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分進合擊
有人評論過：時下的年輕人，都是比較浮躁的。對此，我深有同感。
就看眼前這四個年輕人所放的厥詞……我深刻地體會到，我這個做師傅的還是有很多地方沒有盡到力。
對琳琳琅琅，我真的已經很用心了。要知道，她們能夠迅速地掌握活槍技巧，除了她們確實有不錯的悟性以外，更重要的是我這個師傅教的好！不應該為了突出強調前者而忽略了後者.……
但是，我很明顯地放鬆了在精神文明方麵的教育.……以至於這兩丫頭現在會吹這麽不著邊際的牛。
是，你們現在是掌握了很多戰鬥方麵的技巧了，但是作為你們的師傅——我，要麵對任何對手，都會小心翼翼，謹小慎微。我是那麽地低調……咳咳……我都已經身懷絕技了還在誠懇老實地當別人的坐騎，這還不低調嗎？
還有那個布萊恩兄弟，吹起牛來也和琳琳琅琅差不多。話說你們真的有這個資本吹牛嗎？一邊是出場不過十來分鍾就在萬箭齊發下“陣亡”，另一邊是帶著整整一大隊騎士，被對方一個衝鋒就宣告“團滅”.……你們還真是兩對活寶啊！
當然，說年輕人浮躁並不僅僅是因為這兩對活寶放出來的狠話，更關鍵的是，當他們放出這些狠話之後，周圍人群所給出的熱烈的掌聲回應。而且這些掌聲大都是來自那些沒有坐騎，自己站著或蹲著觀戰的觀眾們.……很顯然，他們都是些新生。
至於場中的那個裁判艾米麗，她顯然還在這其中扮演著一個推波助瀾的角色。因為她已經到了兩者的中間，對著觀眾們大聲地道：“好！看來兩邊都不需要我太多的關心.……因為他們的殺氣好像沒有我感覺得那麽少.……那麽好！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他們的戰鬥和他們的宣言……到底哪一邊才是放屁吧！”
我想說，艾米麗的文化水平遠遠沒有她的親和水平那麽高.……不管是戰鬥像放屁還是宣言像放屁，都不是什麽好事，可觀眾們就是聽不出來，依然拚命地大聲鼓掌著。
“我最後說一下比賽規則，因為這是二對二的比賽，所以雙方可以互相幫忙，二對一也沒問題。關鍵在於要注意的問題，第一是不能攻擊對方坐騎，第二是一旦落地，不能不服！第三，決鬥時間為二十分鍾，如果到時還沒分出勝負，由現場觀眾按你們的表現投票決定勝利者.……”
“等一下，”琳琳舉起手打斷道：“怎麽比賽還有時間限製的嗎？”
“有的.……”艾米麗回答時的表情很有禮貌。
“可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其實.……這個連我也沒聽說過。
“因為你們看看現在的時間，我可是沒吃飯就陪著你們來了，”艾米麗舉起手腕上的表，大聲地道：“我可不想因為給你們裁判一場決鬥而落下個胃病！怎麽？不服裁判嗎？”她一手伸到了胸甲之後，似乎要掏什麽東西.……難道是黃牌？
“沒有沒有.……就這麽好了。”琳琳趕緊搖著手回道。
“好了，那麽……比賽開始。”艾米麗用力地揮了一下手，便操控著她的摩利跳到了一旁。
也就在她剛剛退到一旁，那個摩利還沒完全站穩之時，場上的四個坐騎就馱著他們的騎士，如同海浪衝擊礁石一般，劇烈地撞在了一起.……
短短地不到五秒鍾的時間裏，那四柄兵器就已經互相撞擊了幾十下，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幾棟宿舍樓之間回蕩的此起彼伏，煞是好聽。而那幾名公共坐騎……他們平時總是被動地服役，很少有過什麽激情澎湃的……可今天也像是打了雞血似的，一頓橫衝直撞，甚至互相之間撞擊的次數也不比那些金屬兵器撞擊次數少多少.……我實在不知道他們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麽，是因為場上的兩對雙胞胎都是俊男美女的緣故嗎？
戰鬥毫無疑問是激烈並且充滿觀賞性的，雖然我的那對徒弟沒有一上來就耍出活槍，但她們的鬥誌的確是在一瞬間就燃燒出來了，出槍的招式，力度也完全算得上是沒給我丟臉。至於布萊恩兄弟，果然也沒讓我失望，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方位角度，拿捏得當，一看就是有名家指點過的。
“哇！”我背上的梨佳一聲讚歎之後，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雖然她搬進公寓裏才兩天，但是隻要是和我親密的小夥伴，不管男女，她都以更加親密的態度去對待，自然琳琳琅琅也不例外地成了她的好朋友.……而她親身經曆和觀看過的比賽顯然是很多的，盡管如此，她抓我的肩膀還是抓的如此之緊……可見這場戰鬥也已經牽動了她的心弦了。
但不知怎麽地，我的心緒卻一下子飛了出去，飛出了這個賽場，飛出了希歐多爾，飛出了這個時間和空間的集合.……一下子飛到了兩年前我和雅美對戰的那時那處.……
那個時候的我，是青澀的。以我的個性，和希歐多爾頗為自由的規則……隻要還沒有完全加入騎士世界的學員，想要退出是非常簡單的.……當時我是完全有充足的理由和機會，離開這裏的。而我最終卻選擇了留下，而且是一個我從未體驗過，也從未預估過的身份。兩年中，我見識了這個確實很不同於外界的奇妙世界裏的花花綠綠，既了解了它可愛的一麵，也明白了無論在哪裏都不可能存在完全清除黑暗的幻想世界。既收獲了和我情投意合的佳人，又擁有了一大群和我誌趣相投的夥伴。而這一切，似乎都源於當初在競技台上，對著我夢中情人的那至少在我看來，是充滿了幸福味道的一戰。
突然間，肩膀上的一疼又把我的思維給‘抓’了回來……在我回過神的那一瞬間，也確實明白了梨佳緊張的原因：場上的琳琳……和琅琅中的一個，似乎正在準備和另一個采取分散夾擊的方式，但是當她們分開的時候，小布萊恩卻相當果斷地插到了她們的中間，一槍架開了她們中的一個。如此一來，琳琳琅琅的分散夾擊就變成了被對方分割的局麵了。在這種二對二的戰局裏，那是相當不利的。
我皺了皺眉.……這對丫頭又想玩什麽花樣呢？
作為她們的師傅，我太了解這對丫頭了。才看了不到兩分鍾，我就確定她們不可能有什麽危險了，布萊恩兄弟雖然力大臂沉，招數也很精湛，但隻要丫頭們使出活槍絕技，他們絕對不可能抵擋。這也是為什麽看了不到兩分鍾，我就會像是入夢一樣的想到兩年前的事情上去。
而且，不止是槍術，就連其他的，我也真的是盡心盡力了.……比如騎術。
我是很信守諾言的人。上次賽跑時我馱過琅琅一程，也答應過她，以後會親自去指點她們騎術的，從的黎波裏一回來，我就完成了這個承諾.……事實上，每天，這兩個家夥都能在我背上獲得至少三十分鍾的體驗教程……而且這是得到雅美和雪妍默許的。誰讓琳琳琅琅一口一個師娘的把她們叫的心花怒放呢，所以就把我給租出去了。
要說用我自己當教材這種方式，天底下應該也真沒幾個做師傅的做得到了，小丫頭們的上進心確實很足，掌握騎術技巧也相當的快，但正是因為這樣，她們向我提出了尋找坐騎的要求.……我很理解那種剛學會開車或是騎馬時，便如飲酒抽煙般上癮的滋味。但我也知道，騎士和坐騎的搭檔，更應該看緣分，所以如前文所示，我嚴詞拒絕了她們。
或許這就是她們終於沒能忍得住，向布萊恩兄弟發起挑戰的原因……我現在已經能夠確定，襪子絕對是她們先丟出去的！琳琳琅琅是這兩年來我所認識的所有比我和雅美更年輕的騎士中，最出類拔萃的了，但她們終究還是小女生的心態。一出手，自然是先奔著同年級裏最搶手，最惹眼的目標而去……布萊恩兄弟在模擬戰上的英勇姿態實際上就是給自己掛了一個大號的“待售預估”的廣告牌。
實際上，從丫頭們騎著公共坐騎的入場姿勢看，她們的騎術其實已經相當標準了，至少比那個大搖大擺的艾米麗，也不遑多讓。
可是……明明三分鍾就可以結束的戰鬥，這對丫頭為什麽要這麽玩？竟然讓自己落在了被分割的危局之中？而且到這時候還不使出活槍！難道她們真的因為愛上了對方，才手臂發軟的嗎？
應該不至於呀……當初的我是偷瞄了雅美半個多月，而雅美則是一入學就已經把目標鎖定在了我身上。就算是埃裏克和克裏斯汀，也是在宿舍裏打了半個多月的牌才看對眼的。而模擬戰是幾天前才剛剛結束的，在此之前，我都不認得什麽布萊恩兄弟。也就是說，琳琳琅琅看中了這對兄弟也不過是兩三天的事，這能談什麽狗屁愛情？一見鍾情？我呸！白癡才會相信這樣的故事。
“她……她們.……”我的肩膀被梨佳抓的越來越緊，她甚至忍不住開口詢問了：“她們到底會不會……”
我伸出左手，繞過胸前，在緊抓著我右肩的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放心吧……”
話音一落，我的眼前一亮.……
不知是琳琳還是琅琅，在一記橫杆架槍之後，把長槍向下一甩，掄出了一個大圈，然後槍頭直奔自己的後背而去……
這是我總結，並且傳授給她們的活槍起手式，這樣做的好處很多：第一，能夠用掄出的這一圈作為攻擊手段，逼迫對方回防，給自己留足起手時間。第二，以自己的背後作為架槍原點，可以讓對手無從判斷自己的攻擊路線。第三，在攻擊的同時，也能夠利用架槍時的槍尾為自己的前方進行防禦，做到攻守兼備。
但是這個起手式並不是什麽高明的手段，裏奇前輩的活槍精髓在於無處不可架槍，無時不可跳槍.……根本就不會用這種固定的招式來限製自己的發揮。我創造出這樣的起手式，其實在武藝的概念中來看，是下乘中的下乘。但是對於練習時間不長的琳琳琅琅來說，這畢竟是一種能夠讓她們快速掌握技巧的方法……
差不多就在同時，另一邊.……也不知是琳琳還是琅琅的那一個，也掄出了一個大圈，槍頭同樣也直奔自己的後背而去……
從我的角度看，當時琳琳琅琅的中間距離至少有五米左右，而布萊恩兄弟的身高加上他們的坐騎的高度，差不多已經完全阻斷了她們之間的視覺聯係。此外，我，梨佳，包括在場所有的觀眾們，應該都沒有聽到琳琳琅琅之間有任何的語言交流。
可是她們居然在同一時間，向著自己所麵對的對手，使出了同樣的招數！而且在我看來，這個招數的起手還真的是恰到好處！不早一分，不晚一秒！
在此之前，我是不太相信有什麽心靈感應的……雖然琳琳琅琅是兩個相似度接近百分百的雙胞胎，我也從沒發現過她們有這樣的能力。
不管是戰鬥中的大部隊，還是像琳琳琅琅這樣二對二的兩個人，一旦被分割，最大的危機就是無法相互聯係，而對手卻依然可以借由暢通的聯係，得以保持著從容的默契和配合。所以任何一個指揮官都會盡量避免自己的部隊被分割，而任何互相配合的戰友也一樣會避免這種情況。
可是，如果琳琳琅琅真的有什麽心靈感應的話.……那這一切問題都不是什麽問題了。相反，即使她們分的再怎麽開，也可以保持著相互溝通與配合。而布萊恩兄弟就不免要陷入危局了，因為他們為了分割對方，靠的實在是太近了，彼此間都失去了大量的活動空間.……
“忽……”地一下，琳琳琅琅手裏的槍都脫手而出……我愣了一下，這一招好像不是我教的吧？
“啪啪”接著兩聲，兩柄槍都被布萊恩兄弟給擋了回去.……他們的防禦空間太小，導致預判時間嚴重不足，所以隻能擋回.……而不是乘機抓住對方的槍。
槍一入手，琳琳琅琅又在同時掄著槍轉了一圈，然後第二次把槍脫手飛了出去，接著……又被撞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