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七十七年前的照片

  我真的無法形容自己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這就好比有人突然告訴你，其實，你這麼多年都是白活了，因為，你腦海中存在的，根本就不是你所經歷的事情。


  這可能嗎？


  我知道，幾乎所有人都會說，不可能，這他媽就是在扯淡，可是我，在這一刻，竟然真的開始有些相信了。


  所有詭異的事情撲面而來，我的認知跟感官，都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著變化。


  「林敢，林敢……」


  我整個人完全的就傻了。


  蘇傾城碰了碰我，「你，想起什麼了嗎？」


  我搖搖頭。


  王大仙又抽了一口煙，然後緩緩的說道：「林敢，你還記得我那天問你的那些問題嗎？本來，在我的想法里，你不認識我，也忘記了以前的所有事情，有可能是你的記憶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但是，當你說出武侯兵符是你太奶奶親手傳給你，而她的名字又叫潘玉的時候，我才感到事情不對勁……」


  「等等等等！」


  一旁的蘇傾城突然激動了起來，「老不死的，你剛才說什麼？林敢的太奶奶叫潘玉？那個潘玉？」


  「你覺得是那個潘玉呢？」


  王大仙死死的盯著蘇傾城。


  「潘……潘玉……」


  蘇傾城的臉色猛然的也是一變，就跟當初王大仙第一次聽到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一樣，那種表情，我發誓，是絕對不可能裝的出來的。


  我的心急速的狂跳。


  我感覺我太爺爺跟太奶奶，才是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要不然，為什麼他們聽到潘玉林闖這兩個名字的時候，都這樣的震驚？

  「林敢說，他太奶奶叫潘玉，太爺爺，叫林闖，是不是？」


  王大仙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不由的就點了點頭，我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蘇傾城猛的看著我，「林敢，你是不是記錯了什麼？你太爺爺，怎麼可能是林闖呢？」


  不可能？為什麼就不可能了？


  娘的，我完全的暈了，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快要爆炸一樣，我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大吼了一句，「你們老是在糾結這個問題，那你們告訴我，我太爺爺，為什麼就不能是林闖？」


  「為什麼？」


  王大仙慢慢的掐滅了香煙，同時又點燃了一根，抽了一口之後，有些詭異的笑了起來，「因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你問問傾城大妹子就知道了。」


  我盯著蘇傾城，「為什麼？」


  蘇傾城沒有說話，只是一臉的慘白，她突然拉著我的手，「林敢，你肯定是記憶出了什麼問題，肯定是。」


  我猛的一甩，「我讓你們告訴我，為什麼我太爺爺就不能叫林闖了？」


  我真的要瘋了。


  當你對自己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實的都存在懷疑的時候，你一定會跟我一樣，因為，你會發現，當你自己都不能確定你自己，那這個世界，又**是什麼？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


  王大仙一字一句，將只抽了兩口的香煙再次掐滅，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當年你跟林闖，都喜歡傾城大妹子，也就是說，你跟林闖，是情敵，你說，你們這樣的關係，他，怎麼可能會是你的太爺爺？」


  「你說什麼？」


  我猛然想起了賀奔的話，他也說過，林闖這個人，跟我是情敵。


  難道這一切，都是王大仙跟賀奔商量好的，要不然，那又該怎樣解釋？


  我跟我太爺爺，竟然同時喜歡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現在還以一種年輕無比的姿態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全身的冷汗直流，那種無法形容的詭異完全讓我崩潰了起來。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林敢，林敢，你怎麼了？」


  蘇傾城臉色慘白的看著我。


  我全身顫抖，哆嗦著，「不，你們是在騙我，這不可能，不可能……」


  「這的確不可能，可偏偏，你說這就是真的！」王大仙再次說了一句。


  「或許，我太爺爺跟你們認識的那個朋友，都叫林闖，只是名字相同而已！」


  我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


  蘇傾城搖搖頭，喃喃出聲，「不，我們認識的那個林闖，後來結了婚，他的妻子，就叫潘玉！」


  「什麼？」


  我再次的震驚了，這個世界，兩個男人，名字一樣，而他們的妻子，竟然名字也一樣，這種巧合的概率有多大？


  至少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或許這種事情，它真的存在，也出現過，但是，偏偏這個男人，又跟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樣的概率，我想，它，幾乎為零吧？


  「林敢，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我真的確定，你就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林敢，因為，不是誰，都能操控武侯兵符的，你覺得我們認識的一個朋友，跟你一樣，名字一樣，長相一樣，說話的聲音，口氣，都一樣，而且，還都能操控武侯兵符，這樣的巧合，可能嗎？」


  王大仙死死的盯著我。


  不可能的巧合，那就是沒有巧合，也就是說，我，就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林敢，我太爺爺，就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林闖。


  但是，這真的可能嗎？


  我不知道到底怎樣去解開這個謎團。


  我分明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的所有的記憶，可這寫記憶，在他們說的這些事情上，卻顯得是那樣的漏洞百出。


  整個店鋪裡面，沒人說話，大家都看著我。


  我不認為這幫人是在演戲，如果真的是，那隻能說明，這幫人的演技已經到了登峰造極出神入化的地步。


  畢竟，有些東西，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好半天，王大仙才再次說了一句，「傾城大妹子，當年的那樣東西，你應該帶過來了吧？」


  蘇傾城點點頭，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張照片，遞到我跟前，說道：「這是我們當年拍的照片，你看看！」


  我拿著照片，我發現，這張照片跟那張發黃霉變的白紙一樣，也發黃嚴重，旁邊，還有的地方已經走了影，不過所幸上面的人物都還在。


  照片應該後來重新找人過了膠，所以，才能一直保存到現在。


  我死死的盯著。


  照片是黑白的人物照，上面，一共有八個人，六男兩女。


  我一眼就看到了王大仙，他蹲在照片的最前面，叼著一個旱煙袋，在他的旁邊，站著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的旁邊，則是另外一個女人，那女人穿著旗袍，即便是那個年代的穿作，都依然讓人覺得分外的驚艷，這女人，好像就是蘇傾城。


  後面，是五個男人。


  最右邊的一個，是個有點猥瑣的中年人，尖嘴猴腮，叼著一根香煙，在他的旁邊，則是一個長相魁梧的漢子，滿臉絡腮鬍子，光著膀子，十分的彪悍，漢子的旁邊則是一個跟我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我不禁多看了兩眼。


  當我將眼光，看向最後面兩個人的時候，我的眼睛，就再也挪不開，因為，我發現，最後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還有現在的燕雀。


  照片上的我們，就跟我們現在一樣，好像，就從來沒有改變過。


  如果燕雀他們真的是不死人，那我呢？我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七十多年前的照片里？

  而且，照片裡面的我，竟然跟現在的我，真的在容貌上幾乎就沒有一點的改變，難道，我真的是他們其中的一員，是一個能夠容顏不毀的不死人？


  我整個人渾身一顫，照片，掉在了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