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新認識一下
十萬大山外圍,一個很隱秘的山洞裏,兩道黑影正在極速前進著。
“希遲!你這個混,,媽的!死翼虎你還準備咬老子?!姓希的你好了沒!這是隻五階初級的翼虎啊!媽呀我要死啦……”
聽著山洞外那驚天動地的嚎叫聲,兩道黑影之一,沒錯,正是我們的希遲小帥哥依舊麵無表情地向前飛奔——謝天謝地,一年過去了,他那一頭狗都啃不出來的醜陋短發終於長到可以紮起來了!
片刻後,伴隨著外麵雲閑不斷地慘叫,這一人一狗到達了山洞的最深處。
看著眼前兩大堆閃閃發光的藥草、兵器、儲物器具甚至是完好的瓶裝丹藥以及無數的青玉紫玉,希遲帶著那隻又肥了一圈的黑狗,像一個世紀沒有吃過東西的餓鬼看到肉一般地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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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黴的翼虎邁著憤怒的步子走在了回自己小窩的路上。
“哼,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愚蠢人類,居然來挑釁虎哥我!真是活夠了!。。。待會兒回去把上回從老蛇那贏來的幾株藥草吃了好了。”
一邊想著,翼虎來到了自己窩的位置;看著眼前的一片白地,它轉頭便走,過了片刻,不敢相信現實的小虎又回到了這裏——它終於意識到了,自己這十數年的積蓄都已被人一洗而空!
“吼~~~”
這一天,十萬大山外圍第二十七次響起動物的怒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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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那頭蠢虎所有的寶物?”
一條小溪旁,雲閑眨著眼睛,一邊清洗著髒破的衣物一邊看著麵前石頭上的十數株藥草、幾塊金屬材料、一把破劍和一瓶丹藥。
“沒錯。”希遲坐在一旁麵不改色道,“這一塊地方,在我們能力範圍內的靈獸已經差不多搜刮完了。”
“太好了!”雲閑兩眼頓時放出了精光,“老規矩,你四我六。”
看到希遲臉上閃過一絲肉痛的神色,雲閑更加得意了。
“誰讓我出力多呢,我剛剛可差點被那蠢虎撕了!合該我拿大頭。”他一邊說著一邊裝模作樣地捧著自己手肘上恰恰破了皮的傷口吹來吹去,一副很疼的樣子。
“可憐的娃啊。”趴在溪邊的墨句憐憫地看著雲閑,又心滿意足地甩了甩脖子上的項圈——這便是它的空間靈器了,裏麵裝的寶貝何止那傻孩子的十倍!
“這是什麽?”雲閑拿起那一瓶丹藥。
“上麵不是寫著嗎?”希遲瞟了一眼,“三階的生血丹吧,沒多大用的。”
“哦。。我們現在走嗎?要走了就把這一塊洗成白地是不是不太好啊。。?”
“洗都洗完了裝什麽無辜,再說了,有寶物不拿是對寶物的侮辱!”希遲抬頭看了看天。
“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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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山外,一片廣闊的原野上,兩個男子正在漫步走著。
其中一個,穿著一身及膝的黑衣,袖子修剪到小臂處,一隻手上戴著一個黑色的手環。身材看著也極好,足有八尺多高,一條酒紅色的緞帶束著上衣,又垂到衣服下擺,右邊別著一柄長劍;藏青色的劍鞘上帶有絲縷銀灰色的紋路,顯得華貴異常。
腦後過肩的黑發同樣用一條酒紅色的頭繩隨意的紮了一個辮子,長著一張十分俊美的臉,再配上那雙一潭死水般的眼睛卻別有一番妖冶的氣質。
而他旁邊的那位;一身簡單的灰袍,一頭淩亂的短發,整個人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眉梢眼角都微微下彎,又有一抹似笑非笑的薄唇,雖不比黑衣男子的俊美,卻又讓人覺得十分舒適,不知不覺間便想要親近於他。
“你讓小雲帶著墨句上天真的沒有問題嗎?”灰衣男子開口道。
“反正是它自己非要嚐試一下‘飛的感覺’,摔死了還少張吃飯的嘴呢。”
“不,不,你想多了,我是擔心那隻肥狗把我家小雲給拖累了。”
希遲麵色一黑,不去理他,兀自向前走著。
雲閑見狀,得意地哼起了一段外人完全聽不懂是什麽調子的‘音樂’。
……
也不知走了多久,遙遠的天邊出現了一抹紅霞。希遲放眼望去,一雙死魚眼裏有了一些複雜莫名的感情。
“雲閑,出了十萬大山,我們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哦。。”有氣無力的回答,“還不是為了給你找那壓製心魔的法子——也不知道古海又是個什麽鬼地方。”
“這事倒還不急,我準備先去九州轉轉,順便買賣些東西。”
“隨你了。”雲閑表示對此毫無興趣。
“對了,雲閑,既然馬上就要入九州了,我想我們須得重新認識一下。”
希遲偏過腦袋,臉上劃過一絲詭秘的微笑,“希遲是我的一個假名,這你應該早就知道,事實上,我也沒想到你竟能忍住這麽久不問……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鄙人真名謝池,言身寸謝水也池,表字無隅,大方無隅的無隅。”
雲閑整個人一愣,隨即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下一秒,希…噢不,謝池的脖子就被架上了一把小刀——正是雲閑的慣用武器,新月飛刀之一。
“我們認識了這麽久,老子也算跟你出生入死過的,原來你一直用的是假名?哈?”雲閑陰惻惻地開口道,其間還夾雜著滲人的磨牙聲。
“何必如此,大家心裏都清楚,有什麽氣可生。”謝池滿不在乎地把小刀挪開,顧左右而言他。
“你可知道,現在是何年何月,我們又位於何處?”
雲閑翻了個白眼,修長的手一轉,那柄小巧而鋒利的飛刀便已不知去處。
“那你總該知道這年月日的時辰是如何劃分的罷?”
又是一個白眼。
謝池眉頭一皺,有些無法確定是真是假。
“你那所謂的師父就沒跟你講過這些基礎常識?”
“沒~~”雲閑捏著鼻子懶洋洋地回答。
謝池心裏直道不可能,更加懷疑他的來曆了。可是,這些本就是基礎知識,白癡都知道,又有什麽好隱藏的?幾番思量後,謝池還是準備跟雲閑科普一下,以防萬一。
“今天,是新曆133年六月33號。”他一邊說著,一邊找了個小坡坐了下來。
“世人隻知中域有九州,卻不知九州何來。在這片大陸上,每三百六十年就要舉辦一次大型的比武,囊括各個年齡段各個修為層次,以此重新排那九州的順序,於是每三百六十年便也是一輪回年曆。”
“一年一歲同樣是有三百六十日,又分為十個月份:前三月是春,四五月是夏,六至八月為秋,最後兩月為冬。春秋涼爽,夏熱冬寒。”
“一月有三十六日,一日便是十八個時辰。金烏在天則為白晝,”謝池指了指天上那一輪散發著劇烈的光和熱的金色圓狀物,“虹橋懸空則為夜晚。零時金烏升起之處為北;十時金烏落下之地為南;金烏落則虹橋升,虹橋出處為西末處為東。”
“唯一的特例是每年的最後一日,這一日夜裏金烏不落與虹橋同空。”
“這些都是常識,你不應該不知道的。”
“金烏。。?聽著倒像動物的名字啊?”雲閑假裝沒有聽到謝池的質疑,挑眉問道。
“你管它呢,愛叫什麽叫什麽!”這回歸謝池翻白眼了。
“再說說我們所在何地,”謝池想了想,從儲物手環裏摸出一張地圖來,“這你自己先看吧。”
“呃,,嗬嗬,,那啥,我,我不識字啊。”雲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表示十分不好意思。
謝池差點背過氣去,“我早該想到的!”他一把拽過地圖,指給雲閑看著。
“這中域,之所以稱之為中域,正是因為中域九州地處整塊大陸的正中央,它被三塊野地——從旴江以北一直蔓延到古海北方的十萬大山;差不多也相當於是原始森林了、旴江南邊開始覆蓋大陸整個西南方向的南荒和東方最大的古海所包圍著。”
“我在十萬大山曆練了近五年,尚未走遍外山一帶,而南荒之大也僅比十萬大山小上半成,更不要說古海了。你第一次見到我那會兒,我便是剛從南荒一個秘境裏回來沒幾天。”
“再說說九州吧,”謝池緩了口氣,“看著這張地圖。第七州在第九州的東邊兒,第二州又位於第七州東方;第二州北臨十萬大山、東臨古海;第六州與第二州接壤,同樣邊臨南荒與古海兩大野地;第五州和第八州都位於南荒的邊上;最亂的第九州則坐落在第八州以北。”
“我們現在就是要去往第九州。這一州之亂,不僅在於它夾在十萬大山與南荒之間,每日都有無數的狩獵者進進出出;更是因為這塊大陸的母親——從正西方,每日虹橋升起之地滾滾流來的旴江在橫穿第九州的同時會分出兩道支流:一為洛水,向南流經第八州;一為沐河,向北流經第三州第七州和第二州。”
“旴江本身也繼續流往東南方,途經第三州第五州和第六州後匯入古海;它在第三州時還有一支流渭水分出,流往第一州。這第一州與第三州雖不與任何一個野地直接接觸,卻是大陸上最最繁華的地方。”
“那這是哪裏?”雲閑手指著地圖上十萬大山裏一塊圈起來的空地。
“北域。”謝池目光微閃,“十萬大山中的北域、南荒的西域是兩個較為特殊的大州。這裏的武學落後中域許多,因此不為中域所承認,又因其本身就坐落在兩大野地被天地之勢所庇護的地方,極難與外界溝通,隻好自成一域。”
“好了,再給你介紹一些九州有名的大勢力。一入九州就不再像大山裏了,不能隨便殺人,還得避免得罪了大人物。”
“想必你也能理解。不同的區域境內也都是強弱有別的;有繁華的大城池,自然也有蕭條的小地方;有些位於一州交流發展中心的幾乎便算得上那一州的主城了,坐落在此的勢力自然也是不簡單的。我這些年看書,再加上聽別人描述了解的也並不全麵,隻能先把我知道的跟你說說。”謝池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
“先說第一州長嶽的長嶽書院吧,這地方可了不得。這個世界上除了修道,還有一些其他的職業:上三流的丹師、陣師、器師,中三流的醫師、畫師、算師,下三流的音師、舞師、廚師。這上中六道都有自己的協會,基本上每一個不算小的城池都會設有他們的分部,而總部則全位於長嶽學院內!”
“聽說這長嶽學院,是萬年前一個本源五行靈體的天才所創。那人一出生就越過練體九重直接覺靈——這倒也不算稀奇,但他五歲便完成奪靈九層守靈三境的修煉入道,七歲開穴圓滿,十歲凝魄圓滿,年方十九時過天師十境成就至聖,又不到十年至聖三階圓滿,悟道成為道王,在後來的百年內,連破道王道主兩大境界,創道成就道祖後建立長嶽學院,破空而去。”
“這真算得上是火箭般的修煉速度了,我輩羨慕不來。”謝池歎了口氣。
“火箭是什麽?”雲閑疑惑道。
“沒什麽,我們繼續說。”
“同樣位於第一州的,還有平林的肖家、花家和岑渢的柳家,其他的我不清楚。第二州呢,墟裏秦王殿和昆侖山比較有名;然後就是第三州的蘇南清暘宮了。第四州剛剛忘了說,這一州是由古海上的兩大島嶼組成的,一個琉參島一個鍾南島,鍾南島稍小些,聽說整個都是鍾家的地盤。”
“然後還有第五州陵奉的一殊閣總部:一殊閣同樣各地都有分部,是搞拍賣和黑市的;第六州有太行山與位於羌離的陳家和天海莊總部,天海莊就算是比鬥和賭博場吧,分布跟一殊閣類似。跳過第七州和第八州。我們呆會兒要去的,是第九州的西亭,那裏有解憂樓的主樓和芮家。解憂樓就是一群殺手組織的勢力,隻要有錢便可以買賣人命,至於芮家……那就是個偷雞摸狗的家族!”
“你被他們家人偷過?”雲閑來了興致。
“不!是我!狗爺我就被一個他們家的臭小子偷過!”
小雲和墨句不知何時已落在二人身後,那隻肥狗一聽芮家的名字就憤怒的地跳了起來。
“。。。那還真是個‘偷雞摸狗’的家族呢!”雲閑嘴角一抽。
“好了好了,就這樣吧,我也隻知道這麽多了。”謝池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
“走吧,現在也不早了,我們得在天黑前找到個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