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向冠軍前進
決賽當天，我垂頭喪氣地走出了我們駐足的那家酒店。
這兩天，各學院剩餘的參賽人員陸續匯集到了奧斯陸，可是我們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庫珀自建的搜索小隊也好，馬丁的特別行動組也好，大家把目前所能搜集到的參賽男生名單細細地遛了很多遍了，也沒能發現陽樹的影子.……之所以搜索的是男生名單而非男騎士名單，就是因為我多了個心眼，擔心陽樹參賽的真實身份是坐騎，可就算如此，還是沒有摸到一點頭緒。
但他明明就在這裏……除去希歐多爾剩餘的上場男生以及和我們有著友好關係的那些學院所屬的男生外，整個賽事剩下供我們篩選的對象不過幾十人。我們把這些人的照片全都拍了下來，細細地核查了身高，麵貌，判定他們是否有易容的可能性.……可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越是如此，我的心理便越是不安……
按理說，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學員們應該也是這種心情……我們雖然瞞著老師，但希歐多爾的男女學員基本上全都都參與了這次的隱秘調查.……可是有一個人例外。
那就是雅美本人了。她並不是不知道我們開展的‘全民皆兵’運動，也不是不清楚我此時想要找出陽樹的心情有多麽焦急.……至少在我看來，現在我所做的一切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為了她。可她卻依然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就在昨天，她把我拉進了她的房間，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我麵前，穿戴起了她的傳統民族服裝——和服，然後給我跳了一段古風韻味十足的舞。
我很奇怪，但更多的是害怕.……自從我把她由西古爾學院裏帶出來以後，就已經發現了許多她的不尋常之處。甚至在我和她分別出征青年杯賽時，雪妍也能發現她的許多古怪之處.……但不管怎麽說，這些林林總總的古怪，總是雅美那晦暗的一麵：至少她並沒有主動暴露過她的任何不尋常。
可現在這段舞.……太古怪了！太不可思議了！雅美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當她想要繞著彎地給我解釋一件事的時候，那麽那件事的困難程度一定比她本人想象的還要糟糕數倍！
地板相當的幹淨.……酒店的服務生通常不會這麽勤快的.……因為看著那雙潔白的襪子在地麵上轉，翹，點，劃了許久，足底依然是雪一般的純白……所以這應該也是雅美的辛勞。為了這段舞，她相當的盡心。
其實，我沒有發現……自己也變得好奇怪了……換了以前，我的眼睛必定黏在那雙即使穿著襪子也掩蓋不了美豔的玉足上，說不定沒等她跳完，便垂涎三尺地惡撲上去了。可今天，我隻是很自然地把這雙美麗的腳視作整個清心秀麗的舞蹈中的一個環節。心中竟然極其罕見地沒有動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沒過多久，她歪過頭，一合掌，輕輕地拍了一下，結束了整段舞蹈，然後轉著身子，輕快地坐了下來，剛好坐在我的一條腿中.……
“我跳得不好？”
“你跳的美極了！”
“那你怎麽沒有撲上來.……”
“唉！親愛的，我可以對你有狗一樣的忠誠，但你不能真的拿我當狗啊。”
“哼！”她撒嬌般地在揪了一下我的耳朵：“你好意思說你忠誠嗎？別粉飾自己了.……你就是一條大灰狼！”
看著那又是撇嘴故作嬌氣，又是蹙眉微傳柔情的臉……我卻相當地謹慎！在我這幾年有趣而又危險的記憶中，這位美麗的主人總是在準備狠狠欺辱我一番時，才先給我嚐點甜頭的……總之，雖然有時候我真的能以大灰狼的樣子鋌而走險一下，但基本上都是在確定了安全之後的.……咳咳，也就是確定了她的心情大好之後的。
可雅美卻收起了那些動人的表情，臉色也緩緩地黯淡了下去。
“你怎麽了？”我嚇了一跳，我明明什麽也沒說啊，怎麽她又變臉啦？
但雅美隻是輕輕地搖著頭，一隻手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口中幽幽地道：“沒什麽，是我的小乖長大啦……”
我開始毛骨悚然了……我寧可她像往常那樣霸道地騎著我，再狠狠地驅馳一圈，也不想看見現在這樣如同夢囈一般茫然的她.……
“你到底怎麽啦？”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我一直想要守護她，所以不管她有什麽煩惱，有什麽不對勁，都隻是想默默地助她一臂之力，讓她以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想法，去結束她自己想要做的事。可是現在我真的怕了……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又或是低估了她的決心……
“啵！”她突然在我臉側輕輕地嘴了一口。
看著我皺眉不解的樣子，雅美也皺起了眉來，本來撫在我頭上的手也曲起了手指，輕輕地敲了我的額頭一下，“你呀，真是不解風情，看來要讓你開心，還得用老辦法！”
“開心？老辦法？”茫然的我很快又被她給推倒了……我承認雪妍說的對，雅美現在的功力正在以連我都無法預測的速度激進著，現在的我竟然連反抗她的力氣都不夠了.……隻能老老實實地在她的擺布下趴正了身子。
不過，今天的雅美好像也比較尷尬，那件帶著櫻花圖案的和服讓她隻能以小碎步的方式前行，步伐都沒辦法邁的開一些。所以她隻好以從未用過的坐姿……側坐的方式，坐了下來。大概為了滿足她為我設想的‘快樂’，她盡量坐的靠近我肩頭，一隻小腳兒剛巧能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輕輕地踢打著我的肘間.……
唉，這大概是我認識雅美以來，她對我進行的最溫柔體貼的乘騎活動了……我甚至一下子就鑽到她的心裏去了.……此時的她正滿腦子地想著要怎麽讓我開心……
可我開心的起來嗎？
……
決賽比我想象的要隨意的多……似乎騎聯根本就沒打算在這個大量精英已經退賽了的決賽上下本錢了……因為決賽的序列號直到最後時刻才下發下來，而且隻是一張很簡單的打印紙上印著一個更簡單的數字.……比起在卡薩布蘭卡領到的那種描金邊的小牌子，可實在是差勁多了。
而決賽的地點：奧斯陸國家體育場.……其實它的名聲也沒有好到那裏去，據說原本已經拿下了冬奧會舉辦資格的奧斯陸，後來卻為了省錢，喪失了國家議會對該屆冬奧會的財政支持，結果後來鬧了個讓挪威人顏麵掃地的國際笑話。不過由於此屆蘭斯洛特青年杯的舉辦資金基本都有騎聯支付，愛貪小便宜的挪威人才擺出了一副慷慨的姿態，把整個體育場打扮的有姿有色.……然而退賽風波又讓這種支持半途而廢。所以盡管這個小小的冰雪國度裏擁有好幾家頗具實力的騎士學院，但這屆青年杯大賽卻實在不能為他們增添半點風光榮耀……
可是，我們還是低估了對騎士活動有著極深興趣愛好的觀眾們.……盡管所有人都知道，本屆比賽實在沒有太多的看點了，可當我們進入體育場時卻發現，四周的看台上依然坐滿了人！最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在觀眾席上還有人打出了“希歐多爾學院加油”的口號字樣。我們原以為是不是留在學院的那些沒有參賽的同學所為，可後來一打聽，竟然並非如此.……因為同樣口號橫幅不止一條，那些打口號的人我們也都不認識。
真正高興的應該還是騎聯的人吧……就眼下這就座率，至少他們的本錢應該能收得回了。
不管怎麽說，該打的架還是要打的.……
決賽的形式已經完全等同於我以前在競技場裏所見到的私人競技模式了。偌大的體育場隻是一場一場地把每一場戰鬥進行下去。並不會再像之前的那些比賽城市，同時舉辦好幾場戰鬥了。一來嘛，這種方式自然能讓觀眾盡興。二來嘛，就剩下這麽點騎士了，隻有這樣才能慢悠悠地把觀眾們的口袋榨扁不是嗎？
我的心思完全沒放在怎麽比賽上，眼下，這顆心的一半都在雅美的身上……之前她的舉動終於讓我不得不重視了，我絕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至於另一半，則放在了體育場正北位置的獎台上了……那裏一般是為體育比賽的獲勝方授獎的地方，但今天卻被開擴了不少空間。平台上有一個大大的物件，正被不透明的幔布蓋得嚴嚴實實.……
就是那輛金馬車了！此時的我已經開始盤算，這玩意兒能換多少現鈔了.……什麽？把它留下？別犯傻了！我是研究了一下中世紀那種歐式貴族馬車的規格的，這種車剛巧能坐四個人……我要是把它留下，那不是給我找罪受嗎！？還不明白？我現在剛巧有五位紅顏知己，到時候四個人坐車，一個人趕馬車.……那還不是找罪受？
馬在哪兒？笨！可不就是我嗎？所以我絕對不會留下這禍根的，管它是聖女車還是皇後車，換了鈔票買方便麵才是真實惠！
按照比賽規定，各參賽人員由於基本上都是騎士學院的學生，所以還是按照學院來劃分休息區。就這麽，體育館內的多個休息室都被各學院給瓜分了。杏月的菲尼克斯學院已經把她們的休逸場所遷到我們身邊了，這是一種態度：菲尼克斯已經完全站到我們身邊了。不過，杏月本人卻並沒有和她的學員們一起來，大概她還是顧忌著雅美的想法。
除了她們以外，主動與我們同一陣線的還有聖劍學院的盲人騎士尼克，沙丁魚學院的洛克薩妮院長及麾下的數名女騎士，奧丁學院的傑弗瑞院長及麾下數名男騎士，以及西古爾學院的安德瑞斯……還有其它一些蕾娜院長和黛西大姐的同學朋友所執掌的院校.……總之，我們這一大堆人，幾乎已經占據了這次比賽的半壁山河了。
最讓大家驚喜的是，我們遇到了老朋友：來自亞德裏亞學院的麗貝拉和露易絲。奇怪的是，她們倆都沒把坐騎和兵器帶來.……
“我們早就主動退賽啦，這次是來給你們加油的！”她們的回答讓我們都很感激，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可是兩位實力足以問鼎冠軍的朋友！
蕾娜院長在戰前終於正式下達了為我造勢的命令：為了保存我的體力，其餘各參戰的騎士都應該不遺餘力地解決掉所有當麵的對手，即使遇到實力強大的敵人，也要盡量消耗其體力。我卻覺得她是有些杞人憂天.……現在哪兒還有什麽實力強大的敵人？這個賽場裏夠資格爭奪獎杯的，已經全都站到我們這一邊了。
第一個出戰的是我的小師姐月瑤，她一刀就把對麵那個男生騎士的頭盔給劈飛了……對方抱著自己的腦袋，在場上發了半天的呆，直到裁判和助理人員把他抬下去，那姿勢都沒變過……
第二個是庫珀，他有聲有色地和對手打了十來個回合，把對方從賽場中心一直逼到賽場入口處，最後對方落荒而逃.……
第三個是薇薇爾，第一回合直接把對手活捉過來，按在了丹尼斯的背上.……
觀眾台上沒有掌聲，倒是歎息聲讓人聽得蠻清楚的.……連我們大家也覺得麵上無光。這等檔次的比賽比起之前的那些淘汰賽都大為不如，那裏夠資格稱得上決賽？我們所要麵對的對手，基本上都是些沒什麽名氣，甚至也沒什麽消息通道的學院，他們能進決賽並不是因為他們燒了高香，而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更不知道那場退賽風波。
但是，到了第四場，就完全不同了.……因為交戰的雙方竟然是克萊爾和阿依莎！
這種情況我們也不是沒有預估過，參賽方雖然以學院為單位劃清了門庭界限，但這畢竟是一場個人賽.……對於這種情況，我們已經事先商定好了，如果碰上自己人，實力較遜的一方自動認輸出局……這樣可以保全另一人的戰鬥力。
嗯，好辦法是好辦法，但關鍵是，誰會主動承認自己的實力較遜？
而且同是七仙女的克萊爾和阿依莎，那是活脫脫一對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姑奶奶啊.……我原本想，她們既然都是同學了，又在一起訓練比賽有一段時間了，怎麽也會謙虛一番吧，誰想到兩人都笑著向對方點頭道：“你先下去吧……你的那一份，我會替你戰鬥的.……”再然後，便是整齊地變臉，不屑，冷哼……接著同時回頭，整鞍束甲，踏蹬上騎……
“讓她們打吧.……”一旁的沙希開口道：“雖然都有了個七仙女的綽號，但總要分出誰是老大的.……”
我斜眼看去，見她說話的同時，麵帶微笑，同時不停地用手撫摸著腰間的長劍劍柄……這位的鬥誌看來一點兒也不亞於場上的那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