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德妃的改變

  楚務田已經恢複常態，淡然笑道：“務田不重女色，對碧玉姑娘沒有妄念，娘娘不必費心。”


  此言一出，碧玉立即長出了一口氣。我心裏明了，除了成王，碧玉定是誰也不嫁的。


  德妃一聽，眉頭一皺，又道：“那我這身後的丫鬟隻要先生滿意，盡可以娶個三個四個去，本宮也可做主。”


  楚務田眉頭也是一皺道：“娘娘太費心了，務田絕非朝三暮四之輩，娘娘美意務田無福消受。”


  這時榮華聽了楚務田的回答，輕輕的放了德妃的袖子，滿麵羞紅的站在那裏。


  德妃見楚務田如此說，換了一副深沉的笑臉道：“那不知道先生對二小姐是何心意？如此曼妙佳人，楚先生也不動心嗎？”


  我一聽，臉色一沉，好好的怎麽扯到我這裏來了？


  楚務田看了我一眼，沉吟一下道：“楚薇小姐，姿色過人，聰明伶俐，但不是務田能高攀得起的，娘娘如此說，恐怕楚相和賢妃娘娘都會不願意的？“楚務田說著，冷笑了一下，轉過身去，不再看德妃。


  德妃見楚務田如此，展顏笑道：“先生不必介意，本宮隻是和先生說笑，婚姻之事講究門當戶對，不是本宮幾句話就能左右的。”


  然後用手高傲的摸了摸自己的發髻道：“楚先生既然不嫌一個人形單影隻，本宮也不能幹涉，隻是，本宮已經奏明皇上，榮華的女紅功夫不好，從明日起，會有宮裏的姑姑教習與她，這裏麽，她就不再來了。”她說著，站起身來，又道：“榮華，隨娘回去吧，今天就到這裏吧！”


  榮華聽了德妃的一席話，滿麵震驚，眼淚隻在眼眶裏麵轉，差點就落下來。


  她一扯德妃的袖子，就要下跪，德妃早明了她的心思，道：“不要失禮與先生麵前，有什麽話回去再說。”


  榮華聽此言，別無他法，一雙大大的眼睛巴巴的瞅著我和楚務田，希望我們能給她說情，改變她自此和楚務田無緣的命運。


  我的心裏酸澀，隻是，這是德妃的家事，我怎麽能管？再說，榮華對楚務田的心思，真的不能縱容，否則楚務田豈不是要有大禍？

  楚務田本來麵朝外站著，聽了德妃的一番話，禁不住轉過身來，憐惜的看了一眼榮華，低聲歎了一口氣，轉身回書房了。


  榮華見楚務田走了，心裏的希望徹底破碎，淚水奪眶而出。


  德妃也不看她，隻拉了她的手，往外走道：“薇兒，本宮先行一步，二小姐一會自己回去吧。”


  我忙施禮道：“薇兒遵命。”


  我目送著德妃帶著榮華和眾宮女出了琴台，下了高高的台階，直至看不見。心裏還是酸澀難平。


  這一切該怪誰？怪楚務田的英俊多才吸引了榮華，還是怪我不該把這麽吸引人的先生引薦進了宮廷？


  德妃帶著她的人走了，大廳裏一下子顯得有些空曠。


  我示意碧玉待在這裏，自己去了楚務田的書房。


  楚務田此時正在書房裏飲茶，嫋嫋的水汽自杯裏冒出來。


  我坐在了他的對麵，輕聲道：“我也要一杯。”


  他麵無表情的掀開杯子，給我也倒了一杯，推至我的麵前。


  我低頭吹著喝了一小口，茶味淡淡的，卻回味無窮。


  輕聲讚道：“好茶。”


  楚務田聽了，臉色才好些道：“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當然是好茶。”


  我隨口道：“怪不得和我平常喝的不同。”


  他搖搖頭，沒有說什麽。


  我低聲道：“對不起，先生。”


  他抬起頭來，用心的看著我道：“不用道歉，又不是你在虐殺我的自尊。”


  我吸了吸酸酸的鼻子，還是輕聲道：“對不起，要不是我當初引薦你進宮，就不會有今天虐人的這一幕。”


  他伸出手來，想揉我的發髻，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輕聲道：“以後你也少來這裏吧，省的有人說閑話。”


  我瞪著眼道：“誰敢，誰說閑話，我就讓皇上去罰他。”


  楚務田輕笑道：“若是成王不高興呢？你要怎樣？”


  我一時訝然，是啊，若是哪天我真的和成王訂了親，我還能和楚務田這樣單獨相對，傾心相談嗎？


  楚務田看我的表情，搖頭苦笑，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他說著，語氣悲傷，讓人心裏難受。我抬了頭，想和他說話，他卻急著又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德妃娘娘也隻是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以我的身份，能娶到碧玉這等姿色的宮女已是不易了，何況別人……”說著，他悲傷的喝了一口茶。


  他的話有些難懂，我不是很明白。看著他的樣子，我想說話，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他過了半晌又開口道：“其實我隻是可惜了榮華的琴藝，如果能再讓她來上兩個月，榮華的琴藝真的就小有所成了，可惜了……”


  說完，他長長的歎氣，對我道：“你也回去吧，我累了，想歇息了。”


  我其實十分的不想走，怎奈，楚務田真的出了書房，走去他的寢室。我再無留在這裏的理由，隻得悻悻的帶了碧玉朝回來。


  碧玉邊走邊道：“今天德妃娘娘太失禮了，怎麽能對楚先生說那樣的話？是誰都會自慚形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