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甲板上的浪漫二人組
當帳篷裏噓寒問暖的人們都走的差不多了，我留了下來，以師傅的名義繼續陪著安德烈。
我覺得這是很有必要的.……雖然他的任務方式錯的離譜，一塌糊塗.……但最終的結果還是完成了我交給他的任務。
不過，這位愛徒實在是讓我大失所望！我原本以為留下來看護他就和上次在的黎波裏醫院他也在我的病房外看護我一樣，是可以促進我們師徒感情的……然而，他隻用了一句話就打破了我的一廂情願！
“師傅，別忘了你答應我的那一車.……那一車.……肉.……肉鬆加奶酪！”
以前的安德烈是很陽光的.……在沙灘炫富的那個時候，他和沙希的組合雖然看上去被我和雅美壓製了。但他的外貌，體型，還有誇張的二代財富，一度讓我感覺到了嚴重的危機感.……如果不是當時有賒來的兩顆鑽石，我是真沒有什麽信心和他鬥下去的。
可是現在看看他都變成什麽樣了啊？狗腰變成了牛腰，肌肉變成了肥肉……還有那滿腔的騎士精神，變成了滿腹的吃貨意誌.……
為什麽他會變成這樣呢？這一切都是因為愛啊.……
“對了，師傅……我聽說你們好像在……商量什麽艦橋的事.……”
“艦橋？咦？你怎麽聽到了？”
“昏沉沉的時候.……我聽見沙希和我母親在談論這件事.……”
“這麽說，沙希也知道這件事了？”
“具體什麽事我是沒聽清，但是好像是我們在馬賽港那前後幾天出的事，其實那幾天我也覺得怪怪的，好像艦橋附近是搞的挺緊張的，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又沒人知道，隻是發現平常很喜歡和我們開玩笑的蕾娜院長神情嚴肅.……甚至是有些緊張！”
“緊張？”
“是啊，那幾天的晚上，甲板巡夜的人員都多了好幾倍。”
“你連這個都知道嗎？”
“當然！自從你離開我們以後，每天晚上甲板巡夜都是沙希和我去的。”
“嗯？是你們？”
“對啊，沙希說兩位大團長都對我們寄予厚望，所以利用晚上要多進行一些訓練.……唉，可是……”
“可是什麽？”
“我本來就有點貪吃.……那些天運動量又大，沙希就讓艦上食堂的一位廚師給我們加餐.……結果害我胖成現在這個樣子.……”
“安德烈，你要記住師傅的話。不管是什麽樣的災難，你都可以在身邊找到一個背鍋俠，唯獨胖，是不應該找人背鍋的。”
“好吧.……不過師傅，我確實也想起了一些事……”
“嗯？你說你想起了一些事？是什麽？”
“就是我們快要接近馬賽港的前一天晚上.……當時我和沙希正在甲板上自己進行訓練。應該是晚上，不，是淩晨，一兩點的時候.……”
“你們那個時候不睡覺，還在訓練？”
“這不是重點！你聽我細說.……那天晚上非常奇怪，因為艦橋頂上的燈一直都亮著……”
“亮著？”
“是啊，艦橋的頂部到中間，是原來那條母艦設計用來作為雷達操作空間的.……後來大型的雷達被拆掉以後，那裏就改造成了幾個指揮中樞艙……”
這一點，我其實比他還要清楚。雖然希歐多爾被搬上了母艦，但蕾娜和黛西其實都還是雄心勃勃的，她們一直覺得以希歐多爾現在的海上流動模式，更適合成為一個對抗騎士聯盟的要塞中心。於是當雷達操控室和外麵的相控陣雷達板，還有雷達冷卻係統被拆除以後，留下的三層空間分別被改造成了會議室，指揮室，騎士聖殿三層不同作用的房間。簡稱就是指揮中樞艙。
其中的會議室其實就是做好準備，等希歐多爾名聲大噪之後，用於接待各學院領導的。而指揮室則是用來指揮或是模擬指揮今後的各種模擬戰，聯賽等等。至於騎士聖殿，我想說，那是一個充滿惡趣味的地方.……希歐多爾的曆史決定了蕾娜等人很難將男騎士徹底排除出學院之外，而學院院長又必須為女士擔任.……所以這個聽上去很好聽的地方，其實就是用來讓那些男騎士向女院長表忠心的地方.……一旦宣誓成功，這些男騎士就可以和女騎士一樣，受到院長的信任：其實我剛上船的時候就聽說這個地方了，並且院長幾次想要把我引上去都被我拒絕了。
就是這麽個破地方，居然還占據了和其它兩個重要房間一樣的空間，甚至列居頂層！所以我說這是一個充滿惡趣味的地方嘛！也因為有這樣的院長，才會被我這兩天誤解得一塌糊塗.……這原因也不能完全怪我的嘛。
“你是說，當時連騎士聖殿，以及指揮室和會議室的燈都亮著？”
“是啊！”安德烈很堅定地點著頭回答道。
這就相當奇怪了。
我是去過女王號上的指揮艙的.……指揮艙和指揮室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房間機構。前者是負責指揮女王號日常行程的地方，包括了主舵，分舵，動力操控，海麵觀測等多個重要的操控結構，組成一個綜合的係統。而後者是負責指揮艦上的騎士們去戰鬥或是演習的.……在指揮艙裏，有一個係統結構我是記得非常深刻的，叫做電力分配艙。在這裏長期有專人看守，因為整艘母艦上各艙，各室的所有電力狀況都會被反饋到這裏。而在這裏也可以控製各艙各室的電力輸出。
不要以為那麽一大艘船，用起電來也是大手大腳的。事實上，船上的每一度用電，都是從底部的幾套大功率發電機處產生並傳遞上來的。因為女王號采用的是全電推進係統，也就是說，先由底部的那些內燃機產生動力，驅動發電機運作，再把所有的電力通過電力分配艙分配到船上的各個單元。包括推進槳，照明，通訊，等各方麵的用電。
而會議室，指揮室雖然看似並沒有多大的消耗用電，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因為我是了解一些內部情況的……為了能夠讓將來造訪女王號的各院領導對這條大船不失讚譽之詞，這兩個地方被打造的富麗堂皇，幾乎達到了任何一角落的亮度都能超過五百尼特以上。這還不包括指揮室裏裝載的多台全息式放映屏……用黛西的話說，這樣的指揮室不要說指揮騎士戰鬥，就算是指揮一個海軍陸戰旅都沒問題。而這些放映屏也都是吃電大戶。
然而，在女王號起航之初，這三個大房間實在是沒有什麽實際用處的。一來剛剛搬上去的學員們都還不適應這條船的結構，況且就算是熟識了，學員內部的模擬戰規模也比較小，是用不著指揮室那些高科技設備的。而來訪客人.……應該至今也沒有過……至於那個所謂的騎士聖殿，恐怕就更沒使用過了。所以這三個房間的燈光應該是不太可能開啟的。就算有人想開，如果不先通過電力分配艙向三個房間分配電力，也是打不開那裏的燈光的。
但是安德烈竟然在那天晚上看到這三個房間亮著燈！
“你確定嗎？”
“是啊，我當然確定！”
“當時你們在幹什麽？”
“我們.……我們當時在鍛煉啊。就是.……就是我馱著她在跑啊。”
“你馱著她？那你怎麽會抬頭看艦橋頂部的燈光？”
“這不是重點！你聽我細說.……關鍵當時我們看到在指揮室的玻璃窗口上，有人影在晃動……”
“指揮室？你確定是指揮室？”
不能怪我感到驚駭……那三個大房間，如果說真有什麽人潛入的話，怎麽都不會輪到指揮室啊。雖然那裏麵的設備是最昂貴的，但也是最沒有偷竊價值的。因為那些設備比起真正的軍用級別差遠了。實在沒什麽可偷的……相反，會議室裏至少有些價值不低的裝飾物和擺設。騎士聖殿裏更有許多不可描述之物，比如那頂從勞倫斯伯爵處得來的聖女之冠，以及那輛金馬車……
所以.……怎麽會有人去指揮室呢？白天還好說，晚上去？有什麽意義嗎？
“後來，到了半夜四點左右……那裏的燈又亮了，我們.……”
“你給我等會兒！半夜四點？你們還在甲板上？”
“呃……是啊。”
“你們甲板上巡邏，不是每兩個鍾頭就會換班的嗎？這還是雅美定下來的規則。”
“呃……我們，我們想要減輕其它巡邏學員的負擔，所以就主動承擔了一些巡邏任務.……”
“就算是這樣，也不會讓你們一直巡邏到半夜去啊……咦？不對，雅美說過後來已經讓沙希她自己擔當巡邏隊長了啊.……”
“所以她要以身作則.……當她看到那燈亮了以後馬上就提醒我了.……”
“你再等會兒……上一次是你先看到的燈光，這一次卻是沙希先看到？你們倆在地上打了個滾？”
“師傅你說話也太髒了！好了！我不說了！”沒想到一句話把安德烈給惹火了，他竟然扭過臉去，一副不想理我的樣子。
我二話不說，道：“給你加一百雞腿.……”
他馬上轉過身道：“其實，我們當時確實是在進行摔跤訓練……”
鬼個摔跤訓練！半夜四點？一男一女？在甲板上滾來滾去？你以為我是你那吃貨的思維嗎？
“但是看到指揮室的燈又亮起來的時候，我們都覺得有必要上去看看.……”
“你再等等！”我又阻止了他，“你的意思是，一兩點的時候，那上麵的燈亮了，可是後來又滅了，四點的時候又亮了？”
“是啊。”他答道。
“那麽.……一兩點亮起的燈，是什麽時候滅的？”
“這個.……”安德烈臉上一紅，“我們當時並沒有在意……真正注意到那些燈光其實是因為後來四點多它又亮起來的時候.……畢竟那時候太晚了。”
“嗯……我明白，四點多，燈還會亮，任誰都會感到好奇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當時我們想要上去查查看，可是我們又上不去艦橋.……”
其實以沙希的預備團長身份，要和我們一起住在艦橋上也是很合理正常的。但沙希也確實是個有想法的女生。一方麵我們給了她很大的希望，另一方麵庫珀的出現確實讓她有了心理危機，所以她自己要求，和大部分學員都住在了甲板下的學員區。而艦橋和甲板以及甲板下的區域總共有兩個通道可行。到了晚上，這兩個通道的門都會被鎖起來，從艦橋區最低層直到最上層的所有門都會關閉……
這就是安德烈所說的，上不去艦橋的原因。他們確實上不去……因為鎖門隻是一種很正常的安全防範措施，也確實沒有必要給沙希等人配鑰匙。
“於是這一回，我們都很仔細地關注著那裏.……不過一直到四點半.……嗯，快五點的時候，那燈光又奇怪的滅了。”
我突然感到有點毛骨悚然了……按照安德烈的描述，有人奇怪地在當天夜裏連著兩次打開了艦橋頂部房間的燈！差不多同時，小妮亞卻失蹤了。
“你們把這件事告訴院長了嗎？”
“沒有.……”安德烈搖著頭道。
“為什麽？”
“因為第二天我們睡到快下午才起來.……等我們醒來的時候，已經發現艦橋那裏出事了，黛西大姐的私人保鏢頻繁出入艦橋，蕾娜院長的表情也變得那麽嚴肅……沙希就說，幹脆等一等再報告這件事。可是兩天以後，船上的一切都恢複平靜，院長也恢複了往日的活躍，還召開大會，激勵大家的士氣，說要南下來增援你.……後來我們看也沒有什麽後事發生，所以就把這事慢慢地淡忘了。”
“我問你，既然你們當時一直關注著休息室，那附近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
“就是，類似直升機的聲音……或者，你們有沒有看到過直升機？”
“沒有.……不可能有的！”安德烈斬釘截鐵地道：“那天晚上靜悄悄的，有一點動靜都能聽得很清楚，哪有什麽直升機啊？”
“靜悄悄的？難道連海浪聲也沒有嗎？”
“哪有什麽海浪聲啊？那天晚上我們的船就在距離馬賽港不到三海裏的海岸拋錨停下的，因為是夜間，我們的船又大，所以港口通知我們第二天靠港。那附近根本就沒什麽浪聲。至於你說的直升機，如果真在艦橋附近飛，不可能不開燈吧？不然多危險啊？反正如果真有那麽一架飛機，絕對不可能逃過我們的眼睛。直到天亮換班的時候，我們都沒看到過什麽直升機的。”
“天亮換班？你們那個晚上很活躍嗎？什麽動靜都聽得到？”
“我……好吧，師傅，我想這件事應該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也不瞞你，是的.……其實那個晚上是我向沙希表白的夜晚.……當時確實是風景和溫度都太美了。所以我們確實一夜沒有睡……呃，你可別告訴別人啊。”
我露出了一些淒慘的笑容：“是嗎？那可要恭喜你啦.……”心裏想的卻是，你這家夥給我製造了一個好大的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