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類致癌物質
無論是教授還是醫生,工作都非常地忙,想要到點就下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張成武和潘容雋都到得比較遲,反倒是下午先去了新塘洞又去了祭基洞的高似道第一個走進了春川鐵板雞排店。
“待會兒有人來,三位。”一進門高似道就報了人數,這樣服務員好安排位置,周二晚上跟周末晚上的上座率肯定不能比,但此時店裏也坐著不少的學生在吃晚飯。這地方是潘容雋推薦的,他是江原道春川出身,鐵板雞排對於他來說就是故鄉的味道。
高似道這邊剛坐下來喝了點冰水,順帶看了下店麵的裝潢,導師和醫生便聯袂而來,他們兩個因為職業和經曆的關係,都是非常重視時間觀念的人,約了晚上七點半都是起點二十五到的,“老師,潘醫生,這邊。”
“米糕,沒有久等吧?”張成武的個子不高,但是氣場很足,站在鐵板雞排的店裏都有種在拍政治劇的感覺,可能這就是前高官與常人之間的不同之處吧,“我跟潘醫生都是走路過來的,車留在學校停車場了。”
“沒有,我也是剛來的,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放。”高似道立馬聽出了導師的畫外音,他們這是準備點幾瓶酒過過癮了,離開的時候不會回學校去拿車,直接打的回家,“您坐裏麵,潘醫生您也坐。”
“張成武你這壞毛病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不改一改,就喜歡給人取這種沒營養的外號,哪有半點為人師表的樣子。”這兩人從大學畢業以後就沒斷開過聯係,二十幾年的交情了,而且身份地位相差不大,所以關係維持得很好。
“也就是自家孩子了,別人想讓我給他起綽號,我還不想浪費那腦細胞呢。”張成武把西裝脫下來放在一邊,坐在了高似道的邊上,然後抬手讓服務員給拿了三個圍裙過來,防止油濺到衣服上。
春川的鐵板雞排,跟宗國人最熟悉的油炸雞排完全沒關係,為了口感勁道選用的是雞腿肉,提前用醬料醃漬起來,然後吃的時候放在大鐵鍋裏煎烤。雞排配上洋蔥、圓蔥、地瓜條以及洋白菜就已經讓人十分滿足了,最後吃完了肉再倒入一碗米飯撒上海苔碎,做成香氣撲鼻的鐵板炒飯,吃下去會感覺整個人都圓滿了。
一些外國人不怎麽了解涵國的文化,所以就不太能理解涵國年輕人對炸雞這種垃圾食品的偏愛,其實炸雞之所以在涵國大行其道,是跟酒桌文化有關的。如果是去吃烤肉,那麽年紀小的或者輩份低的就要負責烤肉、剪肉、端茶遞水,如果是去吃部隊鍋也需要忙內負責剪粉絲、倒拉麵、填熱水等等,而吃炸雞就完全不需要做這些,每個人伸手去拿就行,不會發生前輩們已經吃得很飽,後輩們卻在餓肚子的情況。
尼本的情況比涵國還要誇張些,但凡是女人跟男人一起聚餐的,女人們無條件要客串仆人,不光要端茶倒水,甚至還要給男人夾菜,以此來體現自己的“良好家教”。但這一桌上的三個人全是留學派,張成武和潘容雋都在米國念的碩士和博士,而高似道幹脆就是外國人,根本不在乎什麽長幼有序。
“這酒是真沒勁,下次去我那裏再搓一頓好的,有米糕給我帶的夢之藍M6,那酒是真不錯。”這春川雞排的店雖然不是路邊的連鎖,但也隻有啤酒和燒酒提供,手上的真露對張成武來說比水也強不到哪裏去,妥妥的安慰劑。
“這……您在外麵可千萬別說洋河好喝,不然肯定要跳出來幾個自以為懂酒的說我在誤導您了。”在宗國說起白酒來就是茅五劍,說別的都不行,至於為什麽不行,茅台酒名氣大那是因為“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盡管民眾沒幾個喝過茅台。
“好不好喝是主觀的,就跟有人喜歡吃香菜,有人一聞就頭疼一個道理,上次那誰送的茅台飛天,我喝了一口全倒進馬桶了。”張成武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裏,即便有金英蘭法的限製也不可能擋得住人家給她送點禮物,白酒他也喝了不少,最喜歡的就是夢之藍的M6,感覺比M9還好喝點,也不知道是什麽道理。
“一級致癌物你們還談論得頭頭是道,照我看研究這東西的人得入刑才是。”潘容雋是高麗大學病院癌症中心的主任,平時接觸得最多的就是癌症患者,而酒精作為一類致癌物質,比什麽傳說中的泡菜、烤肉、香煙都厲害多了,“白酒裏麵除了水以外沒有任何成分是對人體有益的,要不是為了社交我絕對不可能碰。”
“你老潘夠給麵子,走一個。”酒哪是說不喝就能不喝的,在涵國你不喝酒,就什麽事兒都別想辦了,這裏的人均酒精消費量接近宗國的三倍,可見酒在涵國人的生活中占據了多麽重要的位置。張成武以前喝酒也就還好,但是去做了三年的部門長官之後,已經發展到幾天不喝酒就會出現禁斷現象的程度了。
“我就杯子裏這點,今天就陪你這麽多。”潘容雋擺了擺手,要不是老友的麵子夠大,他連這一小杯都不會倒,“高似道你平時也勸勸他,總這麽喝酒能堅持幾年?想多活幾年就得忍些壞毛病。”
高似道撓了撓頭,他不過是個學生而已,並且還隻張成武數量眾多的學生中並不特別的一個,又不是兒子又不是女婿的,哪裏輪得到他來勸,“潘醫生您這就不對了,您都勸不住我哪有那個能耐。”
事實證明三個男人坐在一起吃飯,也能吃得有滋有味,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兩個老男人在回憶當年,在吹噓自己的厲害,但氣氛一直都很好,在酒精的作用下誰又會去在意這些話是不是誇大呢。
“嗞。”酒喝得正歡店裏的燈忽然閃了一下,不是一盞燈出了問題,而是整個店裏都斷電了一下。已經半醉的張成武立馬不開心地敲了一下杯子,“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會電壓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