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混亂的決鬥
情況要比我預料的好得多！那個叫英格索爾的對手，他的實力和他的身材，還有和他坐騎的身材，好像都沒什麽關係。沒幾個回合下來，已經被我耍的團團轉了……整整二十多個回合，對方那柄霸氣十足的斧頭始終沒能挨著我一根毛……
這種迅捷的躲避能力顯然和我本人沒太多關係，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打了雞血的梨佳已經跑出了風馳電掣的速度，別說這大塊頭的斧頭了，你就是提著機關槍.……子彈也未必能追得上她……
不過這二十多個回合下來，我也沒能把他抽倒在地.……他們倆的塊頭實在太大了，而且兩人都披著重重的大麵積板甲，把身體擋的嚴嚴實實，偶爾有露出來的縫隙，卻都在他們的要害上.……我實在找不到什麽可以下手的地方，總不能直接往他們的咽喉和腰眼上捅吧？隻能聚攢起一次又一次的能量，往他們穿著的板甲上砸！然而屁用沒有！磚頭那麽厚的板甲見過嗎？呃.……就算見過，見誰穿的起來過嗎？我是使足了力氣砸了半天也沒見他們的身形有晃動.……那種可以砸碎摩托車的力量，敲在他身上感覺就是給他撓癢癢.……
可我為什麽敢說情況很好呢？因為我的攻擊雖然沒什麽用，但二十來個回合圍著對方這麽跑下來，對方竟然開始喘氣了.……不止是那個坐騎，連英格索爾本人也在喘……而且還是那種發自肺腑的喘……
我感覺自己的文字水平很難描述這樣一場戰鬥，可以參考一下大象和老鼠……
到三十回合之後，我依然保持著始終位於對方背後的態勢.……隻要他們稍稍轉動一下，我和梨佳就會很快地再次移動到他們的身後……這個場地裏也安裝了地表式溫度調節係統，所以我們的腳下依然是一片綠茵，否則的話，以現在的溫度和降雪速度，應該早就變成一片雪地了。而梨佳的腳印肯定也會在這裏留下十幾個壯觀的圈兒。
可是那個英格索爾和他的坐騎卻突然間不動了.……我還以為他們有什麽新的招數呢，沒想到那家夥背對著我，直接放話道：“我們不跑了……你接著砸吧.……”接著便是一個勁地在喘著……
我去！這貨是故意的啊，知道自己跑不動了，也知道我砸不動他。所以這麽有恃無恐的.……
事實上，我也有恃無恐的.……我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圍，那些正在鼓勁叫好的觀眾們身上了。
雪妍說的一點兒沒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才是騎士聯盟和帕爾多學院的第一目標，隻要能先打倒我，他們的很多目標都能夠勢如破竹一般地接著實現下去：比如收購希歐多爾，瓦解整個學院等等.……
要是真的論及在整個騎士世界中的聲望，我很清楚，我就算是坐著火箭也難追的上蕾娜院長她們.……她們年輕時所經曆的傳奇故事，絕對不會比我少的。但問題是，這個騎士的世界和另一個藏汙納垢的世界相比，實在沒有太多的不同……它們都趨炎附勢，都見利忘義，騎士和正常人一樣，也知道攀龍附鳳，避涼附炎……我在這兩年所積累起來的名聲雖然遠不如以前那些曾經創造過輝煌的前輩，但卻足以決定下一個學期，甚至下下一個學期，成千上萬名擠破腦袋想要進入騎士世界的那些新生的走向……
或許，在一兩年甚至更短的時間以後，我也會成為新一代騎士口中的所謂傳說.……其實‘傳說’這個詞並不總是褒義的，在一個行業裏能夠得到‘傳說’評價的人，往往也意味著：他已經過氣了.……所以我的名字終有一天也會成為過去，並且慢慢地消弭在人們的記憶中。可是哪又能怎樣呢？連我自己都不在乎，別人又怎麽會在乎呢？
不過，不管是成為傳說還是慢慢地消弭，我首先得保證，我能活到那個時段才行！
所以當我第一眼看到英格索爾的時候，已經有了那種想法：雖然他本人也許並不知道，但安排他和我交手就是一個圈套！以英格索爾的身材，不管是不是我上陣接戰，都不能不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他的身上去.……那麽很自然地，和他交戰的時候，也就是對來自其它方麵的偷襲最沒有抵抗力的時候.……何況眼下正是黃昏，是整個賽場上燈光最昏暗的時候，甚至比晚上的可見度還要低……因為晚上有燈！
所以，我讓梨佳不停地圍著對方轉圈，除了在觀察著整個賽場四周那些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外，還要不斷借用英格索爾的大塊頭來為自己提供必要的掩護.……以防備對那些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的疏漏……
隻是那偷襲會從何而來？又會從何時開始呢？最重要的是，那偷襲究竟是什麽形式呢？是子彈還是弩箭？催眠還是下毒？我真的一無所知。
嗯.……也不能說完全地一無所知，幾十圈轉下來，我還是稍稍有點眉目了，賽場裏正對著我方出入口的那一側，大概就是整個學院的西側了，因為隱約能看見淡淡的餘暉正從那個方向灑落而來……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那個方向的觀眾們剛巧被體育館巨大的外牆所形成的陰影籠罩其中，再被滿天的雪花那麽一飄.……總之，不管我轉到哪個方向，總是覺得自己無法對那個陰暗角落的狀況放心.……以至於現在我所停下的位置不但是在英格索爾的背後，也麵對著那個陰暗的方向。
所以，雖然現在前麵有個撅著屁股等我揍的大個子，可我卻壓根兒就沒理會他……一門心思都在關注著對麵的那片陰暗。
“喂！你到底還砸不砸？”見鬼，那個英格索爾見我半天沒動靜，竟然還主動詢問了起來.……嘿，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算了，這比喻好像不太恰當。不過現在我的位置確實不錯，要是他見我沒反應，再掉過頭來，那我就可得背對著那片陰暗了……於是我提著槍，捅了一下他的後腰，作為回應。
“你這麽全神貫注的，別人就是想偷襲你，也找不到機會啊。”梨佳突然出口提醒道。
對呀！她說的還真沒錯，我這麽眼觀六路的，誰會來偷襲我？咦？梨佳怎麽也知道有人要偷襲我？還知道我正在全神貫注？
“我都背對著你們了，還有什麽全神貫注的？想砸就砸唄，放心，我不會還手的！”那個英格索爾大概以為梨佳在和他對話呢，也沒想過梨佳的女性口音，便直接背對著我們回答道。
我和梨佳都小小地楞了一下，這什麽意思？我想了想，便提起槍，又捅了一下.……我下手很輕，因為下手再重也很難把他給捅下去，還不如留點力氣呢。
“你還是不要再到處望了，放心，我會盯著的。”梨佳囑咐道。這可好，又一個讓我放心的。
以梨佳的反應能力和敏捷的身段，確實可能躲閃掉遠處來的攻擊，可是要我做到完全不管不顧，還真有點難，所以一時間也沒有馬上回答她。
“我沒有到處望啊，喂！你到底砸還是不砸？”英格索爾回道。很明顯，他又搞錯了。
“怎麽？你難道連我也不放心了嗎？”梨佳又問道。也很明顯，她還是對我說的。
“什麽放不放心的，總之你別想著讓我投降了，那是不可能的！”
“喂！你怎麽老不答應我？”
“你要我答應你什麽？我說了不會投降的！你盡管砸，把我砸倒下了，算你本事！”
這倒好，我一句話沒吭聲，梨佳和英格索爾倒是開始了一連串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這種對話能說的清楚嗎？沒幾句下來，兩個人就都急眼了。梨佳突然向後猛地一退步，有點惱怒地‘哼’了一聲。而英格索爾則直接放話道：“你要是再不動，我就要動了！”
我去，我什麽都沒說呢，跟我玩什麽脾氣！不過我還不敢跟梨佳發什麽脾氣.……她的後台太多太大……我隻能稍稍往後拉著點韁繩，不敢讓她退的太多，然後一邊伸長了提著槍的手，又捅了英格索爾一下，同時嘴裏道：“你囉嗦個什麽？”
“什麽！？”梨佳當場就飆了，“你敢說我囉嗦？”
英格索爾倒是沒說話，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聽到我的男聲回答，有點蒙，在那裏發呆.……
“我不是說的你！”我苦著臉地解釋。可是這一句話剛完，梨佳突然又向前跨出了一大步……因為我手裏的槍還保持著前指的姿態，所以她這一前進，讓那柄槍又在英格索爾的後腰上捅了一下。
“喂！”大個子終於又開口了，“我背後到底有幾個人啊？”
他的話剛完，梨佳突然又向著左後方退了一步.……我也是太笨了一點，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梨佳這已經是第三次在沒有我的指令前提下，自行其是了。以她的素養怎麽可能犯這種錯？
很快地，梨佳突然又向著後方退了一步.……這一回我是真的發現了，一根猶如銀絲般的玩意兒，就紮在了她剛剛移開的那個位置.……這玩意兒非常的細，不過好像溫度挺高的，因為它竟然冒出了一股子肉眼難以分辨的青煙.……還好不是雪地，否則還真不容易看得清。
我的心情不太好受……就梨佳這感應能力，唉，我要想追上她，可真是沒什麽希望了……呃，此時此刻還想這種事也不太恰當……我又一次觀察了一下那根偷襲我們的玩意兒：從角度上來說，它不可能是從我一直警惕著的那片陰暗處飛來的，因為正前方有那大塊頭頂著。從它的溫度而言，它也不像是用弓弩一類的工具發射出來的，再結合它的速度……前三次攻擊我竟然一無所知.……那麽發射它的，很有可能是某種特種槍械了.……
看來對方是真的下了點功夫的.……不過卻好像也挺溫柔的……不管怎麽看，這玩意兒也要不了人的命，但如果上麵塗了點什麽的話，應該就難說了……但最讓我生氣的是，這些破玩意兒完全都是針對梨佳，而不是我的！否則這些東西應該射到更遠一些的地方，而不是正巧釘在梨佳剛剛踩過的地方。
真是豈有此理！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很快向著一直靠在那裏的馬丁搖了搖手裏的長槍，發出了一個信號。
“喂！你們到底有幾個人啊？”英格索爾再度發問，聲音還有些抖……“再不說話，我可要還手了啊！”
“你別急，這回我保證讓你摔下去，不然的話，我棄權好了。”
“嗯？真的？”英格索爾立即發出了一個興高采烈的聲音……這還真是個憨厚的人，竟然連在賽場上由他的對手說出的話都信……
“你得等我運運力氣.……”說話間，梨佳再次移動了腳步，又躲開了一次襲擊.……我的心裏也有些數了，看來襲擊者隻有一個。而且襲擊的方向我也基本弄清楚了.……我很快再次向馬丁發出了信號。等我再斜眼望向出入口的時候，馬丁已經不見了.……
很快地，我控製著梨佳跑到了英格索爾的正麵，讓他們那山一樣魁梧的身軀，又變成了我的盾牌。
英格索爾和他的坐騎低著頭看了看我，又……更低著頭去看了看梨佳，突然笑了：“你們是要投降了嗎？”
“不，那邊的光線不太好，所以我想換個位置。”我說了前半句實話，然後又補充了半句假話道：“在這裏才能瞄準，打中你的.……”
英格索爾的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好！”然後.……他拍拍坐騎的肩.……那個更老實的壯漢晃了晃腦袋，原地踩了幾步，轉過身去，再一次用背對準了我.……
“快點動手，說話算話哈！”他們還不忘提醒我。
我第三次看向出入口，薩莉正巧從那裏經過，對著我舉了個大拇指，微微一笑.……他們可真有效率！竟然這麽快就完事了。
我輕拉韁繩，同時低聲對梨佳道：“行了，我們回去休息吧。”一句話說完，梨佳已經向著出入口那邊跑了過去。我們才剛跑出幾步，背後的英格索爾就發話了：“喂！你們怎麽走了？喂！.……”
我哪有心情理會他……現在最迫切地是要去看看馬丁抓回來的人，再好好審審.……但願他抓回來的是活人！
英格索爾豈肯就此罷休，見我們一個勁地跑，當即用斧柄敲打了一下坐騎，下達了追擊的命令……
等到我們又跑出幾步的時候，背後轟然一聲大響.……雖然早在預料之中，我還是回頭望了一下：英格索爾和他的坐騎果然都已經趴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