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混亂的根源
我一直都沒能理解我這位同伴所說的‘這裏可是馬賽’是什麽意思。但是對於準備大鬧一場的我來說，他的話已經給了我很大的信心。
“嘿！兄弟，假如有的女騎士願意這麽幹，你願不願意幫忙呢？”我問道。
“當然，我說過了，我會把我的斧頭當著他們的麵.……”
“我的意思是，你願意不願意發動大家一起來抗拒這場遊行呢？”
原本我們雖然一直都在交談，但是說完這句話後，我感覺他側過了臉看向我，於是便也扭過頭去看他.……這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兄弟’是個大個子，至少高出我一個頭呢！
“我得先看到人再說！”
“先看到人？什麽意思？”
“你別瞞我了，這兩天我已經聽到一些消息了，你肯定是有認識想鬧事的女騎士了對不對？”
“鬧事？這是什麽個說法。”我雖然心裏確實是想大鬧一番的，但他的說法反而讓我感到奇怪。
“我們這裏是南歐最大的港口，平常就有很多職業的外國人在這裏謀生，而之前也經常有一些女騎士參加過我們市裏的各種表演，可是都在傳說她們的收入並不高，因為馬賽什麽都有，就是缺少大的表演舞台，所以那些漂亮的女騎士到最後都會淪為街邊玩雜耍的……聽說有的美女經常都會餓肚子呢！”
我心想，大概阿玉她們就是屬於這樣的情況了，但要說淪落到餓肚子的境地似乎也誇張了一些。
“而這次市裏辦的活動，聽說高價聘請了不少外地來的表演騎士，這自然就會讓一直在本地流浪的那些騎士們心生憤懣.……我聽說兩天前就有一些騎士到市政廳去抗議了。”
我忍不住有點欣喜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情況，那這場大鬧很有可能最後會發生出連鎖反應。而且他說的這些情況很大程度是真的.……斯特凡娜要用重金聘請表演騎士，肯定第一時間會把這個好處留給她以前的同學或是朋友，這樣就不免會得罪原來居住在城裏的其它騎士。由此可見，此時城裏的騎士其實已經分成兩派了。
“是的，我確實認識那麽幾個.……她們托我打聽，如果她們在今天發起抗議活動，是否會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她們漂亮嗎？”
“這個我不敢保證，她們很優秀，很善良……不過，你見過長得醜的女騎士嗎？”
大個子兄弟猶豫了一會兒，衝我打了個響指，“好！就這麽說定了！我幫你們。”
“不過就你一個.……”
“嘿，兄弟，不是我誇口，我至少能說動一大堆的朋友來幫忙，不過我還是希望在我們鬧起來以後，能先看看你的幾位騎士朋友，呃，你別誤會我，我不是那種人，但是總要給我的朋友們一點信心，你說對吧。”
我心想隻要你們肯鬧就行了，你是哪種人又何必跟我介紹這麽多呢？當即也不說多的，便和他拍板敲定了這樁事。接著他便先離開隊伍去找他的朋友們去了。
在越過抵達市政廳前最後的一條街後，我再度從隊伍中遛了出來，然後沿著街道的內巷穿了過去。幾步路後，我就已經到了之前和阿玉她們所聯係好的地方了。
這裏是一條很平靜的公路，沒有隊伍從這裏穿行，而主要的原因卻是路上被攔起了幾個黃條紋的路障。奇怪的是，路障周圍既沒有看到什麽工人，也沒有看到什麽施工工程。不過從這裏剛好可以斜視到市政廳的一角，隻是大部分都被我逃出來的那棟樓給擋住了。
不管是市政廳本身，還是擋住它的那棟樓，周圍都沒再看到大量的人員活動了，應該都四散去追捕我了，他們肯定想不到我會在一個鍾頭內又返回這裏……盡管如此，我還是小心翼翼地一邊走一邊觀察著。
等我走到那些路障中間的時候，便看見那裏剛好有個下水道的井口蓋，按照方位計算的話，這個井口應該就是阿玉她們上來的地方了，可是四周並沒有人。我心想，會不會是因為我逃走時引起的那陣騷動加上時間過得太久，阿玉她們已經離開了。這讓我非常的失望……看來和大個子約定的行動無法展開了。
又四處探望了一會兒，我覺得她們確實已經不在這裏了，正打算往回走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旁邊的一棟建築物裏傳了出來，“我們到底還要等多久啊？”
我下意識地扭過頭去，原來這裏是一間咖啡館……它的門頭招牌是這樣寫的，但是裏麵沒有開燈，黑漆漆的，窗戶基本上也都關著，隻有離我最近的那一扇窗戶虛開了一半，才讓那個聲音傳了出來。我想那也許是咖啡館裏的一些沒有走的員工，所以聽完那一句話之後，扭頭準備走……
“不管怎麽樣，我們應該等下去……我覺得他們肯定還會來的。”居然是阿玉的聲音。
我深吸了一口氣，按著窗沿，一下子就跳了進去。
“呀……”店裏是一片亂七八糟的聲音響起。
……
“我們都看見那些動靜了，但是看到後來很多人衝了出來，好像在找什麽，我就覺得你肯定沒事的，所以就一直在這裏等著……我們其實早就準備好了，從不遠處的一個正在施工的建築物那裏偷了一些阻攔警告牌放在這裏……我沒有看見你的老師，也沒有看見什麽人帶著他出來，你說他已經落到市長的手裏了？可是他的功夫不是比你還好嗎？這是為什麽呢？”
阿玉提了很多問題，但事實上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在剛才的敘述中就已經告訴她了。看得出來，她的她的那些同伴們都很緊張，似乎是怕事情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們的坐騎倒是都不在這裏，但是她們頂盔摜甲，武器也放在一旁，確實是一副備戰的樣子。
而我必須先安慰下她們，然後再借助她們，把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阿玉，你能幫我的忙嗎？”
“當然能……但是，要我怎麽幫你？如果市長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厲害，我.……我們在一起都打不過她的。”
我覺得阿玉和她的同伴們正處在一種正在成熟卻尚未成熟的時候.……她們都是已經畢業的騎士，按理說我應該尊稱她們一聲師姐的，但她們顯然並不知道現在的騎士世界已經鬧得天翻地覆，兩票人為了恐怕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正打的不可開交。我雖然年紀比她們還要小一些，可從經曆上來看，好像比她們還要理智一些。因為我覺得我好像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就是那個嘴裏喊著天不怕地不怕，但真出了事卻怕的要死的年紀。
“我想，我的師傅，還有我的院長，還有……我的……我的女朋友都已經落到那個斯特凡娜的手裏了.……”
“可是.……為什麽？”
“她是之前我們談論的那個靜荷的弟子，你忘了嗎？還是你告訴我們的。”
“可是.……我想不到的是，她會為了她的師傅，向你們下這樣的手嗎？”
“不，不是‘你們’，是‘我們’！”我加重了語氣道：“也包括你們在內.……”
“包括我們？”阿玉還沒說話，她身後的幾個同伴已經紛紛開口詢問：“這.……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因為你們幫助了我們.……對不起，我很抱歉把你們都扯到這件事裏來了。”我誠懇地鞠躬道歉，一邊繼續道：“但是事實如此，甚至他們說對付的，還有這整個城市裏的人。”
“你說整個城市裏的人？”阿玉打斷我道：“我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我把剛才遊行隊伍裏那個‘兄弟’的話大致說了說，當然盡量還注意了一些語氣和語境，“可以肯定，這位女市長的目的恐怕不僅僅隻是用中世紀的騎士活動來渲染城市的節日，她正在用強製的方式，逼迫所有的城市工人來參加這場活動……你們想想，有這麽過節的嗎？”
“啊……”這裏的人確實很崇尚自由和民主，阿玉她們當然也不例外，“這確實太意外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的真正目的是想把整座城市都變成一座城堡，一座專供她們師徒利用的城堡！”我很少做過這樣誇張的胡說八道，但是斯特凡娜給我們挖了那樣一個大坑，我反過來栽她一下也不能算什麽卑鄙，“然後她們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從這座城市裏汲取不斷的財富，用來供應她們說發動的戰爭。”
“等等，你說戰爭？什麽戰爭？”
我連忙把在中非草原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她們，當然這其中少不了各種的添油加醋和修枝剪葉，“她們現在正在采取拖延戰術，想用這種辦法拖垮那些為了中非國家的自由和合法財產而戰鬥的勇士們，我一直都覺得奇怪，她們為什麽會有那樣強大的經濟實力……現在我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阿玉的幾個同伴都有些目瞪口呆……我承認，我是吹的太玄乎了一點，但我一直以為越是玄乎的東西就越會受女生的歡迎，比如說各種不靠譜的網紅食品和玩具……但是阿玉卻非常義正言辭地點著頭，並且問道：“我相信你，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他們已經把這個城市裏的勞動者壓迫到難以忍受的地步，隻要有人能夠站出來喊一聲的話.……”我一邊說一邊悄悄地觀察著她們幾個的眼神，那幾個女生顯然沒有意識到我在說什麽，但是阿玉卻相當專注地看著我，很認真地聽著。
“你是不是想讓我們來喊這一聲？”我的鼓動看起來真的隻對她一個人有效。
“天哪，阿玉，你在說什麽啊？我們？就由我們幾個？煽動一整個城市？”另外幾個女生已經害怕地叫了起來，盡管她們拚命地壓低著自己的聲音，但還是震的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不，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阿玉卻非常地冷靜，“我們都是騎士啊，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座城市裏的人都成為被壓迫者嗎？而且你們應該都聽說過一些關於希歐多爾學院的事情吧，我相信他們都是好人，我想要幫助他們！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啊，為什麽不做？”
“我們也想幫助他們啊，可是我們還能做些什麽呢？阿玉，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啊？”
“你們想想看，我們這一年多來都在幹什麽，隻能參加各種無聊的演出，拿著那一點點的酬勞，都不敢跟家裏說.……我想你們幾個的狀況應該不會比我好多少，家裏應該對你們的情況都一無所知吧？或許隻有我們在領到錢的時候，才敢和家裏說說自己過得很好之類的謊話，但要不了多久，就又得到處去找可以接下來的活……”
“可是阿玉，我們不就是幹這個的嗎？難道讓我們去競技場嗎？我們本來就不適合打架.……當初我們進騎士學院也並不知道畢業了以後該幹什麽去……”
“可是我們至少應該學會負責啊！”
“負責？”幾個女生麵麵相覷，不知何意。
“是啊，對我們的坐騎要負責，當初我們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才成為他們的騎士，你們都忘了嗎？我們曾經帶著他們在劍與盾牌麵前宣誓過，要帶著他們得到勝利和榮耀，你們都忘了嗎？”
“可是.……”其中有一個女生真的要哭出聲來了，而我剛好認出了她，正是那天扮演聖女貞德的那一位，“我們在這裏鬧事，會有什麽勝利榮耀嗎？隻會被抓起來吧？”
“絕對不會！”我馬上插口解釋，並且把今天城裏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特別強調：“今天就連那些警察都出來扮演士兵了，你就是想被抓也沒人會抓你們的。況且，你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有多麽崇拜你們.……”
“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是誰來喊這第一聲呢？”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人選了。到時候你們隻要在人群裏拿著長槍比劃一下就行了……”
“就這麽簡單？”
我十分肯定地點著頭，“等到行動的時候，你們甚至可以把麵罩都拉起來，完全沒必要露臉……”
“嗨！”那個‘貞德’突然大聲地喊了一聲，“你嚇了我們半天呢！早說不用露臉，我們何必這麽害怕。說吧.……”她提起長槍，用力地揮舞了一下，“要去哪兒鬧？”
我反而被她嚇了一跳，“呃……很簡單，前麵就是市政廳，我們就在這裏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