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 一半生一半死
凰族的涅石是黑色的，鳳族的是紅色的，那個未來族長的則是紅黑對半，兩者兼具。
可是，這變了顏色的涅石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意義嗎？
他沉聲的問道，“戴上去之後，如何的疼法？”
“如鋼針刺骨，很是難熬，無奈我將它摘了下來，不過在沒有變顏色之前，戴上去，感覺很是愉悅……”
方量輕輕的述說著。
司馬長老一邊聽，一邊點頭，等方量說完之後，沉思了片刻，開口道，“讓我看看你的腿。”
方量眉峰動了動，心裏雖然有一絲抵觸，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隻是遲疑了一瞬，就痛快的擼起了褲腿。
隨後，露出了斷腿的傷口處。
司馬長老蹲下身子，用神識力觀察了一下，駭然的發現，果真有靈氣在湧動，隻不過是極細小和輕微的。
而且，那靈氣和凰族人涅的時候有些相似。
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司馬長老忽然伸出手，一團火焰在手指尖憑空燃起，隨後，他的手一翻，將這一小團火焰打在了方量的傷口處。
方量一怔，不過卻紋絲未動。
而那火焰在接觸到皮膚的時候，竟然如一灘水一般的化了。
瞬間就和肌膚融合在一起。
司馬長老收回手，心裏的猜測也得到了證實。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傳說中的事情，竟然讓他遇到了。
司馬長老站起身子，雙手負在身後，盯著方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方量，假如有一半的希望能讓你重新站起來，你會跟我走嗎？”
一向沉穩的方量終於震驚了，漆黑的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司馬長老，顫聲道，“您所說的……站起來，是如何站起來？”
“和正常人一樣。”
“可我……這腿？”
“想來，你在給小雯紅鳳的時候，心裏應該大約的猜出一些事情來，我不瞞你，也是全了你拱手相送鳳族神物的恩情，你的腿可以再生，但是隻有一半的希望……”
方量的心，終於狂跳起來，神色也不複淡然，滿臉都是震驚，他喃喃道，“是真正的站起來，和從前一樣嗎？”
“是的，不過，還有一半的可能是重生失敗，而你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司馬長老一字一句的陳述道。
類似的事情，司馬長老從來沒有接觸過，所以他隻能這樣保守的說。
而且因為方量是普通人，雖然身體在這幾十年裏被這一塊涅石還有紅鳳悄無聲息的改造著，但是即便是這樣改造，他的血脈也依然是普通人的血脈。
也許，跟他走之後就會改變他的一生，但也許，這一生也就到此終結。
方量定定的看著司馬長老，而司馬長老也同樣看著他。
方量這段時間早已對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坦然的接受了。
所以說，對於司馬長老剛才點燃火焰的動作並沒有感到震驚，但是司馬長老的這番話，卻讓他的內心裏猶如翻江倒海一般的不平靜。
他的心裏也許曾經有一絲絲希望，但是那不過是在夢中而已，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夢境會成為現實。
但是眼前確實如此。
這個老人家是小雯的父親，他不會無的放矢，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那麽他剛才說的話就都是真的，自己有一半的希望可以做正常人，但是也有一半可能從此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人生不就如此嗎？
當機遇來的時候，如果不抓住，這輩子都會在悔恨中度過。
況且哪怕隻是一半的希望，對於方量的誘惑也真的是太大了。
假如上天垂憐，讓他再次成為一個正常人，哪怕隻有一半的希望，他也要去試一試。
方量本來就是一個果敢的人，做事並不優柔寡斷，想通了這些也不過是眨眼之間，他隨即目光熱切的盯著司馬長老，感恩的說道，“司馬伯父，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我跟您走！”
司馬長老一揮手，“方量，談不上大恩大德，是緣分到了這裏，天意如此。”
“那我需要準備什麽嗎？”
“帶上一些隨身物品就可以，不過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司馬伯父，您請放心，無論什麽樣的苦，我都是吃得的。”
司馬長老看了眼他的腿，心裏暗暗點頭，對於方量的話他是相信的。
這樣的人其實是最能吃苦的。
不過他有些話要問一問方量，“你為什麽這麽輕易的相信我？是因為我是小雯的父親嗎？”
方量想了想，片刻之後，清亮的聲音在書房裏悠然的響起，“司馬伯父，實不相瞞，這是其一，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是當年送給我紅鳳寶石雕的那位老人，你們兩個的氣息特別像。”
“哦？”司馬長老微微挑眉。
聽小雯說過，這個方量拒絕說出那個老人是誰。
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提出來。
司馬長老淡淡的開口問道，“方量，關於那個老人，你可以說說是誰嗎？”
方量微微搖頭，歉意的開口，“司馬伯父，老人臨終的時候告訴我，讓我好好保管這個紅鳳寶石，萬事隨緣，他說他本就是塵土裏來，所以也是塵土裏去，不需要世人知道他的行蹤……”
司馬長老擺擺手，“我知道了。”
後就不再追問關於老人的來曆了，但是心裏卻隱隱知道，這個老人隻怕是鳳族那個據說早就死了的族長。
因為族長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所以導致神物紅鳳丟失，嘴裏的珠子掉落，也導致隨後鳳族發生了一連串的內亂和災難。
要知道，在那個時候，鳳族的勢力和族裏的人要比凰族壯大很多。
可是經此一役，鳳族就此凋零，而族長據說以死謝罪，隨後長老帶著其他的人離開故土遠走他鄉。
司馬長老想，當年鳳族的族長也許並沒有死，他帶著這個神物紅鳳消失了，應該是他一直在想辦法讓這個紅鳳神物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可惜走遍大江南北，他都沒有找到像顧喬喬這樣的人。
所以帶著遺憾離開了人世。
而且，肯定是帶著極大的內疚心理，他自然不想讓鳳族和凰族的人，知道他的存在，就當他早早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