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王的主意

  他並沒有注意我的神情，自顧自的在前麵走著。


  我們進了一件極為寬敞的房間裏用膳，好多的宮女太監分侍兩側，用餐程序複雜而麻煩，不過麻煩的不是我們是那些伺候的人，我心裏暗笑，大概是成王一個人太孤單了，折磨折磨別人也是一種樂趣。


  我不多言，見晚膳菜色豐富，就各樣嚐了一些，成王高興的看著我，也吃了很多。用膳完畢，成王揮退了下人，輕聲道：“還合胃口嗎？”


  我含笑望著他道：“很好吃，今天吃的東西都好吃。”


  他聽了，低垂了眼臉，但滿臉笑意的道：“我派宮女送你回去，太晚了，會有閑話的。”


  我輕聲道了一聲：“好。”心裏有股淡淡的情愫在滋生，那種淺淺的喜歡和留戀。


  他並沒有召喚宮女進來，想了一下，他抬眼看著我道：“要是以後我還約你出去登山，你還去嗎？”


  我眼睛亮亮的看著他用力點了點頭。他立即笑了。向我伸手道：“草螞蚱給我一隻。”


  我有些驚訝，但還是從袖中取出一隻給了他，他接過去，在手裏轉了又轉道：“真可愛，以後要是這隻螞蚱想你那隻了，我會帶它去找你。”


  我溫柔的說了一聲，“好。他們原本就是一對。”


  成王低首，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我依然還沉浸在白日和諧的氛圍裏。


  成王喚了宮女進來。我隨她們緩步出了成王的寢宮，遠遠的回頭的時候，我看到宮門口似乎有他朦朧的身影。


  回望雲居的路程並不算遙遠。很快我和那班宮女就接近了望雲居。


  隻是遠遠的我就聽到有人在撫琴，琴聲低沉，讓人聽了心裏就有些難受。


  我猜那是楚務田在撫琴。別人的琴聲沒有這麽強的感染力。


  走近了宮門，我讓宮女們都回去了，獨自走了進去。


  讓我驚訝的是，楚務田竟然就在院子裏撫琴。碧玉立在一旁，見我進來了，忙高興的道：“二小姐回來了，楚先生都等你半天了。”


  我看著楚務田，見他周身散發著一種傷感氣息，就直接走了過去道：“楚先生，你怎麽了？”


  楚務田沒有理我，繼續彈奏著。


  我看向碧玉道：“楚先生用晚膳了嗎？”


  碧玉朝我搖頭。


  我的心裏被他的琴聲攪得難受，隻好輕聲道：“先生，別彈了，進去用膳吧。”


  他才停下道：“我本局外人，何故徒傷心。”


  說罷，站起身來，對著碧玉道：“把晚膳送到我的房裏來。”轉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我不明所以，他的局外傷心指的是什麽啊？


  大概是白天太勞累了，晚上一覺睡的格外香甜。那個草螞蚱，我就放在我的床頭旁，這樣每天都能看到它。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趕緊讓碧玉給我梳洗打扮停當，急急忙忙的過了皇上那裏去，這個時候請安有點去吃午膳的嫌疑，嘿嘿。


  皇上沒在寢宮，帶著吳公公去哪個妃子那裏去了。我則高興地折回來，楚務田來了，我要讓我教我新曲子。


  今天的楚務田一掃昨日的頹廢。依舊滿身香氣的坐在我的對麵，笑吟吟的道：“你是想念為師的人了呢？還是想念為師的琴藝了呢？”


  我有點壞笑的說道：“學生想念恩師是正常的，不過我主要是想念先生琴藝了。”


  楚務田一臉早已想到的表情，翻了翻眼皮道：“你想學什麽新曲子？”


  我惆悵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我總是給皇上撫琴，不能總是撫一支曲子啊。”


  楚務田望著院裏的花草道：“你知道公主要學什麽嗎？”


  我好奇的問道：“是什麽？”


  楚務田道“她要學你所有會的曲子，這樣皇上聽什麽曲子都隻要找她就好，不用再找你了。”


  我聽了撲哧笑道：“那要學很久，因為我還在學新的。”


  楚務田看了我一眼道：“我也是這麽說的，你猜公主怎麽說？”


  我有點奇怪楚務田的神色，好奇的道：“她說什麽？”


  楚務田有道：“她說，隻要從今以後不再教你新曲子，那就很快就學會了，並且許諾會給我求個大官讓我一生無憂。”


  我不禁笑道：“這個公主，還真是任性，還會提這種要求。”


  楚務田含笑道：“你猜我答應了嗎？”


  我肯定的答道：“沒有。”


  這次他笑了道：“知我者你也。”


  說完，他就心情大好的撫起琴來，這曲子我的確沒聽過，但十分的歡快和好聽。我問他叫什麽名字，他說叫醉紅顏。


  我聳了聳肩，什麽時候楚務田也這麽多情了。


  這首曲子的確是好聽，但可不怎麽好彈，需要很多的技巧。我有些抱怨他，怎麽不教我簡單的。他隻吃吃的笑著，最後說道：“教你什麽要看我想教什麽。”


  我朝他瞪了瞪眼睛，他也不理。


  我邊彈邊問他道：“是不是公主貌美如花，你一見鍾情了，心情這麽好？”


  楚務田聽了，一下子就笑了，道：“正是，正是，公主貌美如花，身份顯赫，天下人趨之若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