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練車
趕在關門的前一刻，江晨一路小跑回到寢室。
此時已經是11點30分，外麵已經看不見人了。
本以為林飛鵬已經睡覺，哪知江晨一打開房門，卻見到林飛鵬的床上還有羸弱的燈光在閃爍。
原來他還在手遊的世界裏奮戰，和其他高三學子的勤奮不同，林飛鵬沒多大的誌向，也沒想過要取得多高的文憑。
畢業後去接手家裏的幾個超市，安安穩穩地當一個小老板，也足以讓他衣食無憂。
聽到開門聲，林飛鵬從被窩裏探出頭來，順便打開了床頭燈，一見到江晨的尊容，他肥碩地身體被驚得從床上彈了起來。
“我說兄弟，你出去跑個步而已，有必要弄得跟參加了華山論劍一般嗎？”
“摔了一跤，衣服被樹枝劃破了。”江晨隨口解釋道。
然後，他利索地脫下運動服，洗漱後躺倒了自己的床上。
可是躺下之後，他卻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滿腦子裏都是沐霏雨的影子。
一想到明天晚上，沐霏雨被迫要去陪淩浩賽車，他心裏就憋著一股火，那種無處宣泄的感覺十分難受。
回來的路上，他在樹林裏見過別人賽車的場景，十足的烏煙瘴氣。
男的囂張跋扈，開著名貴跑車，叼著昂貴的香煙，看上去比電影裏的黑社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那些女的，一個個衣著暴露，舉止輕佻，頻頻在那群紈絝子弟麵前搔首弄姿，賣弄風騷，看上去就讓人感覺惡心。
江晨實在無法想象沐霏雨跟這樣一群人在一起會發生什麽。
難道要直接幹掉淩浩？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雖然確定了淩浩有足夠的取死之道，但礙於守則，隻能在暗中進行。
賽車現場人多眼雜，明天白天也要上課，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到底該怎麽辦？”
就在江晨糾結的時候，他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另一側的林飛鵬身上，突然，心裏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沒有機會，那就自己創造機會。
辦法總是比困難多，不是嗎？
“飛鵬，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都是一個寢室的兄弟，有事直說，不用跟哥客氣！”
江晨猶豫了片刻，說道：“你應該會開車吧？”
“當然，我去年暑假的時候就考了駕照。”
“那你有沒有車，你家條件那麽好，應該有的吧。”
“呃，我爸把店裏淘汰的麵包車給了我，勉強還能開開。”林飛鵬放下了手機，說道，“兄弟，你究竟有什麽事啊？如果是想用車，那絕對沒問題，隻是那車破破舊舊的，你如果要接什麽女生的話，怕是不太合適。”
“給，鑰匙。”
林飛鵬從枕頭邊摸出一把車鑰匙丟給江晨，說道：“車停在山下的車庫裏，需要的話自己去開吧。”
出乎江晨的意料，林飛鵬答應得十分爽快。
在他原本的印象中，林飛鵬在班級裏也經常受人欺負，比他的地位高不了多少，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也有如此豪爽的一麵。
這也刷新了林飛鵬在江晨心目中的印象。
拿著鑰匙，江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有一個問題。”
“還有什麽？一次說完好不好，我還趕著下副本。”
“你明天放學後能不能教我開車，我不會。”
“什麽！”林飛鵬猛然轉身，說道，“兄弟，你不會開車找我借什麽車，有什麽事我幫你跑一趟就得了。”
“不行，必須我自己開，我的確有點急事，你幫個忙好麽？”
林飛鵬想了想，說道：“好了好了，一輛麵包車也值不了幾個錢，你就算開報廢了也沒什麽，明天放學了我教你。”
“隻是開車可沒那麽容易學，想當年，我可是頂著驕陽烈日，冒著淩冽寒風，經過整整一年才取得駕照，你如果在路上出了什麽事可別怪我。”
“放心吧，我學習能力還是可以的。”
雖然不知道江晨打算做什麽，但難得有人請他幫忙，這種被需要的感覺林飛鵬還從未體驗過，內心充滿了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何況江晨怎麽說也是同寢室的兄弟，所以明知這樣做很危險，但本著為了兄弟兩肋插刀的原則，林飛鵬還是毅然決然地答應了下來。
最多就是損失一輛報廢麵包車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因為開著那輛破舊麵包車來學校，林飛鵬沒少受到同學的嘲笑，他早就不想要那輛車了，如果順利被江晨開壞，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向父親申請再買一輛新車。
躺下之後，林飛鵬打開手機，難得的沒有去打遊戲，而是打開了購車論壇。
次日，江渝中學高三正式開課，全班四十五名同學到了四十四個，除了淩浩。
對於這個情況，大家也見怪不怪，因為淩浩是修士，他不會跟大家一起參加高考，而是參加為修士開設的學府考核，所以他已經不需要學習科學知識，而是單獨進行修煉。
江晨很自然地坐到最後一排靠窗的角落裏，他抬頭看了看第三排的沐霏雨，然後埋頭開始看書。
在語文課本的掩護下，他的課桌上赫然擺著一本《駕駛技巧入門必修》。
眼鏡比啤酒瓶底還厚的語文老師在講台上滔滔不絕、指點江山，唾沫星子恨不得要將第一排的同學淹沒。
而江晨則聰耳不聞，在窗外的蟲鳴鳥叫聲中，沉浸於離合、刹車和油門的位置，如何掛檔才不會熄火等問題。
待到下午放學的時候，江晨抬起頭看了看窗外，桌上的書已經翻完了最後一頁，憑他的記憶力，自然將內容完全熟記，倒背如流。
甚至，他在中午休息的時候，還運起了自在觀想法，將所有的步驟在腦海裏演化了一遍又一遍。
而沐霏雨則整整一天都坐立不安，甚至在課堂上還出現了好幾次走神，明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放學之後，江晨拉著林飛鵬向班主任請了個假就匆匆離去。
看著江晨離開教室的背影，沐霏雨想起了昨夜的情景，心中歎道：“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給你補課呢。”
兩個小時後，南山腳下的一條偏僻公路上，一輛破舊的麵包車一路搖搖晃晃地行駛著，仿佛隨時都要翻車，但偏偏速度又很快。
麵包車內還不時傳出瘋狂的叫聲。
“靠，江晨，我要下車。”
“江晨，你這個瘋子，快讓我下車。”
副駕駛上，林飛鵬緊緊抓著門框上的扶手，臉上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緊閉不敢看前方的路麵。
他左側的駕駛席上，江晨正襟危坐，雙手緊握方向盤，目視前方，眉頭緊皺。
“看來理論和實際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江晨歎道。
根本用不著看儀表盤，江晨單靠聽覺就能夠準確掌握速度和轉速。
“該換擋了！”
左腳將離合踩到底，右手迅速摘檔。
突然，整個世界安靜了，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刹車聲。
江晨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又熄火了。”
車剛停下，林飛鵬就果斷打開車門，跑到路邊就是一陣狂吐。
“兄弟，你自由練習吧，我到前方路口打車回去。”
”行，那你自己小心，車明天還你。“
待江晨離開後，林飛鵬又吐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他衝著江晨離開的方向吼道：”該小心的是你吧，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