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安全屋
斜靠在長條桌上，任由夏冰哭個夠，也乘此機會順酒喝，秦魚在圍觀眾人眼中已然打上不好惹的標簽。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就衝秦魚眼瞅著冰山往腦門上砸仍舊恣意妄為，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這種狠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卓不凡麵色接連變幻，由喜到樂，由樂到怒，又由怒到嫉。
夏冰是一個尤物，該由他來享受，現在卻在別人懷裏哭，嫉恨相加，卓不凡已經在琢磨要怎麽弄死秦魚。
他也不再等了，起身走向地球村內。
夏冰還在哭，不知道為什麽哭，委屈沒有，傷心也沒太傷心，些許疼痛對墟士更是家常便飯，至於被踢屁股的羞辱感，她更不在意。
為了哭而哭吧。
人們常說哭出來會好受點，果然哭出來真的會好受點。
隻是一邊哭一邊罵就讓秦魚受不了了。
“王八蛋”
“兔崽子”
“龜孫，鱉孫”
“癟犢子。”
“毛驢”
……
一個詞接一個詞從嘴裏往外蹦，聲音倒是很好聽，可罵的實在是花樣百出，粗魯不堪，秦魚一個大老爺們都聽的受不了，尤其罵到後來一些不文明字眼的出現讓他知道了這女人沒成為墟士之前很可能在街麵上混過，是傳說中的真·女流氓。
女流氓穿旗袍，該讓大家閨秀們情何以堪。
秦魚惆悵了。
夏冰哭著罵著，忽然就笑了起來，她身量不低，有一米七多，卻隻到秦魚下巴，抬起頭看著秦魚，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俏臉上酒暈未散，平添幾分嬌羞。
“測試完成，你可以進去了，這是你的身份卡，用來承接一些業務。”之前用來記錄秦魚信息的卡片遞了過來，夏冰在秦魚胸膛上輕推，後退了幾步後，續道。
“有時間一起喝酒。”
秦魚說了聲“行”，接過所謂身份卡，看也沒看，向廣場後以村名之的建築群走去。
……
林奴仙睡醒了。
這一覺香到不想醒過來，那個無毛男看著冷淡，其實也蠻體貼，知道給人家蓋上被子。
帶著點小感動，林奴仙努力掙紮著從美好夢境裏醒來，夢裏地球未毀，爸爸媽媽逼著自己相親，相親的對象是一個光頭帥哥，又溫柔又體貼還有錢，送了她很多好看又好玩的東西，每天帶她去這裏那裏玩這家那家吃。
吃喝玩樂，人生贏家。
有點小遺憾，人生贏家贏不過生理反應。
就跟大多數人一樣，經曆了香甜而美好的一個深沉夢境後，林奴仙就算再不願醒來，也抵不過尿意的侵襲。
她睜開朦朦朧朧的雙眼，掀開身上柔軟暖和的被子，雙腿雙腳無力的撐了兩下，直到實在憋不住尿了才站起身。忽然意識到自己沒穿衣服，林奴仙環顧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呆在一個像是隨意搭蓋起來的小棚裏，剛剛能讓她活動自如的窄小麵積，不知從哪弄來的五根柱子露著縫隙，還透著外麵本就昏暗的光線。
還好那個男人沒在，不然又要被看光。
林奴仙小小慶幸了一下，就想出去解決一下內急，轉而犯起躊躇來，萬一……他在外麵呢？
情急之下，林奴仙索性稍微往外挪了挪，對準柱子相對地麵斜上三寸的縫隙放起水來。
舒暢！
咦？
這“噓——噓——”的聲音是哪來的？
真壞！
他果然在外麵。
啊，拆棚子幹什麽，使壞使到這種程度讓人家多難為情啊。
灰蒙蒙的光線照進來，低著頭羞不可抑的林奴仙聽著不停傳來的“噓——噓——噓——”的聲音，不由暗恨自己怎麽還放不完水……
但是聲音為什麽會從天上傳來？
悄悄抬頭看了看，林奴仙猛然一聲慘叫。
黑猩猩正一臉好奇看著自己手掌上的小人兒，秦魚離開期間它個頭變大了，幾乎有之前一倍半。察覺到那個雄性臨走前讓它照顧的雌性醒了，基於物種之間理解方式的差別造成的誤會，自認下了保證的黑猩猩果真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林奴仙。
怕她冷給她蓋上自己可以隨意控製的體毛，怕她被吹著將手掌合攏，察覺到她醒來並且想放水，就按照自己記憶裏的人類曾經照顧它那樣幫林奴仙“噓噓”。
當孩子一樣在養……
林奴仙卻被嚇慘了，叫了一聲身子一倒，直接昏了過去，沒幾秒醒來又是一聲慘叫，再次昏了過去。
折騰了三四次，想昏也昏不過去，她隻能麵對現實，瑟瑟發抖地在黑猩猩手掌中趴著不敢動彈了。
一片空白的腦子裏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那個人去哪了，是被吃了嗎？”
想象著黑猩猩血盆大口咀嚼的畫麵，林奴仙不由悲從心來，自己的命怎麽這麽不好，之前隻是在它地盤附近尿尿就被追的快累死，現在在它手掌心……
不爭氣。
可是我就是想尿尿怎麽辦啊。
嗚嗚嗚——
兩層房那麽大的黑猩猩，人家該怎麽辦啊。
渾沒注意在她眼裏一直是兩層房那麽高的黑猩猩此時已有四層房那麽高，更看不到它通靈雙眼中的笑意。
竟如寵溺。
而二者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黑猩猩一路循著秦魚氣味而至的巨洞前。
……
秦魚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地球，如現代都市一樣的摩天大廈，布局極為整齊的街道，街麵上一眼看不到頭的店麵，店麵裏招攬顧客的播報，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們。
這一切讓他很不習慣。
同時也在猜測是否有一個健全的權利組織，從夏冰在進入地球村的地方迎接新人來看，有組織是肯定的，而從她極不規範的登記測試的方法來看，這個組織應該還沒達到如地球一般麵麵俱到幾乎沒有大的紕漏的程度。
但現在看到這裏一片和平安樂，沒有絲毫亂象的景象，這個組織似乎把所謂地球村經營的相當不錯。
萬靈鑒從秦魚進入巨洞開始就沒任何信息反饋，秦魚嚐試兩次溝通無果也就任它去了，有萬靈鑒指示固然好，沒有也沒什麽大影響。
漸漸的秦魚看出點門道來。
人們似乎過於匆忙了。
不管是街道上的行人，還是街道兩邊偶爾從店鋪裏出來的商人，一個閑著無聊的人也沒有，俱都是麵色冷淡，匆匆忙忙。
似乎身後有什麽追趕著他們。
就連秦魚一身騷氣的紅袍都沒引起圍觀，最多有人多看兩眼，而秦魚耳裏聽到的交談聲幾乎都是圍繞著一個聽著就挺帶勁的詞語。
安全屋。
“你安全屋的時限還剩多少？”
“你的安全屋到期了嗎？”
“能不能借點錢，再不租一個安全屋我就要死了，求你了。”
“安全屋快被租完了，快快快，今天必須租一個安全屋，不然會出事。”
……
為什麽叫安全屋？
在屋裏就安全了嗎？
那屋外……是有什麽東西？
人們並不顯得恐懼，就連那個說租不到安全屋就會死的人也沒有顯得特別恐懼，相比起來焦慮更多一些。
很有意思的樣子。
這個地球村，到底不是地球，剛進來就遇到讓他好奇心大起的東西。
秦魚一路向裏走，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也沒有找到類似地球上派出所之類的機構，倒是越往裏人們顯得沒那麽匆忙，氣質也明顯不同起來，有點城裏人和鄉下人的區別。
階層在哪都存在。
這裏還僅僅是這片建築的最外圈，那幢最高的摩天大廈光看著就離的極遠。
千年發展，人類似乎在這個世界裏站穩腳跟，形成另一個有別於科技的文明。
甚至秦魚看不到地球毀滅對這些人的影響，一路走來隻聽到寥寥幾人談到地球，內容很簡單，“聽說了嗎，地球毀滅了”，“哦，毀滅了啊，我還以為地球早沒了。”，似乎地球在墟界這些人眼裏存不存在都無所謂，他們更關心的是安全屋，還有從他們嘴裏蹦出的另一個名詞。
源晶。
這個世界的貨幣。
從哪裏弄秦魚暫時還不知道，但當下的第一目標不是安全屋就是源晶了，其它諸如任意門、墟士聯盟之類的得往後推推。
瞅準一間名叫秋樂居的旅館，秦魚從敞開著的大門走了進去。
大廳很亮，屋頂正中懸掛了一盞四四方方的燈，通透明亮，一米長寬，整盞燈是一個整體，一種天然發光的材料。地麵鋪著和剛進來時廣場上一樣的水晶地板，踏在上麵有縷縷溫意。大廳左側放了一排沙發，沙發前是造型精美的茶幾，右側則刻畫了一副占滿整麵牆的秋景圖，地球上的秋景。
吧台後站著一個看著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正盯著秦魚看，或者是他手裏的鬼咬。
臉上笑容浮現，許空青客氣說道。
“先生您好，今天開業十周年紀念日，住店七折，您看一下咱們的各檔次房間。”，說話的同時伸手在眼前一拂，分割成九塊的平麵圖出現，每塊上麵展示了一個房間樣式，並標有價格。
秦魚一怔，揮手在平麵圖上劃拉，懷疑是什麽科技手段，沒想到卻摸到了實物。
“這是影石，透明的，可以儲存一些簡單畫麵。”許空青解釋，還是笑意盈盈，對秦魚鄉巴佬的樣子沒有絲毫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