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生死相依
厲行看著沈若初又是拿刀子,又是拿止血的草藥,忍不住對著沈若初再次問道。
「厲行,你不說,咱們等不及去醫院取彈片了么?我來幫你取!」沈若初對著厲行說道,眼底滿是認真和嚴肅。
有時候困境真能讓一個發瘋,她現在就是發瘋,也豁出去了,在國外是很注重應急救援的,在大學裡頭,緊急護理課上,學過一些緊急處理傷口應急辦法。
厲行傷的這樣重,又留了這麼多血,傷口不處理不行,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試試了。
厲行聽了沈若初的話,不由驚訝的看了一眼沈若初,她原是對這些血啊什麼的,很畏懼的,現在為了自己,是什麼都不顧了。
厲行半閉著眼,靠在一旁的石壁上。
「若初,我以前是多希望你能成長的,因為我的處境不同,可是現在你真的成長了,我心裡頭又特別的不舒坦。」厲行略帶些沙啞的聲音對著沈若初說道。
因為這樣的成長,對沈若初來說,是經歷了不好的事情太多,這個中的,他比誰都明白,比誰都清楚。
「說這些做什麼,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會弄好了。」沈若初抬起頭,看了厲行一眼,對著厲行說道。
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她要跟厲行在一起,這些都是遲早要經歷的。
沒再耽擱,沈若初走到一旁,用瑞士軍刀將長裙的裙擺給撕的一條一條的,又將那些草藥給清理乾淨,弄碎。
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沈若初走到厲行身旁,扶著厲行躺在火堆旁的草堆上,對著厲行輕聲開口:「厲行,我要開始給你取彈片了啊。」
沈若初握著手裡的瑞士軍刀,雖然做好了心裡準備,可真的要開始的時候,心裡也是沒底兒的。
厲行看著沈若初,知道她會緊張,俊臉上漾開笑意:「沒事兒,來吧,我相信你。」是他把沈若初給逼成這樣的,瞧著沈若初害怕,他是真的心疼。
「沒有麻藥,會很疼的,你忍一忍,我會很小心的,咱們試一試,總好過等死。」沈若初的眉蹙的更死了。
尋常人,只是磕磕碰碰,都會很疼,沒有麻藥,這刀子就這麼硬生生的紮上去,會很疼的,可是沒辦法,這彈片必須得取出來,一刻都不能等了。
「好。」厲行閉上眼睛,對著沈若初輕聲說道。
沈若初抿了抿唇,握著手裡的軍刀,借著火光,將厲行的軍襯給劃開,便見上面有暗紅色的傷口。
觸目驚心的,沈若初不由蹙了蹙眉,唇色也白了許多,瑞士軍刀最大的好處,就是快,削鐵如泥。
沈若初將剪刀刺進那暗紅色的傷口,刺進去的那一剎那,厲行臉色一白,死咬著牙,後背和身上,出了不少的冷汗。
沈若初瞧著,就知道厲行很疼,所以她雖然是怕極了,卻沒有拖泥帶水,直接將彈片給取了出來。
彈片一取出來,沈若初立刻拿了一旁的止血的草藥給厲行敷上,又用裙擺撕下來的布條順著厲行的腰間給捆綁好。
將厲行的傷口給包紮好,沈若初只覺得渾身的衣裳都能被汗水給浸透了,明明是給厲行取彈片,她卻像是死過一回一樣。
她怕自己失手,更怕自己做不好,還好彈片扎的不深,又不在要害,否則,她是真的不敢下手的。
沈若初就這麼無力的坐在地上,對著厲行說道:「厲行,彈片取出來了,沒事兒。」
「我的若初,真是厲害。」厲行用著幾不可聞的聲音,對著沈若初說道,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
許是因為太疼了,厲行就這麼閉著眼睛,睡著了,沈若初看著厲行滿頭的冷汗,上前將厲行的汗給擦了擦。
又撿了些樹枝,將火給生的更旺一些。
沈若初靠在厲行身旁,哪怕是困極了,累死了,都不敢閉眼,她和厲行算是躲過一劫了。
可這裡是狼窩,厲行又受著傷,不能離開,誰知道狼會什麼時候回來。
沈若初看著熟睡的厲行,借著洞口外的蒙蒙亮光,沈若初瞧著外頭的天色已經灰白了,想必天都快亮了。
整個人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和厲行成了這樣狼狽的樣子,她一直都擔心狼會回來,現在天快亮了,一個晚上,狼都沒有回來。
許是她和厲行的運氣,這個狼窩是被狼遺棄的,應該是沒有狼的。
那會子幫厲行處理傷口,她用了不少的草藥,等到救援來,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厲行的傷口,是一定要處理好的。
沈若初想著,趁著厲行熟睡的時候,去弄些水和草藥回來。
沒有耽擱,沈若初便出了洞口,又拿了些樹枝,將洞口給虛掩了起來,照著厲行說的那幾種止血的草藥。
沈若初四處的找著,草藥采了差不多了,沈若初便抱著草藥,朝著洞口走了過去,到了洞口的時候,沈若初才發現,她放在洞口的那些樹枝全都不見了。
這讓沈若初不由一驚,連忙朝著洞口走了進去,這才發現洞口裡頭有五頭狼,一隻只的全都圍在厲行身邊,來回的踱步著。
厲行已經醒了,沒有血色的臉上,握著槍,和這些狼對峙著,他不能開槍,狼是群居動物,習性又烈。
根本不畏懼死亡,死了一個又會衝上來一個,幾隻狼一起上,他有槍也不行。
就在這時,厲行也發現了沈若初,連忙對著沈若初喊道:「若初,快跑!」
這些是狼,一個個虎視眈眈的,他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是沒辦法保護沈若初的。
沈若初嚇壞了,眼底滿是震驚,不停的搖著頭,那些狼也發現了沈若初的存在,一個個虎視眈眈的,幾乎是沒有耐心了。
就要朝著厲行撲過去,沈若初連忙衝到厲行身旁,順手撈起火堆裡頭,燃著火苗的木棍子不停的揮舞著,對著這些狼喊道:「你們別碰他,不許碰他!」
她沒想到好不容易幫厲行取了彈片,好不容易救了厲行一命,現在還要被狼給圍攻了,她無論如何都不甘心的。
狼是怕光的,沈若初不停的揮著木棍子,狼自然不敢上前,方才就是因為厲行身邊有著火光的緣故,這些狼,遲疑著不敢上前,要不,哪裡等得了沈若初回來。
沈若初也發現了這一點,將一旁的干樹枝,全部都扔進火堆裡頭,火苗子就這麼猛地躥了起來,火燒的越來越大。
這些狼開始往後退著。
厲行看著沈若初的模樣,不由蹙著眉,沒什麼力氣的聲音回道:「為什麼不跑?你是不是傻呀?」
厲行心口一陣兒的泛疼,沈若初是真的傻,她明明那麼害怕,卻執意的衝過來。
「我不跑,我要跑昨天就跑了。」沈若初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對著厲行說道,說話的時候,沈若初不停的放著柴火,只希望把火給燒的更大一些。
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她和厲行熬到現在不容易,絕對不能就這樣餵了狼。
因著火光越來越強的緣故,狼群嗷叫了幾聲,一隻只全從洞口退了出去,沈若初這才鬆了一口氣,就這麼坐在厲行身邊,伸手抱著厲行。
陳峴玉和陸以宛找過來的時候,看著兩人這樣相依為命的模樣,說不上心裡是滋味兒,你很難想象,一個土匪一樣的男人,被一個看著溫溫婉婉,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守著。
後來,陸以宛同厲行說過這事兒的時候,還同厲行說,沈若初怕有狼再來,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一手護著你,一手握著槍,明明就要倒下去了,卻仍舊那樣咬牙扛著。
當然這是后話。
沈若初見陳峴玉和陸以宛來,連忙對著陳峴玉道:「快,陳峴玉,送厲行去醫院,他受了槍傷。」
整個人慌亂的不行。
「好,好,你別急,我們現在就去醫院。」陳峴玉對著沈若初應著,說話的時候,便對著林瑞和凌雲吩咐,「快,你們趕緊把人送到醫院去。」
沒有多餘的話,眾人上前將厲行給弄走了。
陸以宛上前,握著沈若初有些冰冷的手,對著沈若初道:「沒事兒了啊,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沈若初和他們不一樣的,他們是當兵的,見慣了這些,這種經歷,對沈若初來說,是殘忍的。
眾人下了山,一路上沈若初都是被陳峴玉背著下的山,這種時候,是顧不得什麼禮節的。
眾人去了醫院,因著陳峴玉的緣故,送厲行去的是肅京最好的醫院。
「若初,這都到醫院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來辦。」陳峴玉都開始佩服起這個女人來了,忍不住對著沈若初勸道。
沈若初好似聽不到一樣,誰勸她去休息,她都不聽,林瑞覺得自家少帥找了這麼個女人,是少帥的福氣,對沈若初這個少帥夫人,是打心眼兒裡頭臣服的。
沈若初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等從厲行從急診室出來的時候,沈若初慌忙上前,對著醫生問道:「醫生,他的傷口怎麼樣?」
她沒有什麼經驗,當時是情況緊急,迫不得已,也不知道傷口處理的怎麼樣,會不會有危險,更怕的是傷口感染了,她反而會害了厲行,所以她才要一直等到醫生出來。
「少帥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