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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當初到底是誰在追殺你?

  飄渺宗的最後一晚,西陵瑤緊著把洞府里的事情又同小玉交待了一番,又命那六階白虎也留下,給小玉作個伴,也能教著她修鍊。


  君無念在的這段日子,白虎和小玉都是在下面小院子里休息的。因為上尊在,他倆誰都不好意思繼續留在洞府內,實在是洞府里一到了晚上,那場面……特別是他們的女主人,哎瑪,那女人忒不要臉了!

  六階白虎每每想到此,都會下意識地用爪子捂住臉,羞於啟齒,羞於啟齒啊!

  一人一虎在聽過吩咐之後一起下了山,西陵瑤瞅了他們一會兒,納悶地道:「我怎麼總覺得那隻老虎看我的眼神不大對勁呢?」


  君無念說:「它有可能是覺得害羞了。」


  「害羞什麼?」她不解。


  他看了看搭在自己大腿上的那隻小爪子,無奈地道:「自然是害羞你如此……欺負於我。」


  「我哪有?」她可不幹了,「特么的一隻老虎,它的思想是不是也太齷齪了些?」


  君無念覺得在這個話題上很有可能再吃更大的虧,於是趕緊打住:「好,沒有沒有,是那老虎它不懂事,咱們不跟它計較。早點睡吧,明日出發肯定是要起早的。」


  對於讓西陵瑤起早這個事,君無念深深地覺得這也是一大負擔,他也是服了西陵瑤這個當修士還要正經睡覺的勁兒,這幾日被她給拐帶得好像重新做回了凡人,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都那麼的平常。就是每天早上這丫頭都不願意起來,總是要在石榻上賴一個多時辰,才懶洋洋地坐起身。


  君無念走到卧室里,很自然地動手打理起床鋪,把被褥鋪好,這才回身又叫了她一聲:「床榻鋪好了,快過來睡覺。」


  西陵瑤聽話地走進來,脫鞋,爬到了床榻裡面。君無念則在她上了榻之後彎下腰來將她的鞋子擺放好,再去幫著她把襪子褪下來,放到鞋子口,這才開始打理自己。外衫脫去,只著裡衣,吹熄蠟燭,褪掉鞋襪。終於二人並排躺好,他不由得感嘆了句:「阿瑤,與你住慣了,你若不隨我回天道宗,這日子怕還真是得重新開始適應。」


  她側過身,一隻手拄在耳邊,眯著眼看他,「君無念,咱倆第一次見面那次,你有沒有想過不久之後咱們就成了這種關係?」她一邊說一邊還騰出手來比了個心型,眼睛彎得更甚,好看得要了命。


  他有些發愣,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手勢比劃出來是個什麼意思,不由得苦笑了開,「怎麼可能會想到。但你要說心裡一點漣漪都沒有也是假話,到底還是留了印象的,否則我不會再去找你借那乾坤碗。阿瑤,我原本也以為自己是為了問鼎後期的突破才去找你借碗,也正因為找你借碗,你我之間才多了一次見面。但後來我又覺得似乎是反了,事實上,若沒有那乾坤碗,我雖突破艱難了些,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最多再多耗費些時日罷了。之所以又去找你,乾坤碗不過就是個借口罷了,在我心裡其實是想著能再見你一面的。」


  他也轉過身,看著近在眼前的小丫頭,只覺這一切是那麼的虛幻,又是那麼的真實。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師尊還在世時曾評價過他的話,那時師尊說:無念,這世間總會有一人會走進你的心,到那時你就會明白,從前數百載歲月的孤獨,都是值得的。


  「君無念,有個事我一直就想問你。」她突然來了精神,乾脆從被子里鑽出來半坐起身。「你說你如此厲害的人物,下階修士們天天都膜拜你,那去年夏天怎麼還會有追殺你的人?就咱倆第一次見面那次,到底是什麼人在追殺你?」


  他亦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回答她說:「究竟是什麼人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初我突破出了點意外,修為出現短暫的跌落,雖然前後還不到一年光景,這消息也不知怎麼的就被傳了出去。我那段時日一直都在外面尋找能夠幫助自己擺脫困境的方法,那些人來得突然,且功法特殊,令人難以琢磨。」


  她聽出事情的關鍵:「你說你修為曾經短暫跌落,那跌落到什麼程度?你遇到我時是什麼修為?」


  他輕嘆了聲,「那時連結丹期的能力都發揮不出來,所以才被追得狼狽之至。」


  「結丹期都發揮不出?」她突然升起陣陣後悔,「我從不知你還有那些弱的時候,倘若那時我沒有配合著你,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君無念點了點頭,「的確。所以說,阿瑤,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興緻又高了些:「那恩人問你,你說那些人功法特殊,特殊到什麼程度?可是涼國這六大宗門的人所為?」


  「不像。」他回憶當初曾遇到過的那幾波追殺,半晌,再開口道:「非但不像是涼國宗門人所為,甚至整個天罡大陸上,我都並沒有聽說過那樣的功法。他們體內的靈氣與平常修士並不同,明明有元嬰期的底蘊,但體內卻並沒有元嬰的凝成,甚至連金丹都沒有。」


  「怎麼可能?」西陵瑤縱是對這個修真界了解再少,她至少也知道修士要成大道,這幾步是必經的。就算是化神甚至問鼎修士,體內也是有元嬰存在的呀!


  君無念分析說:「我這一生曾有兩問,一是在問鼎之後,到底還有沒有新的境界。如果有,那會是什麼?第二問,我們生活著的這一片大陸名為天罡,那麼在天罡大陸之外,又有些什麼樣的存在?」


  「你是說,除了天罡之外,還有另外的大陸?」她琢磨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有些自嘲地道:「我這腦子長時間不用那些知識,都快要忘了。地球上怎麼可能就只有一片大陸,而且除了大陸之外還會有海洋,有海洋就會有海島,還有冰原草原,都是有生命存在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懷疑當初追殺你的那些人並非來自天罡大陸,而是一些外來者。到也是,天罡大陸上皆以你為尊,就算非涼國修士,也絕對沒有向你下手的道理。不過……」她頓了頓,看向君無念,「其實重點並非那些人到底來自什麼地方,而是你修為短暫跌落至結丹都不如,這個消息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由誰泄漏出去的。君無念,你有沒有認真考慮過這件事情?」


  他還真考慮過,可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除了童子阿黎,就是天道宗另外位墮凡長老。那都是跟了他幾百年的人,信得過。所以這件事情就成了懸案,一直懸到如今。


  「早點睡吧!」他拉著西陵瑤重新躺了下來,替她將被子又拉上來一些,「明日你若實在不想起來,那便一直睡著,左右有我帶著你。」


  「是不願去查還是根本就不想去查?」她盯著君無念,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我不攛掇你去胡亂懷疑,但必要的警惕還是要時刻保持的。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只要一想到在你最虛弱的時候還被身邊的人出賣,這心裡就像有根刺在扎著,怎麼都拔不掉。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思量。」


  她縮進被子里,翻了個身,把一個倔強的後背留給了他。


  君無念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出神。半晌,卻覺這丫頭的雙肩似在微微抖動,他湊上前,果然看到了她緊閉的雙眼中淚水宣洩,都濕了枕頭。只是口鼻都用被子蓋了起來,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他一下就慌了,趕緊把小丫頭抱在了懷裡,一下一下地擦乾她臉上的淚,苦苦哀求:「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我答應你往後一定小心謹慎,也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暗中詳查,絕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危險之中,可好?」


  她點點頭,「好。」


  「那你不要哭了。」


  「好。」


  「都說好了,這眼淚怎麼還有?」


  她終於轉回身來,把頭埋到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漸漸踏實起來。「我不是鬧脾氣,我只是害怕失去你。君無念,你那麼好,可不能被人惦記了去。」


  他失笑,「早與你說過,我這種人,沒人惦記的。」再想想,便又與她說了個事情,「我五百歲那年,曾經救過一名女子,當時是在一個秘密的交易會上,她被人當成爐鼎拿出來交易。其實在修真界,是有許多女修自願為人爐鼎的,可自願是一回事,強迫又是另一回事。我覺得世間人人平等,弱者也應該受到尊重,這種將女修做為爐鼎拿出來倒賣的行為,跟民間的人貶子又有什麼區別?於是我將那女修買了下來,打的主意是,在離開那處交易會之後就隨她離去,也算救她一命。」


  西陵瑤把頭從他懷裡拔了出來,仰著脖子問:「是不是後來沒能甩得掉?被人家賴上了?」再想想,又補充道:「賴上你的理由無非就是我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公子此番救了我我很感激,可若是就這麼把我趕走,我走不出多遠就又得被人家給抓回去。公子好人做到底,就讓我跟著你吧!我就當個使喚丫頭,一輩子侍候公子。」


  他一愣,「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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