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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居然……被逆襲了

  登葆山的傳送陣前,郭經問君無念:「上尊真的打算把墨丹青關一輩子嗎?」


  君無念反問:「不然呢?」


  郭經搖搖頭:「弟子是怕這事傳出去會對上尊的聲譽有損。那墨丹青這些年在人脈上很是有些經營,畢竟她是清正道人的女兒,萬一那些人在外面胡說些什麼,於上尊實在不公。」


  「不公就不公,本尊並不在意。」他面色平淡,一身白衣隨風而動,耳際又傳來驚雷入殿的聲音,還有墨丹青撕心裂肺般的慘叫。「這世間每一個人都要對自己的所為付他該付的負責,縱然她父是吾之師,也沒有因這個就逃避天罰的道理。最重要的是,若本尊連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那本尊何以護天下?若本尊連為心上人討回公道的決心都沒有,將來有一日宗門有難、天罡有難,那本尊何以為宗門、為天罡討回公道?郭經,回去吧!本尊還有事要辦,暫不回宗。」


  郭經想了想,便覺得上尊說得對,若是連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那將來何以護天下?於是他不再說什麼,只向君無念深深地行了個禮,然後踏入傳送陣中,回了天道宗去。


  終於剩下君無念一人,他的唇角忽然溢起平和的笑意,迎著初綻的晨光,一如這天下最

  神聖的美好。


  他將左臂輕輕抬起,紅煙戒里純白的一個瑤字若隱若現。他看著那個字,就像看到那個人,所有的壞心情隨之一掃而空,只剩滿面柔情。


  手臂運轉,以神念在前方憑空劃出一個圓來,像一面鏡子,也像一隻放大了的白玉手鐲。


  這個圓圈他不是第一次畫,起初是在飄渺宗那回,為了及時感受西陵瑤在那壽元果樹生長之地的情況,他以送給她戴的母親的玉鐲為引,生生架出一方以神念相系的感應空間來。


  眼下他再次將這方空間劃出,卻是又加入了紅煙戒對西陵瑤的感應,更加直接,也更加的準確。


  他輕輕閉眼,凝神入境,神念竟一下探入到水裡。那水天一樣的藍,靈氣非凡,亦隱隱帶了些淡淡的、遙遠的異類氣息的殘留。


  他一怔,猛然想起九百多年前的那場惡獸之戰,想起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人說,惡獸以母湖為營,每日出入,母湖護獸,阻修士之攻。


  竟是華胥湖。


  他神念再探,在湖中仔細搜尋,終於在湖心正中的位置將一抹艷紅之色探尋到。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小丫頭正閉著眼,面帶享受地飄在湖水裡。也不過就一天一夜並著這一個晨未見,原本築基後期的修為竟大有不同,丹田內霧狀假丹已然形成,築基巔峰的氣息籠罩全身,且已穩穩固住。


  他不得不感慨,全五行靈根者修鍊速度之快,連他這般天妒之才都無法與之比擬。更何況那丫頭還是個實至名歸的福星,一個傳送,竟也能被送到華胥湖上。


  他的笑溢得更深了些,隨即身形一動,整個人都順著那個圈圓沉入進去。


  一息之後,華胥湖再起波動。西陵瑤一驚,心說該不是那二貨黑龍又回來了吧?這嚇跑之後去而復返,按邏輯來講,肯定是找了幫手來向她尋仇了。


  心裡正胡亂想著,突然就覺唇上一熱,有東西覆蓋上來,快得讓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她心裡暗恨,更是料定必是那流氓龍回來了,於是奮力掙扎,手腳並用,神力盡使,雙手往前狠狠掐去,就想把那二貨從自己唇上給拔下來。


  這時,忽然有一道神念傳遞過來,不是黑龍,竟是那個讓她想念非常的聲音。她聽到君無念在說:「夫人若再這樣掐下去,為夫的脖子可就要斷了。」


  她迅速睜眼,立即看到那與自己面貼著面、還將她緊緊擁在懷裡的人,竟真的是君無念。一時間幾乎不敢相信,盯盯地瞪著他,忘了一切動作。


  君無念好笑地將她已經鬆了勁兒的小手從自己脖子上拿了下來,還不忘笑她:「小胳膊小腿的,勁兒卻總是這麼大,哪裡有半分柔弱女子的模樣。」


  她一聽這話可不幹了,立即以神念回擊:「你自己就照這樣找的,賴我幹什麼?」


  他笑聲入耳,再度將她環入懷中,輕輕地說:「對,就是照這樣找的。」一直貼在一處的唇又貼得更緊了些,他牙齒輕動,嗅著她的馨香,繼而無奈地命令:「閉眼。」


  她下意識地就聽了話把眼閉上,一個霸道非常、帶著濃濃愛意的吻暴雨般落了下來,慌了她心神,亂了她心緒,也攪了這平靜無波的華胥湖漣漪四起。


  也不知這個吻究竟是持續了多久,她腦子起初因他突然出現而驚得亂了套,後來又因這個霸道的吻而震得空了白,終於再回過神來時,卻見那吻他之人已經停止了動作,正將距離稍稍拉開,仔細地打量著她。


  西陵瑤覺得此時此刻即便是在冰冷的湖水深處,她的臉頰還是滾滾地燙。可這不該是她西陵瑤的風格呀!從來臉紅的那個都不是她,怎的今日被逆襲了?

  她覺得有些丟臉,那滾燙卻執著地從臉頰蔓延到了耳根,她便又覺得不是有些丟臉,而是十分丟臉。只想著在湖水裡應該看得也不是很明顯,丟臉的事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多少還能挽回些面子。大不了以後把這場子給找回來,今日權當是意外吧!


  於是趕緊找話試圖打開這尷尬的局面,她問君無念:「你做什麼一直這樣盯著我看?」


  沒想到他竟是說:「我在看你的臉,還有你的耳朵,為什麼那樣紅?」


  她覺得顏面什麼的,今天註定是保不住了,果然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啊!且看蒼天饒過誰!


  正為自己的顏面哀悼著,對面人的話卻又轉了方向:「阿瑤,你的衣裳……破損得似乎有些嚴重。」


  她匆匆低頭,看見大紅長裙散碎不堪,原本勉強遮體的上半身也在湖水的波動下被沖得亂七八糟,大面積露肉。這才想起在無常山內跟惡獸打架時,被幾隻兇狠的狼形獸給撕過好幾口。當時她身上傷口多,血跡胡亂染到各處,都是紅的,便也分不清哪裡是肉,哪裡是布。可如今傷口早已復原,血跡也早被華胥湖水給洗得一乾二淨,紅白自然分明。


  顏面於此刻,遭遇到了一萬點暴擊。


  「你佑且就當做是福利吧!」她硬著頭皮說,「畢竟這場面平日也是難得,你從前沒少被我佔便宜,這一次輪到你把我占回來,咱倆誰都不吃虧。」


  他失笑,這丫頭,明明害羞得很,卻還是嘴硬。


  「還是我吃虧了。」他無奈地搖搖頭,繼而輕解自己白衣外頭罩著的薄衫,環了手臂到她身後,將面前小人兒緊緊地裹了起來。


  她皺皺鼻子,「你養了眼,吃什麼虧了?」


  他挑眉,「若這水中還有他物,我的夫人這般模樣被旁的什麼東西看去了,可不就是我吃虧么。挺機靈個人,怎的這筆帳都算不明白。」


  她心裡一顫,繼而偷偷握緊小拳頭!特么的那條二貨黑龍,黑啊黑龍!怪不得跟吃了葯似的一臉色相撲上來親她,鬧了半天是她自己衣冠不整誘龍犯罪了。


  哪位好心人能告訴她,她這張老臉到底應該往哪放?


  最後,西陵瑤是被君無念從湖水裡硬拖上來的。還是站在那塊大石頭上,被風一吹,冷得打了個激靈。


  他立即施了個小法決幹了兩人的衣裳,然後關切地問:「可還有能換的?」


  她終於回過神來,趕緊從儲物袋裡又翻出一件給自己套上,然後嘟囔著說:「在無常山裡已經換過一套了,這幾場架打得可真是不划算啊!不但損了不少法器,連衣裳都毀了兩件。王山說,這衣裳是找凡人城池一個很有名的裁縫做的,貴著呢!」


  他原本想說,不管多貴,你若喜歡,我回頭就為你多做幾套,你帶著一些,我帶著一些,這樣就不怕沒有衣裳換。


  可這話卻說不出口,只要一想到無常山內那些惡獸,他的心就如生絞一般的疼。他捧在手心裡的人,他放在心尖兒上的人,怎的一眼沒看住,就讓人給算計成這樣?


  情緒絲毫不掩飾的表達出來,他對她說:「都是我不好,讓你吃了許多苦。我趕過去找你時,正好看到你被傳送出山。我懊惱沒趕得上,但總也算鬆了口氣,因為看到你還活著。阿瑤你得知道,萬一你在那無常山裡出了事,而我又不能將你救回來的話,終我一生都再不會原諒自己。」


  君無念是真的著急了,不然也不會在看到西陵瑤的第一時間就擁吻住她。他不是那種能將感情表現得很外化的人,能這般,已是幾近失控。若沒遇到這麼個人也就罷了,如今遇上了,便是傾他所有,連同性命,也要顧著她好。


  西陵瑤的眼圈兒紅紅的,翹著小下巴仰頭看他,兩人一頭半的身高差距將彼此對視的距離表現得剛剛好。


  「我就是太沒用了。」她有些沮喪,又有著強烈的不甘,「但我覺得這次的事也跟實力沒太大關係。我是突然被算計的,這才沒有防備就被叼進無常山。若那墨丹青的計劃一早就被我知道,她這事兒是打死都不能成的。不過說這些都沒有用,被算計了就是被算計了,這個虧我已經吃下,那麼來日方長,我總得再尋個機會把場子給找回來。」


  君無念有些不好開口,吱唔了半天才說道:「這個場子我已經替你找過了,人被我送到了登葆山頂去為她父親守陵,那地方白日至少三個時辰烈日暴晒,夜裡至少四十九道雷劈,萬年來天天如此。當然,比起打入修奴所和直接碎滅,如今的刑罰至少人還是活著的。可是,阿瑤你得知道,她如此謀害我妻,又怎是一個碎滅就能解我之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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