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你中有我
“你是說，你有一個很完美的計劃？”我緊盯著正在和我侃侃而談的雅美。
“是否完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計劃能讓你更加準確地聽一聽院長她們的心聲……以免出什麽紕漏。”
“你是想說，我們到現在為止還是有可能對蕾娜有所偏見嗎？”
“難道不是嗎？你現在所知道的一切，有一半都是推測出來的，對吧？”
我指了指一旁的歐內斯特，“他說的不算嗎？”
“他所說的一切裏，有一點是在講述院長她們在幹很壞的事嗎？”
我還沒來及說話呢，那邊的歐內斯特反而先反應過來了，“你說的也對。”
我和雅美一起道：“嗯？”
他側過臉看了看我們，道：“其實，我一開始也覺得，我們的院長似乎在花力氣抓權力，不過這也不關我什麽事，對吧.……我隻是個坐騎，主人開心我就開心，何必管那麽多的閑事呢？可是剛才聽你這麽突然一說，我也覺得……院長她似乎不想是在做什麽壞事啊……”
“你又怎麽知道的？”
“這還用問嗎？想幹壞事的人，光從臉上就能看得出來！”他把臉轉的更過來一些，很是認真地看著我們。
我搖搖頭：“你還裝成梨佳呢，我就看不出來你臉上到底是好是壞。”
雅美卻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我正想抗議點什麽，她扭過頭來對我道：“你忘了院長對你有多好嗎？”
“是啊.……是對我挺好的……大冷天的讓我給你們拉雪橇……打贏了模擬戰卻被她當地毯踩.……”
雅美不輕不重地在我手臂上揪了一下，“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這麽記仇？”
“這叫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哎喲！”被揪了第二下以後，我不敢在說什麽，隻好老老實實地問道：“行吧，行吧，那你告訴我，有什麽很完美的計劃？”
“很簡單啊，你裝成他！”雅美一指歐內斯特。
“啥？我……我裝成他？”
“你怎麽那麽笨啊？他不是正要去裝你嗎？而你隻要什麽也不做，就這麽過去，她們就會認為你就是他！”
我恍然大悟，正準備出去，雅美卻伸手阻止道：“你要幹嘛？”
“不是去執行你的完美計劃嗎？”
“笨！明天早上再去.……”
“怎麽？”
“今天晚上你騎著這位假梨佳到處跑，難保沒人看見，所以你一定要拖到明天早上再去……然後告訴她們，明遠回來了。”
“啊？哦……我回來了。”
“對，我想這樣的話，蕾娜院長一定會感到吃驚，或許你就能聽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了.……”
“可是，她們要是真的來找我……我是說，來找那個回來的我.……怎麽辦？”
雅美咯咯地笑了兩聲：“這裏不是有位易容大師嗎？讓他裝成你不就行了嗎？”
“啊？他？”我看向了歐內斯特.……雅美這計劃確實有些匪夷所思，但細想想，卻又有點精致。不過前提是歐內斯特願意幫我們.……
“你願意幫我們嗎？”我認真地向他問道。
他看了看我們兩個人，聳了聳肩，“你們信任我？”
“信任是相互的.……我們當然要信任你，你也要信任我們才行！”
“我信任你們？有什麽用？”
“很有用，你知道的，你的女人現在也參與了計劃……”
“我早就知道了啊！”
“所以你可以借此知道，她究竟是喜歡你，還是喜歡權力.……”我轉頭看了一眼雅美，握住了她的手，“相信我，知道這一點，對每個男人來說都很重要！”
歐內斯特深吸了一口氣，“好吧，不過你需要記住一點.……”他看了看雅美，突然拉著我向他靠過去，然後在我耳邊道：“梅姬喜歡吃舔的……西柚味的，還有每天晚上的足底按摩……”
我點點頭，又看了雅美一眼，道：“這一個好伺候，你隻要替我馱著她就行了。”
雅美卻搖了搖頭：“笨死了，他不可以馱我的，因為明天你見到蕾娜說完以後，他馬上也得去見蕾娜！哪有時間馱著我演戲給大家看？”
“啊？那就是說，不管是真的我，還是假的我，還得碰在一起？那你這個計劃有什麽用？”
“笨啊笨啊笨啊！院長她們會允許一真一假的兩個你碰在一起嗎？你隻要抽空告訴她不就行了嗎？剩下的，就看你們兩個的演技了。”
這就是我們的計劃，我得要裝成由歐內斯特扮演的我.……而歐內斯特則要扮上我，但他的任務卻是裝成真正的我……我不知道誰能理解這些話，總之在這一瞬間，我覺得好萊塢的所有明星比起我們來，真的弱爆了！
……
我終於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蕾娜的大帳.……掀開帳簾的第一時間裏，帳篷中就有好幾個人發出了驚訝的聲音……杏月已經不在這裏了。營帳裏隻有蕾娜，黛西，梅姬老師裝成的‘雅美’，還有一個就是安德瑞斯了。這其中，安德瑞斯的臉色最為憔悴.……即使在他看到我以後，也隻是稍稍地睜開了一些眼皮。
‘雅美’著急地走上前來，剛說了一句“你怎麽……”然後就啞口了。不過她很快又反應道：“你怎麽回來啦？斥候不是說，你被堵在敵人的另一邊了嗎？”我想，恐怕她剛才要問的是：“我怎麽過了一個晚上才回來的？”
“我是被堵住了，不過昨晚上趁著黑夜悄悄地回來了.……”
“什麽？”帳篷裏幾乎所有的人再一次同時喊道：“你昨晚就回來了？”
“是啊.……”
蕾娜馬上變了一副臉色，“那你怎麽現在才來見我？”
“唉……我真不是故意的.……昨晚一回來，就碰上梨佳了.……”
“哪個梨佳！？”帳篷裏倒有三個人同時這麽問了出來。
“啊？哪個？還有哪一個啊？難道梨佳不止一個？”
這下可以看出來了，黛西是她們三個裏反應最快的一個，她馬上接著道：“還能有哪一個？你是在哪兒碰上她的？”
“就是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剛好看見她從這裏跑出去啊……”
“你說什麽！？”三人又是一聲大喊。
“你們這都是怎麽了？我本來要過來見院長，向你們報告的……然後就碰上她了，有什麽不對嗎？”
依然是黛西搶著道：“你快說，碰上梨佳以後你怎麽了？”
“碰上她……我就……我就餓了……”
“餓了！？”三個人又喊了出來，“隻是餓了？”
“是啊.……”我裝作非常納悶的樣子，“你們怎麽一直這麽一驚一乍的？我餓了有什麽奇怪嗎？”
“然後呢，然後呢！？”黛西催促道。
“然後梨佳告訴我，亞德裏亞學院就在附近，去那裏有很多的食物，所以我就跟著她去了啊。”
三個人的反應終於平淡了下來，蕾娜接過話頭問道：“所以你就在那裏吃了一晚上嗎？”
“院長大人啊，其實我是又餓又困，在麗貝拉學姐那裏吃多了以後就不太想動了.……後來就睡著了，一直睡到剛才才醒.……”
“那麽梨佳呢？”蕾娜問道：“她沒和你一起來？”
“這我不知道啊，我起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那裏了，帳篷裏隻有睡得比我還死的麗貝拉學姐。”這句話一說，三個女人的眼神同時亮了起來。那當然咯，我就是在向她們傳遞信息的……如果我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比我起得更早的假梨佳，早就應該跑來這裏報信了.……在場的三個女人都是精怪至極的，所以她們肯定能分辨得出我在其中故意露出的邏輯錯誤了。
不過，就這麽一個邏輯錯誤，還不能讓她們把我認成歐內斯特。趁著她們稍稍平靜下來的時候，我走到了‘雅美’身邊，故意誇張地道：“親愛的，沒有第一時間跑來找你，可對不起啦……來，我昨晚上經過敵營的時候，撿到一塊這個.……送你，當做賠罪啦。”我一邊掏出了一塊由歐內斯特送給我的西柚味巧克力遞了上去。
‘雅美’馬上笑了起來，很快又向著蕾娜和黛西各使了一個連我都能明白是什麽意思的眼神……
我覺得差不多了，馬上又道：“對了，梨佳沒上這兒來嘛？”
‘雅美’馬上會意過來，“沒有啊……我們都沒看見她……這麽說，你昨晚真的是在麗貝拉學姐那裏過了一夜？你就餓成那樣？”她一邊說，一邊不停地向我使著眼色。
“是啊，梨佳可以為我作證的.……就是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或許再過一會兒，梨佳也會來這裏找我的吧……”
“唉，那丫頭，這樣吧，你先和院長他們商量一下.……我出去找找那丫頭。”‘雅美’掀開帳簾就出去堵人了，她堵的當然不是什麽梨佳，而是我！
我見她出去，忙又討好似的向著蕾娜和黛西點點頭，這才到了安德瑞斯身邊，也衝他笑笑：“你好啊，你怎麽來了？”
麵對我的本色出演，安德瑞斯倒是沒發現什麽破綻，隻是頭也不抬地道：“你現在才看見我麽？”
“唉、你這裏吃什麽飛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些個女人都是我不能得罪的.……不先哄好了她們，我哪敢跟別人說話啊？”
“哼！行吧。”他冷哼了一下，又道：“不過，現在有一樁大事，需要你來確定一下。”
我當然知道安德瑞斯為何語氣中這麽的不爽.……隻要看看我剛才對雅美，蕾娜她們那樣言聽計從的態度，他一定會覺得自己很多為我而生的擔心都是白費力氣，那就不免會生出一種失望感來了。
“大事？什麽大事？”
安德瑞斯又看了看蕾娜等人，輕舒了一口氣後，開始把其實我昨晚就已經聽過的那些話跟我又說了一遍.……
“所以，你的意思是……蕾娜院長她們要建立一個新組織？”
“不是新組織！”背後的蕾娜迫不及待地打斷我道：“是一個能夠代替騎士聯盟來維持騎士世界秩序的機構.……明遠，這場大戰過後，舊的秩序一定會被搗爛的……如果我們不及時地控製住形勢，那麽騎士的世界很可能會因此而消亡的……那樣的話，我們不是也……”
“院長大人，我覺得你的話有失偏頗……”不等我說什麽，那邊的安德瑞斯已經反駁了起來：“各個學院都有自己的管理機製，怎麽可能因為這一場戰爭就徹底毀壞了自己長期建立起來的秩序呢？您是不是太輕視這些學院了.……就像您的希歐多爾，會因為這樣而消亡嗎？”
“希歐多爾是個例外！”蕾娜居然就這樣和安德瑞斯爭辯了起來，“我們自從聯盟賽之後，已經沒再和騎士聯盟有那麽多的關係往來了，所以不會受到太多的影響，可是其它的學院呢？看看那些依附於聯盟之下，不遠萬裏到此地來參加戰爭的學院吧，你應該也很清楚：他們之所以會來，就是因為他們學院那些賴以生存的資源全都是由聯盟所供給的，一旦離開了聯盟，他們怎麽存活下去？”
“那麽院長！我想問您！”安德瑞斯似乎也是憋了非常久的怨氣了，一旦釋放，就根本壓抑不下來，“如果說騎士聯盟消失了，那些學院也就失去了各種資源，尤其是經濟基礎.……那麽你的新機構就能保證像以前的聯盟那樣向他們繼續供應資源嗎？”
安德瑞斯的問題非常尖銳，也非常現實。但蕾娜顯然是對這個問題考慮充分，有備而來的，她馬上回答道：“我也許沒辦法馬上就能夠接過現在聯盟所付出的所有供應線，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不讓太多的學院吃虧.……當然了，有的學院可能會照顧不周，但我們也能通過整合各大學院，以及各種資源的方式，讓他們得以生存.……”
我聽到那句‘整合學院，資源’的時候也暗暗吃驚，蕾娜這樣說，分明是意味著等到新機構起來了，有的學院將不可避免地被淘汰，被破產……時下，把這些破產，倒閉說成是整合資源，確實是一種時尚。
不過安德瑞斯所關注的倒不是這些，他問道：“這麽說，你們會繼續維持那些經驗供應線？”
“是的，我會盡力！”蕾娜果斷地點著頭。
“那麽這樣和現在的聯盟有什麽區別？”
“區別就在於我們絕不會再像騎士聯盟那樣，把好端端的管理機構，變成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把權力變成攫取利益的工具！”
慷慨激昂的蕾娜院長還是沒能讓安德瑞斯信服，他搖了搖頭，平靜地問道：“你用什麽來肯定？性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