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互換名字的母女
“說了這麽久了，你們大概都聽煩了吧……好啦……該去吃點東西了.……”杏月的這一句話又一次讓我措手不及。
我有些無語，這明明才說到我很感興趣的部分呢！……不出意外，下一回合，我的心上人就要出生了.……可她居然停了！如果論及吊胃口的本事，我這位準丈母娘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了，可是我又實在不能反駁她些什麽，因為就在她的話剛說完的時候，我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喚起來，就好像是在配合她似的。
我確實很餓，但更想聽她講下去，於是便求救地看了一眼黛西：這是她的別墅，要整點吃的應該很容易吧？哪想到黛西一聳肩，直截了當地回道：“我又不住在這裏，這裏可沒什麽吃的.……”
我隻好又道：“要不，我們回去剛才那個夜店好了.……那裏還有份肉排在等著我.……”
然而，蕾娜卻搖了搖頭：“我看你餓成這樣，一份肉排怎麽夠？”接著又看了看杏月，“想必老師還有很多故事要說呢，我們還是去找個可以吃的很爽的地方吧.……”
黛西也點了點頭，“想必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我無所適從，但又不得不跟著她們走……更奇怪的是，黛西連拿車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帶著我們走出了她的別墅。
出門前，杏月又打了個電話，讓那個叫帕特麗夏的弟子馬上趕來，大概是要為我們之間的矛盾關係說和一下吧。
“我正想問.……那個帕特麗夏她為什麽認出我以後會怕成那樣？”
“你不知道麽？嗯……看來你是還沒來得及知道.……她和你的一個徒弟，不知道是叫琳琳還是琅琅的，決鬥，雖然沒有受傷退賽，但確實打的很投緣，居然成了好朋友……”
“有這種事？”
“是啊，所以她去找茬的時候總是選琳琳或者琅琅出去訓練的時候.……不過你那徒弟太會吹牛了，我估計這功夫也是你教的吧，她們把你吹到天上去了，說什麽在坐騎上打架，沒人是你的對手，如果換了步行打架，則沒人能在你手下逃生……”
我：“.……”
“有空你還是和她和好一下吧，其實帕特麗夏是我很欣賞的弟子，不僅因為她的功夫，還有她的人品.……”
“人品？”
“她去找希歐多爾的麻煩其實是我授意的……布萊安娜她們受傷以後，我都很難壓抑學員們的怒火，而她身為最後一位師姐，當然要起到帶頭作用，用這種方式來讓事態過度的平靜一些.……所以，每天都是我先去，讓雅美和雪妍嚇得躲起來，然後她再去.……明白了嗎？隻不過我沒想到你回來的這麽快，你要是早點先去見你們院長，這一架也不用打了……”
我似懂非懂，卻想起了那句“相愛相殺”.……
這一出門，我立馬就變得有些寒酸了……她們三個年紀都比我大得多，又都屬於不但事業有成，而且成熟知性的漂亮女性，穿衣打扮都要講究不少，在這種實際溫度比表象上看起來要溫暖不少的地方，色彩鮮豔，明亮，又充滿貴族氣息的皮草自然是她們的首選。更為重要的是，她們三個不但是我的長輩，還是師尊級別的，其中一個有極大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做我丈母娘……所以.……我走在她們前麵不對，走在她們後麵也不妥，走在她們旁邊更是無趣的很.……況且我還是個窮酸學生，成天捏著張銀行卡怕這個瞅見那個望到.……於是，在微雪的異國風光中，一個連走路姿態都很猥瑣的人，小心翼翼地跟在三個步履輕盈，濃妝淡抹的女人身後，那場麵我自己想著都頭暈。
提心吊膽的原因還不止如此……這三個女人還有個共同的可怕之處：黛西還好一點，蕾娜和杏月卻在某方麵上是一丘之貉！因為不管她們再怎麽聲稱自己崇尚公平，畢竟都是嬌慣了半輩子的女騎士了，誰見過她們曾在這樣的盤山公路上步行啊？瞧著那三雙咯嘣咯嘣的高跟鞋，我更是暗暗提備.……這似乎又是個坑！還是一個不太好拒絕跳下去的坑。她們偶爾轉過頭來看我的眼神，更是讓我心驚肉跳.……
是，我承認，造成這種局麵的最關鍵問題還是我的意誌力太差了……這幾個明明都是阿姨級別的人了，可確實又是風韻更甚許多少女的騎士.……騎馭之術更遠遠淩駕於新學員之上。很早以前，埃裏克等人就曾經偷偷跟我商量過好幾次，是否應該故意犯個小錯，然後借機去領教一下院長大人的騎術。幸好我早已領教過了，所以才沒有讚成他們這種作死的行為。
“你幹嘛離我們那麽遠？”黛西終於回頭問道。
“呃……我看你們聊的那麽歡快，所以站後麵幫你們看著.……萬一丟了個錢包什麽的……”
蕾娜搖頭道：“得了吧，你是怕我們又拿你當交通工具吧？我說你啊.……到底那眼裏是怎麽看我們的？真的一點人性都看不到了嗎？”
我搖搖手道：“沒有沒有.……你們也知道，我是真餓了，所以才走的那麽慢.……”
“對啊，你都餓成這樣了，騎著你還不如我們自己走得快呢.……”好嘛，她還真把實話說出來了。
幸好，這段路並沒有走多遠。黛西的別墅是處於半山腰的，而她要帶我們去的地方可以稱為半山腰的半山腰……位置差不多就是她那座別墅的正下方，我們走了大概半公裏的路就到了.……是一間幹幹淨淨的小酒店。酒店的服務員對我們非常熱情地迎接，並且直接把我們帶向一個優雅的小房間.……看得出來，黛西早就通知過他們準備夥食了。
隔著房門，我已經能聞到那裏麵飄出的動人香味了……那一刻，我已經快要癱成泥的身體又硬朗了起來，大踏步地就準備搶進房間去。
“喲，這是誰呀？”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杏月等人一起駐足望去，我也隻好停下了腳步。
就在距離房門不過七八步的過道轉彎處，兩男兩女的四個人站在那裏用很不友好的眼色朝我們這裏望來……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披著棕色浪卷長發的女人……她的發型雖然很狂野，但麵貌卻很美，再加上氣質，身材.……呃，就是年紀大了一點，跟蕾娜她們好像差不多。
“真是冤家路窄！她怎麽也會在這裏？”黛西壓低了聲音道。這句話馬上便讓我知道，來的是仇家。
杏月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不置可否地往邊上站開了一步，這舉動更是讓我好奇了……沒想到的是，她突然伸過手來，拉著我的衣袖扯了扯，示意我也往邊上站開兩步。
“這.……”我雖然依著她的拉力，往她那邊站了過去，但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這是她們的私人恩怨.……你暫時不要參與.……”杏月壓低了聲音道，我越發地想不明白，不參與就不參與，什麽叫暫時不要參與？再看蕾娜和黛西，已經擺出一副高傲的態度，迎了過去。
“那些人到底是誰？”
“好，我告訴你，不過你記住，千萬不準笑，”杏月先給了我一個警告，這才繼續道：“他們是位於斯塔萬格的沙丁魚騎士學院的人，那個為首的女人就是他們的院長，原本名叫帕特麗夏.……”
如果沒有她事先的警告，我可能真的忍不住笑出聲來了，沙丁魚騎士學院，這個名字夠幽默的，但是當聽到那位院長的名字也叫帕特麗夏時，我愣了一下，“帕特麗夏？她.……她不是你那個弟子的名字嗎？還有，原本名叫.……這又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她們本來就是母女。”
見我有點呆滯，杏月繼續道：“這故事有點長，其實我的那位弟子原名應該叫洛克薩妮……和帕特麗夏一樣，都是北歐女人的名字。我們學院的報名規則規定，任何要進入我們學院的學生都必須報上詳細的家庭信息。而洛克薩妮考進我們學院的時候，卻缺失了這份信息。但她的入學考試成績卻又非常高，我實在不忍心這樣有才華的學員離開，便去找她談話，這才知道，她其實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
“呃……”我心想：這樣的學生真的不算少見.……越是喜歡離家出走的，越是比較有個性與才華……
“就在我左右為難的時候，她的母親找上門來了……當時就在我們學院大吵大鬧起來，我這才明白，她的母親竟然也是一家騎士學院的院長，她聲稱女兒的這種行為叫做吃裏扒外……你覺得這個詞準確嗎？”
“呃……還行。”
“我當時看到她們吵架的樣子，真的感觸很多.……我連想和女兒拌嘴的機會都沒有呢……”
“老師……請說重點。”
“嗯……後來我發現，她們的吵架內容很奇怪.……”
“內容奇怪？怎麽奇怪了？”
“那位母親似乎對於女兒考入別的騎士學院還能稍微容忍，她最不可接受的是，女兒竟然考入了位於西班牙的學院。”
“這.……有什麽問題嗎？”
“我當時也不知道呀，不過後來那位母親實在有些拗不過自己的女兒，還是答應了女兒的報名，不過卻要求把女兒的名字和自己的進行交換……”
“這.……個習俗真的很稀奇。”
“我也覺得很稀奇，那位母親說，等女兒什麽時候能夠打得贏她了，才準把名字換回來.……”
“咳咳.……換名字這麽簡單嗎？她們沒有身份證嗎？”我問這問題的時候，突然全身一寒：因為我已經有些明白那位母親的想法了，這個辦法確實是夠惡心人的.……以後女兒再想調皮，就得先想想是不是能頂著她老媽的名字去胡作非為，而頂著她名字的老媽又會怎麽報複她.……
“她們很正規地回到居住地把名字和身份證都換了才讓洛克薩妮，哦不，是帕特麗夏來報名的。而這位母親嘛.……現在她應該叫做洛克薩妮.……後來，等帕特麗夏正式入學以後，才告訴我，其實她們家是有點苦衷的，她的父母早年就離異了，母親帶著她前往斯塔萬格，辦起了那所學院……離異後的母親性格也有些變化，對她很是嚴格，這才讓她想要離開母親來我這裏求學……至於她母親不喜歡西班牙的原因，好像是她的那個父親現在就在馬德裏……”
“等等！”我突然腦子裏咯噔了一下，竟然忍不住出聲打斷了杏月的敘述.……似乎有件什麽事跟這個敘述很有關係，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差不多同時，蕾娜那邊開始發出了越來越大的爭吵聲。
“你怎麽了？”杏月關心地問道。
“沒什麽，腦子裏抽了一下，您繼續說……”
“嗯……據她所說，她的父親以前是個非常出色的足球運動員，還是踢前鋒的，後來好像失業了……”
“啊！”我再度驚叫起來……終於想起是怎麽回事了。
青年杯的第一站，馬德裏，在那裏我曾經答應了兩件事，第一件是幫助那個妹妹被人綁架威脅的盲人騎士尼爾，把他送進決賽圈……這一點我已經辦到了。聖劍學院出征的一百多名騎士就剩下了尼爾和他那個聾了一隻耳朵的坐騎博麗斯，他們呆在我的大隊裏，一路不顯山不露水地跟著我們，闖過了層層關卡，終於來到了奧斯陸。
而第二件事則是幫一個叫斯蒂亞諾的前足球明星，把他的一封信帶給他的前妻，同時追問一下他們的女兒到哪裏去了。這件事.……老實說，在卡薩布蘭卡的時候，由於事情太多，已經被我忘諸腦後了。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想起來.……對了，他的老婆就是叫帕特麗夏！
還好有這麽巧的事，不然我真的會變成一個失信的人。
我一邊開始想那封信是不是被我放在旅店裏，另一邊則問道：“那麽她怎麽又會和蕾娜院長起什麽衝突呢？”
“這個嘛……”杏月撇了撇嘴，“她也帶著沙丁魚學院的女騎士，在布拉格和我們遇到了……當時正巧我和蕾娜還有黛西都在一起。然後她過來給我們打了一個招呼.……”
“再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我當時忘記提醒蕾娜她們千萬別笑.……”
“.……”
就在這時候，蕾娜她們那邊的爭吵終於有了個結果了。我聽見那個沙丁魚院長大聲地喊了一聲：“打就打！最好現在就打！”
唉，女騎士啊，真是讓人又愛又煩惱的職業。她們中的大多數其實都很溫柔體貼的，但她們中的大多數也都很暴躁易怒。
正這麽想的時候，蕾娜叉著腰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我頓時又要焉下去了.……我很懂那一眼的意思，分明是要我現在馬上充當她的坐騎.……為院長大人效力那自然沒什麽話可說，但我的肚子……
“咕嚕，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