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花癡成對
雅美的話是很堅定的，她並不是為了相信而相信。這一點我能夠確信，因為我其實也很相信約瑟芬。別的不說，約瑟芬剛進學院的時候，在背後指點她的人是真的不少。但她還是追著安德瑞斯來了，要知道，那時候的安德瑞斯可是正處於人生的最低穀！那時候的她既然沒有放棄過，現在的她也不太可能放棄的。
可是現在的她究竟在哪兒呢？是被家裏人阻止才不能來參加的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呢？
這時候，珍妮又悄悄地從後麵靠了上來。她學著我們的樣，讓菲尼克也趴在地上當椅子，不過他們一直都在我們的後麵，因為她還一直要負責和外麵的人用手機聯係。所以現在她上前來，應該是又有事情要跟我們說。
“外麵傳來消息說，封在門口的那些守衛都撤走了。”
“嗯？這麽快？”
“是的，另外她們報告說，原本正在向這裏前進的兩隊騎士也停下來並且返回去了。”
“嗯？”我嚇了一跳，“原本向這裏前進的騎士？而且還有兩隊？”
“嗯，原本駐紮在這附近的真正的皮特曼家族衛隊，大概有五百騎，另外一隊則是從最近的一家騎士學院趕來的，有三千多騎。現在都停下來了，那隊學員騎士好像已經開始返回了。”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居然有這麽多人？怎麽現在才發現的嗎？”
珍妮先是撓了撓後腦，但很快又變成是在整理腦後的頭發，她很是瀟灑地甩了甩她的馬尾辮，鎮定地道：“我是看主人們正在很專心地看比賽，不想打擾她們的雅興啊。現在比賽一完，我不是馬上就來通知了嗎？”
唉，這個珍妮，變化也太大了。恐怕除了對雅美她們的忠心以外，她什麽都變了。
“那現在我們可以隨意出去了嗎？”
“嗯，恐怕外麵的人也可以隨意進來了.……想來那位什麽夫人真的改變了主意。”
我想了想，道：“說來也是有點奇怪，我原以為她要試探我們很久的。嗯……會不會是發生了別的什麽事，才讓她改變主意的啊？”
“這就說不準了，不過.……外麵的人說，好像剛才確實有人又從城堡的大門處闖了進去！”
“嗯？是從城堡的大門進去的？不是從這邊的入口嗎？”
“是的.……”
我感到非常的奇怪，會是什麽人呢？竟然從大門口闖進去？那肯定不可能是什麽盜賊。哪有盜賊要入室行竊，還強攻大門的？當然了，我相信當時守在城堡大門的人本來也沒打算要攔住誰，否則埋伏在地道裏的喬莉埃特就什麽也等不到了。但即使如此，也不應該有什麽笨賊會主動攻擊這些守衛。
“衝進去的有多少人？”
“這個也不清楚，當時門口的守衛有點多，我們的人不敢靠的太近，否則可能會被發現，她們隻發現當時的城堡大門門口發生了混亂，但實在是看不清有多少人進去了，好像那些守衛也沒有什麽損失。”
雅美問道：“你很在意這件事嗎？”
“有一點吧……”我正想說出我的擔憂，卻聽場上一聲鍾響，顯然是下一場戰鬥又要開始了。
不過這回讓我們等得更加辛苦了……足足幾分鍾場上都是空著的，別說是到我們門口來挑戰，根本一個下場的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真的被我們打怕了嗎？這一城的騎士啊，就沒兩個硬氣點的？”雪妍的口氣都有些輕蔑起來了。我知道，她一向都看不起那些欺軟怕硬的人。
“可不是嗎？”愛爾娜在一旁道：“這裏用什麽武器的騎士都被你們搞下去了，就連會射箭，會擋箭的蘭璐思姐妹都敗下去了，還有誰敢上啊？”
“可這裏畢竟是什麽騎士之城，不是嗎？總不可能就這麽點人啊.……”
梨佳的這話剛剛說完，就有人下場了.……不過這個人並不是從哪個貴賓室裏出來的，而是從觀眾席上下來的。這是一個看上去大概三十出頭的男人，身高至少在兩米左右，從他走下觀眾席的步履姿態來看，身體相當的結實健壯。他的身上並沒有太多的防護措施，隻有肩上覆蓋著兩掛普通騎士都會佩戴的護肩甲，腿上也有兩掛護腿甲，除此之外，護胸，護腰，頭盔等等都不曾見。手裏也沒有什麽武器。當然，這樣的打扮並不奇怪，這裏的許多觀眾可能都是有騎士身份的，但如果全身披掛整齊，那就連坐下都很困難了。
其實，如果他正常地從觀眾席上走下來，並不會引起什麽人的主意，也不會有人以為那是挑戰者，但這個人長得實在太高大強壯了，加上這時候整個大廳靜悄悄地，都在等著新的挑戰者上場，所以他一站起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他的身上去了。
“他到底是個挑戰者，還是個上廁所的啊？”我們很快就議論起來了。
“上廁所是不可能的了，”我搖頭道：“這樣的場合和電影院差不多，上廁所的人一離開位置，目光往往都盯著出口，雙手緊握，神態緊張，腳步急促，而且會貓著腰，以免阻礙其它觀眾的視線。可是你們看這人，神態自若，步伐穩健，哪裏像個心急找廁所的人？”
“咦？”雅美突然用有些嫌棄的口氣道：“你的癖好怎麽這麽怪？還觀察上廁所的人？”
我：“.……”
“是啊，不但怪，還有點變……變.……”雪妍附和著說：“都不知道他觀察的那些上廁所的，是男的還是女的呢。”
我差點要噴血了.……雖然對她們的調侃，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是這一回噴的也太重太黑了。
那個人走到了場地邊上，卻沒有再往前踏上一步，也沒有舉手示意，而是把雙手抱在自己胸前，很是自然地看著那空空的場地，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了……這樣一來，他就更讓人起疑了，又不是上來挑戰，又不是上廁所，站在那裏跟個路燈似的，到底想幹什麽呢？
如果他就是這麽站著，也許過個兩分鍾，我們也不會再去注意他了。但幾乎所有的人都發現，這個人明著是在看場地，但其實大部分時間卻是不停地往我們這裏瞄眼。我們這些人雖說還是學員，在戰鬥技術方麵也許是不如職業騎士的，但若論各種經驗，豐富程度實在不比學院的老師們差多少，甚至參加的大規模作戰次數比很多老師還多。每個人的警惕心都早已鍛煉出來了。莫說是像這個人這樣不停地瞄著我們，哪怕就是他偷瞄一眼，都會馬上被我們發現。
“他這是幹什麽啊？”馬上就有人覺得奇怪了，“是想向我們挑戰嗎？”
“可是他的騎士呢？就他一個人，怎麽也不像是要挑戰的呀。”
我忍不住道：“喂喂，你們怎麽就肯定這個人是坐騎的身份？他身上可是有護甲的。”
“這還用問嗎？”梨佳道：“這個人的身高足有兩米多呢.……看體重，少說也有一百多公斤吧？這樣的重量要是騎士的話，那他的坐騎得多高多壯啊？你看看這裏的人，有符合這樣的體型嗎？要我說啊，這樣的人，是沒資格成為騎士的。”
梨佳說的是很有道理的，不管經受了怎樣辛苦的訓練，要馱起一個穿著鎧甲的人去奔跑衝刺，去長途行軍，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任誰都會希望自己的騎士能輕一點，再輕一點.……這也是為什麽女騎士會那麽多的另一個原因。就算是男性騎士，往往也是會嚴格地控製自己的體重。就像以前的盧克斯，每次學院會餐的時候，他也會跟我們一樣大大方方地酒肉穿腸過，但每次會餐之後，他都會痛苦很久.……要進行至少四五天的節食活動。雖然貝蒂斯大姐不止一次說過，用不著他這樣做，但出於對愛人和搭檔的關心，他都會這麽堅持著。
就這一點而言，雅美等人就要糟糕的多了，她們經常還要故意增加我的負重，還常常調侃我的能力.……當然了，我說過的，這其實不怪她們，隻能怪我自己。是我的女人太多了，她們每一個單獨和我相處的時候，雖然還是會擺出一副主人的姿態，但更多的都是發自內心的來關心我。而一旦有兩個或兩個以上在場，就會開始上演各種暴虐的戲碼.……至於為什麽，我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
當然了，騎士世界裏也有很多在體重上比騎士更輕的坐騎，其中有些人本身就具有相當強悍的負重能力，所以一開始就有當坐騎的條件。還有些人則是因為別的原因才和自己的騎士形成了搭檔，但也會為了能夠成為穩固的關係而不停的訓練。但這種訓練往往是非常艱苦的。道理很簡單，背負五十公斤和一百公斤，以同樣的速度奔跑同樣的距離，要消耗的能量可是非常大的！
而很多本身體重過重的人，確實也因為這種原因，不太具有成為騎士的條件。比如南希就曾經自嘲過：“像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當得上騎士的啦。”我們不知道這世界上是否存在能夠馱著她跑的人，但是卻曾經做過一個粗略的計算：由於她的體重接近雅美的四倍多，要背上她前進十米所消耗的能量，差不多夠我背著雅美走五十米了。但這還沒有計算肌肉在重壓下難以釋放能量的比率.……尤其是腿部肌肉，在重壓之下，根本難以延展，所謂的舉步維艱就是這個道理。一旦把這個比率計算進去，估計我馱著雅美跑上一千米，而和我一樣體型的人還被南希壓在原地，寸步難行呢。
“愛爾娜，”雅美問道，“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愛爾娜細看了半天，搖頭道：“不認識……我平時都是呆在城堡裏的陪著主人的，見過的人大多都是來過城堡或是城堡附近的人，而且一般也隻是對那些騎士比較有印象。如果他是坐騎的話，我肯定更沒注意啦。”
露莎突然笑了起來：“你現在都找到特雷克啦，以後還要跟著那個朱利葉斯，當她的坐騎嗎？”
愛爾娜沉默了一會兒道：“也許會吧.……”
幾個女生差點都叫出聲來：“為什麽？”
“因為主人對我很好啊……我找不到什麽理由離開她。而且我和她是簽過合同的.……反正我也做不回騎士啦，要是因為找到了特雷克就離開她，那我別說做騎士，就是做人都沒有資格啦。”
我一下子對這個花癡大姐肅然起敬起來，想不到她竟然有這樣的想法和原則。
“不過要是因為這樣，你沒辦法和特雷克在一起了，那你要怎麽辦？”雅美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不……不會的。”聽得出來，愛爾娜自己似乎也對這事情不太有把握，但她還是堅持說道：“隻要我對他好，他不會感覺不出來的啊。”
“那你對那位朱利葉斯呢？你之前可是說了，我們找到特雷克，就可以用他和你們那位老爺換出那位朱利葉斯的哦。”
愛爾娜好像一下子就著急了起來，連忙解釋道：“我真的沒有騙你們啊，羅伊老爺他真的很看重特雷克。夢莎跟我說過好幾次，聽見老爺他經常在晚上抱著那個相框在哭.……她是不可能騙我的。”
“你說的夢莎就是那位侍女嗎？”
“嗯，其實她也是我的同學，我們和莫妮卡都是一個學院的，隻不過她比我們要小一屆，相當於是我們的學妹了，莫妮卡和她不太熟悉，而我和她的關係則很好。”
雅美有些驚訝地道：“嗯？你們可真有意思，怎麽都喜歡往這裏跑？”
“我們.……”
“讓我猜猜.……她.……不會也是衝著你的特雷克去的吧？”
“我……她.……”
兩句猶豫無比的話一下子就把愛爾娜給賣了個幹幹淨淨，這充分地證明了一件事，她和那個夢莎應該都是不折不扣的花癡！兩人因為在學院裏見到了去探親的特雷克，就激發了她們的花癡心理，畢業之後直接追到了皮特曼家族裏，一個做了侍女，另一個成了坐騎.……這種追男仔的毅力，實在不能不讓人產生一番唏噓。
雅美很快地描述了一下剛才來向我們詢問的那個侍女的相貌和打扮，愛爾娜點頭回應道：“對！她就是夢莎！”
“那我就不明白了，她究竟是你們家老爺的侍女，還是那位夫人的侍女啊？”
“她告訴我說，她應聘的時候就是夫人把她帶進家裏的，但是因為老爺身邊一直沒什麽人，所以她有時候也會去老爺的房間裏幫忙做點清潔家務。”
“嗯？那位羅伊老爺的身邊沒有人嗎？”
“這我可不清楚，聽說老爺一向不喜歡別人接近他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