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成王上夜

  皇上聽了，也憂傷道：“麟兒是你娘的摯愛，去的時候又那麽小，怎會不讓她掛懷。做法事的時候不要忘了便是。”


  我聽了心裏納悶，麟兒從何而來，難道成王還有個夭折的弟弟？


  吳公公見我皺眉，湊到我耳邊低聲道：“王爺還有個弟弟，一歲時便夭折了。二小姐不必奇怪。”我輕輕點了點頭。


  皇上和成王繼續說著閑話。都是已故成王母妃的事情，很多的細節，皇上都記得清清楚楚。


  皇上道：“朕記得你那時也有五六歲了，你母妃產後身子也恢複了大半，那時候她心情好，常常陪朕遊覽禦花園，還在園中彈琴給朕聽。冰兒的琴藝一般，沒有薔兒的好，但我那時還是聽得著迷。幾乎每天都去她那裏聽琴。你的弟弟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不哭也不鬧。”說著，一臉沉醉，回憶著往昔。


  成王也道：“是啊，兒臣記得，母妃每次在父皇走了以後，都會找琴師教習新的曲子，但不知怎的，父皇一來，還是彈奏那曲長相依。老是不變。那時候皇後還說，就這一支曲子，彈來彈去也沒有新意，有什麽意思？可父皇總是過來聽，後來皇後也學了彈，結果父皇就是不去他那裏，皇後為此還氣的不行。”


  皇上聽了，笑道：“可惜啊，她們兩個都不在了，朕聽的琴聲也變了。”說著，歎了口氣。


  不知怎麽，皇上轉頭看到了我，隨即笑了開口道：“楚薇的琴藝就是初學，和你母妃那時很像，那天她一彈，我就想起了冰兒。”成王也看了我道：“薇兒的氣質也象，連身上的香氣也象。”說罷，臉色微微一紅。


  我聽了倒真的不好意思了，忙站起身道：“我去看看，禦膳房的膳食備好沒有？”趕緊出來了。


  身後聽到皇上和成王的淺笑聲。


  吳公公加了一句道：“催他們快著點。”


  我害羞的跑了出來，迎麵就看見小太監端了皇上的宵夜進來，前麵一個太監端著托盤，後麵一個端著小菜。我見了，知道在沒有借口躲在外麵，就低著頭，轉了回來。進屋道：“宵夜來了。”那兩個小太監也跟著走了進來。


  吳公公見了，忙把宵夜接過去，搬了膳食小桌放在龍床前。我把東西一樣一樣的擺了上去。


  皇上看了一眼膳食道：“還是成兒細心。一起用吧，朕用不了這麽多。”


  成王聽了，很是欣慰的回道：“兒臣來時已經用過了，父皇多用些，國不可一日無君，早日康複，重新臨朝。”說著，接過吳公公盛好的粥碗，又想喂皇上，皇上道：“還是楚薇來吧。”


  我忙接過，一湯匙一湯匙細心的喂起來。成王在一旁布菜，吳公公打著下手。皇上的心情很好，吃了一碗粥，還吃了一些小菜。


  用完了，收拾完畢。大家坐在一起說話。


  這時忠王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見成王在裏麵，麵帶笑意的說道：“二弟來晚了，大哥早就來了，連折子都看了一會了。”


  成王聽了，臉上晦暗不明道：“弟弟怎及兄長事事表率。”


  忠王聽了，哈哈大笑道：“二弟總是這般謙讓。”隨即向皇上道：“兒臣已經看了大半，準了芳嬪遺體回都城的折子，按升了一級的製度批複的，其餘沒有太急的折子。”


  皇上聽了，點了點頭道：“朕這一病，把事情耽誤了，禦醫和仵作的檢查結果怎麽說的？”


  忠王沉吟了一下道：“也沒說什麽？皇上不必焦急，等病好了再慢慢查不遲。”


  皇上聽了沉吟了一下道：“也好。你也累了，回去安寢吧，明日再來。”成王尊了旨意，下去了。


  皇上又安慰了，看來成王說道：“你也回去吧，有些晚了。”


  成王展顏微笑道：“兒臣聽說，這兩日都是二小姐侍奉的父皇，想必二小姐也累了，今夜就讓兒臣伺候父皇吧。”


  皇上看了我一眼道：“楚薇也是累了，讓她休息一晚也好，小吳子也是，換個小太監侍奉就行了。今晚踏實睡個覺吧。”


  吳公公聽了，馬上激動道：“隆恩浩蕩，隆恩浩蕩，但老奴今夜還要伺候皇上，換了小太監，老奴不放心啊。”


  皇上聽了，點了點頭，隻對我說道：“下去休息吧，明日再換你。”


  我看了成王一眼，見他滿臉的溫柔，知道他是真心的，不是客套，便我沒有推脫，低身領旨，退了出去。由太監領著回了我的東偏間。


  可能是我真的累了，整個人往床上一躺，就像散了架子一般，哪裏都酸痛。


  隨手拿過楚務田給我的帕子，蒙在臉上，想起了成王的話，“連身上的香氣也象。”


  不由得心裏甜甜的，這味道，他們不知道，是楚務田特意給我調的呢，嗬嗬，倒是象起別人來了。


  又想起他們說的麟兒來，那是個已故的小皇子嗎？似乎是個禁忌的話題，我以前也沒有聽人說過。


  又想起楚薔來，這兩日不知她的心裏到底是盼著皇上喜歡我呢，還是盼著我被皇上討厭受罰呢？哈哈，她的心思真是難以琢磨。


  迷迷糊糊的，困意襲上來，又想起清兒，不知道我不在府裏，她每天做什麽，再想起楚務田的臉，不知怎的，就和成王的臉模糊在一起，耳邊似乎又響起楚務田彈的琴聲，叮叮咚咚的，好聽，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