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侍郎參將為爪牙
“古成大事且廣為傳頌者,可從未有過殺害官員再嫁禍的道理。”陳七聽他如此義正言辭,便覺心中不悅。
“你說白了,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想將左太守拉下馬而已。”陳七不禁嗤鼻一笑,“在這與我談論此些偉大抱負,不是覺得甚是可笑嗎?”
左尚卿見陳七突然發作,便想著攔一攔,輕聲道:“陳總旗......”
話在嘴邊還未說出,便被袁諫伸手阻擋。
見他低著頭,一臉陰翳,但無半分惱羞成怒的模樣。
“陳總旗說的是。”袁諫沉默半晌,低頭回應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所業不成,講出來終究是個笑話。”
“若是計劃之事已成,恐怕在這裏坐著的便是左大人了。”袁諫抬頭看一眼眼前的左尚卿,“若是放於旁人遇到此事,那定要將我碎屍萬段,不來個五馬分屍都沒法解了心頭之恨。”
袁諫說著歎口氣,“但左大人至今也未曾怪罪過我,對於此事隻口不提,是為何?”
左尚卿見袁諫主動發問,也同樣歎口氣,“你是我一路提攜而上,又叫我該如何說你?”
“記得我剛見到你時,便是下鄉到你管轄的村落。”左尚卿拿起筷子,往嘴裏送口小菜,思緒回到從前。
“正是,那年大旱,村內百姓種不出來莊稼,苦不堪言。”袁諫端起酒杯應和道。
“那年你應是弱冠之年,為謀水源,連跑了幾天幾夜,差點累斷了腿。”左尚卿想起那時的袁諫,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袁諫也陷入回憶,同樣浮現微笑。
“找到水源後,把村裏剩餘存銀全部撥出,靠村民挖出一條灌溉之渠。”左尚卿放下手中筷子,“那時我便知你天生為官,而且在這小小的村裏的確屈才。”
“左大人。”陳七此時插話道,“這世上天生為官的人甚多,數不勝數,但殊不知更重要的是時事造人,若非如此,那權權相爭的京師也不會是這般光景。”
“哎。”左尚卿歎口氣,這也有我的責任,江陵府為正四品官府,格局之大非我一人之力可管轄。”
“在我上任之時便連斬那麽多貪官,沒曾想這種人,是斬不盡的。”
陳七緩緩站起身,將繡春刀別在腰間,“左大人自然比我更知道這個道理。”
“在下還有事務纏身,便不奉陪了。”陳七拱拱手,便準備退下,但突然想到還有一事未問轉身回問道:“對了,記得還有一個問題你未曾回答。”
“你書信所寄之處,究竟是哪?”
袁諫沉吟一聲回答道:“是那兵部左侍郎——範無才之府。”
話音一落,使得二人眉頭一皺。
“兵部左侍郎。”陳七喃喃一聲,“那不是正三品的官嗎?”
“正是。”左尚卿有些嚴肅道,“但問題不在此。”
“問題是?”陳七久不在京師,倒是未聽說過此人。
左尚卿解釋道,“上一任兵部左侍郎就死於文慶太子之手,問題是罪名根本不實,聽說是謀殺未遂,在文慶太子的夜宴上拔劍行刺。”
“但這想想也不可能,那兵部左侍郎向來以謹慎出名,怎會如此魯莽。”
“死後不過半月的功夫,這範無才便收到多官舉薦,一舉踏上這正三品的職位。”
說完,袁諫自顧自的補充一句,“這位範無才也是文慶太子忠實擁護之人,才剛剛任職不久,便直接派兵駐紮文慶太子的德春宮,並告知是文慶之命。”
“宣告兵權主權。”陳七喃喃道。
“正是。”袁諫點點頭,“而且此人也是......鄭伯驥鄭參將引薦。”
雖說這是陳七意料之中,但聽到確實消息心中還是咯噔一下。
“京師參將與兵部左侍郎,文慶太子的爪牙竟如此強力。”陳七感歎一聲,順便心中想想若是陵涼州的二十鎧甲落於此人手中,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二十名不記錄在冊的將士,常年混跡於二人的軍隊之中,同時可出入京師各種地方。
這二十名死士若是在其他地方估計翻不起什麽大風浪。
但是在連每一支弩箭都嚴格把控的京師,就足以兵亂叛皇權了。
“當然,自從文慶太子身居太子之位,前來交好的大小官員數不勝數,故實力爪牙定然不是我們眼前這般。”袁諫又拿起酒杯感歎道:“看來我是擇了正主,卻做了錯事。”
陳七不禁直接轉身離去,不忘回敬一句,“若是這等荒淫無度的太子你成為正主,那我看此地倒也挺適合你。”
說完轉身離去。
留下左尚卿與袁諫二人。
袁諫聽到陳七如此言語,但未曾氣憤,僅是喃喃道:“陳總旗一直都是這般脾氣吧。”
“是啊,自從來時便是這般嫉惡如仇,眼睛也揉不得沙子。”左尚卿看著陳七遠去的方向說道。
“此人是個雙刃劍,你若是一直呆在他身邊,必定也會被其鋒芒傷到。”袁諫一幅看透陳七的模樣給左尚卿勸告道。
左尚卿歎口氣道:“陳總旗涉世未深,想是還未學會圓滑,這種事情我們也教不得,隻能讓他自己碰壁。”
“是啊。”袁諫點點頭,“隻能等他自己碰壁一次,才不會如此天真。”
“行了,喝酒吧。”左尚卿不願再談論這些問題,“近些日子,我盡量讓你在這牢獄中過的舒服些。”
“等跟文慶太子去了京師,所有的苦,便隻得自己受著了。”
......
陳七步出江陵府牢獄,直接回到自己的總旗府。
雖說一大早便開庭審案,袁諫也承認罪名。
但可能是因為文慶太子的到來,讓陳七心中一直都有個疙瘩,久久無法釋懷。
陳七邁著沉重的步伐步入總旗府。
發現這才一日的功夫,整整變了個大樣。
昨日因為打牆,導致廂房之後都是碎石沙土。
而近日全部被處理完成,還擺放上幾盆花以防單調。
越過幾件廂房往後看,直接可看到牆後的大宅院。
“總旗大人!”守門衙役拱手道。
陳七疑惑一聲,“芷雪呢?”
衙役回憶下說道:“晌午之時聽聞是四太子的人來報,說是芷雪姑娘的弦音坊的學生也在此,便去了四太子的府上。”
陳七聽後疑惑一下,隨即點點頭。
芷雪是弦音坊的人,與一般歌舞的伶官不同。
大多都用於如祭祀大典,或是西域外交這般的場合。
故就算是文慶太子,也奈何不了芷雪。
故陳七也沒什麽擔心,嘴上應一聲,便轉身回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