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錢多的麻煩
“傑羅姆有兩大特點，第一，愛好權力！正是因為他覺得替別人仲裁決鬥，更有利於自己身份的提升，所以後來才成為仲裁執行官的。第二，他很貪財！在他擔當仲裁執行官後，漸漸變得越來越有名，還經常給外院的騎士仲裁決鬥.……不過從來沒有免費過！在我們被外來的挑戰者弄得十分煩躁時，他繼續給人仲裁著決鬥.……卻沒聽說過他幫我們解決過那些挑戰者。”
我笑著問道：“怪不得你把他視為嫌疑最大呢！愛好權力，貪財……這應該很容易被激怒吧？”
“是的，我當時安排我的助手，也就是女神騎士團後來的第二任團長，奧克塔維亞……她可是我的心腹.……比裏奇還要崇拜我。我讓她找機會接受了一名外來的挑戰者的挑戰，然後又在現場安排了一部高速攝影機……接著讓人把傑羅姆請來……”
嗬嗬，有了她之前坑阿提卡斯的那一招，現在這個招數聽起來是多麽地小兒科啊！
“這一次我的計劃裏沒什麽誤差.……奧克塔維亞在決鬥中搶先落地，被傑羅姆判為戰敗，但我的人馬上提供了攝像機的證據，證明對方騎士的武器先傷到了奧克塔維亞的坐騎……那個時候的規矩可是非常嚴格的！傑羅姆當即便身敗名裂……我順勢打了份報告，指出他在最近的許多戰鬥仲裁中都有貪人錢財的行為，又說他沒有保護學院的意識，不配留在希歐多爾……”
“我去！”別誤會，這一聲可不是我叫的，是雅美！她不知怎麽地也染上我的一些習慣了，隻聽她接著道：“這可真夠狠的……那他一定恨死你了！”
“他確實恨死我了，不但恨我，而且找我打架……”
“啊！他想殺你？”
“不，他隻是出於氣憤想要教訓我.……雖然他的確是用了偷襲，但他的拳法中沒有一點殺氣，當時就被我打倒在地.……我記得很清楚，還打碎了他的一顆牙！”
我的眼睛睜大了一下.……顯然她說的這場架不是騎士對決，這也就說明她不但是個厲害的騎士，還是搏擊高手！看來她為了報仇真是付出了不少。
“這麽說，這個傑羅姆就沒有嫌疑咯……那您為什麽這次還把他叫來呢？”
“因為我一直都在擔心，自己的判斷是不是真的那麽準確……在打倒他以後，我給他下了一個最後通牒，讓他限期離開學院.……”
“這.……這是你的繼續試探嗎？”
“不……這是我的一個後備計劃.……如果當時沒能找出凶手，那麽這件事就很有可能持續拖下去，所以我故意趕走這些嫌疑人.……等到某一天我覺得機會成熟了，可以再次調查的時候，就能夠以道歉的理由重新召集他們過來.……”
這女人太可怕了……之前我隻是覺得她厲害，但現在是真覺得她可怕.……早在二十多年前竟然就已經想好了很多年以後的計劃方案，這種事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得出來的。
“接下來，我要對付的，就是普迪爾了。”
我打斷她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的……普迪爾他不是隻侍奉女騎士的嗎？”
“對呀！”
“可是今晚我們麵對的他，卻是那個叫蒙格爾的男騎士的坐騎，這.……”
喬莉埃特點了點頭，頗有些欣慰地道：“你果然也發現這件事了！其實從他和蒙格爾進入這座城堡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他竟然會願意當男人的坐騎？不過……後來看到你們和他的交手情況，尤其是他射出的那種針的時候，我突然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嗯……難道……他已經彎了？”
“唉，當然不是了！”她失笑道：“這個人會不惜破壞騎士決鬥規則地來攻擊你，傷害你，一定是有人在他身後指使他！”
“而且這個人……一定是女人？”
“多半是這麽回事的！普迪爾雖然有惡心的毛病，但是比起傑羅姆來說，他並不貪財，更不眷念權力，能夠使得動他的，隻有可能是他現在的女主人。”
“會是夏米爾嗎？”
“當然不可能了.……嘿，那家夥除了惡心之外，還有個毛病也是很難讓騎士原諒的.……他對他的每一任女主人都很忠誠，忠誠到聽她們的話去傷害他的上一任主人，對他來說也是家常便飯！所以.……要對付他，同樣也不難，但是會很麻煩。”
“是啊，”我也忍不住微微點頭，一邊歎息，一邊同意。
雅美她們好奇地看著我，一起問道：“怎麽？難道你知道該怎麽對付他？”
“如果根據夫人她之前所描述的那些事，不難猜啊.……要對付他，隻要對付那位夏米爾女士就行了。但要對付夏米爾，就等於要對付整個女神騎士團，而要對付整個騎士團，就還要考慮學院裏的勢力平衡問題，否則另一個騎士團坐大之後一樣會亂搞……這就是所謂又簡單又麻煩的過程。隻是我有個問題很不能理解……為什麽這麽多事情都會發生在希歐多爾？”
“關於這個問題，我也曾經查過字典……”
聽到這句熟悉無比的話，我一愣，問道：“你又查到了什麽詞？不會是什麽屋漏偏逢連夜雨，或者放屁都砸腳後跟之類的吧？”
“嗯？明妮.……”她叫了一個名字出來，馬上就有一名馬尾辮女生答應了一下，她接著道：“把他這兩句話記下來，我都沒聽過.……一會兒查一下字典。”
我：“.……”
“我查到的那個成語叫做木秀於林，然後.……風.……風.……然後就怎麽怎麽地把它給吹倒了的意思.……”
“木秀於林？當時的學院有什麽很突出的地方嗎？”
“是的，其實每一所學院都有自己突出的特點，隻不過希歐多爾的特點，特別容易招人注目而已……”
“嗯？有嗎？”我一邊發出疑問，一邊看向周圍幾個女生，可她們也都跟著一起納悶地搖頭……我轉身問道：“到底是什麽特點啊？”
“錢多！”
“什……什麽？”我一下子又站起來了，眼睛睜得老大，緊緊地盯著她：“開玩笑的吧？錢多？我們在學院裏可是吃了兩年多的土豆泥……終於搬到船上去了，可是土豆泥還是沒變過！錢多還給我們吃這個？還有那個摳門的院長.……可沒聽說過誰的學費少交過一分錢的！”
“你們當然是不知道了……但當年我哥哥開辦那所學院的時候，確實是太奢侈浮誇了一些。馬霍爾院長當時的薪水可是全歐所有學院裏排名第二的！而且還真不是有錢就能請得來的！所以他當年願意到我們學院任聘，就已經是當時轟動的大事了！”
“轟動？那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或許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人注意到我哥哥.……是注意到他的錢。這事我也想過的，可是在這件事上，除了留下個不能露財的教訓，實在是找不到什麽線索。哥哥當年確實是做的太錯了，唉.……可惜那時候我也不懂事，不知道勸他……”
“嘿，”我笑了一聲，“這話可說的不對了，露財什麽的確實是缺乏江湖經驗.……但也不能說這是他的錯啊，難道天底下被人打家劫舍的人，都隻能怪他們錢太多嗎？嘿，要是這是他們的錯，那搶他們的人反而是對的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嗯，你說的也不錯，”她點了點頭，“還有你們應該是知道的，騎士裝備的那些武器盔甲可一點兒也不便宜！隨便買個一兩千套訓練裝的價錢，就足夠讓一家銀行吃一輩子了！在那以前的所有騎士學院都是一點點慢慢積累建立起來的。可是希歐多爾的出現卻是一夜之間！哥哥他不止買下了一塊地，還有幾千套的訓練鎧甲，上百名富有經驗的騎士教官……唉，這就是他的一貫作風，不管什麽事，要做就一定要做最好的！”
我暗暗佩服了一番.……要做就做最好的，這恐怕就是她哥哥的成功發家之路，這道理應該很多人都聽過，可是真正能做得到的，能有幾個呢？
“我明白了。”一旁的雅美略有領悟地道：“因為這一切資源集中到了一起，所以也把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一起來，既有許多身懷絕技的騎士，又有許多心存不良的歹徒！”
“唉……”我長歎一聲，“原來你說的錢多是指學院剛開始建立的時候，可惜啊，我們沒趕上好時候啊！”
“嗬嗬，那也未必。”她突然很詭異地笑了一下。
“你說什麽？”
可是她卻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接著道：“當我決定對付普迪爾的時候，一切的流程就如你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必須同時對付兩個騎士團的組織！還要同時解決掉阿提卡斯和夏米爾。可是這實在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讓我棘手，如果讓他們了解到我的意圖，攜手和我對抗的話，那就更加不可能完成了。所以我隻能接著開始我的計劃……”
“您……打算繼續利用裏奇前輩嗎？”
她撇了撇嘴，很無奈地道：“你知道嗎？一個老是喜歡打斷別人的人，是很不討人喜歡的，但是還可以忍受，一個老是猜出別人心事的人也一樣讓人討厭，但不至於想打他.……你把兩樣都占齊了……”
其實這件事一點也不難猜，她自己都說了，如果讓對手發現她的意圖，就很有可能會聯起手來.……而如果不是她自己動手的話，這事情就好辦多了，剛巧，她身邊又有那麽一位不但功夫好，而且很聽話的裏奇。
我低下一點頭，但眼睛卻還是盯著她，同時嘴裏也沒有停下，“我是在幫你呢，這些話難道你自己能很順暢地說出來嗎？”
她忍不住連著笑了好幾下，才接著道：“我知道你很崇拜你的裏奇師傅……嗯，他身上確實有很多連我都不得不佩服的東西。其實在我決定之前.……他和貝拉來找過一次我的。他開門見山地問我，是不是和阿提卡斯老師有什麽過節，因為他回想了上次和阿提卡斯比試腳力的過程，最終確定了那是我的圈套！”
“哇！”雅美等人都讚歎起來……我卻是有點暗暗得意。能夠讓我當成偶像的人，豈是泛泛之輩？
“我當時也不想瞞他們，就決定把事情說出來，可是我才說到我是來報仇的，而對此的一切來龍去脈都還沒來得及說，他們就同時阻止我說下去了。他們一起告訴我說，他們相信我，並且願意無條件地幫助我，隻求我別毀了學院。”
“我告訴他們，我當然不可能毀了這所學院！因為這所學院本就是我的哥哥建立起來的……他們倆都很吃驚，一起問我，是不是就是為哥哥報仇而來的。我回答說是，他們告訴我，其實當年的那場血案已經傳遍了整個騎士學院，隻是大家都一直在私底下悄悄的議論，卻沒有人敢說出來。”
“為什麽不敢說出來？”我們幾個異口同聲地問道……這樣一樁血案，出事的又是學院創始人的家人，怎麽會連議論都不敢議論呢？
“他們說，因為當時的所有人都認為，這件事和騎士聯盟有關……希歐多爾學院一夜之間就能攏集那麽多的資源，而且完全建立在騎聯的控製範圍之外，所以引起了騎聯裏一些頭目的紅眼和嫉恨.……”
“呀！”我一打自己的掌心，“確實呢！那個騎士聯盟裏，還真沒幾個好東西……說不定還真有這樣的人！”
“我當時的想法和你一樣！”喬莉埃特也冷冷一笑，“他們倆給我提了一個大醒！我算計了半天，居然沒想到還有個騎士聯盟在這裏頭！天底下的流言蜚語，雖然很多都是沒頭沒腦的，但其中多少也有一些道理的！希歐多爾學院的出現，顯然是觸動了聯盟的利益蛋糕，所以恐怕哥哥的慘事裏，還真有騎士聯盟的黑手也說不準。隻是，當時的我也來不及多想，因為貝拉和裏奇都願意幫我，我覺得還是先完成我的計劃比較好。按照我的計劃，她們首先向夏米爾發起了挑戰……”
“哇，就這麽直接嗎？”
“當然，越是直接的計劃，越容易讓你的對手疲於應付，忙中出錯。夏米爾和她麾下的那些女神騎士團成員，一直想著拿裏奇當刀子去把阿提卡斯砍倒，所以她們也一直在我這個能夠讓裏奇聽話的人的麵前做著各種動作.……可她們沒想到我竟然先對她們下手了。夏米爾在跌下坐騎的時候都沒有想明白是怎麽回事！”
“咦？她竟然接受了裏奇的挑戰？”
“挑戰她的當然不是裏奇，是貝拉！而且挑戰是在很多學員麵前進行的，讓她根本無從推辭……其實她的實力也相當不錯了，不過，在已經掌握了活槍的我們麵前，還是沒什麽抵抗能力。”
我想起以前杏月老師曾經和我說過的，就算是她的老師也不是活槍的對手。我原以為那隻是因為她崇拜裏奇前輩而說出的一些話，現在才知道：原來她的老師還真和活槍交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