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職業水平和畢業水平（下）
“我不想跟你講那麽多廢話！你覺得我不行，你上！”
很多人其實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複雜，常常一句話就會暴露出自己的本性。彭斯顯然也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他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職業騎士，雖然隻是和雪妍一個極為短暫的交手，但應該已經看穿了雪妍的實力，所以他一等穩定好態勢，馬上就準備返回來重新交戰。可是，旁邊的那個蒙麵女人卻用很不給他麵子的兩句話輕巧地阻止了他。
於是，他立即做出了一個決定，不跟我們打了，讓那個女人自己來……說白了，就是賭氣。
唉，如果這些敵人都賭氣的話，倒真是我們的運氣了。可惜。這種事發生的幾率應該不會太大。
之前的內容裏，我介紹過許多家騎士的流派，許多超一流騎士的絕招，所以大概有些朋友會覺得奇怪，因為在我的描述裏，似乎除了會玩活槍的極個別人外，像雪妍這樣的騎士，功夫都已經是超一流的範圍了，怎麽會碰上那個彭斯，竟然一招就落在了下風。
這道理很簡單，一直以來，我所介紹和評價的騎士，基本都是以尚未畢業或剛剛走出學院的騎士為主，在這個圈子裏的騎士，大多數的戰鬥經驗都是來自於訓練和僅有的幾次實戰。年紀也普遍比較輕，正是那個衝動，浮躁，又過分自信的年齡。
而現在我們所遭遇的包括傑羅姆，彭斯等人，可全都是上了年紀，實戰次數遠遠超過我們不知道多少倍的職業騎士。一個是剛畢業甚至還沒畢業的，一個是職業的.……這其中的差距應該是不用我反複申述的。說真的，在打架這方麵，年輕人真是占不到什麽太大的便宜，別看有些老頭顫顫巍巍的，但出手那叫一個準！啥叫老炮？經驗豐富，老而彌堅唄……
和這群人比起來，就連蕾娜也不能稱為職業騎士了，她以前是很厲害的，但她在辦公室裏坐的太久了。
相反，在坐騎的圈子裏，我倒還能通過充沛的體力和堅韌的耐力和那些上了年紀的千裏駒，萬裏雲拚個高低上下，因為幹坐騎這一行雖然辛苦，畢竟需要動腦的地方少，所以大部分坐騎的分數評定都還是從體力耐力上而來的，這就是年輕人能夠伸展長處的地方了。
所以，即將要下場的這位女士，一定也是個難纏的角兒！雖然她的聲音聽起來，也就二十上下的年齡，但經過剛才那一番話下來，我幾乎可以肯定，在場這一圈職業騎士.……應該沒有年紀低於四十的。
眼下，她正晃晃悠悠地駕馭著她的坐騎，向我們靠近過來.……奇怪的是，我看不到她的兵器在哪裏.……
“小姑娘，你可記住了，我不是跟你比什麽高低的，我就是想要跟那個無聊的白癡說明白一件事……”她用很慢地語速說著這些話.……
我和雪妍都很是不解，她這個性子，也能當騎士嗎？
剛剛萌生這個念頭，我突然就有了一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感.……比剛才彭斯殺過來的時候要危急的多！我根本不敢有絲毫停在原地的懶惰，而是迅速地又向後邁出了腿.……
“啪！”我原來站定的位置上已經多出來一道非常明顯的痕跡，地上的碎草被抽的四分五裂.……
再抬頭一看，那女人手裏提著一柄長鞭.……不，不是一條長鞭，是一手一條鞭，也就是兩條……我去，原來是這種兵器，纏在腰間，平時哪裏看得出來？
使用長鞭作為兵器……其實也很常見，在傳統的十八般兵器裏，鞭子，而且是軟鞭，就是其中的一項。但是用兩條鞭子做武器的……那可算得上是高難度了。道理很簡單，鞭子揮出的範圍很寬廣，而可控性又很差，常常是依靠大麵積的攻擊範圍去傷害對手，而本身卻沒有太高的準確度，這要是提著兩柄鞭子去揮舞……別人我不知道，我自己的話就很容易把鞭子纏到一起去。
說真的，纏到一起都沒什麽可丟人的，但要是不小心給自己來一下，才真的是丟人現眼。
然而，看看剛才留在地上的那個痕跡.……我在看到兩條鞭子後又關注了一下地上，那裏果然有兩條鞭痕交叉在一起，呈一個十字.……啥也不說了，這絕對是一個用鞭子的行家裏手啊。麵對這種高手，我得馬上找到她的一個特點才行.……那就是，她的鞭子到底能打多遠？
“嗬嗬，不錯，挺會.……躲的嘛！”
我在她說到那個‘會’字的時候就感到了一陣不妙，不等雪妍的命令，再一次主動躍開，果然，地上又多了兩道鞭痕……
“喲！這麽厲害啊！”那女人的口氣顯示出，她並不是裝作驚訝的。
我也發現了，她的坐騎並沒有挪動過腳步，而我第二次起跳的位置距離他們至少有三米遠.……看來這就是她的攻擊範圍了吧。
‘啪啪！’突然間，那女人那邊連續響了兩聲，是她正用力地抽向腳下的地麵所發出的聲音，接著兩條鞭子被她同時往上一提一帶，再停下時，已經有一小截鞭子被收在了她的雙手之中……我越看越是驚疑不定！她露的這一手看似沒什麽難度，可是卻一點兒也不簡單的。要知道，在她提起鞭子的那一瞬間，那兩根鞭子因為在地上一撞，反彈的力度可是相當大的，然而居然能被她以恰到好處的力道收在手中，這個難度就和那些隨隨便便就能看也不看地把劍插入劍鞘中的人一樣，沒有成年累月的鍛煉積累，是根本做不到的。
而且，對於她把鞭子收起一截來的做法，我也更加地謹慎了。像軟鞭這種攻無定規的兵器，根本就不適用於什麽‘一寸強一寸長’的，恰恰相反，鞭子這玩意兒，露出的長度越短，力道反而越是強大，因為使用者不必把太多的力氣用來控製鞭子的攻擊方向和角度.……所以，越短的鞭子，越是威力十足！
雪妍顯然也認識到了這一點，自我們被包圍開始起，她第一次輕輕地拽了拽我的韁繩，示意我稍稍地往後退一退……
那女人沒再說什麽話，隻是嘴角一彎，猛不丁地一夾腿……如我所想，她的坐騎也十分厲害，大踏步地就向著我們奔了過來.……這個姿勢我實在是太熟悉了，因為我以前也這麽幹過，這是要大步起跳的動作啊！嘿，菲諾米娜老師的方程組裏雖然沒有關於坐騎的口訣，但我卻憑借著自己的經驗先一步判斷出對方馬上要進行的起跳動作！看來以後我也可以去編個專門為坐騎而寫的方程組了。
我左腳一跺，右腳一抬，先向著右邊平移著飛了出去……既然判定了對方坐騎的行動，那麽接下去要發生什麽我也很明白了：對方想要利用高度，以及雙鞭縮短後的強度，來個居高臨下的猛攻！這是一個很簡單，也很困難的戰術！說它簡單，是因為它根本不需要什麽技術，完全依仗坐騎的跳躍能力，說它困難，是因為並不是每一個坐騎都有那麽強大的跳躍能力。就連路德維希師傅都好幾次說起過，我的跳躍能力讓他那樣的內功高手，依然也是望塵莫及。
嘿，我想，雖然對方可能掌握了我很多的情報，但他們一定不知道，我也是個很會跳的坐騎吧？當初在南美賭船上，我可是背著雅美的前提下，硬是跳出了接近兩米的高度！要想對付一個跳的很高的人，嘿，比他跳的更高就是了！
果然，對方見我向右平移，很快也跟著改變了衝鋒方向，就這個勢頭來看，對方就是想要通過起跳，直接跳到我們的上空，來個獅子搏兔般的君臨天下！
我很快接著向右跳，對方也在跟著我轉向，雖然我是平移轉向，但每次跳完一步，我都會把一直懸著的右腿往地上輕輕一放，隨著下一步的起跳，再迅速地抬起……事實上，我的右腿正是我積攢能量的媒介，有了和琳琳琅琅研究出來的大變活人，我早已經敢拿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件來玩跳槍了，隻要是在自己的身體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就沒多大關係。
連續地四跳之後，眼看著對方距離我們最多隻有兩三步了，我死死地盯著對方坐騎的小腿處，看它是否會有變化.……真的要感謝騎聯所製定的種種規範著裝，對方的小腿是露出來了，剛好能讓我看清它的肌肉變化……
當小腿後的那塊肌肉以很快的頻率一抖的時候，我知道，對方要起跳了，而我的時機也到了！
我的右腿再度放下，但這次卻是用力地在地上一跺，左腿微微抬起，身子向左平移了出去。還是那句話，越是平凡簡單的動作，越是需要各種苦練！通常很少有人能夠在高速中跳出這種直接反向一百八十度的步伐來的，因為身體的慣性是絕對不允許這樣做的。而我，隻是用右腿所積攢的那些能量對抗了這種慣性而已。
如果這是半年前，或是一年前，我可能還真的很難做出這樣的動作。一來，對活槍的掌握還沒現在這麽純熟，二來被灌輸已久的坐騎行為規範也會限製我的發揮。而自從來到這草原上，一方麵遠離了雅美那個說一不二的主人，另一方麵碰上各種能讓我自由自在地狂奔亂跑的女生.……那些行為規範早已無法約束我了。所以這一整個的連續動作，全都是在雪妍沒有支配我的情況下跳出來的。
嘿.……可千萬別找雅美告密去，嗯，告密我也不怕，我又沒說離開她很快樂什麽的……
那個女人.……一直沒聽到別人怎麽稱呼她，所以我也隻能這麽來叫她.……她的坐騎其實和我差不多的，整個的連續跳躍動作也是在沒有主人約束的前提下進行的，否則剛才那女人手提雙鞭，根本就沒辦法控製他如此精準地一邊轉向一邊往前大踏步地跳！但是正是因為這種足夠自信的跳躍，使得他要做出最後一步起跳的動作時，身體已經往自己的左邊歪出一大截了.……而他哪裏想得到，我竟然能夠這樣硬生生地往回跳？結果就是這毫厘之間，他已經越過我的身邊，並且一隻腳收刹不住地跺向了地麵。
那個女人和她的坐騎一起，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從他們的正前方，移動到了他們的右手邊，但慣性卻使得他們做不出任何反應……
於此同時，我的腳也跺向了地麵！
他跳了起來，我也跳了起來，我不僅速度比他快，高度也比他高出一大截！其實並非我的體力超過他太多，而是最後的那一步，由於我的突然轉向，他猶豫了，所以最終沒能全力地起跳。
我估計他至少跳起了接近兩米的高度，而我應該比他多半米，因為我的腳剛好能夠著他的腰.……
促狹心起，我在他的腰間踩了一下.……就算把所有的決鬥仲裁者找來，也不能說我錯，因為雙方離的這麽近，誰能保證這不是我下落時的無意之舉呢？
他加速地帶著他的騎士往下落去.……那個女人已經完全傻眼了，竟然連一點反應也做不出來，而我們則更上一層樓。
雪妍趁著那個女人手足無措之際，雙手向下一揮，一絞，一撈。每杆槍纏住了一條鞭子.……
我借著更高的高度，在那個女人的肩頭又是輕輕一踩，事實上卻是一記蘊含著內力的跺腳！把他們踩的更加不可能站起來了，女人肩頭一疼，雙手一鬆，兩條鞭子都被雪妍給帶走了……
等到我落地的時候，已經是距離那個女人八步遠的地方了……嗯，為了怕對方報複！雖然她的兵器已經脫手了，但畢竟這是個職業騎士，我可不想在這麽近的距離上和他們相處太久，所以又使出了那招八步趕蟾，拉開了距離。反正她的鞭子在我們手上了，諒她也不好意思再打了吧。
果然，等到那個女人反應過來以後，隻是惡狠狠地瞪了我們兩眼，卻並沒有駕著坐騎衝過來，而是調轉方向，緩緩地回到了那一圈蒙麵騎士之中。
“喂！你不要了麽？”雪妍高聲地問道，“這鞭子質地蠻好的呢，應該很貴吧？”
“不要了！”女人頭也不回地道：“你留著抽你老公吧。”
“啊？啊！那就謝謝啦！”雪妍繼續高聲回話道。
我則氣的渾身發抖！早知道剛才那一腳就應該讓她傷筋動骨一番！我就不該腳下留情！這種破壞他人家庭幸福的惡婦，踩死都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