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泡妞的境界（中）
隨著每天的過去，這場沙灘之戰也逐漸進入尾聲了，從剩餘的參賽人數上來判斷，應該隻需再來兩戰，就能拿到去奧斯陸的門票了。
但我們都知道，這張門票並不好拿。
至少我鬥過的那名骷髏驃騎兵，就是個絕不簡單的角色。有了那一戰的經曆，我實在不敢再搞什麽為了賠率的玄虛了。因為下一場要碰到的對手，隻有可能比他更強！
不過我們也得到了多出一天的休息時間：因為十個賽場都被重新修整，合並成了三個，每一個的空間都比原來要大出許多，觀眾席的位置也要多出很多。
顯然，連舉辦方也察覺到，掙大錢的時候來了。再第一天的比賽裏，十個賽場的座位其實還有許多空出的，但隨著比賽進程的展開，空位越來越少，到上趟比賽時，已經是座無虛席了。所以之前分成十個賽場，是因為比賽人數過多，想要盡早完成淘汰，而現在隻分三場，則是要盡量利用現在的戰鬥熱度，盡可能多撈鈔票……
什麽？你說為什麽不隻做一場？唉.……騎士聯盟畢竟也是橫行十多年的風雲組織了，所以再怎麽狠心掙錢，也還是要點臉的。
利用這休整賽場的一天時間，我很想帶梨佳把這個有著深厚曆史的海濱城市好好地逛一番.……然而卻有個難題。因為我現在身邊還有另外兩個女人啊……泰蘭還好，平日裏窩在馬丁的營地裏，愜意地泡著茶，可是瑞絲卻是對我形影不離的，我能不帶她嗎？
我並不討厭她，可是對於她的自製力卻不做好評：已經多次聲明要和她做哥們兒了，可她還是忍不住常常對我施以異樣眼光和奇言怪語……甚至有時候我根本分不清她是在調侃我，還是有點情不自禁？
正在矛盾之時，瑞絲卻主動找上門來了。
“難得的清閑……要不要放鬆一下？”她很是開心地提議道。
“清閑？”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依然是平日那套整整齊齊的職業西裝短裙配著不低的高跟鞋，“就你這扮相，一點看不出你有清閑的打算.……這不還是準備上班的樣子嗎？”
“你懂什麽？”瑞絲一叉腰，很是驕傲地道：“現在這種打扮是最方便的了，工作娛樂兩不誤！”
“還娛樂？”我笑了笑，“那請問我們的協管員大人，要帶我們去哪裏娛樂啊？”
“咦？”哪想到瑞絲卻像看個陌生人似的看著我，“你這人好奇怪喲，我是來找梨佳姐姐一起玩的，你怎麽老在一邊自說自話，打擾我們！”
“你……”我氣的差點發抖，轉身準備掀開帳簾出去，“別走！”可她卻又在身後喚住了我。
“你不是說我打擾了你們談話嗎？”我頭也不回地問道。
“你是打擾我們了啊，可你還是不能走的……你要是走了，我上哪兒去給梨佳姐姐再找個坐騎喲？”
“啥？啥……啥意思？”我大概是被氣的沒脾氣了，轉過身去問道。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瑞絲示威似的仰著頭，縷了一下她的秀發，“現在觀眾人數激增了許多，連調運食品的車輛都有些不夠用了，所以要是沒有你做坐騎，我們連營地都不方便出去呢……”
我是真的氣極了，一時間也沒去想梨佳的心情，硬生生地頂道：“不方便？你們兩個都沒長腿嗎？”
“唉！大團長喲，你還真是那個什麽.……對了，小人之心呢！”瑞絲搖晃著頭，裝模作樣地歎息著：“真以為我們是要故意作弄你嗎？你自己到營地那一頭去看看吧.……”
我很是不解，但她也不多做解釋，而是站起身拉起梨佳，又朝我勾了勾手指……我隻得跟著她們兩個，一起鑽出了帳篷。一直來到我們營地的最外一層。這裏距離海濱公路的距離並不算遠，再晃過兩個其它學院的營區，差不多便是所有參賽學院總營地的盡頭了。而那個所謂的盡頭距離我們的營地門口差不多就隻有一百來米的位置。平時那裏還設置了兩個哨站.……專門負責對進出營地的參賽人員進行登記的。
因為平時實在沒什麽人進出這裏，因為補給都是由騎聯配發的。加上這麽大的營區，真要混進來，就是再加一百倍的哨站也是守不住的。所以那裏平時都很空閑，幾乎看不到什麽人來往。
可是今天，那個出入口卻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而且，全都是騎著坐騎的騎士。
“這個.……”我指著這個出入口，很是納悶地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騎士聯盟新的賺錢手段啊.……”瑞絲笑嘻嘻地道。
“賺錢手段？”
“是啊.……”她接著道：“這可是才剛剛推出的.……其實據我所知，為了這條規定，聯盟已經吵了很多年的架了。”
“啊？”我越聽越是納悶不解，“什麽吵架？我完全不明白……”
“怎麽會不明白呢？”她則微微一嘟嘴兒，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還在對我‘不假顏色’的事，“上次我不是跟你介紹過一些事嗎？就是聯盟給我們配發坐騎的事啊。”
我這才記起她那個‘鐵麵人’，稍稍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其實心中卻越來越有點不以為然……因為感覺瑞絲最近的行為是越來越過分，上次明明告訴她，我對於此事很不樂見，但因為她說這是騎聯的配發規則，故而沒有和她計較下去。可後來卻常常見她不但把那‘鐵麵人’當做每天進出場地的交通工具，還常常指使他做這做那，猶如對待仆人一般。
其實要說在騎士世界裏，我也算個另類了，這等事明明是司空見慣之事，可在我眼裏卻總是有些不能釋懷。因為在我眼裏，如雅美那般驅使我，和瑞絲驅使那鐵麵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事……前者隻不過是愛情的另一個進化分支，後者卻是人類社會的退步。
所以，要不是看那鐵麵人對瑞絲俯首帖耳，每每屁顛屁顛，忘乎所以地跑前跑後，我早就又要拿出之前那副態度來對待瑞絲了。
“這個事和你們配發坐騎又有什麽關係？”
“有的啊……”瑞絲竟然有些興奮地道：“因為那些遊客的坐騎，不都是聯盟配發的嗎？”
“遊客？”我一驚之下，再往那出入口處望去，果然那些‘騎士’們一個個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樣子，根本沒有一點掌握乘騎平衡的道行……
不知怎麽地，我突然覺得胸口有一股子氣憋悶了起來，竟然隱隱有些發脹的感覺……
“這些也是囚犯嗎？”我指著那些來往的人們道。
瑞絲顯然並沒有留神到我的語氣其實很有點不善了，更沒有關注我此時早已是揪在一起的兩條眉毛……她還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些‘新手騎士’，一邊滿不在乎地回道：“有的是，有的不是.……”
倒是一旁的梨佳又纏住了我的胳膊，並且輕輕晃動.……她顯然看出我已經是氣惱至極了。
“嗯？這話什麽意思？”
“按聯盟的想法，既然通過了這道決議，那麽在各學院的坐騎學員裏找一些想要掙外快的人出來，應該不是難事，”瑞絲依然沒有看我，“可奇怪的是，通知下發以後，竟然沒什麽人來響應.……可是執行這個方案的廣告都已經發下去了，所以隻好找那些早前經過訓練，準備配發給我們的候補坐騎來咯……另外我聽說，也從外麵招募了一些.……”
她越說越是結巴.……因為她一個偶然的回頭，已經發現了我那一張凶臉了，等她說完這些話，已經是臉色蒼白，甚至有些顫抖了。
我也有些暗暗奇怪.……像她這樣的女生，其實個性似足了雅美等人，騎在我背上時耀武揚威，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可怎麽發現我生氣時，卻怕成了這樣？這實在不像是她平日裏的姿態啊。
“明……遠.……”聽到這個稱呼，我更加肯定她是在害怕了。和我關係密切的女生們幾乎都是如出一轍的，喊我大團長的時候，就是準備調侃我，喊我明遠的時候，多半卻是有些懼怕我，甚或準備要討好我.……當然，當她們絲毫不怕我的時候，甚至是很有信心來駕馭我的時候，則是最簡單的一個字：“駕”。
“那……那些願意幹.……幹這個的……全，全都是自願的……”瑞絲的牙齒都有些打顫了，顯是真的害怕無比。
我有些不忍，終究這事是騎士聯盟的主意，和她有什麽相幹？當時隻是歎了一口氣，搖頭道：“自願不自願還有什麽緊要？反正事情都已經出了.……”說完，一轉身便往帳篷走去，隻有梨佳緊纏著我的胳膊，隨著我一起走，卻把瑞絲晾在了那裏……
“親愛的，好樣的！”讓我沒想到的是，走出幾十步後，梨佳把頭靠在我肩上，悄悄地來了這一句。
我一愣，訝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要是連這一點都不明白，還怎麽夠資格和你在一起啊？”她頗有些自豪地道：“我當坐騎也好，你當坐騎也好，那都是一種類似於體育的競技，就算真的分什麽人上人下，也不過是關起門來，偷偷一樂的私人樂趣。可是現在騎士聯盟搞出的這種事情，卻分明是想要把落後了幾千年的奴隸製度給複辟起來……這怎麽可以？”
我更加詫異了，真是萬萬想不到梨佳會有這樣的見識，口頭上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這樣想的嗎？”
“當然啊……或許這世上是有那麽一些在精神上很喜歡被其他人控製的人，也真的能在這些事情上找到一些興奮的苗頭，但那本來就隻是一種很少見的性格現象，更不可能代替得了生活.……況且這種異類性格本來就有些被人們誤會，還成天想著怎麽把這些行為弄得人所盡知……那不是自討苦吃嗎？況且，那和我們的這種競技活動，能有什麽相幹？”
聽到這裏，我已經不止是佩服，甚至有些慚愧了。梨佳的見識，顯然比我更加深遠.……因為我自己本身便有那麽一些她所說的‘異類性格’，所以有時候被那些深知我弱點的女生役使，不但翻不起浪來，還如她所說，有些樂在其中。而梨佳卻完全跳出了這種思想，把情趣和競技分的很詳細。
我終於省起：當初見梨佳一門心思，不依不饒地非要和雅美與雪妍簽下那個終身協議，還想著她一定是被她那個姐姐訓練的‘心態有異於常人’，所以才這般眷念坐騎的身份。現在看來，那個心態有異於常人的家夥是我自己才對！梨佳隻是想要用這種最快速最便捷的辦法，和她們定下如同親姐妹般的關係，爭取到成為我家人的身份。至於當坐騎，那不過是她的老本行罷了。
是啊，確實不過是老本行，而且是一個非常敬業的老本行，她陪我出戰蘭斯洛特杯以來，發揮的相當出色，不止一次地彌補了我在騎術上的很多不足。但另一方麵，她卻也是一個頗有些潑辣的女生。平常根本不會因坐騎身份對我低眉順眼，反而更多地是我對她和顏悅色。也就是說，她是真的做的像她所說的一樣，把坐騎身份當做了一種競技的職業而已。
想到這裏，我一把攀住了她的香肩，把她用力地向我肩頭摟了摟.……因為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她對我的那份愛意，更為彌足珍貴了。
唉，這個姑娘是對我真好，僅僅這麽一個動作，她已經相當滿足，聲音中也充滿了喜悅：“不過.……你當然不應該去衝著瑞絲發火的啦，這事本來也沒有她的錯，她又那麽喜歡你的.……還是找個機會和她和好啦。”
“咦？她喜歡我？”我詫異道。
“怎麽？你難道看不出來？”
“不是.……我是好生奇怪，她要是喜歡我，你不是應該很生氣才對嗎？”
“能哄得那麽多女孩子喜歡你，那是你的本事……”她拿著根手指在我胸口劃著圈兒，嘴裏幽幽地道：“我當然喜歡你.……可是別人喜歡你，我也高興啊.……有人嫉恨你，反而讓我不開心。”
我心頭大為感動，若天下女子皆能如此，實乃人間幸事……但轉念一想，這實在不太可能。梨佳的這種喜歡也許也是一種愛，但正常女生的那些嫉妒醋意，也一樣是愛。從平等觀念而言，兩者實在沒有什麽不同。
看來，是我自己一男多女的生活過的太慣了，才會做出這樣的夢來。還是收斂一點的好，世上的單身尚有許多，不可犯眾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