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想了想,有的時候標題還是必要的
“去岑渢辦事的時候遇上的,順路就一起過來了,我跟他還挺聊得來的。話說你們為什麽都叫他謝瘋子?那條會說話的醜狗也是一路上這麽稱呼他。”
徐琛甩開了鍾貳搭在他肩上的粗糙熊掌,又安置好了花虞這個累贅,癱在一旁的椅子上好奇了起來。
“一看你就是沒見過他出手,不止我,當初在南荒一起交過手的幾個家夥都服他怕他!”
鍾貳說著就又勾起了壓在腦海深處的一些記憶,頓時一陣後怕,忌憚地瞥了一眼屏風那邊。至於墨句?額……剛剛親熱地扒上鍾貳大腿打了個招呼,隨後就衝出房門找吃的去了。
“也真是個奇人……”徐琛一邊感歎著一邊扯下了係在自己腰間的酒葫蘆,滿足地灌了一大口。
“你還有心情喝酒,老子這回臉算是丟幹淨了!當時剛從籠子裏出來就被人打暈,一覺醒來在這裏還猜是誰救的我,果然是你。你來得也真夠晚的,我都擱那兒示眾快半個時辰了!”
“我來早點也沒用,這回胡不歸是鐵了心地要弄你,我跟老謝威逼利誘半天也不聽,本來都準備把祟殺島的那個消息賣給他了,幸虧鍾老爺子跟老莊主搭上了不少好處,讓他們退了一步。不過……你在上麵吊會兒也沒什麽不好的,就當長個記性了,不然成天帶著許依依到處惹事,把人小姑娘都給帶壞了……”
“行了,你聽我說好吧?”這徐琛在他麵前就喜歡擺出一副大哥的架勢教訓人,實在讓鍾貳深感鬱悶:“我總覺得這回的事情有點蹊蹺,我跟依依怕是被人給算計了。”
“怎麽說?”徐琛握著酒葫蘆停下了口中的動作,麵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當時肖夢覺和花辭樹兩個一路你追我趕地從平林打到這裏,動靜鬧得蠻大。因為那姓花的性子跟我稍微合得來一些,我和依依七號到羌離就先去他們下榻的客棧找了他。”
“我記得一開始我們還聊得蠻好,也沒有見到肖夢覺,後來時間快中午了,那家夥就說跟依依第一次見麵要慶祝一下,請我們吃飯。他那麽個性格的人請吃飯還真是頭一回,我當然不會拒絕,吃的過程中也沒察覺到什麽不對。”鍾貳咽了口唾沫繼續道:
“但是我們剛吃完從那個酒館裏走出來的時候就遇上了肖夢覺,他們兩個一見到對方就大打出手。我心想大家都是朋友,不過是有些誤會罷了,就上前勸了幾句,他們不聽我的,還越打越遠離內城。”
“我心想得把他們先控製住啊,所以就讓依依去攔花辭樹、我去拉肖夢覺。依依因為跟那個狗東西吃了頓飯,把他當了自己人不肯下重手,結果一不小心反倒被他的劍氣傷了眼睛。”
“我頓時就急了,跟他們倆混戰了起來,而且是越打火氣越大,生生從內城打到了外城,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了。後來休戰,我回去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本來是要給他們勸架的,結果反倒一起打成了一團,要是傳出去,肯定會有不少雜碎嚼舌根說我鍾家之人粗魯愚笨,所以難得地準備忍下這口氣再去跟他們談談。這回因為怕誤傷就沒有帶依依。”
“我還是先找的花辭樹。他客房裏沒有人,我又不知道他在哪兒,就打算守株待兔等他回來,中間有些餓還吃了點他放在桌子上的茶水點心。後來快到下午了,我聽到客棧門口有動靜就跑了出去,果然是他們兩個又打起來了。”
“可是我剛準備上前勸阻,花辭樹那孫子就衝著我一通臭罵,我也不知是怎麽的,怒氣攻心就又跟他們打了起來……後來三個人都筋疲力盡了,那花辭樹就跟肖夢覺下戰書,說要到天海莊上擂台好好地打一場。也是真巧,剛好當時胡不歸少莊主就在圍觀的人群中,一開始他還象征性地勸了兩句,但那兩位也是不聽,他性子又瘋,就在那麽多人的圍觀下確立了這場賭鬥。”
“我本來都沒想摻和了,準備跟他們劃清界限從此分道揚鑣,但姓花的又在那添油加醋的說起風涼話了,我腦子一熱……”說到這裏,鍾貳麵色微紅,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就放了那什麽以一敵二的大話……”
“本來事情到這裏也還好,雖然有些後悔,但真打起來我跟依依也不怕。但是就在昨天上午,花辭樹找到依依,說他現在沒臉麵見我,讓依依代為傳話:說什麽他很抱歉把我們倆扯了進去;夢蝶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以至於看到我跟依依就心生嫉妒,想讓我們也不好過,所以才故意激我;這兩天聽到外麵的一些傳言實在心生愧疚,覺得自己辜負了當初南荒四個多月過命的交情。”
“而賭鬥是馬上就要開始了,他說他不想再連累我們,希望我們去天海莊跟胡不歸服個軟,讓他撤了我跟他們的賭約,還特意讓依依帶了一玉瓶他父親親手釀的南尾秋山。花家家主釀的酒那可是在中域出了名的,味道也確實好,我看他挺有誠意的,氣就消了不少,後來又覺得要在擂台上打起來確實有些丟人,就帶著依依去了天海莊。”
“天可憐見!我真的是抱著服軟的態度去的!但是我控製不住我自己啊!胡不歸一開始沒同意,然後我莫名其妙地就又跟他吵了起來,甚至腦子發昏還罵了幾句特別難聽的話……然後結果……你們就都知道了。我剛剛醒了之後冷靜了一下,頓時什麽都想明白了……”鍾貳粗獷的大臉上寫滿了委屈。
“你這特麽是被花辭樹耍得團團轉啊!”徐琛瞠目結舌地喃喃道。
“這樣一來……那所有事情就都對上了,果然沒有那麽簡單。”謝池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衝洗完了站在他們身後,眯起一雙死魚眼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什麽都對上了?”我們傻白甜的鍾家二公子還是有些蒙圈。
“這……你們自己問他啊。”謝池含笑衝著床上一動不動的花虞揚了揚下巴。
“他?”這下徐琛也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沒意思,什麽事都瞞不過你這個死瘋子……”
就在徐琛和鍾貳有些呆滯的目光中,花虞忽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轉過頭衝著謝池眨了眨眼睛,又一把掀開身上的棉布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
他的衣服仍然是鮮血淋淋、破爛得不忍直視,但那些血顯然都已經幹了,而從衣服的破口裏露出的身軀卻全都是白白嫩嫩的,沒有一絲傷痕。
“臥槽!”徐琛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手中的酒葫蘆差點掉在了地上。
“你……你們兩個在天海莊難道是假打?”鍾貳一時驚訝得口齒都不利索了。
“你見過有這麽假打的?”花虞妖嬈地翻了個白眼,“在場數萬人,哪一個是好糊弄的?我打那死兔子出氣,他打我泄憤,拳拳到肉劍劍在身,受的傷流的血你們也看到了,還能作假不成?”
“放屁,糊弄你爹呢!”回過神來的鍾貳已經猜到自己八成是被這孫子給算計了,雙目圓瞪,喝道:“你們倆當時的狀態半個身子都進鬼門關了,怎麽可能恢複得這麽快?”
“不不不,這你就說錯了,”花虞臉上浮起了高深莫測的笑容,“不是我們,是我。隻有我恢複得這麽快。你們看那死兔子,還不是躺得跟個死人似的?”
確實,肖夢覺還是安安分分地躺在那兒,氣若遊絲麵白如紙。
“花爺,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是怎麽一回事吧!”
一早就從門口溜了進來偷聽的墨句兩隻狗眼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嘴裏還叼著一隻不知從哪兒順的雞腿,急切地問道。謝池也在一旁附和著點了點頭——這次的事情幾度反轉、撲朔迷離,即便聰明如他也隻能猜到一部分。
“這說來話長啊……”花虞一對鳳眼不安分地轉了轉:“我出了那麽大力氣現在餓得很,剛好瘋子初來羌離和我們再聚,怎麽著也得上汕湘閣好好搓上一頓吧?”
“你又想……”鍾貳一臉防備地叫道。
“誒~~你想多了,這回老謝請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