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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匆匆喊了墨遙一聲,卻沒聽到墨遙有反應,接著聽到手機落地的聲音,墨小白的心突然變得空蕩一片,目瞪口呆地聽著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帶著幾分令人窒息的沉靜,只聽到潮水的聲音,接著聽到有人發出一身妖媚的聲音,小白甚至聽不清楚那人也說什麼,他說的分明說義大利語,說他最熟悉的一種語言,他卻不知道那人在說什麼。
小白人已在禮堂外面,因為婚禮快要開始,墨遙仍然還沒來,他在禮堂里覺得煩悶不安,所以就出來走一走,順便給墨遙打電話,神父已催過他一次趕緊去舉行婚禮,不然要錯過好時辰。墨小白此刻心裡完全沒有結婚這婚事,這槍聲似乎把他記憶中的某個牢固的地方打來一個缺口,被禁錮的記憶湧上來,慢慢地拼湊出他完整的記憶,包括他遺忘的,他曾經歷過的,所有的一切,都被喚醒。
瘋狂的記憶湧來,那些晦澀又甜蜜得能把人溺死的記憶就這麼湧上來,他記得自己曾經那麼的愛過他,不,不是曾經,如今依然那麼深愛著他,為什麼他忘記了利雅得那一塊記憶卻還是覺得結婚對不起墨遙,只是因為他愛上他的哥哥罷了,只是因為他不想傷害他罷了。
他那麼混蛋白痴,還問他為什麼。
「哥……」墨小白輕喊,目光充斥了幾分脆弱的期盼,「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等我,我馬上過去找你。」
電話里突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帶著幾分磁性,「你最好去地獄找他,我現在就讓你聽一聽他臨死前的聲音,讓你知道我是怎麼歡送他的。」
住手,住手,別傷害我哥。墨小白的聲音被卡主了,彷彿被人扼住了咽喉,怎麼都喊不出聲音來,他再聽到一陣槍聲,接著就是一聲巨大的游輪爆炸聲……爆炸過後,一切歸於平靜,墨遙的手機似乎被人遺忘了,彷彿又是被人刻意放在哪個地方聽墨遙是怎麼死的,或者說記錄他是怎麼死的。
墨小白頭疼欲裂,無雙過來喊他,「小白,怎麼回事,老大快來了嗎?」
墨小白緩緩回頭,看向無雙,季冰一身白紗站在無雙身後,雙眸含羞又幸福地看著墨小白,等待著墨小白牽著他的手進入禮堂。
這樣的幸福時光他在電影上演繹過很多次,墨小白想起葉非墨昨天和他說的話,真他媽的准了,一言說中今天事,彷彿他就是神仙能先知一般。
無雙察覺到不對,小白手機還沒放下,目光看著季冰,輕聲說,「季冰,那段錄音是真的,對不起我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和你說分手是真的,我不能和你結婚了,我愛上自己的哥哥。」
墨小白說完,飛速往教堂門口跑,無雙喊了一聲,小白已飛奔出去很遠,季冰愣在那裡,似乎沒聽到小白說什麼,他臉上還帶著幸福的僵硬笑容,眼睜睜地看著墨小白的聲音消失在門口。墨晨也跟著出來,問無雙,「怎麼回事?」
無雙說,「可能出事了,去叫人,我去追小白。」
她說著追著小白出去,小白的跑車已滑入車道,一腳到底,急速往港口開去。這教堂偏遠且,和港口就是一個東西極限距離,哪怕墨小白把跑車開到最快,一路闖燈,他也開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到港口。警察已把這裡封鎖,閑人免進,墨小白下車,手機里還能傳來嘈雜的聲音,老大的手機依然在這裡一個角落。
是這裡!
墨小白慌張地搜尋著海面,隱約可見有好幾具屍體浮在海面上,墨小白的呼吸變得十分緩慢,他必須要努力平復呼吸去看警方的搜索。
據說是黑手黨和某個黑幫的人交貨鬧不和,所以開戰,游輪爆炸,光是不完整的手臂斷腿就十幾條,完整的屍體極少,墨小白緊張地等待著。港口已設封鎖線,小白和行人一樣在外面看著,他視力好,看到其中一人是雷,他不知道是死是活,小白眼睛突然灼疼起來,因為他們把他放到屍體那一堆,小白如五雷轟頂。
風雲雷電從小就跟著他們,如今雷死了?
小白幾乎要衝過封鎖線,無雙趕到,驟然拉住墨小白,示意他別亂動,無雙拉著墨小白到一旁,「等著。」
「雷在那裡。」小白的聲音力圖鎮定,無雙點頭,「嗯,我看見了,凶多吉少。」
無雙來后沒多久,卡卡和鬼面也雙雙到達,卡卡一手放在無雙肩膀上,給予無雙安慰,鬼面尋了一個制高點,他比較靈活,小白說,「哥的手機在這裡,你看看在哪兒?」
鬼面點頭,打電話給墨晨,讓他定位墨遙的手機。
屍體打撈上來,因為是黑幫火拚,又是白天,自然沒人去認屍體,警察把屍體都集中放到卡車上準備去火葬,小白急紅了眼睛,且不說墨遙在不在,雷還在屍體車上。
白夜和葉薇、十一來得也快,葉薇動用自己在警察局的關係,十一慌忙去看看這些屍體里有沒有墨遙,無雙讓人把雷的屍體帶走,黑手黨其餘屬下的屍體都沒有完好的。尋來尋去,只尋到一塊屬於墨遙的表,那塊表他帶了七年,是小白給他買的,墨遙一直戴著不離身。
墨小白看著那塊表幾乎要落淚,這是墨遙的表,什麼情況下這表才會從他手上脫離?墨小白腦海里突然閃出一個非常血腥的畫面,墨遙的身體碎裂得七零八落,只有這樣,這塊表才會脫落。
無雙不死心地問白夜,「雷真的沒救了嗎?」
白夜說,「節哀順變。」
無雙咬著唇,恨意浮上。
墨小白拿著那塊表,已呆如木雞,墨晨定位到墨遙的手機,鬼面成功地把手機拿回來,手機被人放在碼頭倉庫的一個制高點上,正好能看到海面。
鬼面拿到手機的時候,還在通話中,竟然沒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