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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謠言可惡

  “玉潔,你不用保我,若你能為我流一滴淚,那我這一生就沒算白活。”青影抬頭,永遠隱藏在眼底深處的癡戀,如同雨前的遊魚浮出了水麵,那滿目的癡纏愛戀讓無憂想躲卻強迫自己看著,也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你又是何苦……”


  “我曾經發過誓,一生都會為你而活,自然也包括為你而死,所以你不用難過,這是我的心之所向。”青影撫了撫無憂的臉頰,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汙痕,“糟糕,好像越抹越髒了。”青影一臉笑意的說道,完全不見一絲緊張難過。


  無憂孩子氣擦擦臉上的汙痕,把眼中的淚水也擦幹,然後揚起笑臉問道:“清雨要一直跟在我身邊嗎?”


  “恩!”青影鄭重的點頭:“玉潔可不準丟下我一個人哦!”


  “嗬嗬,不會的,我不會丟下你!”


  “我要是不在了,你要好好保護好自己,這個給你,算是我小小的報複一下我的情敵,嗬嗬,別擔心,我不會離開你的。”青影將暗衛閣閣主的令牌交給了無憂,“有什麽事就用這個令牌幫你,別讓那個笨皇帝拿去了,除了皇帝親自下令可以命令暗衛閣之外,誰都無法調動暗衛閣,而且暗衛閣閣主的命令駕臨於皇上的命令之上,因此你握著這張令牌就相當於暗衛閣都聽你的,連皇上也動不了你,就算你死了,也隻有繼承你衣缽的人才會得到暗衛閣閣主的身份,所以你不用擔心皇上會下令重鑄令牌,那不過是張廢牌。”


  “那浮影呢?”


  “浮影還需要曆練,而且暗衛閣閣主可以不是暗衛閣中的人,他們隻認令牌不認人,浮影會成為統領他們的人,但閣主隻有你一個!憑欄閣讓陰雪娘和曹昊把持著,很快就能恢複,那個賬房先生雖然不簡單,但是還信任,到時候就讓啞奴和你聯係吧!賬房先生可以做為憑欄閣的老板出現,這樣一切就能恢複成以前的樣子了。”


  “謝謝。”無憂踮起腳尖,隔著木欄,輕輕吻上了青影的唇,青影呆呆的看著對他笑顏如花的無憂,輕聲呢喃:“玉潔……”


  步出牢房的那一霎那,無憂潸然淚下,她不敢回頭,她不知道自己一旦回頭之後是否還有勇氣離開,回到現實中去,她隻能如同一個小女孩般蹲在地上低低的啜泣,雲逸將她攬入懷中,抱起她,一言不發的帶著她回到了棲鳳宮,他一直都在,就在無憂下令將趙如煙拖出去燒毀的時候,他就到了,默默的聽著無憂和青影的對話,默默的帶著無力走動的無憂回去,默默的將一切掩埋在心底,無憂為他做的太多,就算無憂帶著青影私奔,他也是會準備好馬匹目送他們離開,他能為無憂做的,他會盡可能去做,哪怕心裏再疼,也要滿足無憂想要的……


  雲逸對無憂輕輕笑了笑,為她擦幹淨了臉。


  “哥哥,青影……會怎麽樣?”


  “無憂,現在朝中上下包括整個帝都都知道了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青影已經必須公開,我會給他安排個合適的位置,讓他痛痛快快的死,不會讓他有一點痛苦的!”雲逸捧著無憂的臉,鄭重的說道。


  “謝謝哥哥……”無憂不知道還能和雲逸說什麽,他已經做了他最大的努力了。


  青影被押赴刑場的時候,雲逸安排的是密不透風的鐵車,一路上的石塊,鞭炮都沒能傷到他,上了刑場之後,主刑官問他可還有話,他站了起來,震斷了繩子,打飛了劊子手,將一壇斷頭酒從頭拎到腳,說道:“我入牢之後,我從未受審就直接判了砍頭,所以我不服,我要說清楚我為何要死,應該用什麽死法!”


  台下的百姓議論紛紛,都不明白他是要做什麽,主刑官也有些擔心,急忙讓侍衛上去重新綁他,但都被青影的內力震開了。


  青影用內力將自己的話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我是皇宮的侍衛,名為青影,職責在於保護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天姿國色,我看到皇後娘娘所跳的祈福舞後,為之折服,但深知皇後娘娘不是我這等小人可觸碰的,因此,我一直將這種齷齪的感情壓在心底,那天我多喝了幾碗酒,在皇宮守夜之時,看到皇後娘娘因為跳完祈福舞後身體虛弱,在床上沉睡而起了色心,在她驚醒後反抗之時將她打昏,強占了皇後娘娘的身體,我知道我禽獸不如,陷皇後娘娘入萬劫不複之中,皇上和皇後娘娘念在我守衛皇宮多年,沒有對我用刑,隻是下令將我砍頭,但是我心有不服,皇後娘娘當初為我黎國打下了斐城,又獻策攻下了靳國,這等功勳在黎國史無前例,我卻趁著皇後娘娘身體虛弱無力反抗之時,如此傷害皇後娘娘,按黎國例律,傷害他人的妻女,應當點天燈,所以我不服我隻判得砍頭,我的罪應點天燈,死後受萬人唾罵。”說完,將圍在邢台四周的斷頭酒全部震碎,用掌風劈斷一旁支起的火架,頓時整個邢台陷入了一片火海,青影就站在邢台中間,如同一座矗立的雕像,一動不動,任憑火苗將自己一點一點的吞噬,不叫不喊,隻是注視著那黃金做的皇城,滿目留戀……


  雲逸正陪著無憂,安撫她的情緒,聽到青影的話,也驚呆了,這是將所有的錯都往自己的身上攬,以保全無憂的名聲和地位,但死後必定是受萬人唾罵,甚至會留下千古惡名。


  “不!”


  雲逸隻看到一道白影從自己眼前掠過,下意識的抓住了她,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低聲說道:“無憂,無憂,不要出去,你一旦出去,青影就白死了,他是為你而死,你舍得讓他的心血都白費嗎?”


  無憂咬著下唇壓抑著哭聲,跪在地上,雲逸摟著她的肩,輕輕的拍著,他知道現在什麽安慰都是多餘的,無憂現在就需要好好的哭一場,將一切痛苦、委屈都哭出來……


  青影死後,骨灰被收了起來,放在了內室,好幾次,無憂夜半醒來,還是會無意識的喊:“青影。”


  卻再無半點那人的氣息顯現,才想起那人在櫃子中鎖著,再也不能回應她一聲了。


  “皇後娘娘,還是別想太多了。”浮影忍不住出聲安慰。


  “浮影……?”


  “是。”


  “雲逸身邊的是誰?”


  “皇上讓屬下先保護皇後。”


  “回雲逸身邊去保護他,我沒事!”


  “但是……”


  無憂從懷中摸出了青影給她的令牌:“我命令你回雲逸身邊去,保護他!”


  “皇上就在院子裏。”浮影看到令牌也是一驚,跪在無憂麵前,難怪上刑場前,青影沒有將令牌交給他,原來是給了皇後娘娘了。


  “”無憂起身推開窗戶,雲逸就站在院中的樹下,看著無憂的房間,無憂推開窗戶的時候,正好與他視線交匯。


  “我……”雲逸剛要開口解釋,卻不知該說什麽。


  “進來吧!”無憂打開了門,浮影再次隱去了身形,雲逸沉默的走進了屋子,無憂握住他冰冷的手說道:“進來睡吧!外麵冷。”


  “你……”


  “若是你嫌我髒,我可以去外室。”無憂垂眸說道,雲逸一驚。


  急忙抱住無憂:“我沒有,真的。”細細的吻著無憂的眉眼,冰冷的唇所觸之處留下了一痕旖旎,“我那麽愛你,怎麽會嫌棄你……我隻是害怕,青影能為你背下千古罵名,而我連答應你的事情都做不好,我怕你會不要我……”


  “你做得很好了。”無憂低聲說道。


  “我答應你讓青影痛痛快快的死去,我沒有做到。”


  “你已經把一切做得最好了……那是青影自己的選擇,和你無關,你已經幫我把趙如煙的骨灰送到斐城的亂葬崗了。”一次失去了兩個得力助手,無憂身邊的人手都有了很大的變動,賬房先生重開了憑欄閣,為了讓憑欄閣盡快恢複原狀,讓憑欄閣徹底的換了一次血,以前憑欄閣的姑娘都隱藏到後麵工作,有的接下了老鴇的工作,有的幫賬房先生管賬,整理資料,而憑欄閣現在的妓女雖然各有特色,但免不了俗的都是那麽自哀自怨的女子,憑欄閣養活她們不過是為了搜集情報,與她們並沒有多大的感情。


  曹昊和陰雪娘也漸漸發現了這個賬房先生的厲害,名聲一下變臭的憑欄閣,僅僅被他打理了三個月,那個避之如虎的大臣又再次登門拜訪了,雖然那些妓女沒有以前那些人的本事,但憑著賬房先生的手段,憑欄閣竟然也恢複了以前的盛況。


  曹昊每次進去的時候,都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他記得以前來的時候,趙媽媽總是扯著嗓子叫樓上的姑娘下來打劫他,而他非得每次挖空心思花最少的錢哄這些機靈古怪的姑娘高興,然後將他搜刮一空後,讓酒肆給他上了一壇好酒,就各自去接客了,沒有客人的姑娘偶爾和他同桌,吃著他點的菜,喝著他要的酒,有時候不爽利,還要點幾道名貴菜肴滿足她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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