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惡婦
其實世界上有很多名人都不是因為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出名的，反而是他們的性格或是他們的處事方式讓他們一下子爆紅起來，其中有些人……就是出了名的壞！
我是從來不會去看重什麽星座的，但是以海莉給我說的那些詭計來定的話，我也忍不住要把她歸位於摩羯座了……因為聽說這個星座的人一旦壞起來，絕對能讓人毛骨悚然。
說句實在話，我並不是覺得自己就不夠海莉聰明，而是一個底線問題。我也能對夠壞的人幹出更壞的事，但是無論怎麽幹，要我去傷害無辜的人，都會讓我難受和不安.……日常生活裏的開玩笑可以沒有底線，但對善惡的分辨，是非的認定，是一定要有底線的。而且我一向不認為沒有底線的人就一定會在謀劃上有什麽優勢！
第四場比賽已經進行了一半的時間了，比起前三場，這一場稍稍有些看頭，因為出戰的一方是一個看上去至少也有三四十歲，風韻猶存的女騎士，另一方則是一個最多二十出頭的年輕男生。他們打了十來分鍾的戰鬥，還算是比較精彩，一邊是經驗老道，一邊是初生牛犢，一麵是招數眼花繚亂，一麵是精神鬥誌昂揚。已經漸漸增加了許多人的觀眾席上不時地爆出一陣陣歡呼聲。
我們此時已經是站在賽場的邊緣，不擔心有什麽監聽設備了。回到我們中間的薩曼莎衝著我使了個眼色，我則走近她兩步向她詢問，手卻向賽場上指指點點，裝作和她分析場上形勢的樣子。
“奧爾丁頓已經出手了，就在街角那邊.……他一口氣打翻了三個騎士！”薩曼莎一邊說話，一邊也往賽場上的方向不住地點著頭。
“能確定打翻的是艾塞亞那邊的人嗎？”
“是的，這件事我已經通知鮑爾了，他能認出對方好多人。有他的指點，不會出錯的。他們在競技場門口也布置了人，隻要艾塞亞一出去，馬上就會通知我們的。”
“好吧，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擔心奧爾丁頓的安全了？”
“放心吧，那個家夥我第一眼看他就知道他功夫不低的，而且他機靈的很，打不過不會跑嗎？”
我想了想也沒錯，奧爾丁頓是布蘭奇的傭兵隊長，雖然受命跟隨我們，但他根本沒必要在這裏玩命，他經驗豐富，處事冷靜.……如果在戰場上，絕對是一個使用起來非常順手的將軍，就是不知道他人品如何，可以的話，等這次事件完了，我也挖一挖布蘭奇的牆角吧。
果然，幾分鍾後，薩曼莎的手機就接到了信息。她看完以後馬上又衝著我做了個手勢。我知道，艾塞亞終於被引出去了。而此時場上的第四次比賽剛好結束，那個女騎士一槍刺中了男生的右肋，原本以為她必勝無疑了，結果那個不屈的男生摔下去之前卻抓牢了她的槍把她給拖了下去。並且在雙方落地的時候，他死命地壓在了女騎士的上麵.……
“我們現在要注意一下了，”我提醒道，“一會兒海莉一定會來的，我們則準備開始裝傻。”
果然，第五場比賽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海莉就挺著她的水桶肚，晃悠悠地踱了過來。她一臉的笑容，神情非常輕鬆地對我道：“好戲要開場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但願這場比賽能進行的快一點，在海莉得到消息以前就結束的話，她就沒辦法再去布置了。
按說，兩場比賽之間的間隔時間是五分鍾，但我們等了不過兩三分鍾，就有一名騎士飛快地從賽場的右側入口衝了進來。
“嘿，坦尼婭這個丫頭，就是性子急，我猜她會忍不住先出場的。”海莉一番話才讓我知道原來那丫頭的名字叫坦尼婭。
不過我隨即便吃了一驚，因為乍一看，場上的坦尼婭連人帶騎竟然有至少超過兩米半，甚至接近三米的身高！我印象中還從未見過長得這麽高的騎士，難道這丫頭先天發育太好？還是患有巨人症？
再仔細看一下，原來這個叫坦尼婭的小丫頭並不是像普通騎士那樣騎在坐騎的背上，她居然是站立在她的坐騎背上，怪不得第一眼看過去會那麽高。那個坐騎的韁繩被調的很長，所以她一手能夠牢牢地抓著韁繩，一手將長槍收在背後。
“這是出來練雜耍的嗎？”我故意冷笑道。
“不，這就是她的戰鬥狀態，”海莉笑道：“你知道嗎？當初這丫頭就是靠著這一招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可是，這樣怎麽戰鬥？她的平衡.……”
“嘿，艾塞亞的女兒，怎麽都不能小看的，她是個天生就能掌握平衡的高手！你還沒見過她用這種狀態上平衡木呢……我都嚇了一跳！”
“平衡木？”我也嚇了一跳.……我記得在以前學院裏的運動場上也有一根很長的平衡木，但是早就布滿塵埃，髒的不成樣子，根本就沒人去碰過。據說很久以前，有騎士曾經驅動坐騎上去過，但是卻造成了事故。好像那個坐騎後來趴在平衡木上沒事，騎士卻摔在地上斷了腿。從那以後即使有些坐騎信心滿滿，也沒有騎士敢帶他們上去了。因為位置越高摔得越慘，已經得到了科學的論證。
“就算她的平衡性很好.……也隻能一隻手用武器吧？”無論如何，我也不相信這個丫頭能夠在不抓韁繩的前提下，還能站的那麽穩。
“有時候一隻手的武器也不會比兩隻手弱多少啊。”海莉的回答剛完，從競技場左側的入口處，另一名騎士也衝進了賽場裏。
那是一名裝備非常光鮮亮麗的板甲騎士，由於頭盔上的麵罩緣故，我們分不清他的性別和相貌，但是敢在競技場上穿板甲的騎士，要麽是個從來沒見過世麵的新手，要麽就是他有個厲害到極致的坐騎。
原因很簡單，板甲太重了。即使是現代技術下的合金板甲，至少也有十來公斤，平時鍛煉一下沒什麽感覺，但在高強度的比賽中，這些重量會讓坐騎的體力下降速度翻上好幾倍！
等那個板甲騎士跑近了，我們驚訝地發現，他可能真的是個高手！因為他的頭盔上還有高聳的羽毛裝飾，腿邊還掛著半人高的大盾牌，而他的坐騎竟然也穿著一整套的鏈甲！這是真不嫌重嗎？
“他……沒有兵器！”我身邊的梨佳驚訝地道。確實，我們都沒有看見這名板甲騎士帶著什麽武器，除了那麵大盾牌。我正想也發表點什麽意見時，卻看見那名騎士從腰間拔出了一柄長劍。
“呃……”我們集體沉默，甚至連海莉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早在騎士世界剛剛出現的時候，劍盾騎士就已經算是被淘汰了。無數場實戰經驗證明，長槍和騎槍是最好的騎士武器，因為沒有開過刃的劍在戰鬥效果上還不如一根大棒槌，騎士們根本沒辦法用這些劍給對手造成什麽傷害。更何況無論是力量，衝擊度，攻擊範圍，長柄武器都完爆較短的單手武器。當初和我第一次單挑的安德瑞斯如果不是故意想要貶低我而挑選了劍盾武器的話，即使我有活槍在手，也很難說結果會怎樣。
隻有薩曼莎撇了撇嘴.……當然了，她是弓箭騎士，而大盾恰好是她的克星。隻是弓箭這玩意兒對於騎士們來說實在是太稀少了。雖然我已經見識了很多極為優秀的神箭手，但在茫茫的騎士大軍中，她們也隻是鳳毛麟角罷了。
“這個騎士也是你安排的？”我向海莉問道。
“確實是我安排的，但是.……我隻是通過紙麵數據來挑選的，在百舌鳥競技場裏，他的勝率是百分之二十七，所以我認為他很適合坦尼婭。否則的話，以這種勝率根本就沒有可能排上場的。隻不過，我也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奇葩！”海莉的解釋充分地說明了一件事，其實很多看似公平的比賽，都是有人操控的。
“其實，你為什麽不找個厲害點的騎士上場呢？在艾塞亞的眼前，讓他的女兒受到重創，甚至受傷.……那不是更簡單有效嗎？”我這麽問，但並不這麽想.……我現在隻是想要拖住海莉的時間，讓她無暇離開，也就不會發現艾塞亞其實已經被引出了賽場的事實。
海莉還是用她招牌式的笑容麵對了我道：“這確實是個很不錯的計劃，看來你的學習能力很快啊。”
“我的？學習能力？”
“你不是正在學習怎麽卑鄙嗎？”
“呃不，我是在學習更卑鄙！我相信就普通的卑鄙程度而言，我已經足夠了。”
“嗯……”她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就算是卑鄙，也是需要衡量利益差別的。如果我真的那樣做，受傷的坦尼婭會失去自信，甚至可能離開我們，回到她父親身邊去，那樣的話，我們就再也沒有可以克製艾塞亞的手段了！除非我們能一次性把那個老家夥徹底打垮，但目前來說，這應該是一種奢望.……”
我心頭暗罵這個混蛋女人，她如此說無非是希望我等一下能夠狠心下重手，最好是打傷艾塞亞，甚至最好是重傷！我已經開始有了想要狠揍這個女人一頓的想法了，隻不過我暫時還是隻能對她笑笑，並且違心地稱讚道：“謝謝，我又學到一點東西了。”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距離大概五十多米的雙方同時向對方發起了衝擊，這和一般的競技場戰鬥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唯一不同的，是坦尼婭依然是站在坐騎背上的。
我覺得要當她的坐騎一定是非常辛苦的事……騎士不管是站著還是坐著，體重都不會有什麽變化，從負重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但是坦尼婭的這種站姿除了雙腳要站得穩，還必須很大幅度地依靠對韁繩的拉扯。韁繩對她來說，是個支撐點，而不是控製方向的道具。
可以想象，哪怕是有一點點的晃動，她的手施加在韁繩上的力量都會很大，至少接近於她本人的體重！如此一來，那個坐騎的嘴部一定會被拉扯到一個近乎誇張的程度……
當雙方接近到十米左右的時候，坦尼婭的坐騎突然來了急刹，而同時，那個丫頭一隻手高高地揚起了手裏的槍……那柄槍最多也不過三米長，她這麽早掄起槍來想要幹嘛？
緊接著，坦尼婭向著對麵騎士的方向，用力地甩了過去……我直到現在才看清楚，她手裏的武器根本就不是什麽長槍，而是帶有長柄的一根鞭子！怪不得她會有這麽奇怪的姿勢和動作，那根鞭子至少也有五六米的長度，加上那根長柄的話，將近九到十米左右。對方確實已經進入了她的攻擊範圍。
隻有百分之三十七勝率的板甲騎士，手裏的動作卻也不慢，電光火石之間，他摘下盾牌擋在了身前，接著，一個重重的金屬撞擊聲響了起來，還在賽場上空回蕩出了不少回音。這說明坦尼婭的鞭梢處很可能還綁著一個類似鐵球的金屬重物！
“這應該不是她的家傳武功吧……”我皺著眉道……無論是武器，還是攻擊手段，坦尼婭的這種戰鬥方式都太過於危險了。那麽長的鞭子，還帶著金屬端，即使隻是個小小的金屬球，其威力也不比開刃武器安全多少！以那種力度甩出去的鞭子，還發出那樣的聲響，如果真的擊中人體，一定會造成重傷的！我不相信德高望重的艾塞亞會教自己女兒這種招數！
“當然不是.……”海莉笑道，“我在想好對付艾塞亞的計策之後，第一時間找來了非常專業的老師教她這種功夫……嘿，越是危險，艾塞亞的心就會越疼！我相信，那些鞭子發出的聲音，和打在艾塞亞的心裏而讓他所發出的痛苦哀嚎，是差不多的。”
我用左手壓住了自己的右手，強忍著沒有給她一耳光。同時背上也是冷汗直冒.……想不到海莉的大毒計裏還套著那麽多小毒計，而且是一環套一環！要不是剛才想出把艾塞亞引出去的辦法，我恐怕那個可憐的老騎士這會兒真的已經氣得昏過去了.……我必須要重新評估一下海莉了，她的謀劃比凱斯要深遠的多！惡毒更比陽樹還要過分！僅僅是關聯這麽一座競技場，而且時間也不過隻有幾天，她就能安排出這樣思維周密，計劃詳細的方案。如果真的成為敵人，她恐怕會是我所遇到的最可怕的敵人！
一個海莉已經這麽嚇人了，她背後的老板又會是何許人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