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聰明的侍女

  這位夢莎確實是在極短的時間裏就向我們展示了她的智商和眼光，當然了，還有她的誠意。但要說到聰明的話，我的雅美也並不比她差。她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就想明白了夢莎所說的一切。


  “你說的倒是很合理。”雅美點著頭道：“可你自己也是當過騎士的人啊，應該知道，作為騎士，信譽比利益更重要。我們已經答應過了，要保障愛爾娜的.……”


  夢莎馬上抿嘴一笑：“難道她跟著我，我就不能保障她的安全了？”


  “她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要保障的可不止是安全。”


  “她也是我的朋友啊，”夢莎向著愛爾娜招了招手，“學姐，你說呢？別離我那麽遠啊，過來。”


  唉，就像愛爾娜自己說的那樣，她的騎士之心早就被磨光了，此時的她隻能怯生生地站起來，走到了夢莎的邊上。後者拿起她的一隻手放到自己手心裏，輕輕地拍了拍，問道：“我真的有那麽可怕嗎？”而愛爾娜也隻能呆滯地搖了搖頭。


  “你放心啦，我跟你說過的，這就是一場公平競爭！”夢莎的口氣倒是頗為誠懇，“我也不可能拿什麽身份來壓你，我是不會忘記學姐以前給我的那些幫助，對我的好。你什麽時候看我做過恩將仇報，背信忘義的事了？”


  愛爾娜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夢莎笑道：“而且我才沒那麽笨呢！特雷克本來就是個見不得別人柔弱的人，我要是欺負你了，那可就真的得不到他了！不過學姐啊，我也要提醒你，你要是再裝這種可憐樣，那對我來說，也是不公平哦！”


  愛爾娜一咬嘴唇，答應了一聲：“知道啦。”便很快在愛莎的腿邊跪了下來，舉起雙手緊捏成拳，在愛莎的小腿處輕捶了起來，又恢複了之前那乖巧可愛的模樣。


  我們都鬆了口氣，這兩個女生的戲碼不可謂不精彩，但好在終究沒有發展成一場惡鬥。看來，都是可以做朋友的。


  夢莎一手輕輕地按在愛爾娜的頭上摸了起來，轉頭重新看向我們，“那麽，你們現在有什麽計劃嗎？”


  “我們的計劃……唉，我們現在的計劃，就是避免和你們那位夫人再起衝突，你也看到了，我們就這麽點人。”雅美當然沒說實話，不過這倒不是什麽誠意問題，而是很明顯地想要試探一下對方對我們的實情究竟探知了多少。


  果然夢莎搖了搖頭道：“夫人她應該不會和你們起衝突的，她.……有點害怕你們。”


  “什麽？她害怕我們？”


  “是的，她每次提到你們的時候，都非常的嚴肅，那種表情，隻有在她提到老爺的事的時候才會出現。而在處理其它事情的時候，真不是我要誇張，她從來都是笑著的。”


  我們都有些暗暗吃驚，雖然早知道那位夫人絕不是等閑之輩，但從夢莎這樣的人嘴裏說出，還是很讓人不能不重視起來。


  “我一直覺得挺奇怪的，夫人她為什麽會害怕你們。所以我也去打聽了一下你們的情況，這才知道，在我們呆在皮特曼家族的這兩年時間裏，原來騎士世界裏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唉，其實我想要和你們做朋友，並不是我想要背叛皮特曼家族，而是……我們和你們本來就應該是很有淵源的朋友。”


  “嗯？這話什麽意思？”


  “愛爾娜應該一直都沒告訴過你們吧，其實我們，還有莫妮卡，都是畢業於霍亨弗裏德學院！”


  “啊！這麽說.……格麗塔和洛塔爾.……”


  “格麗塔？那是我們的師妹啊，我們學院之前的大師姐就是莫妮卡，她相當於接任莫妮卡的職位，也是後一任的學院大師姐了。洛塔爾嘛，倒是個挺機靈的，以前經常跟在我們身邊替我們辦點小事什麽的。”


  “哇！”我們全都驚訝了起來，“這麽說，我們以後也要稱呼你們做師姐啦。”


  “別這樣啊，其實我可能比你們大不了多少呢，隻是進學院的時間比較早而已啦。莫妮卡和愛爾娜也就比我大一歲而已。大家應該都是同齡人，而且我們現在都已經畢業了，又和你們不是一個學院的，別再喊什麽師姐啦，把人都叫老啦。”


  我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來在這裏結識的這三位女騎士，居然都是霍亨弗裏德學院的骷髏騎士。在蘭斯洛特青年杯賽，還有在中非草原上那場大戰役裏，骷髏學院的騎士們從上而下地都給我們展示了他們的戰鬥實力和珍貴友誼。夢莎的這一爆料，毫無疑問地讓我們大家對她以及莫妮卡和愛爾娜都更加信任了。


  夢莎繼續道：“我可以很誠懇地告訴各位，我想要和你們成為朋友，並且合作。一方麵……好吧，我承認，是為了特雷克，但另一方麵，也是聽說了你們和我的母校曾經聯手對抗強敵，你們都是值得信任的夥伴。所以千萬別把什麽賣主求榮的頭銜戴到我的頭上來。還有，夫人她也許有的行事風格是比較出人意料，但她對我一直很好，你們的計劃裏如果會傷及到夫人的話，也請恕我不能參加。”


  “那要是她製定的計劃會傷及我們呢？”雅美問道。


  “如果真有那樣的計劃，我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但如果我也沒有探明的話，那自然就不是在我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了。各位會怎麽做，當然也與我無關了。”


  “我挺奇怪的，”雪妍問道：“你為什麽隻提你們夫人，而不提那位羅伊老爺呢？”


  “他……唉，別說是我了，他和莫妮卡的關係恐怕都沒有多好。我覺得現在的皮特曼家族裏如果有什麽陰謀的話，也不太可能和他有關係.……你們可能會覺得他一直陰沉著臉，是個心理比較陰暗的人，可我覺得他隻是在某些方麵有點這樣的舉動，比如在想到特雷克和他母親的時候。事實上他已經很少處理家族事務了。”


  “可我們怎麽聽說，他還掌管著家族大權？”


  “這一點是沒錯，可是掌管大權並不意味著他什麽事都管啊，”夢莎繼續辯護道：“理論上說，老爺確實還是這個家裏權力最大的人，但他有很多事都不理會的。包括夫人在內的其它人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有些事都是瞞著他做的.……比如特雷克這件事上。還有些人則都學會了隻聽夫人的。”她說這些的時候，身邊的愛爾娜也用力地點著頭表示讚同。


  雅美點頭道：“我們相信你說的這些，好吧.……我現在也可以答應你，不會去故意地傷害那位夫人。不過接下來，也希望你能多提供一些情報給我們。對了，有一點我也想問問，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和皮特曼家族的過節？”


  “隻能說，我是個比較細心的人啦。”她微微一笑，然後朝著皮特曼家族的貴賓室方向一指，“因為了解了你們的情況以後，我一直都在那邊注意著你們，結果讓我意外地發現這位露莎小姐也在這裏，我急忙又去調查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露莎也是你們學院的……當年那件事，我也是聽說過的，不過那事情主要是特裏克恩和那個海莉做的，和夫人無關。夫人聽說那件事後，還把特裏克恩狠狠地罵了一頓，並且罰了他幾個月的零用錢……”


  一直沒出聲的露莎突然冷笑道：“幾個月的零用錢？就能換一條命？”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夢莎趕緊解釋道：“夫人實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懲罰他了，畢竟這一位在當時來說，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甚至是直接受羅伊老爺保護的。她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麽多而已，如果做的更嚴厲一點，勢必會驚動老爺……唉，一旦他出手，最後的結果，可能是特裏克恩一點事都沒有。”


  “他就這麽護著自己的兒子嗎？”我忍不住問道。


  “唉，最關鍵的問題是他一直找不到特雷克啊……好端端的大活人，就在城堡裏奇怪的失蹤了，而且還找了那麽久都找不到……他可是傷心了好久的。所以麵對唯一的繼承人，就算他和夫人再怎麽厭惡特裏克恩，也沒有別的辦法。要知道，皮特曼家族除了老爺和夫人以外，有資格繼承家業的，還有老爺的那幾個弟弟，這些人每一個都是虎視眈眈，心懷鬼胎的。更重要的是，一旦特裏克恩不能繼承家業，而要按照順序輪到那幾位的話，那皮特曼家族就會變得四分五裂。”


  “按你這個說法，隻要那位老爺知道了特雷克的存在，這一切問題也就都解決了？”


  “是的，但是……”夢莎稍稍有些猶豫地道：“這件事也不是那麽肯定的.……”


  “這又是為什麽？”


  “因為這期間曾經出過一件事，大概半年前，有人冒充特雷克來家族.……當時差點連我都被騙了，因為對方的麵具做的太像了！但終究還是被老爺識破了，從那以後，老爺對這樣的事非常謹慎。就算我知道特雷克的下落，去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的。必須是他自己親眼所見才可能相信……那就意味著必須突破夫人那一關，把特雷克帶到老爺麵前。而這樣的事……”說到這裏，夢莎漸漸地停了下來。


  我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現在事情看起來已經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如果要讓羅伊知道特雷克的存在，就必須把特雷克帶到他麵前，可是喬莉埃特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而我們又剛剛答應了夢莎，不會做出傷害那位夫人的事……

  “那你有什麽好主意嗎？”雅美問道。


  “主意是有的，但也不是什麽好主意啦.……”夢莎猶豫了一會兒，道：“在不傷害夫人的前提下，拿走她的權力……這就是我的計劃。”


  “這.……有可能嗎？”


  “如果能夠想辦法解決掉她手下的那支衛隊，也許就有可能了。”


  “她的衛隊？”我插口道：“你是說她剛剛埋伏在地道裏的那支衛隊嗎？”


  “啊……你.……你怎麽知道？”


  我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麽好隱瞞她的了，便把在地道裏所聽到的都說了出來。


  夢莎聽後，好久都沒反應過來。半晌過後才歎了一口氣道：“你真是神通廣大，那麽多人居然都沒發現你嗎？”


  “呃，這並不是我厲害，我當時是從另一條路進去的.……”我確實是謙虛了，少有的謙虛……因為我進去的那條路恰恰就是喬莉埃特夫人率領衛隊埋伏的路。如果不是我有點內力基礎，隔得老遠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可能現在的我已經是他們的俘虜了。假如我從另一條路進去的話，反而會出現在他們的身後，那就要安全得多了。


  “即使這樣，你也很厲害……”夢莎長歎道：“那個科尼是羅伊老爺的三弟的長子。璐芬是喬莉埃特夫人的弟弟的女兒，至於你說的那個聲音很響亮的男人，應該就是六老爺了，他叫華納，是家裏唯一和羅伊老爺走的最近，也是老爺最為器重的人了，夫人也非常喜歡他，因為他不僅功夫好，而且為人忠厚老實。我說的那支衛隊，其實就是由他率領的了。”


  我又問道：“那麽這支衛隊有多少人？”


  “大概有五十騎。”


  “就這麽一點嗎？”


  “你可別小看這五十騎，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格鬥的好手！我聽說其中最差的都拿過至少兩次世界級別的格鬥比賽冠軍，而且他們中的每一個，還有他們的坐騎，全都是身價在五十級以上的。換句話說，這些人全都是競技場裏的好手。當然了，他們也都是家族裏的吸血鬼。”


  “吸血鬼？什麽意思？”


  “還能有什麽意思？身價在五十級以上啊，你應該明白的吧？如果他們去競技場參加格鬥的話，不知道能掙多少錢。所以要讓他們呆在衛隊裏，自然是要付出比他們身價還要昂貴的代價了。那是多大的一筆錢啊？夫人經常開玩笑的說，維持這支衛隊的代價恐怕足夠建造一個小國的全部國防力量了，其實這真的一點兒也不誇張呢！”


  我細細地想了一下，在通道裏所聽到的那些人的呼吸，確實是個個呼吸均勻而又緩慢的。那時候因為緊張沒有注意到，現在看來，那確實都是些一等一的高手。


  “可是有這樣的必要嗎？招募這些騎士做保鏢.……”


  “他們可不是一般的保鏢啊，”夢莎道：“這裏畢竟是一座騎士之城，要能夠震懾住那些平日裏喜歡打打殺殺的騎士們，手裏就必須要有一支比他們更厲害的騎士隊伍。事實上，我聽說這是皮特曼家族近百年來的曆史傳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