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噬魂血母
這種蟲子名叫噬魂血母,是一種幾乎已經絕跡的、在中域被視為禁忌的陰邪生物。
它與其他的一些靈獸或是戰寵都不一樣,它與它的主人是一種共生關係。
噬魂血母的母蟲萬年難得一遇,乃是天生地養的靈物,不能以品階論之,但它的壽命卻是極短,將將不到一年。
在這一年裏,它若是找不到一個能夠與它締結共生關係的主人,它就會死亡,徹底消散在這天地間,但若是找到了……
柳三公子小時候天賦並不算絕佳,為何後來能一躍成為第一州最耀眼的幾個人物之一?還不是全都拜它所賜?
但畢竟萬物有利必有弊,一旦成為了噬魂血母的主人,你就徹底喪失了作為一個人的良知。
這種動物成為中域禁忌不是沒有原因的,它以及它的主人修煉成長全靠吞噬活人和動物的魂魄血肉,被吞噬者的修為越強,他們的實力增長也就越快。當然了,這其中也有諸多限製,暫且按下不表。
很明顯,柳白柳程霖就是這麽一個與噬魂血母締結了共生關係的修者——一旦他遭遇意外身隕,母蟲也會跟著他煙消雲散;而若是那母蟲受到重創,他的修為便也不保。但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放眼全中域,除了他,便也隻有死人了。
剛才麵對那兩個可憐的土匪,他就是讓噬魂血母的母蟲分解成眾多的子蟲,再讓它們去分別吞噬二人的記憶後進行融合,隻留下最重要的部分,這樣,他就能輕而易舉地得知自己想要的消息了。
事實上,獲取別人記憶的方法在中域並不是一件多麽稀奇的事情,不過是因為有些陰毒,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把它擺在台麵上來說罷了。
就比如像解憂樓這樣的組織,還有中域絕大多數的大型勢力,其實都掌握著這種能力,年輕一輩能做到這一步的倒是寥寥無幾。
像柳白這種,就等於說是一種‘獨門絕技’,他可以通過噬魂血母隻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一部分記憶,但其他人卻不行——他們都是把自己的神識傾注到別人的腦海裏,走馬觀花地大致看完那個人一生所有的經曆。
年輕一輩現在普遍修為還不算多高,神識更是不強,一下子獲得這麽大的一個信息量根本承受不來,稍不留神自己反倒廢了。不過這其中還有另一種意外,那就是謝池這樣的了。
他們或是專門修煉此道或是自小服用過什麽天靈地寶,神識之強大遠超同齡人,比如說夜晚。作為一個殺手,他的神識修為在這一輩人中自然是數一數二的,但要是想強行接收他人的記憶,估計也是免不了在床上攤個幾天的。
那為何謝池卻可以呢?這兩個條件他皆不滿足,可是別忘了,他可不止活了一輩子。雖說謝池對於前生的記憶已經很模糊、沒有多少印象了,但畢竟兩世為人,夜晚跟他比還是要差點。
不過,謝池能夠承受的範圍也隻限於一些低級修者和普通人罷了,修為稍高一點的他便也是束手無策,就比如說在西亭時遇到的那個張守,當時要是能直接搜他的記憶,哪還用那麽麻煩。
話說回來,柳白得知了那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立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心情忽然變得很不錯,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向外走去。
“明早五小姐若是過來問這兩個人……該怎麽說你們可知道?”他看著站在門口的一眾守地牢的侍衛,忽然開口問道。
“知……知道!就說他們不堪受辱,趁我等不注意自裁了!三少爺放心,今日之事屬下絕不會透露半分!”侍衛長渾身一個機靈,連忙道。
柳白看著他點了點頭,甩手走出了地牢。
就在一幹人員剛剛鬆了口氣,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守著的時候,那道溫潤的聲線卻又如同惡魔一般輕輕地飄到了他們的頭上:“立下心魔之誓,還用我說嗎?”
“是!”眾人身子頓時都紛紛一顫,忙不迭地匍匐在地,口裏大聲答應著,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
“又是你啊……謝無隅。”回到臥房的柳白又一次地站到了窗前,微微仰頭看著天上那一座絢麗的虹橋,不禁輕笑起來:
“九曲應龍塚呢……你說這祟殺島,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新曆133年九月十八日午時,第六州羌離內城的一家酒樓裏。
“這都五天了,跟肖夢覺有關的一點消息我們都沒得到!他總不可能就真的這麽消失了吧?”
花虞依舊是裹在一襲黑袍裏,麵對著一大桌零嘴點心卻食之無味,心裏盡想著那姓肖的家夥。
畢竟賭鬥是他提出來的,如果肖夢覺真因此出了什麽事情,等他回去怕是得被他們家那老爺子剝掉一層皮!更嚴重的,如果肖夢覺遭遇不測,花肖兩家的聯盟八成會為此出現間隙甚至破裂,那他就是他們花家的千古罪人了,萬死難辭其咎!
“他現在不是你的對頭嗎?要真失蹤了你應該感到開心才對啊……”又胖了一圈的墨句懶洋洋地躺在一邊翻了個白眼。
“不著急。祟殺島的禁製還有四天就開啟了,聚集在羌離的人現如今越來越多,大部分身份還都不簡單,他一個人要是真想躲著我們,我們也沒地方去找他。”徐琛抿了一小口酒,目光緊緊地跟隨著下方戲台上那幾位美人的舞步,嘴裏漫不經心地說著。
“現在羌離正是那大亂前的寧靜,眾多勢力難得維持一個表麵上的平衡,這時候先動手的那一方便是眾矢之的的。而且,也沒有人會蠢到拿一個一流家族的繼承人來下手……總之啦,肖兄弟在這段時間裏應該還是蠻安全的!話說老花啊,你修為啥時候恢複啊?”
“不要叫我腦花!”花虞頓時就炸毛了,語氣很是不爽,“大概也就這兩天吧,已經有點感覺了!”
“好嘞,老花!”徐琛眯著眼睛一歪腦袋,說道“我看你也可以把這煩人的黑袍給摘了,數著日子,正常情況下你現在應該恢複了一大半,可以出門了。”
“那你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之前那個黑袍人就是花小子嗎?喝酒喝傻了吧!”墨句又是一個白眼甩了過去。
“嘿嘿……”徐琛尷尬地訕笑兩聲,連連轉移話題:
“老謝不是說去接人麽,怎麽還沒回來?還有淩海那二貨,說好中午大家在這裏匯合,二人世界一過就不知今夕何夕了!”
“對啊,死狗子?”花虞也回過神來看向了墨句,“謝瘋子是去接誰啊?他還認識其他的什麽朋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