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過界就是禽獸
徐子舒怕池揚不信,上前一步,攥著池揚的衣服不撒手,小臉擰作一團,很是委屈的開了口:「池揚,我不想一個人睡,我害怕。」
池揚頓住動作,看著面前的徐子舒,這話糊弄別人還可以,池揚是絕對不信的,他是看著徐子舒長大的。
徐子舒是什麼性子,他能不知道嗎?
打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麼,這八成又是沈若初給徐子舒出的主意,這個沈若初,總是算計他。
但是看著徐子舒的模樣,池揚還是心中不忍的。
「那行,你睡在這兒吧。」池揚應了一聲,不管是不是沈若初出的餿主意,他看著徐子舒的樣子,都開不了口拒絕徐子舒。
更何況,人生地不熟的,這是南城,他還真不放心徐子舒一個人睡。
「好。」池揚答應了,徐子舒歡喜的不行,立馬拿了睡衣,去了浴室,她覺得池揚總算是開竅了。
再次出來的時候,池揚躺在床上看書,屋裡只有一張床,池揚睡在邊沿兒,讓出了一大半的床,給徐子舒睡。
這不是頭一回了,她以前去找池揚的時候,池揚也是這樣,徐子舒覺得池揚是真的沒用,她瞧不起他,沒有多餘的話,徐子舒就這麼走了過去,躺在邊上。
「把床頭牛奶喝了。」池揚頭也不抬的對著徐子舒說道。
池揚目光直直的落在書上,正人君子的不行,徐子舒穿的是弔帶兒的絲綢睡衣,看著身邊的池揚。
徐子舒一個躍身,伸手拿走池揚手裡的書,池揚轉過頭看向徐子舒,微微訝然:「怎麼了,子舒?」
轉過頭,池揚的目光落在徐子舒身上,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徐子舒穿著睡衣的模樣,明明什麼都沒露,可這模樣的徐子舒卻別有一番味道,讓人忍不住心跳慢了下來。
旋即,池揚迅速的別開臉,不看徐子舒:「不早了,早點兒休息吧,明天還有事兒呢。」
徐子舒蹙了蹙眉,看著池揚,就這麼上前抱著池揚,一個翻身,將池揚壓在身下,兩人臉貼著臉,池揚立馬僵直了後背,就這麼和徐子舒對視著。
徐子舒抬手摸在池揚的臉上,手指在池揚眼角的那道疤痕上來回摩挲著,池揚不由眨了眨眼睛,那道疤痕擰在一起,有些猙獰。
可徐子舒卻不覺得這疤痕難看,有些低低的聲音喚著池揚的名字:「池揚。」
「嗯。」池揚覺得心窩子的地方,略微的有些發酥,就跟貓爪兒撓的一樣,手不敢環上徐子舒的腰,雖然任由著徐子舒趴在自己身上,卻只能抓著身下的床單,掩飾自己的緊張。
「池揚,你說你有什麼好的,我為什麼就這麼喜歡你呢?」徐子舒噘著嘴,委屈的對著池揚問道。
這話是問池揚的,可是徐子舒清楚,她小時候皮的很,比男孩兒還皮,每次闖禍,都是池揚替她挨打。
池揚從來都沒有過怨言,他就是那樣傻乎乎的縱著她,印象最深的一次。
她摔壞了祖母祖傳的鐲子,那是祖母最稀罕的東西,她嚇得不行,祖母的性子,誰都知道的,阿爸又很聽祖母的,她怕回家阿爸會打折了她的腿。
便偷偷躲了起來,是池揚找到她的,她拉著池揚不撒手:「池揚,我要死了,我摔壞了祖母祖傳的鐲子,阿爸要打死我了。」
「沒事兒啊,沒事兒,有我在呢。」池揚拍著她的後背,哄了半響,背著她回了家。
再後來,池揚不願意見她,她還生著氣呢。
阿媽知道了,指著她罵道:「你這個作孽的東西,明明是你摔壞的,你怎麼能讓池揚給你頂罪呢?你阿爸差點兒沒打死池揚了。」
之後,她才知道,池揚主動去找了阿爸,說東西是他摔壞的,主動跟阿爸受罰,阿爸下手不輕,池揚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那半個月池揚不見她,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他受了傷。
池揚就是這個性子,從小到大,都做著總是他以為的為她好的事情,這也是池揚愛她的方式。
池揚沒有說話,半磕著眼看著身上的徐子舒,唇緊繃著。
徐子舒的手指滑到池揚略薄的唇上,輕輕的來回輕撫著,池揚只覺得心口有些發悶,再下一秒,徐子舒就低頭吻了下去。
略帶些冰涼的唇,池揚任由著徐子舒吻著,呼吸不由粗重了起來,手環上徐子舒的腰,半磕著眼,池揚加深了這個吻。
徐子舒伸手解著池揚軍襯的扣子,吻一路下滑,落在池揚的脖頸上,池揚猛然清醒了許多,抬手抓住徐子舒解著軍襯扣子的手。
「子舒!」池揚伸手掐住徐子舒的腰,將徐子舒從身上抱了下來,帶著沙啞的聲音喊了一句,「不能這樣。」
池揚一個躍身從床上坐了起來,摸了床頭的煙和火機,順手點了雪茄,猛抽了幾口,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差點兒就失控了,他不是柳下惠,而且,他也愛著徐子舒,他不知道自己能這樣推開徐子舒幾次。
卻知道,在他能夠完完全全給徐子舒一個穩定的未來之前,他不能碰她。
徐子舒看著這樣的池揚,差點兒沒氣笑了,都說男人這種時候是沒有理智的,可池揚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旋即,徐子舒氣急敗壞的將手裡的書放在中間,對著池揚道,「池揚,以這本書為界限,過界就是禽獸!」
說完徐子舒背對著池揚躺下了,她沒想讓池揚對她怎麼樣,她只是希望池揚不要這樣抵觸她。
「好,我知道了。」池揚應了一聲,沒敢再看徐子舒,眼底滿是慌亂。
徐子舒背對著池揚,氣的不輕,還知道了,知道你大爺還差不多。
就這樣,徐子舒兀自生著悶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池揚已經不在房間了,那本書,好好的躺在那裡,紋絲未動。
池揚果然沒有過界,禽獸不如的東西。
沈若初坐在餐廳的時候,便見徐子舒沒什麼精神的下來,池揚和厲行不在,沈若初忍不住湊了過去,對著徐子舒問道:「怎麼樣了?有沒有拿下池揚?」
「沒有,他就不是個男人。」徐子舒撇了撇嘴,心中氣憤的不行。
沈若初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沒事兒,凡事兒都得徐徐圖之。」她又不是不知道池揚的性子?這事兒急不得,慢慢來。
徐子舒點了點頭,反正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她都習慣了。
厲行和池揚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直接進了餐廳,坐了下來,沈若初不知道兩人去忙什麼了,不過想著厲行和池揚一起來,八成也是要辦些別的事情的。
吃過早飯,沈若初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池揚面前。
池揚拿起來看了看,才發現是一份兒名單,是幾家制衣廠的名單和地址,沈若初對著池揚道:「池揚,你今天和子舒,去這幾家成衣廠轉轉,這幾家有些和韓家有合作,有些沒有,你們都問問冬衣的報價,咱們對比一下。」
喬柔同她說了,韓家嫌棄喬家的報價太高了,才會放棄和喬家的合作,多去市場裡頭走一走,問一問,才能知道的詳細一些。
她昨晚上把名單整理了一些出來,光是這幾家,就夠今天跑一天的,為了節省時間,大家只能分工合作了。
而且也能找個機會,讓池揚和徐子舒單獨相處一下,算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了。
「行,沒問題。」池揚接過名單,掃了一眼,對著沈若初應道。
吃過早飯,徐子舒去樓上換了身衣服,池揚便帶著徐子舒離開了洋樓,上了車,徐子舒也沒有搭理池揚,池揚知道徐子舒生氣,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徐子舒。
徐子舒掃了一眼,是條項鏈,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每次她生氣,池揚就知道送東西,就不會點兒別的。
徐子舒沒接,池揚就這麼拉過徐子舒的手,直接塞到徐子舒手裡,徐子舒冷哼一聲,兩人就這麼沉默著。
池揚和徐子舒一走,沈若初拿著手包和厲行一起離開了洋樓,坐上車子,林瑞開著車,載著兩人,直接往韓家的成衣廠而去。
到了成衣廠附近停了下來,沈若初和下了車子,遠遠的看去,廠房的面積很大,成排的青磚建築,都是平房,還未走過去,便能聽見那邊傳來的機器聲。
現在和舊時候不同了,如今廠房大多用的都是國外運回來的機器,效益和人工上,都大大的節約了成本。
「這韓家還真是家大業大啊。」厲行忍不住讚歎著,韓家有錢,他是知道的,可是弄了這麼大的成衣廠,是少見的。
沈若初斜睨了厲行一眼,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拉著厲行,往成衣廠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也不過才走過去,便聽到那邊喧鬧不已的聲音。
「林澤貴,你給我出來,你欺人太甚了,我們和韓家合作八年,你說終止合作就終止合作,你讓我們張家上下,和制衣廠的工人吃什麼,喝什麼?」一男人的聲音,朝著韓家制衣廠的辦公室喊著。
厲行和沈若初對看一眼,不由加快步子,走了過去,便見幾十個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將韓家整個制衣廠個圍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