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出神入化
整理屋子了,所以並不強求,這幾年雖說有苦有甜,但是師父和我相處的確實不錯,我也經常能和師父出去遊曆,師父教我的東西很多,無論是人文地理,還是風俗特點,我都略知一二,倒也算是非常快樂悠閑的日子。
但是有天半夜,師父突然把我包起來,塞進了馬車,帶上物什就開始趕路,一開始我以為師父是要避開什麽人,但是這條路卻是意外的熟悉,竟然是我回家的路。
“師父,是要回家嗎?”
“恩。”師父的臉色不好,我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穿好衣服,看著馬車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第二天上午,我回到了我的家,但是我根本看不出那是我的家,從山頂上無數泥石淹沒了村莊,隻有少數住在邊沿的房子沒事,但是田地和養殖場都毀了,我的家已經被全部埋在了泥石之下,師父並未說話,隻是用劍氣割開了泥石,我看到了爺爺在我小時候帶我去的那個密室。
村中的人多數都在忙著修複家裏,處理著表麵的浮泥,把埋得不深的人救出來,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暗門,師父打開了暗門,把我推了進去,而他在暗門封閉的一刹那用掌風把這道門給掩蓋住了。
進了密室,我看到了爺爺,但是隻有爺爺一個人,叔叔伯伯,父親母親,就連奶奶都不在。
“爺爺!”
“小成!你怎麽回來了?”爺爺看到我的時候似乎很吃驚。
“師父送我回來的。”我指了指師父,爺爺對著師父行了一禮,師父揮了揮手。
“白家還有多少人?”
“就我和小成兩個了。”
“沒有人發現這裏吧?”
“沒有,不過這是泥石讓山上的一些玄鐵露了出來,如果不加緊修補,村民總會看出點端倪。”
“這次白家村活下來的也不過就十幾個人,你出麵給他們點錢,讓他們到別處安家落戶吧!”
“是。”爺爺應下了,第二天,我身上被塞了不少銀兩,爺爺和師父也拿了不少,出了密室,爺爺對村民說他那天正好在山下集市做事,並未上山,所以逃過了一劫,我就更容易了,我隨師父外出學藝的事情村裏不少人都知道,都當我是得到消息從外麵趕回來的,爺爺作為白家村的族長,親自分給了大夥足夠安家的銀兩,因為這裏的田地和養殖場都毀了,根本沒法再種地,所以在爺爺的好言相勸下,大部分人都搬走了,隻剩下沒了依靠的老人,想走也走不了,這些老人不足為懼,所以師父也沒準備花人力送他們下山。
爺爺待年輕人都離開後,和師父上山去查看玄鐵露出的地方,師父像抹牆一樣,用內力把滑下的泥石往山體上抹,也不過就三四天的功夫,玄鐵露出的地方就全部都被掩蓋住了。
師父和爺爺也鬆了口氣,讓我帶一些樹子去上山灑下,爺爺和我說白家村越建越大,村民靠山吃山,把山上的樹砍了太多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讓我把樹種下,讓它多長點樹,少滑坡。
山裏的規矩就是這樣,你破壞了它,它同樣也不會讓你好過,所以白家人有規矩,不準過多使用山中的東西,使用都一定量的時候必須等多少時間才準再次上山,有時候家中寧可下山買,也不上山砍。
這次回來,師父找來了不少工匠,重新建造了我家,不過那些密室、密道都是我和師父半夜挖的。
在用柵欄圍起來的地方,我用師父教我的法子開始種地,一片一片劃好,至少一年四季要吃得才我都種上了,這蔬菜是不用愁了,至於家畜,我去山下買了幾隻雞和幾頭羊回來,白家每個月給那些留下的老人錢,讓他們把羊和雞都養好就成。
爺爺的身體還是在這次泥石流中受了傷,他掩飾的很好,等到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傷的很重了,我和師父用盡辦法醫治,但是爺爺最終沒能撐過三個月,爺爺將手上的扳指交給了我,師父告訴我這是白家族長的象征,我收好了,爺爺摸了摸我的頭就離開了人世,師父幫我安葬了爺爺,我成了白家最年輕的一代家主,也是白家唯一的傳人。
如今的白家村幾乎已經空了,新建的房子雖然和以前很像,但是沒有以前那棟的沉穩感,我也隻是因為這個房子夠大,練武比較方便,所以就留在了村子裏,說實話,村子裏值得我留戀的東西真的不多了。
師父說白家世代留在山上看守這筆寶藏,給我感覺像是守財奴,師父聽了也不反絞,隻是說如果我不願意的話,封上這個暗道將這個秘密告訴當今皇帝就成,至少讓他們知道如果國敗了,這裏的錢財可以讓他們東山再起。
我是很好奇師父怎麽會這麽大方的,至少他和我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久,他大方的時候屈指可數。
他告訴我,他的女兒嫁入了皇宮,而他的外孫是當今聖上之後,我就感歎了一句他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就氣得給了我一個爆栗。
我也不知道是他掩飾的太好,還是自己真的沒注意他,爺爺死後沒多久,師父的身體也開始出現問題了,三更半夜經常痛的睡不著,我給他把脈,從脈像上,卻是什麽也看不出。
突然有一天晚上,他讓我去他房裏,一進門我就被他打暈了,醒來的時候,他將所有功力都傳給了我,對我說,練習姬家內力的人都會有個硬傷,那就是人的這幅皮囊,姬家的內力過於渾厚,一般人承受不住,所以他挑徒弟的時候,也非常注意這點,因為以前姬家收徒弟的時候,爆體而亡的不占少數,而就算學成了,到了一定年歲也必須散盡功力重新修煉,師父的年紀大了,恐怕這一次出事是醒不過來了,所以死前把功力都傳給我,不過他也告誡我,經常釋放自己的內力,可以讓自己活得長點,我這個木訥性子不樂意活在打打殺殺之中是他最擔心的,還好我這幅皮囊好,這五年來沒出什麽問題,但是無論如何,還是要多活一點時間的好,因為師父推算,如果我一直這樣生活,活不過二十,所以他才那麽讓我出去闖蕩,多消耗體內的內力,我答應了,師父讓我在他床邊守三天,三天後如果他沒再醒過來就將他埋了,自己出去闖蕩,錢庫裏的錢讓我隨便拿,反正我背再多也拿不了其中的千分之一。
三天後,師父沒有醒來,我再給師父把脈的時候,師父身上已經有些滑膩了,我知道師父這次是醒不過來了,第四天的時候,我葬了師父,說起來師父是個愛熱鬧的人,但是死前卻隻有我這個徒弟給他送葬,也沒有吹吹打打,我知道師父不拘小節,但是不知道到了地府之後,師父會不會怪我沒幫他風光大葬。
為師父和爺爺守了三個月的墳,我將山上的屋子鎖了起來,和這邊的老人說了一聲,各自給了她們一些銀兩,足夠她們安安穩穩生活一輩子了,告訴他們,我種的地,她們隨便摘,牛羊雞鴨也隨便他們處理,我要出去遊曆了,老人們應下了,說幫我守著這屋子,什麽時候要回來了,回來就是了。
就這樣我離開了家,其實那些老人都知道,那個家是新蓋的,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處理比較結實之外,就是個大一些的木頭房子,我也不在意那套房子,將那條暗道封了之後就離開了,我身上的銀兩不多,但也不少,至少這一路我不用束手束腳的花錢,因為和師父出去慣了,在外麵也習慣吃好睡好,住天字號房,吃飯要雅間,所以也知道自己花錢有點厲害,所以身上帶的錢也絕對不會少,我回了師父的那間屋子,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在那裏坐了一夜,回想了很多,但也多不到哪兒去,我才十三歲,和師父在一起六年,在家生活了七年,隻是覺得朝夕相處的人就這麽沒了,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我第一次知道以我的冷清性子也會哭。
就想爺爺小時候經常摸著我的頭說,我太善良,外人看起來是個冷清的孩子,其實隻是感情方麵比較遲鈍,卻是個重情的孩子。
第二天,我在屋外掛了有事外出的牌子之後,就離開了這裏,師父以前離開的時候都是這麽做的,我整理了一下房間,並未搜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隻是找到了一個和家中一樣的密道暗門,摸著師父的習慣打開了這個暗門,裏麵隻是一小堆財寶,雖然對於很多人來說是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的程度,但是對於我來說,這些東西看得太多了,我找的反而不是這些金銀珠寶,而是裏麵的書本記載。
不過師父和黎國的誕生都已經和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找了當時的記載,但是和師父說的也沒什麽兩樣,有點失望,同時也找到了一本族譜,師父往下是兩個女孩的名字,一般族譜上不會記上女子的名字,對家族有貢獻的除外,有些家族人丁衰弱了,也會記上女孩的名字,師父之下的兩個女孩的名字應該是他女兒的名字,不過小女兒的名字被師父匡了起來,畫了個叉,隻留下了姬氏斯蘭這個名字,應該就是嫁入皇宮的大女兒的名字。
我將這個族譜放回了原處,離開了師父的宅邸,開始四處遊曆,到一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