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龐大的軍隊
一路上，我把我預先所做的計劃都跟琳琳琅琅說了出來。兩小丫頭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默默地聽著。
我忍不住問道：“你們.……怎麽了？怎麽這麽奇怪啊？”
“我們哪裏奇怪了？不是在聽師傅你的教導嗎？”
“可是.……要是平常，你們至少會發兩句嗲的吧？比方說抱怨我怎麽不早告訴你們啊……”
“師傅啊，你真當我們是小孩子啊？”她們一下子都提高了音量反對道：“什麽是調侃，什麽是正經地教我們東西，難道我們會分不出來？嗲？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嗲你一下？想的話就直說嘛.……師傅葛革，你怎麽可以這個樣子嘛，到現在才告訴我們這個小秘密，人家不高興的啦，小心小拳拳錘死你哦！”
“惡……”我沒反應過來，倒是布萊恩兄弟一起發出了這種似乎要嘔吐的聲音。
一頓亂七八糟的吵鬧之後，我正色道：“現在開始，我們得要抓緊時間了。敵人在發覺上當之後，一定會擴大搜索範圍的。到時候我們可就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他們會發現嗎？”琳琳對此表示不解：“現在並不算過去太長的時間，就算他們擴大了搜索範圍，也不一定找得到我們的隊伍在哪裏吧？”
“找到？不不不，我完全不擔心他是否會找到……但是我可以肯定，以他那樣一個人，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把搜索的斥候撤回去的。然後，他會帶著他的全軍，向卡奇陵趕去。”
“卡奇陵？師傅你的意思是，他會想到我們的增援部隊也利用他們的通道進入戰場嗎？那個人有這麽聰明？”
“我不知道他有多聰明，但是我可以肯定，隻要是不太笨的人，都會想到這一層。起先，他一直在設局想要拖我的時間，而我假裝入甕，其實卻是在拖他的時間。從現在的情況看，美洲的生力軍加上歐洲的騎士教師學院……如果我們的援軍進不來，是絕對沒可能贏的。對方自然也相當明了這一點。所以他們無需太多時間就能猜到我們的用意。”
“猜到又怎樣？”琅琅頗有些憤慨，“難道他們還能臨時關閉這個通道？我不信他們敢這樣做，我們可以隨時曝光他們這種無恥行徑的。”
“關閉是不至於，可你們想想，院長他們是從通道裏進來，正處於行軍狀態，一旦遭到對方的截擊，情況可就不太妙了。所以當務之急是馬上找到斯沃特，然後全軍趕往卡奇陵，接應院長他們進來……琳琳，你現在開始走斜路，向野花嶺以北方向前進，這樣能更快地找到斯沃特。然後帶著他們去卡奇陵。”
“可我並不知道卡奇陵在哪兒啊？”
“笨蛋！你不知道，斯沃特會不知道嗎？你隻要找到他就行了。琅琅，你留下來，盡量集結昨天被我們散出去的斥候，能找到一個是一個。”
“嗯……可是師傅，你不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我直接去找對方的大部隊，看看他們究竟有怎樣的實力。”
“好吧，不過師傅，你可要當心一點啊……”她們突然同時關照起我來了，這讓我很有點感動，不過接下去的話……我實在不怎麽愛聽，“別又鑽到別的女生胯下去了，師娘太多，我們以後真的照顧不過來的。”
“滾！！！”
……
我沿著山脊線不停地跑著，這裏距離野花嶺並不算太遠，但我必須得貓著腰，因為要顧及到我這麽跑會不會被人發現。所以不管我再怎麽用力，也就隻能跑出這種速度了。
今天的天氣和昨晚滿天烏雲是大大不同的，我真沒想到草原的天氣竟然也是這麽地多變。從頭頂上灑下的陽光剛開始是讓人有暖洋洋不想動的感覺，但要是像我這麽長跑下來，那這個陽光就讓人熱的有些頭疼了。遠處的野花嶺剛剛露出一個輪廓，我就已經渾身濕透了。
不過，此時的我已經有點疑惑了……
我來過野花嶺不止一次了。所以對整個山嶺的色彩色調都是有相當印象的。何況第一次來的時候，遇到了暴風雨，第二次來的時候也不是什麽大晴天，而當時野花嶺上那大片大片的小花都基本上處於一種比較深的色調。
而現在，天氣可算得上是豔陽高照，在這樣的陽光之下，那些小花的色調應該多多少少偏亮一點才對吧。可是我現在看過去，怎麽一片都是黑壓壓的呢？難道就隻有野花嶺的頭頂上有一片烏雲嗎？這顯然不可能。
等到再接近一些的時候，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黑壓壓的一片東西，正慢慢地移動著，如正在緩緩移動的雲彩……不過這雲彩似乎有些重，正籠罩在整座野花嶺的山頂上。
那是一整片一整片人頭攢動的方陣啊。他們排的整整齊齊，緩緩地從野花嶺的西南一角越過嶺頭，向東北方向推進著。
我用最快的速度粗算了一下，一個方陣就有差不多一千名左右的騎士。而在我眼裏的方陣，光是還沒有翻越過嶺頭的，至少就有二三十個之多，所以才能這般地遮天蔽日.……
我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靠近著.……
那些方陣排布的確實很整齊，而且每個方陣之間的距離並沒有多少，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最多也就是十來步左右。而在方陣的兩側，還不時有一些騎士來來往往……除了用於維持方陣的整齊，應該還有互相聯係的作用。更為難得的是，在野花嶺視線所能及的地方，幾乎每個重要的製高點上，都安排了幾十名騎士，距離較遠的地方，還布置了上百名騎士組成的小隊進行警戒巡邏……
不說別的，光是這樣嚴密整齊的行軍陣型，就可以看出來那個在背後指揮的人有多麽可怕的操控能力。我得加一句：我.……做不到。
在很多武打或是玄幻派的小說裏，都把功夫或者仙術，分成了正邪兩派。其中那些正派的武功通常都被描述為招式大開大合，正大光明，而邪派的武功則往往被認為是修煉方式不對，急於求成，招數也過於陰險毒辣，不受道德的局限.……
但是……很不幸，這些都隻是高於生活的藝術加工而已，武術這門學問，從誕生之日起，就從來沒有什麽正邪之分，有的隻是在追求強身健體的目的中，更上一層樓而已。真到了為了國仇家恨而要舍命相搏的時候，那是什麽好使用什麽，什麽威力大就扛什麽！不管是頭重背厚的西北大刀，還是二營長的意大利炮，都得往前推！哪管你用什麽正派還是邪派的武功？練了兩手西洋搏擊，打倒了幾個所謂掌門，就自以為天下無敵？去找我體育老師啊，看打不死你！
但是，在治軍，布陣，交戰上，就真的有正邪之分了。
在這裏，請勿簡單地把正邪兩個字用好壞來替代。其實更精確一點來說，應該是正和奇。
所謂的正和奇，其實是處於對立麵但又互相牽連，不可或缺的概念。籠統一點，正就是中正平和，奇就是變幻無形。所以道德經裏說：以正治邦，以奇治軍。而孫子兵法裏也有‘勿擊堂堂之陣，勿邀正正之旗’，‘出奇製勝’的說法。從來沒有哪位先賢宗師認為正和奇兩方麵有一方更重要，他們都在不厭其煩地向後人闡述著正和奇必須相輔相成的道理。
但是，在涉及到軍隊紀律方麵的問題時，幾乎所有的指揮者都會直截了當地去選擇‘正’這個路子。因為道理很簡單，紀律是軍隊服從命令的基礎，沒有這個基礎，就根本不可能實現如臂使指的指揮，更不可能實現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不要相信那些不講紀律的兵痞子打敗了紀律整齊的正規軍的電影，那隻是某些國家想要讓所有國家的軍隊都放棄紀律和他們拚科技的一廂情願而已。
所以，要評價一個指揮者的實力究竟如何，很簡單，看看他帶出來的隊伍就行了。
而現在，我看到了！至少，在這如長龍一般的行軍隊列上，我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突擊它的點！不管攻擊它的哪一麵，我都將不得不麵對敵人的層層阻截和多路攻擊。
我還得補充一句，要指揮這些騎士，可比去訓練一群士兵，還要難上加難。因為這些騎士本來就不是一個整體，而是來自不同學院的人。每個學院的生活學習風氣都不盡相同，更何況騎士本來又是一群桀驁不馴的生物，要讓他們布成現在我眼前這種密集，整齊的隊伍……唉，就算是讓希歐多爾的騎士們由我來指揮，我都自問很難做到。
我花了很多時間，一直在猜測，對方的總指揮會是誰？我把進入戰場以來所遇到的每一個敵人都想了一遍：奧古斯塔的五個小美女，奇葩的科學家，騎著水蜘蛛的女人，還有那個會跳孔雀舞的莉莉，以及逃走的康拉德……雖然我差不多在心裏已經把這些人都推翻了，但還是給他們保留了一個小位置的。
但當我看到這樣的陣勢之後，我把這些人的位置也都撤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做到！
那個人，應該是個我從未謀麵，也從未去了解過的人.……因為我對現在這樣的陣勢，真的感到很陌生，也很無能為力。
如果說這個陣勢還有什麽弱點的話.……嗯，它的移動速度稍稍慢了點。
等等！速度……對啊，速度！
我是前天脫離了斯沃特等人的，按照當時的情況看，就在前天晚上，斯沃特率領的黑人大軍應該抵達了野花嶺，並且在休息三小時後，開始向北開拔。這麽看起來，無論對方的這支大軍是否有和斯沃特交戰過，他們都不可能還停留在這裏。如果他們殲滅了斯沃特，那麽也應該是停留在野花嶺以北的地方，至少不至於現在還在這裏行軍。如果他們沒有遇到斯沃特，那麽也應該早就向北追趕而去了，更加不可能留在這裏這麽久！
可是眼下，他們又確實就在這裏……嗯，按這個推理的話，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那位總指揮犯了一個大錯，在野花嶺下呆了整整一天！
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這位我光是看一下他的隊伍就膽戰心驚的指揮者，竟然會犯這樣的錯誤。但我知道，在戰場上，能夠利用對手錯誤的機會並不多.……或許，他這一整天都在關注著我在那個呼嘯飯店裏的情況了吧。嗯，這個說法我自己都不怎麽信.……
咦，還有一件讓我感到奇怪的事.……按照我先前和琳琳琅琅所說的，對方在上了空無一人的野花嶺之後，應該會猜到我的援軍正從通道裏趕來，然後火速地趕去阻止！可是他現在還在這裏行軍，難道，這是他犯下的第二個錯誤嗎？
不行，我得靠的更近一些，才能看出端倪！
然而，我也說過了，這裏的幾乎所有製高點，都已經被對方占領了。我要想就這麽衝過去，那是找死的！唯一的辦法，隻能借助於那一米多高的尖頭草來掩護我的身形，然後一點點地爬過去了。
我沒練過俯臥前進.……這種姿勢會讓背上的騎士很不舒服的……畢竟我上的是騎士學院而不是軍事學院。所以，現在的我爬的特別慢！除了缺乏合理的訓練之外，我也真不敢太快，因為我沒向前爬一小段，都會讓麵前的小草倒下幾顆。如果一下子壓倒太多的草，那是一定會引起對方警衛注意的。
這番俯臥爬行，真是比馱著騎士，不，比馱著倆騎士還要累！沒爬幾步，我的雙手就被銳利的野草邊緣給割破了好幾道口子。
咬緊牙關……我也沒別的路可走了，此時如果後退，隻有更加容易讓敵人發現。所以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咦？怎麽前麵好像有人在說話啊？我這是爬到哪兒了？
我麵前是一個山坳，這是野花嶺下唯一的一個山坳，在我第一次來看地形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所以我剛才爬的時候也是往這個山坳爬的.……敵人既然在行軍，又在各製高點上布置了警衛，應該不會有人還躲在這山坳裏的。隻要我爬進來了，就可以小心地關注對方的行為了。
可我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山坳裏竟然會有人！我真的這麽衰嗎？
再等等，剛才那幾個聲音，好像挺熟悉的啊.……難道是我的老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