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穆文安
回到棲鳳宮後,無憂在一旁做女紅,林振遠百無聊賴的拿著本書在翻,無憂不阻止他看書,隻要不離開無憂的視線範圍,做什麽她都不管,而他的三個護衛很少能看到,都被送到暗衛閣去看管訓練了,隻有偶爾的時候能夠見個麵,說說話,看到小主子現在生活的還不錯,三個人也就稍稍放下了心,讓他聽話,不要惹無憂生氣就回去了。
“對了,你的名字是林振遠,這名字到哪兒都看不出是本宮的義子,不如幫你改個名字?”
“不要!”
“本宮也聽說了,這名字不過是你的三個護衛幫你起的,你的母親生下你就死了,根本沒有幫你起名字,本宮幫你起有何不妥?”
“不要就是不要……”林振遠似乎想捍衛自己的名字。
“又不聽話了?”無憂微眯著眼,眼中滿是威脅。
林振遠怏怏的坐下了,問道:“母後要給兒臣起什麽名字?”
“你跟本宮姓如何?”
“兒臣能說不嗎?”林振遠小聲的問道。
“不能。”無憂斬釘截鐵的說道。
“母後請自便。”林振遠翻了個白眼。
“本宮的孩子名字不能太難聽,就叫你穆文安吧!”
“穆文安?”林振遠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哪個文安?”
“你不是由那三個護衛保護到現在才安安穩穩的出現在我麵前的嗎?自然是文水、文石的文,安全的安,這名字如何?”
“很沒深度……”
“那就換了……”
“不要,這個很好!”林振遠,不,現在叫穆文安就認下了這個名字,無憂暗歎了一句,果然小孩子就是好哄啊!一個名字就開始收攏他的心了。
穆文安和他手下的三個侍衛感情很深,很相信他的三個侍衛,所以用這三個人作為收買他的人是再好不過,隻是穆文安對她的仇恨沒那麽容易消除,就算他聽話了,抓到機會他還是會報複的。
“母後!”正當無憂在沉思的時候,天佑突然跑了進來,無憂吩咐過天佑的奶娘和香香,不準讓天佑到棲鳳宮來的,怎麽會……
“天佑,你怎麽過來了?”無憂皺眉問道。
“母後為何不讓天佑來棲鳳宮,天佑想母後!”天佑撲進無憂的懷裏,她一直被無憂保護的很好,所以有些任性。
“天佑乖,母後會去看天佑的,天佑不可以來棲鳳宮,知道嗎?”無憂招來兩個女官,將天佑送回了鳳賜宮,穆文安看到無憂對天佑的態度也知道無憂定是個慈母,難怪她老是把自己關在她身邊呢!原來是擔心自己去欺負她的孩子啊!
之後穆,穆文安也去看了那金鸞國公主的情況,如無憂所說,過得異常淒慘,雖然拿到了符合她身份的衣服,但是卻沒有穿的機會,宮女將她的衣服都搶走了,陪嫁過來的兩個丫鬟也被欺負得幾欲自盡,穆文安看不下去,給了她一點錢,讓她去禦膳房拿些吃的,不要吃那些宮女吃剩的東西。
“去哪兒了?”無憂翻著書卷,頭也沒抬的問道。
“四處逛逛。”
“福兮禍之所伏,記住這句話,明天巳時之前到金鸞宮去。”無憂合上書卷,穆文安看到上麵的字竟然是五行八卦。
“是。”穆文安有些疑惑,無憂要他明天再去金鸞宮做什麽,不過他知道那女人會放他出去就說明有人跟著他,匯報他的一舉一動給那女人,況且那女人不會讓他去做無意義的事情。
第二天巳時,一個年邁的老太監在一群宮女的引領之下到了金鸞宮,被欺負怕了的金鸞公主自然對著那老太監跪下了。
“公公您看,要不是她認罪了,怎麽會跪您?”一旁的宮女小聲的說道。
“恩,”年邁的老太監一跺手中的拐杖,顫顫巍巍的問道:“你可知罪?”
金鸞公主已經算是處處小心了,可還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低聲說道:“請公公明示。”
“恩?你偷竊宮中財物,這罪你認不認?”
“奴婢沒有!”金鸞公主一愣,急忙說道。
“那小紅,小翠說你那些錢去禦膳房換了一桌子吃的,你的錢是哪兒來的?”
“那是別人給的!”
“誰給的?”
“皇後娘娘身邊的一個小公子給的!”
“放肆,皇後娘娘何等身份,怎會與你這選侍熟識,還給你錢?”老太監那眯細的三角眼突然一瞪,把金鸞公主嚇了一跳。
“奴婢真的沒偷,是小公子給奴婢的,讓奴婢去禦膳房買些吃的!”
“哼,真是死不悔改!按宮中例律,偷盜宮中財務一律剁手,狡辯者罪加一等,杖責二十!”老太監怒哼了一聲,一旁的宮女急忙端了張太師椅來,讓老太監坐下。
“真的,娘娘沒偷,是小公子送給娘娘的。”金鸞公主的兩個陪嫁丫鬟也不顧自身的安危來辯解了,畢竟剁手不是小事,況且昨晚上的那頓飯,金鸞公主也讓她們一起吃了。
“公公,這兩個賤婢也跟著選侍一起吃了,理因連坐。”宮女小聲的說道。
“恩,這兩個宮女一樣剁手,掌嘴二十。”
從頭聽到尾的穆文安終於明白無憂昨天對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一把推開了金鸞宮的宮門,喊道:“住手!”
“誰?”被嚇了一跳的老太監頓時怒道。
“公公,是皇後娘娘的義子。”一旁的宮女急忙提醒道。
“原來是世子,奴才給世子請安,世子吉祥。”
無憂收了一個義子的事情在皇宮中算是人盡皆知,畢竟是太上皇接過來的孩子,有人甚至懷疑是太上皇的私生子,不過倒沒人懷疑是無憂的私生子,無憂才二十三歲,這個孩子都是十三歲了,十歲生孩子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她的錢是我給的,你們憑什麽說是她偷的?”穆文安怒氣衝衝的問道。
“這……選侍地位低下,世子和選侍還是不要過多接觸的好。”一旁的宮女出聲提醒道。
“本世子隻不過是看她可憐,賞賜了一些銀兩給她,有何不可?”穆文安厲聲問那宮女,宮女怯懦地跪在一邊,不再說話。
“是,是,世子是菩薩心腸。”一旁的老太監倒是說話了。
“莫再讓本世子看到你們欺負她!”
“是,奴婢知錯。”金鸞宮的一幹宮女都跪在了地上,但心裏卻對這個金鸞公主更加不滿,想著下次要用更隱秘些的法子對付她才好。
“哼!”說罷,穆文安拂袖離開。
“既然是一場誤會,那雜家就回去了,你們不要什麽大事小事不弄清楚就到我這兒來匯報,再有一次,我連你們也一起罰!”
“是,奴婢知錯!”被那老太監說了幾句的宮女們,臉上更是怨毒,好不容易可以好好弄弄這個金鸞公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穆文安一臉陰鬱的回到棲鳳宮,無憂正在更衣,穆文安請了安,便問:“為何母後知道那幫宮女會找人去對付金鸞公主?”
“後宮一潭深水,一根線往往能扯動整張網,你說一直吃剩菜剩飯的金鸞公主突然有一天不吃了,那些宮女會不會好奇?好奇了自然會去看,去看了自然知道她們從禦膳房拿了一桌飯菜,但是禦膳房每天隻給每個宮三頓飯菜,夜宵,茶點都是要花錢買的,這錢是哪兒來的自然成了她們思考的對象,再有宮女說自己的錢少了,她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去告訴宮中宮深苑的老太監,宮深苑的那個老太監年歲大,資格老,除了早晨巳時會有空活動一下,其他時候都和別宮的老太監一起喝茶吃點心,去請他他根本不會理。”
“所以母後料定巳時就是金鸞公主受罰的時候?”
“這是自然,宮女能動的私刑雖然多,但都造不成多大的傷害,但一旦扯上宮深苑,那什麽樣的刑罰都算正常,剁手不過是最簡單的刑罰之一。”無憂整理好衣服,開始梳洗畫妝。
“那些宮女為何要這麽對她們的主子?”
“她們的主子?”無憂白了他一眼,問道:“你覺得金鸞公主是她們的主子嗎?”
“那她們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好處多著呢!宮女能對自己宮的主子這麽惡毒,自然背後有人,這背後的人自然是那些娘娘,這些娘娘要宮女聽話,一定會給賞賜,一個選侍的月俸怎麽能跟那些娘娘比,宮女自然幫給錢的那個,然後這金鸞公主被欺負得成了奴婢,她的月俸都能被這些宮女瓜分了,這些宮女有了這麽多好處,自然更加聽那些娘娘的話,變本加厲的欺負她們,欺負得越厲害,錢就越多,她們何樂而不為?”無憂瞥了穆文安一眼,穆文安垂頭思量了許久。
“母後就由著她們亂來。”
“隻要不鬧到本宮這邊,本宮也懶得管,後宮每一件事都要本宮來做主,你覺得本宮還能這麽悠哉的過日子嗎?”無憂懶得看他,翻開賬本開始算這個月的開支。
“冷血!”
“廢話!”
穆文安喉頭一哽,驚訝的看著埋頭看賬本的無憂,她竟然承認自己冷血,今天太陽是從東邊起來的吧?
“怎麽?覺得本宮會承認很奇怪?”無憂抬眸看著他瞠目結舌的樣子,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有點。”穆文安抓了抓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