底冒了出來，直挺挺的站在三人面前，離最近的溫老頭，只有兩米不到。
「金師傅？」周楓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別過去。」溫老頭急道，同時下意識往前一步，攔在溫一一和周楓的面前。
就在這時，刷，金道光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全是一邊墨綠色。
「借屍還魂？」溫老頭驚恐道。
他語音未落，金道關縱身一躍，就在水裡撲向溫老頭。
溫老頭反應也快，左手一揚，一道黑光脫手而去。
砰，鐵稱砣正中金道關的額頭。
撲哧一聲，金道關額頭被打了沉陷下去，鐵稱砣落到水裡時，他額頭上已經有一個奇怪的符印。
這個鐵稱陀直接在他額頭砸了一個符咒上去。
「撲通」金道關和鐵稱砣一起掉到水裡。
「你們別動，我把鐵稱砣揀回來。」溫老頭猛吸一口氣，一頭扎進水中。
金道關的的屍體面朝下的躺在水中，並漸漸往下沉。
他的鐵稱砣也慢慢下沉。
溫老頭奮力劃了幾下，率先搶到了鐵稱砣。
這時，他抬起頭，看到金道關的屍體還在往下沉，連忙往上遊了幾下，拖著金道關的屍體浮出水面。
「爺爺--」
「溫老-——你沒事吧。」
溫一一和周楓迎了上來。
「我沒事，我用『黑鐵稱砣』驅散了金師傅體內的鬼魂，並下了符咒，短時間內，他是借不了金師傅的屍體了。」溫老頭有點得意。
金道關額頭被他下了符咒，那個鬼魂，想借屍還魂都沒有用。
「把金道關先放一邊。」周楓正要接過金道關的屍體。
卡察，一隻大手掐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擰，周楓的脖子處發出骨額破碎的聲音。
「呃——」周楓眼珠都幾乎被掐了出來，整個臉上都被掐的變形。
金道關重新睜開了眼睛。
他一手掐在周楓的脖子上，一手橫抓，叭的一聲，抓在溫老頭的腦門上。
溫老頭頓時覺的有一種死亡的恐懼湧上心頭。
「怎麼可能？」溫老頭這才發現他引以為榮的黑鐵陀砣，並沒有真正打掉金道關體內的鬼魂。
他眼前一黑，覺的自己也要死了。
就在這危險關頭。
水中嘩的一下，水波衝天而起，一隻拳頭破水而來。
關鍵時候我回來了。
其實我根本沒有潛遠，我知道有人在邊上，所以一直在等，我故意下去找海龍，其實就等著有人出現。
「張含，出來吧。」我一拳打在金道關的后心。
「哇撲」金道關仰天慘叫，一口鮮血噴的周楓滿臉都是：「楊讓-——你這小畜牲——」真是陰險，老娘以為已經把你調虎離山，沒想到你根本在等我上門。
金道關嘴裡發出張含的聲音，接著整個身體一顫。
刷，空中好像有道肉眼不能看到的東西飛起。
我的眼睛，被海龍開過天眼，馬上就鎖定了她。
這是張含的魂魄。
她先後進入閻希豐和金道關的屍體中。
現在被我一拳生生打了出來。
不是她想離開金道關的屍體，實在是我一拳的力量太大，金道關的骨骼已經被我打成粉碎，她就算用金道關的屍體都已經不能發揮力量。
所以她只能逃。
「別讓她逃。」我幾乎從水裡跳了起來，凌空伸手一抓。
卻好像抓到一股空氣。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所謂的魂魄，像淡青色的煙灰，用手抓根本沒用。
「叭」溫老頭死裡逃生，果斷舉尺。
他的尺子凌空一擊，打在青煙的上面。
「哧」
「啊——」張含發出一聲慘叫。
接著青煙變成人形，在半空叭叭叭連續不絕的爆響，張含的慘叫不斷：「楊讓-——你不得好死，得罪太一教-——不得好死——啊-——我們太一教，會為我報仇的。」
「香尺送青煙，來世回人間，安心去吧——」溫老頭念念有詞，香尺當空，叭叭叭幾下之後，半空中，張含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數秒鐘后完全消失，整個人魂飛魄散，徹底的死亡。
「尼嗎，」我目瞪口呆看著半空：「你有沒有搞錯，溫老頭打死你的，關我屁事。」
溫一一當即用眼睛瞪了我幾下。
「這太一教的借屍還魂術真是厲害--」溫老頭心有餘悸：「搞的死人比活人還要兇猛。」
「太一教自稱天下道門領袖，名門正派，竟然全是這種下三濫的道術。」我對太一教表示深深的鄙視。
「呃——咯-——」周楓脖子被掐碎，咽喉發聲都不準，一直不停的在摸自己的喉嚨。
還好他中了屍毒，換成普通人，剛才那下，就已經被張含活活掐死。
「海——龍呢——」周楓聲音模湖不清。
「嘩——」這時我身後河水涌動，探出一個頭來。
海龍上來了，臉色雪白：「我的繩子怎麼斷了？」不停的喘氣。
「咦——金道關？」他看到金道關。
我們簡單的交流下。
他在水底已經找到另一隻洞眼，正要拉繩子，發現繩子被人弄斷了，馬上就上來。
他上來這段時間，正是我們擊殺張含的時間。
「沒辦法，剛才要對付張含，我只能先打了金道關。」我向海龍道歉。
海龍長嘆，看了看金道關。「把他扔下吧，讓他沉在這河底。」
「不帶他出去了？」我問他，其實我也想扔下金道關。
都已經死了，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古墓里，而且隨時可能被別人利用的地方，最好扔下他。
「金道關的屍體已經被人利用了幾次，不能再帶著。」海龍是個明智的人，並不是一根筋到底的衝動之徒：「就讓他沉在河裡吧-——」海龍有句話沒說出來，也許金道關將來也會變成殭屍，和河底的殭屍一樣，那樣等於多了一次生命。
「沉不下去吧？」溫一一這時插嘴了，說話的時候還捂著嘴，生怕那什麼內丹掉下來。
「這河古怪，落屍必沉，就當是河葬，我來替他操度一下。」溫老頭也贊成扔下金道關。
於是我們把金道關沉屍在河底，算是葬在這裡。
帶走一個人是一種心情，埋葬一個人，另是一種心情。
埋下金道關后，我們的心情都有點沉悶。
「走吧-——雙-——屍--點睛——還要選的——」周楓好像恢復了一點，說話有點順暢了。
這能力像殭屍。
殭屍受傷不死，總能慢慢自我修復。
我們一起潛下去。
河底有兩個洞，洞的形裝像眼睛。
我第一次到河底。
睜開眼睛一看，全是死屍。
基本都是當年世界大戰時，兩國交戰的軍人，偶而還能看到其他屍體，比如和我們一樣，進來墓中的前輩道士，或盜墓者。
不過現在我們可沒心情看這些屍體，我們需要在兩個眼洞之間選一個進去。
周楓說過，雙屍點睛陣，選錯了，就要走回頭路，搞不好，一會，我們又回到河裡。
有的人一直選錯，就會一直回到河裡。
我們可沒有時間走這麼多來回，周楓屍毒發作的時間是有限的。
水裡不好說話，周楓用手勢向我們表示。
我負責拉開屍體。
河底屍體太多，每個眼洞裡面都有幾具擠在裡面。
還好這雙屍點睛有點特別的地方，眼洞就相當於眼睛，只要下河的人，在河裡，這些屍體就不會屍變。
離開水裡，離開眼睛的視線，河裡的屍體才會變成殭屍。
我把這些小殭屍搬來搬去，連自己都覺的有點噁心。
第一眼洞里的殭屍被搬走後，周楓過來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接著我們又到另一個眼洞。
這眼洞里有三具屍體。
搬屍的任務自然是我。
我輕輕抓住其中一具的大腿，往外一拉，屍體到了我面前。
我低頭一看，微微一愣。
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少女。
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面目清晰，表情淡然。
她緊閉雙目，神態安祥，像是一個熟睡的美麗公主。
無論怎麼看，她都和金道關一樣剛死了沒多久，完全沒有其他殭屍那樣的面目可憎。
我覺的有點奇怪，這時，我身後的周楓拉了拉我，示意我快點。
溫一一用眼神鄙視了我一下，死殭屍，見到美女，還是個死的就愣在那裡。
我乾笑一聲，把這少女扔到一邊。
很快，我清理好這條眼洞。
周楓點點頭，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進入。
我們先浮上水面，重新調了一下呼吸，然後再次下去。
我繼續在前，溫老頭在後，海龍和溫一一、周楓在中間，我們五人慢慢游進這個眼洞。
眼洞很深，越往前越黑。
往前十米之後，我回頭一看，身後的人都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人在黑暗中，總是會產生害怕的心理。
這時我感覺有人在拉我的腳。
我定睛一看，好像是溫一一。
她就跟在我身後，大概覺的我游的太快，拉了拉我的腳。
一看她害怕的樣子，我反而覺的興奮。
我開始發力，加速往前。
後面的溫一一等人也連忙加速。
前面更黑了，再往前幾米之後，我回頭時，已經看不到身後的人，連自己的腳都看不清楚。
我微微有點意外，努力的集中精神，想用我特殊的能力，觀看四周。
不過，要想在這種環境下集中精神並不容易。
就在我一邊往前遊動，一邊集中精神的時候。
叭，又一隻手搭在我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