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小乞兒
“改日讓將作監的人來看看，這石板路該重鋪了，來人，還不來扶張夫人去梳洗一下。”無憂慵懶的說道，眾人看看腳下的石板路，平滑工整，再看看皇後娘娘，明白皇後娘娘是在給吏部尚書的夫人台階下，也都紛紛收起了嘲笑之意。
“是！”
“謝皇後娘娘。”吏部尚書的夫人急忙謝恩，還好皇後給了她台階下，要不然還真是丟臉丟大了。
待張夫人回來之後，曹昊才宣布宴會開始，以示皇後娘娘的公正、寬厚。
修竹一身小太監裝扮，長得異常可愛，很快就引起那群三姑六婆的關注，也因此讓修竹把這些女人的臉都看了個遍，暈頭轉向的曹昊拎了過去，不客氣的灌了杯茶才清醒過來。
“我的媽呀！這味道太他娘的濃了，把老子都熏暈過去了。”修竹看四周隻有曹昊，抱怨道。
“你熏暈了？那有沒有看到那女人？要不要我再把你送回去看個仔細？”曹昊斜睨了他一眼。
修竹馬上抱住他的大腿，嗲嗲的喊道：“爹，好歹你現在也是我爹了，你可不能把你兒子往火坑裏推！”
曹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立馬把這小子拎開，嫌惡道：“我還沒認你這個兒子呢！行了，快說裏麵到底有沒有？”
“得了吧！這裏老太婆就是老太婆，女孩子就是女孩子，三姑六婆還是三姑六婆，沒一個有那女人的本事，大爺我就一句話，一個兒都不是！”修竹翻了個白眼，拎起一邊桌子上的鴨腿坐在地上就開始啃。
“你確定一個都不是？”
“非常確定，我一個都沒落下都看了，一個都不是！”修竹一眼就看到遠處天佑正在跑過來，咕嚕一下爬了起來，躲到了曹昊身後。
“你躲什麽？”天佑插腰怒問。
“回小美人的話，小的沒躲啊！”修竹一臉無辜。
天佑倨傲的揚起了頭，對他冷哼了一聲：“母後問，那個人有沒有在裏麵。”
“會鳳賜公主的話，這小子確認過了，沒有，敢問皇後娘娘，是否還有女眷沒有參加？”
“這個就麻煩曹大人去問了，我隻是替母後傳話。”說完，裙擺一係，小手一伸，把躲在曹昊身後，對她做鬼臉的修竹拎了出來，曹昊溫文爾雅的對天佑行了一禮，到皇後那裏去匯報情況了，無視了明天就要變成自己兒子的修竹，施施然的離開了。
“你還敢不敢……”
“不敢了，小美人饒命，哎喲，饒耳朵啊……”
曹昊非常不厚道的笑了，無憂看著角落裏自己女兒欺壓那小子的身影，無奈搖頭笑歎。
“你說沒到的人？隻有七個人沒到，兩個是尚書左丞的女兒，一個六歲，一個八歲，兩人都感染了風寒，所以沒來，戶部侍郎的上官大人有一個小妾沒到，因為那個小妾曾經是個妓女，上不了台麵，所以沒讓來，不過，那小妾今年才十八，還有就是禦史中丞、國子監和中書侍郎的母親，因為年歲太大，已經臥床不起了，所以沒有辦法來參加宴會。”
“那還有一人呢？”
“以前的柔夫人，她謝絕了邀請。”
“那三個臥床不起的老人……”
“沒可能，我都派人查過了，是真的臥床不起，一個已經八十了，全身上下病到骨瘦如柴，連下地都不能，一個是六十，有了第一個孫子的時候太高興，結果一下子就中風了，現在半身癱瘓，還有個九十的，身子還算硬朗，就是眼睛瞎了，耳朵聾了，走路都得靠人扶著。”
“那柔夫人呢？”
“她就更沒可能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可好不到哪兒去，我看和那八十歲的老太有得一拚了，而且她一沒功夫，二不出門，根本沒去外麵和人溝通過。”無憂坐在鳳坐上，歎了口氣，難道真不在這些人裏麵？
“要不，去查查那些富商的妻女，我再從趙大人那裏套些情報來。”
“也隻有這樣了，對了，你兒子挺有意思的，有空讓他多進宮給我玩玩。”無憂勾起了一抹饒有興趣的微笑。
“謝皇後娘娘抬愛，隻要皇後娘娘高興，玩死了都是在下的榮幸，請盡情的玩！”曹昊滿麵陽光，隻是眯起的眼看不出他的情緒。
“那本宮不成殺人犯了？”
“嗬嗬，半死不活的更好！”曹昊隨即改口。
“那本宮就謝謝曹大人了。”
自此，修竹就被未來的父親給賣了。
而這頭全然不知的修竹還在努力對付著天佑，這小女孩的力氣還真是不小，而且好像還很不好騙。
宴會結束後，無憂拎著天佑回去了，而修竹捂著兩隻通紅的耳朵，被曹昊一臉奸笑的拎回了小酒館。
“雪娘，雪娘，我給你帶了個兒子回來！”一進屋曹昊就嚎開了，雪娘掏了掏被震得發麻的耳朵，看到曹昊拎著被他調教了兩天的臭小子，果斷的一個抬腳把他踹了出去！
“你還說他不是你兒子？現在原形畢露了啊？”
“雪娘，雪娘，你誤會了！”曹昊對門一陣猛撓，“是皇後娘娘將他賜給我們做兒子！現在他也是你的兒子啊！”
門“啪”的一下打開了，曹昊一個不慎，摔了個狗啃泥。
“過來！”雪娘對著修竹喊道，修竹戰戰兢兢的看著這個前兩天要把自己培養成門麵的小酒館老板娘，不知道自己成了他兒子之後，還要不要賣身……
雪娘倒沒理他的猶豫，一把抓過來，翻來覆去的檢查：“恩，根骨不錯，好好練，應該能傳承我的衣缽！”
“夫人，那也是我的兒子！”曹昊急忙爬起來，拉過修竹喊道。
“這小鬼的機靈勁兒和你如出一轍，還有必要和你學嗎？成了，明天開始我就教你武功。”陰雪娘撇都沒瞥曹昊一眼，再次拉過修竹說道。
“咳咳，那我還要簽賣身契不？”修竹小心翼翼的問道。
“廢話，我兒子怎麽能簽賣身契？再說我教你的武功還會讓你被人抓去賣！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耶，太好了，爹爹在上，請受孩兒修竹一拜！”修竹馬上翻了臉，笑得和朵花兒似的。
“修竹，這名字還不錯，挺風雅的。”
“這是皇後娘娘給他起的名字，他原名叫小子……”曹昊一臉的陰鬱，他好像失寵了……
“哦，原來如此，好了，你的名字今後就叫陰修竹了……”
“夫人，不是應該叫曹修竹嗎？”曹昊立馬叫道，這可是有關麵子問題的，不能寵著！
“誰養家啊？”陰雪娘藐視道。
“夫人啊！”
“那不就行了！”
曹昊爆怒道：“雪娘！這不算啊！我每個月俸祿不都給你養家了嗎？”
“得了吧，小修竹，你說，你是要跟他姓還是跟我姓？”
“當然是跟娘親姓，耗子爹爹吃娘親的，用娘親的，住娘親的，這娘親才是一家之主！”修竹嗲嗲的說道。
“成了，修竹都說跟我姓了，你就死心吧！對了，今晚我和修竹睡！客房左拐右手邊第一間！”
“雪娘，你不能這樣啊！臭小子，敢跟你老子搶人，老子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呢……”在雪娘的瞪視下，曹昊萎了下去，怏怏收音，出門左拐右手邊第一間，“靠！雪娘，右手邊第一間不是茅廁嗎？”
第二天一早，在儲物間湊合了一晚的曹昊腰酸背痛的爬了起來，換上朝服去上朝了，而修竹則被抓起來連馬步去了，陰雪娘雖然說他根骨不錯，但是他已經七歲了，除了當乞丐的時候磨練出的忍耐意誌，其他一點兒根底都沒有，所以要加緊補上，這馬步一天就得蹲上兩個時辰，幾乎讓他忘了怎麽走路，要不是有幾個護院拎著，恐怕連飯堂都走不到。
中午，曹昊也回來了，飯桌上，曹昊跟修竹和雪娘談起了皇後娘娘說的事，雪娘咬著筷子，說道：“我也覺得富商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一般官宦人家的女人，都不會習武，而且手上也不一定有那麽多閑錢。”
“城裏的富商能去凝香閣買東西，不過就三大家族，一個姚家，一個紅家，一個伏家，姚家一開始是靠跑鏢發家的，因此，無論男女都會武功，紅家比較難說，他們什麽生意都做，因此接觸的人也雜，有的會武有的不會，伏家是書香世家，男的都會武，女的……據說是不讓學，不過也出過兩個會武的女子。”修竹一邊往嘴裏塞著雞翅，一邊說道。
“嘿，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嘛！”
“那是，我們乞丐就要知道城中的大小事，才能討到錢，伏家看不起我們乞丐，不過每次都會給賞錢，紅家的人性子急躁，我們要是上去討錢會被他們認作是觸黴頭，好一些的把我們趕走，不好的直接暴打一頓，所以我們看到紅家都不會去問他們要錢，出手最闊綽的就是姚家，姚家人相當爽快，說白了就是馬大哈，所以我們看到姚家的人都一擁而上的！”
“你這小子，那三家的人你都認識？”
“認識倒是認識幾個，不過伏家的小姐很少出門，所謂大家閨秀，大門不邁二門不出那才叫大家閨秀，紅家的下人身上都穿著一身紅，紅家的公子、小姐腰間都係著一塊紅玉，上麵刻著他們的名字，所以我們很容易就認出來，姚家麽，各個都是美人，他們和外族的番邦有聯姻，因此觀看臉就能看出來，他們的眼窩多半比我們這裏的人深。”修竹都快把一隻雞吃完了，但口中的話卻一點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