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放不下牽掛
我看著姑姑半晌無語，我真的很想告訴他，如果不是因為我真的被他騙過，別人告訴我成王是那樣的壞，我也不信。
楚務田勸慰了姑姑很久，姑姑才穩下心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這一餐吃的沉默壓抑，其實除去姑姑和成王的關係，皇上病重的消息也是讓我心裏難受的一個原因。要知道皇上一直待我如女，直至最後也對我寬容有加，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怎能不擔心他的病情。
晚飯後，我和楚務田在外麵山石上放爆竹，有幾隻煙花直接穿入雲霄，看著他們在空中炸開，綻放出刹那間的美麗。
我的心裏有些悲戚，我與成王的愛情就像這爆竹隻燦爛了那麽一瞬，還是在我的心裏。
看著身旁的楚務田專注的看著燃放的煙花，不禁問道：“你覺得煙花美嗎？”
他笑道：“當然美，但是太短暫了，我喜歡長久的美麗，就如你我。”
他看著我，眼神溫暖而明亮，我回看著他輕聲道：“你不擔心皇上嗎？”
他道：“擔心，可是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就不回去，畢竟那也是恩怨的一部分。”
我轉過頭，看著天上的煙花，輕聲道：“皇上對我很好，我們回去吧。”
他輕聲緩慢道：“我不能保證那不是陷阱，也許就是成王引我們回去的陷阱。”
我轉過頭看著他道：“沒關係，有你陪我，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笑了，輕輕擁我入懷道：“好，我們回去給皇上治病。帶上姑姑，她也很想回去。”
我道：“答應我，這次的事情結束了，我們還回到這裏來，平淡度過這一生。”
他用手輕撫著我的秀發道：“我答應你，你說怎樣就怎樣。”
漆黑的夜空中我們放著最後的煙花，照亮了我們的麵龐。
我不知道這次回去還能不能回來，他也同樣留戀的擁著的我的身體像是轉瞬間這一切都會失去。
三天後，鶴城中，多了三個人在街上行走，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者一身舊衣，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婆也是一身舊衣，還有一個難看醜陋的丫鬟。
他們相攜前去雇了一輛小車，老者趕車，婆婆和丫鬟坐車，一路往著皇城的方向而去。
一路艱苦自不必說，當幾天後接近皇城的時候我看到婆婆的手有些顫抖，忙坐過去她的身邊，輕挽了她的臂膀。我感激的看過來。
我沙啞如破鑼的聲音響起道：“姑姑，很快就進城了，鎮定些。”
她點點頭，整了整自己的白發，又把手蹭得黑了一些，才對我道：“我沒事，進了城我們都少說話。”
我點點頭。
進城的守衛檢查的很嚴，他們的手裏有一張畫像，隻要是年輕的姑娘就要比對一下。
我猜那是我的畫像。
我們三個的容貌實在與那畫像的形象相差甚遠，就很快放行了。
進了城，我們找了一家小客棧住了下來。不出意料的，晚上，有官兵挨家客棧的查找嫌疑人。
我們無法隻好連睡覺也保持著易容的模樣。
楚務田獨自進宮不是難事，當晚的後半夜他就獨自潛進了後宮。
天亮時分，他回來的說的卻讓我們驚訝，皇上不在寢宮，已經被成王派人軟禁起來，外人根本無法見到皇上。
姑姑聽了十分著急。
對著楚務田道：“麟兒，我們能怎麽辦？直接去找你的哥哥嗎？還是闖進去？”
楚務田皺眉道：“姑姑，你不要再把希望寄托在哥哥的身上，暫時忘了他吧。”
姑姑聽了雖然難過，但也不再反駁。
如此憂愁間我們又住了三日，這三天楚務田每晚進宮，已經基本知道了皇上在哪裏，身邊有多少守衛，隻是人數眾多，如果被發覺了他逃身容易，我們就沒人照顧了。因此他一直不曾輕舉妄動。
這天，我們正坐在窗前發愁，隻聽店外有人喧鬧。
我好奇，便跟了楚務田去看，結果發現，竟有一隊人，摯著金黃色的旗幟，一路敲鑼，一路喊著：“求神醫，求神醫，有治愈皇上者賞金千兩。”
有許多的人聽了麵露喜色，紛紛奔走相告。
我一拉楚務田的衣袖，朝他使了眼色。
楚務田忙挨了過去道：“這位軍爺，請問神醫去那裏報到啊？”
那個侍衛趾高氣揚的道：“都去宮門外排隊，治得好賞金千兩，治不好人頭落地，這一上午都殺了十個了。”
楚務田一聽假意嚇的一縮脖。回到我的身邊來。
那隊人馬沿街敲著，喊著，漸漸行遠了。
我和楚務田都有些欣喜，不管怎麽說，我們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進宮了。
第二天，我們起的很早，整理好了東西，姑姑假裝拿藥箱，我則像個仆人似的拿著他們兩個的拐杖，汗巾，帽子，雨傘甚至痰盂。
我們隨著人流來到了宮門外，一眼看去嚇了一跳。
原來這世上為了錢不要命的人竟這樣的多。
一條長龍從宮門直接排了出去足足有一百多人排在那裏。
楚務田站在了隊伍的末尾，捋著胡子，假意歎氣道：“哎，什麽東西都帶了，唯獨忘了帶板凳，真是疏忽啊。”
姑姑聽了，被逗笑了。我趕忙在一旁道：“要不，小的給老爺買一個去。”
他笑著瞪了我一眼道：“等你買回來，老夫這腰還不都折了？趕快去前邊問問，老人家站不久，能不能通融通融先放進去。”
說著，從袖子裏拿出兩個元寶，我眼睛一亮，他從哪裏弄來的？
回頭看著，他隻站在那裏奸笑，一點回答我的意思都沒有。
見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趕緊朝前走去，找找哪個人說了算，賄賂一下，我們也少站半天。
這條隊伍真長，我一直的朝前走去，竟聽到了一個我熟悉的聲音道：“就你這點能耐還想冒充神醫給皇上治病？拉一邊去，打五十大板。”
馬上聽到了有人淒慘的叫聲。
我擠過去一看，見竟是吳公公坐在了那裏，身邊躺著一個病人，他在那裏指揮著排隊的人一一的給病人看病，看不對症的都拉出去打板子了。
我看到故人心裏忍不住有些心酸，忍不住叫了一聲吳公公。
吳公公回過頭來，看到我的臉嚇了一跳，道：“哪裏來的醜八怪，喊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