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抹黑定局
而皇宮裏，這個年卻過得無比慘淡，華貴妃雖然和無憂在時一樣，舉行了除夕的宴會，但是雲逸身邊空著的那個位置，總是讓人覺得刺眼，雲逸不時的側頭，仿佛無憂還在，而已經癡傻的鳳賜公主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哭鬧不止，天韶和香香把她送了回去。
雲逸日日像不知疲憊一樣處理著公事，隻想著國家安定下來以後，自己能去找無憂。
但是兩三個月下來，他就真正的空了下來，甚至超前完成了很多以後才要考慮的事情，沒有公事可幹的他，不是待在棲鳳宮，就是待在鳳賜宮，天韶不願意和他說話，隻要他一來，天韶便行了一禮去女夫子那裏看書了，天佑不是睡覺就是玩耍，也不知為什麽，她非常抗拒雲逸，就算雲逸日日陪著哄著，天佑也不肯讓雲逸抱，甚至雲逸帶來的東西也不肯吃。
“天佑，來試試你的新衣服。”雲逸為了哄天佑開心，幾乎什麽法子都用上了，天衣閣的人這兩天為了趕這件百花留仙裙都沒能睡個好覺。
天佑戒備的看了雲逸一眼，不過看到那件新裙子又想要，香香上前說道：“公主，這裙子這麽漂亮，公主不要就送給奴婢好不好？”
天佑衝上去抱住裙子護在懷裏，嘟著嘴對香香說道：“不給，這是我的！才不給你！”
“你給了奴婢，奴婢也穿不下啊！”香香逗著天佑，天佑愛不釋手的摸著那件新裙子。
“公主，我們回屋試試好不好？”
“好！香香不準過來！”天佑還是很擔心香香會來搶她的新裙子。
“是，奴婢不過來。”香香笑著把天佑送進了門裏，女官們上來幫天佑穿衣。
“天佑，有沒有好一點？”雲逸問香香。
“回皇上，天佑公主一直很好，皇後和修竹公子的打擊對於公主來說，清醒著還不如癡傻著好，如今的公主能哭能笑，什麽都不用擔心，奴婢覺得這樣很好。”香香恭敬卻疏離的說道。
“嗬嗬，是我想太多了，最近天氣冷，不要讓她總在外麵。”
“是！”香香低頭應道。
天韶換好了衣服，從門裏跑了出來，拉著香香說：“香香，你看我漂不漂亮？”
“漂亮，公主最漂亮了。”
雲逸看著天佑，說道：“天佑過來，給父皇看看。”
天佑皺起秀氣的眉頭，拉著香香不肯鬆開，香香拍著天佑的肩膀說道：“沒事，沒事，去給皇上看看，公主的裙子是皇上送的，皇上不會傷害公主的。”
“真的？”
“真的。”
天佑牽著香香的手走到了雲逸麵前，雲逸伸手抱起了天佑，天佑有些不安，不過寬厚的手掌不停的撫摸著她的頭，讓她漸漸放鬆了下來，香香退到了一邊。
“天佑乖，父皇疼你！”雲逸扯出一個笑容，卻滿目悲傷。
他的女兒，三歲就會背四書五經，如今卻成了傻子，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賜，雲逸輕輕拍著女兒的被，哼著小曲，哄著女兒，天佑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天韶回來的時候看到姐姐在父皇懷裏睡著了，什麽都沒說，進屋去了。
那天開始，雲逸和天佑的關係開始一點一點恢複，隻是天佑的瘋病卻越來越厲害，連字也開始不認得，說話也說不清楚，甚至幻想自己是一隻蝴蝶，天天追著風四處亂跑，不過好在還認識人，宮女們哄哄還是能哄回宮中休息的。
而天韶的手腕也開始趨於狠辣發展，對於戰俘和背叛者從來都不留情麵，通知都是趕盡殺絕，但是沒人敢說他的壞話，一是雲逸寵他寵得近乎無法無天，二是他年僅八歲處理朝政卻絲毫不比活了這麽多年的老臣差，隻是手法稍稍狠了些，卻從沒殺錯過人。
“皇上，皇上，不好了，天佑公主掉進水池裏……”鳳賜宮的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雲逸一聽，扔下手中的奏折，就往外跑去：“皇上，在清漪軒。”
“你們怎麽能讓天佑出鳳賜宮？”
“是……是於婉儀將天佑公主帶出去的。”
“於婉儀？……”雲逸冷凝了眼，快步走向清漪軒，天韶渾身濕透，正在按壓天佑的肚子，讓天佑把肚子裏的水吐出來，於婉儀在一旁冷眼看著。
“皇上駕到！”雲逸步入清漪軒，清漪軒的太監才反應過來，慌忙跪下喊道。
於婉儀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看到雲逸來了，一下撲進了雲逸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皇上，鳳賜公主，她……她……投水自盡了。”於婉儀的哭腔沒得到雲逸的半點反應。
“咳咳……”天佑咳了起來，天韶回頭，冷冷的看著雲逸。
“快回宮去換衣服。”這大冬天的，兩個孩子身上都濕透了。
天韶抱起天佑，雲逸卻推開了於婉儀，上前一步接過了天佑，說道：“讓鳳賜宮準備熱水和幹衣！快！”
“是！”小太監飛快的跑了回去。
“皇上，臣妾這裏有熱湯和……”於婉儀話沒說完，就被雲逸狠狠的瞪了一眼，沒理會她說了什麽，抱著天佑回了鳳賜宮。
鳳賜宮的女官看到太子和公主都濕淋淋的回來，急忙遞上了幹毛巾，雲逸身上也濕了，天韶換了衣服，女官遞上了薑茶，天佑沒多久就醒了，一直哭鬧個不停，薑茶不肯喝，濕衣服也不肯換下。
“姐姐，聽話，現在冷，要換衣服！”天韶勸了半天也不見效，雲逸對身邊的太監吩咐了幾句，很快更多的火盆被端了進來，整個屋子像是溫室一樣，隻覺得身邊都是熱的。
“天佑，天佑乖，你看，來，這件衣服喜歡嗎？”雲逸抱著天佑，讓她不能亂動，天佑抬眼看了看香香手裏捧的新衣服，好奇的用手摸了摸，白色的皮裘上，繡著無數五彩斑斕的蝴蝶。
“它們為什麽不飛？”天佑好奇的問。
“因為現在是冬天，它們都休息了，所以不飛了。”
“可是……今天有蝴蝶飛！天佑都追不上。”天佑嘟起了嘴，認為雲逸在騙她。
天韶冷冷的走進了屋子，極不情願的對雲逸說道：“於婉儀用風箏引姐姐出去，再把風箏扔到湖麵上，姐姐才跳下去的。”
“是嘛！”雲逸冷哼一聲，轉頭又去哄天佑了，說道：“那不是蝴蝶，那是大飛蛾，蝴蝶都在這裏，天佑穿在身上好不好？”
天佑看看衣服，再看看雲逸，點了點頭：“好。”
女官們七手八腳的幫天佑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天佑折騰了這麽久也累了，因此睡著了。
“這件事是你親眼看到的嗎？”
“恩。”天韶點了點頭，自己當時看到姐姐跑出了宮，就跟了出去。
剛剛跟到於婉儀的宮殿就聽到於婉儀在喊：“公主，蝴蝶在湖裏。”然後就聽到了“噗通”一聲，再衝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姐姐冰冷的湖水裏掙紮，而於婉儀帶著一幹宮女太監站在一旁，沒人下去救，似乎在等什麽。
而一旁的小太監，抱著一個濕漉漉的蝴蝶風箏跑進了內殿。
雲逸抖了抖衣袖，問道：“你有讓扶搖去跟著嗎？”
“恩，風箏被收在了床下，還沒來得及銷毀。”
“走吧！”雲逸拍了拍天韶的後背，天韶會意，竟然忘了自己和雲逸的冷戰，任由雲逸的手搭在他肩上，往於婉儀的宮中走去。
“皇上駕到！”門口的小太監有點吃驚，皇上一天來兩次清漪軒，是不是這個於婉儀……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於婉儀跪在地上行禮。
“扶搖。”雲逸沒理這個於婉儀，喊道。
“奴婢在。”扶搖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嚇了於婉儀一跳，再看這個婢女手裏的東西，於婉儀更是嚇得不敢動彈，“這是於婉儀引公主跳湖的風箏。”
“你這賤婢不要含血噴人！”
扶搖一腳踹翻了於婉儀，冷笑道：“賤婢？一個庶五品的婉儀，也敢與我這個正二品的女官叫囂？”
“扶搖，退下。”天韶輕聲道。
“是！”扶搖轉瞬就消失在了宮中，但是誰都猜得到她並沒有離開。
“皇上！那個……”
“你們是要跟著這個主子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話說出來？”天韶打斷了於婉儀的話，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這些宮女太監早就瑟瑟發抖了，誰都知道皇上這次來是來興師問罪的，雖然皇後娘娘不在了，但是皇上對棲鳳宮和鳳賜宮的開支從沒少過，甚至比以前都多，宮女和太監也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太子饒命，皇上饒命，一切都是於婉儀指使的……”終於有個小太監忍不住招了出來。
“是的，太子，於婉儀說鳳賜公主是傻子，活著隻會給皇家抹黑……”宮女話沒說完，就被天韶一巴掌扇得吐了血，天韶雖然還隻有八歲，但是練武卻已經練了五年了，力氣可不小。
宮女，太監都被嚇了一跳，雲逸的臉也鐵青著，怒極反笑的問道：“朕的女兒給皇家抹黑？那朕倒要問問，於婉儀對一個十歲女孩下毒手，這算不算給皇家抹黑？”
“臣妾，臣妾隻是……”
“隻是什麽？”雲逸冷笑著問道：“來人，於婉儀謀害公主性命，將於婉儀處以極刑，暴屍三日，以儆效尤！”
“清漪軒太監、宮女袖手旁觀，拒不救主，除這兩人之外，全部杖責八十，罰入漿作間做苦力！”天韶一指剛才說話的太監和宮女，對衝進來的侍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