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 分解
“我說.……明遠大團長啊，你還是別玩這些拍馬屁的把戲了。”喬莉埃特一句話把我剛才的諂媚行動懟了回來，“我跟你說過的，我可是很反感普迪爾那種人的。”
“這個你放心好了，我們是有本質區別的……”我笑道。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討論一下，怎麽對付那幾千名騎士了？”她又看了看身邊那個女生的電腦，然後道：“他們現在已經在準備早餐了.……”
“早餐？他們的早餐吃的是什麽？”
“你還關心人家的早餐？”喬莉埃特撇了撇嘴，不過還是又往電腦顯示屏上瞄了幾眼……在她的示意下，那個女生開始操作鼠標和鍵盤……
“嗯……我們事先布置的攝像頭還算不錯，各個方向都看得到.……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吃的都是隨身帶的幹糧，好像有麵包，餅幹之類的.……這些家夥！居然往草地上丟飲料瓶！見鬼……他們不知道垃圾要分類的嗎？”
“吃的幹糧？每個人吃自己帶的嗎？還是統一分配的？”
她又皺了皺眉，回道：“當然是吃自己帶來的，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嗎？”
“這很重要！”我回答道：“這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要打持久戰，隻是想一波突襲就把你的城堡搞定！”
“呃……對，對，你說的對！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既然他們在夥食上都沒有什麽應有的準備，那在其它方麵上的準備應該就更少了.……那就很簡單了，隻要我們能夠堅守城堡就行了！”
“這麽簡單麽？”喬莉埃特非常疑惑地道：“就一個堅守？”
“是啊，這裏雖然被稱為騎士之城，但我想應該還是有管轄單位的吧？集合幾千名騎士公然圍攻一座主權城市？嘿，我都很想知道騎士聯盟要怎麽解釋這件事？”
“圍攻城市？”雅美不解地道：“可他們現在圍攻的隻是這座城堡啊.……”
“這太簡單了，”我笑道：“你們都看見了，他們連糧食都沒帶……如果我們多堅持個一兩天，他們就必須去城裏籌糧了，那時候不就等於圍攻城市了嗎？”
雅美等人對我的計謀大概都習以為常了，所以都隻是很平常地點了點頭而已。而喬莉埃特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便喜笑開顏地道：“太棒了！果然厲害啊！就憑你這一句話……嗯，等你結婚的時候，我送你一輛車！”
我頓時大喜：“你是說隻要我結一次婚，就會送我一輛的嗎？”
她看了看我身邊幾個女生，笑著道：“當然可以啊……”
我連忙拉了拉雅美她們，道：“來，我們商量一下.……多少輛車能換一套房子.……”
然後，我被劈頭蓋臉地揍了一頓.……在重複地說了幾十遍‘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之類的詞之後，才被她們放過。
“夫人，”雅美還是拿出了她的那種平和的談判強調，“即使您說的這一切都很有道理，我們也當然會幫您。但我也希望您能夠拿出和我們對您一樣的真誠來對待我們.……您應該知道，我們現在在尋找蕾娜院長的過程中，而且已經快要迷失方向了.……您的手裏到底有沒有這方麵的消息？”
“嗯……”喬莉埃特也收起了她的笑容，“其實我也是因為這件事而不得不提前進行我的計劃的.……我說過了，我本來想要召喚你們幫忙，但時間並不合適.……第一，我知道你們在打一場很重要的仗，第二，我也沒有收集到我需要的足夠證據……但是最近發生的一切讓我覺得，有人似乎已經看透了我的計劃……正在打算分解掉皮特曼家族和希歐多爾學院！”
“分解？你說分解？”
“是的.……首先是家族.……原本自從羅伊當上族長以後，家族的生意都在按部就班地發展著，可是自從他出事以後，我們的生意一下子就變得難做起來.……按理說，牛肉市場蕭條，像我們這麽大家族的肉製品生意都困難起來，其它的小廠就更加走不動量了，可是在他的兩個族兄強行分走了兩塊牧場和加工廠以後，竟然接到了非常可觀的數量訂單.……”
“嗯，這一定是有人搗鬼！”雅美點頭同意道。
“是的，還有你們的戰事……你們沒覺得奇怪嗎？為什麽會突然停下來？”
女生們又望向了我……我本來氣憤她們又突然揍我，但在她們的淩厲目光下，也隻好解釋道：“這事沒什麽可奇怪的……戰鬥的主動權始終握在我們的手裏，我們想打可以接著打，不想打便停下.……”
“嗬嗬，明遠先生，本來在這方麵我是沒有資格在你麵前說三道四的……但是你現在這個說法就太過於瞧不起我了吧？一戰結束時，德皇威廉二世看了孫子兵法，發現了上麵的一句‘兵貴勝，不貴久’，這句話讓他懊悔了整個後半輩子，他還專門把這件事記載在了自己的日記本上。怎麽大團長您反而沒聽說過嗎？”
我無奈地道：“您不是沙皇的後代嗎？怎麽德皇的事您也知道這麽詳細？”
“威廉二世是沙皇保羅一世的曾外孫，而尼古拉二世則是保羅一世的曾孫，他們本來就是表兄弟關係，是親戚！我當然要了解一下的。”
我更加無奈了：“那你也應該知道，在草原上的戰爭，我也不是什麽發起人……就像奧莉的角色一樣，我現在也隻不過是個代理人。該打還是不該打，我是做不了主的！”
“哼，可是為什麽我聽說，是你主動把戰線穩定下來的，也是你主動向黛西要求，想辦法和騎聯的部隊對峙下去的？”
“好吧.……”本來我還想和她敷衍下去，不過看雅美她們都開始嘟嘴了，隻好實話實說了，“我可以告訴你們，不過……你們也別覺得我……想的太多了.……一開始，我們確實沒有想過什麽持久戰的，老實說，這場戰爭的起源是為了爭奪波爾曼金這種稀有金屬。但是斯沃特那個貧瘠的家鄉真的能夠對抗超級大國的欺壓嗎？這是很不現實的。所以這場騎士戰爭如果太快結束的話……真正的戰爭恐怕就要接踵而來了。”
“怎麽會？不是說很多國家都介入了嗎？而且……還有各個國家簽字的共同保證……”
我往地上啐了一口，“呸！那些混蛋玩意兒說的話能當真的嗎？他們有著全世界最強大的海軍，所以天天喊著航行自由，不承認其它國家的領海。假如他們也有同樣規模的陸軍，那他們連別國的領土都不會承認的……相信我，真理從來就不在任何契約上存在過，它永遠隻會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可是，你這樣拖下去就能避免戰爭嗎？如你所說，那些混蛋如果真想硬搶，是不會管什麽道理的……”雅美皺著眉道：“唉……就像他們搶石油一樣.……那確實是一些不要臉的混蛋。”
“本來是沒有什麽機會，不過現在還真有那麽一個機會。現在剛好是他們總統選舉的時候.……驢子和大象又掐起來了，這就是斯沃特他們的機會！所以我們無論如何都應該把那場戰爭拖到正式選舉的時候，我們用那場戰爭的結果去左右他們的選舉，然後反過來讓他們不得不承認我們的結果！”
“你瘋了嗎？”雅美和雪妍同時喊了起來……是了，她們是很乖巧很聽話的女生，我說不該打了，她們便一起停了下來。但她們從來沒有問過我原因，我也從來沒有主動說過原因。所以她們突然聽到原因才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啊，左右一個超級大國的選舉？上個世紀那個勇敢的騎熊男人都沒能做到，何況是我？
“你們鎮靜一點，這可並不是我自己的主意.……”我連忙安慰道：“事實上，當初泰蘭和我商量那場戰爭的時候，就有一個喝咖啡的胖子找過我了.……正是他啟發了我。我並不是真的要左右什麽選舉，但從那個胖子這麽重視的情況來看，近年來很多傳聞應該是真的……”
雅美沒好氣地道：“你在說什麽呀？又是胖子又是傳聞的，到底怎麽回事？”
“近年來大洋彼岸不是一直有消息說他們經濟蕭條嗎？所以他們才會這樣處心積慮地想要奪取波爾曼金.……至於那個胖子，說老實話，我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隻不過到目前為止，他所承諾的很多東西倒是兌現了。”
雅美搖著頭道：“我不懂什麽經濟，可我知道，就算是再怎麽昂貴的金屬，要想憑借它扭轉經濟環境，也是不現實的吧！”
“當然不現實……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已經扭成一團的雙方中，大象認為憑借自己的肌肉可以奪取波爾曼金，為下一步的經濟騰飛計劃注入一針強心劑，而驢子則認為要想扭轉經濟頹勢應該先維護中產階級的權利，搶奪什麽金屬根本不重要，反而會浪費納稅人的錢和年輕人的生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我們打贏了戰爭，就等於維護了驢子的理念，反過來驢子要是贏了大選，也就不敢再公開搶奪波爾曼金了.……他們再不要臉，也不好反駁自己說過的話！”
“就是這個道理.……”我用手指憑空點了一下，“所以我們就算要贏，也必須先拖下去！等他們的大選開始。而且……就是對於我們自己來說，也很必要！最初加入這場戰鬥的學院本來隻有我們，還有斯沃特的母杜爾斯特學院，以及泰蘭那邊的蘇萊曼學院。一共不過三家，就算打贏了，要分點什麽好處，三家分起來也容易的很……可是到後來，你們看看，加進來了多少人？十萬之眾啊……”
“明遠，你這麽說可就有點不對了。”雪妍難得地也叫起我的名字來了，“當初你自己可是成天抱怨著兵力不夠啊什麽的，巴不得我們帶著全世界的人去支援你！”
“我覺得他的顧慮是對的！”那邊的喬莉埃特卻意外地給我點讚了，“事實上，我和他有著同樣的顧慮.……你們以為我們真的消息閉塞，什麽都不知道嗎？我一直都在關注著你們的戰鬥！我發現到.……你們的戰場上又出現了更多的騎士隊伍，你們的戰鬥力確實很強，但你們的敵人卻越來越多！這就是我覺得為什麽會有人也想分解掉你們的意思！”
“您……在關注我們？”雅美她們疑惑地問道……我猜我知道她們為什麽疑惑，因為僅僅幾十分鍾以前，這位夫人曾經親口說過，她是在我們來到這裏以後才調查了解我們的……前後不一致的談話顯然很容易讓人不舒服，不對勁，以及，不信任。
“當然.……”她雙手一攤，“我都說了那麽多的往事了，難道你們還沒有感覺嗎？對我來說，你們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樣！”
壞了壞了！雖然這位夫人已經很成功地把我們和她的立場綁在了一起，但有件事我還是可以肯定的！她並不是什麽都對我們說了實話的！就算我們立場一致，也不是就可以因此而為她免費打工的！至於把我們當成自己孩子什麽的……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太婆壞得很！
然而我雖然不會信，但雅美她們呢？她們可是最容易被這種虛假的情感所蒙騙的啊……嗯？你問我怎麽知道？我當然知道啦！每次把她們惹火了，幾句親熱的話就能把她們哄回來……很容易騙的啊！
果然，雅美，雪妍，瑞絲，三個人一起往前走了一步，同時對著喬莉埃特鞠了一個淺淺的躬，一起道：“榮幸之至！”
我正緊鎖眉頭擔心的要死的時候，卻見她們三個都把左手背在背後，然後同時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向我這邊晃了晃.……這分明是告訴我，別擔心，她們可沒那麽好騙！哈哈……
“現在在我們麵前的問題……”喬莉埃特微笑地道.……
但我馬上就打斷她的話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您到底知道不知道蕾娜院長的下落？”
“我……”她的臉色一連變了好幾茬，最終還是低頭歎道：“我知道的，可能對你們來說，真的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為你們院長失蹤的消息，其實我一開頭根本就不知道，後來還是從你們那裏打聽來的呢。我向你們保證，對於她的失蹤，我和你們一樣著急！”
我隻能和她一樣長歎一聲了……這結果並不意外。讓我意外的是我本來以為她又會給我們找出什麽五花八門的借口出來，但她竟然這麽坦然地承認了！她這是為了博取我們的信任嗎？似乎也不像.……因為她應該知道，當她說出並不知道蕾娜院長下落的時候，我們很有可能馬上就棄她而去。就算她，以及那些沙皇公主的後裔再怎麽有錢有勢……人命還是大過天的！
“不過.……這一場戰鬥打完，或許我們大家能夠得到的消息都會多一些.……”喬莉埃特突然補充了這麽一句：“你們自從回到大陸以後，就再也沒和騎聯的人主動碰過麵吧.……假如你們能俘虜幾個人……幾個身份比較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