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卑鄙的堅持
從中醫學的角度而言，經脈，就是人體內氣血運行的通路。其中分為正，奇兩類。手三陽經，手三陰經，足三陽經，足三陰經，合稱十二正經。任，督，衝，帶，陰蹺，陽蹺，陰維，陽維，則合稱奇經八脈。但凡有內功根基的人，盤坐運氣，走的都是奇經中任脈和督脈，因為這兩條經脈總督全身所有陰陽雙經，長期運氣行血時，確實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而且長期的運氣，能讓丹田充盈，也就是所謂的增強功力……所以但凡武俠小說，無不提到“打通任督二脈”這一說.……在我看來，那是幾乎不可能的，所謂高手給你傳輸內力，那更加是癡人說夢。但要通過鍛煉和運氣，加強經脈的承受能力，強壯五髒六腑，那還是做得到的。
至於像我這樣修煉十二正經的，基本沒有……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修煉的好處。十二正經本身就能可以脫離任督二脈，獨立形成一個周而複始的傳送係統。但是因為遍布周身肌表，營運全身，不像任脈和督脈那樣單走一條線。在運氣行血時，必須加倍小心，稍有不慎，就可能導致十二經中的穴道氣血堵塞，最好的結果也是癱瘓……這種難度和危險實在是讓人望而生畏的。然而，在從被和輝丟到冰冷的北海道海水中浸泡出了一身反應極為機敏的肌肉反射技之後，這些危險對我來說，簡直不值一提，哪怕是一陣微風從我的皮膚上吹過，我也能感受到經過了我肌理表麵的哪些經脈穴道。這種修煉，強壯的不是髒腑，而是四肢，而且有點隻求速成，不紮根基的意思，對於正常的內力修煉人士而言，那是舍本逐末之舉，非常不提倡的。可我沒辦法啊，誰知道陽樹那個瘋子什麽時候會摸上門來？
當然，要從西醫學的角度來說經脈，就有些尷尬了。承認嗎？可是解剖學裏根本看不到這些經脈；不承認嗎？在通過液晶薄膜法和紅外熱像法等研究方式的調查之後，他們又確實發現了經脈中不同於人體其它部位的溫度變化。並且還發現這些經脈全都是充滿膠原纖維的致密結締組織。膠原纖維在導光和導電上都有足夠的能作為粒子通道的特性。這完全符合中醫的經脈說.……
最後的結果……我不知道，到目前也沒人能搞清楚個所以然，所以研究至今，也隻能是“放下爭端，共同開發”。
嗯.……要是我的兩個妞也能和我這樣……多好……美滋滋的……
雅美停下了腳步，扭過頭去不再看我。當時的她距離我其實已經不到一米了，勝利對她來說，觸手可及。
一個眼神的戰果還不僅僅如此，幾秒鍾的停頓之後，一股勁力又從手少陽三焦經直貫而出，由關衝穴，沿著臂膀，直達眉梢的絲竹空穴，包括眼眶在內的多塊肌肉神經都感觸到了.……尤其是，我能說話了！
差不多就在同時，另一股勁力沿著足少陽膽經，從丹田直衝竅陰穴.……雙腿也能動彈了。
我還是得盡量抑製住自己心內的狂喜，能說話，能走路，並不意味著我現在就有資本和這兩位女神抗衡了，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是的，兩位女神啊……千萬不要忽視了另外一位。
在雅美剛才向我走動的那兩步時間裏，以及我們之間眼神交戰的空間裏，雪妍一直沒動分毫。
如果，這不是一場決鬥，那麽她這樣做顯然是很合理的，她的個性並不內向，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比較嫻靜。
但這是一場決鬥，而且我和她目前也的的確確處在對立方。她這樣的安靜就隻有一個目的了，觀察。
說到輸贏這個問題上的話，她比雅美更加不能忍受失敗！中學時如此，競技場也如此，現在更是如此。我不需要怎麽觀察她，隻是看一眼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已經開啟並進入了‘無雙’模式：所有阻礙她獲取勝利的絆腳石都將遭受她無情的踐踏和摧殘.……在平時的生活中，雅美像一團火，而她當然像一團雪……而一旦進入戰鬥，特別是分輸贏的戰鬥，那麽十個雅美燃燒的鬥誌也不如她來的旺盛。
這也是為什麽我隻需要看一眼她的眼睛就能明白她心意的原因：再也沒有什麽人能像她此時此刻的雙瞳那樣，精光四射！
我想起了一位曾經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的籃球高手.……他真應該拜雪妍為師。
而就在雅美敗在我憂鬱目光下之後，雪妍眼中所綻放出的精光似乎更加犀利，更加奪魄，更加地……充滿殺氣！
我心中暗叫不妙，這才讓我得意了不過幾秒鍾，看樣子另一位女神又要對我舉起屠刀了。
對抗雪妍，憂鬱的目光是沒有半點作用的。我還記得，那場我和她對抗數十個小混混的經典戰役.……之所以稱其經典，並不在於我們以少勝多，而是我始終無法忘記，在戰役快要結束時，她是如何對待一個比我剛才要憂鬱得多的‘戰俘’。
前文說過，憂鬱是裝不出來的，但完全有可能被揍出來……那個看上去比我們還要小，身體還要單薄的可憐孩子可能隻是一時迷茫，入錯了行，在周圍的夥伴全都逃跑之後，他也中了雪妍一腳，仰坐在地。
雪妍蹲在了他麵前，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我想，這種時候應該問那個少年，是誰派他們來的比較合適吧。
可是雪妍沒有問這個，而是問：“你認輸了嗎？”
我不太清楚這個少年是不是具有那種很堅定，很不屈不撓的性格……但也可能他當時是嚇傻了。總之他呆呆地望著他麵前的雪妍，什麽也沒回答。在連續問了他很多遍之後，有點後知後覺的他總算反應過來.……他向後做了一個想要爬走的動作。
然後雪妍把他拖回來了，繼續問道：“你認輸了嗎？”
少年沒有辦法，點了點頭。但雪妍卻搖了搖頭，“我要你回答我，你認輸了嗎？”
我當時一直在他們身邊，我保證，從頭至尾，雪妍沒有打他也沒有罵他，隻是一直問那個問題：“你認輸了嗎？”.……少年想跑也沒辦法跑，點頭又不當回事，隻能很憂鬱地看著雪妍……可是這更沒什麽用！十幾分鍾後，他無聲的哭了。在大量的眼淚湧出之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終於把雪妍拖走了。
那個少年真的是個可憐人，雪妍和我分別的一年多後，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又和終於走回正途的他相遇了，那時候才知道，他是個啞巴。
從那以後，我就明白了，再怎麽像女神的女人，也會有人類的缺點，尤其是她們執拗起來的時候。
果然，雅美往後退了一步，雪妍卻往前進了一步.……不僅如此，她握著雙槍的那隻手上，虎口處的肌肉很明顯地緊了一下.……我的心頭也緊了一下。
為什麽我要喜歡上這些會武功的女生……啊呸！不對！……為什麽我喜歡的女生都要變得會武功？
雪妍的眼睛好像瞄向了我的肩膀……太毒了！人體的雙臂，胸部，一切肌肉的聯動都必須通過肩關節，就連呼吸的頻率也會在肩膀的抖動上被觀察出來。如果我要想有什麽反擊措施，那麽肩膀會先一步把這個預兆展現出來。她盯著我的肩膀，也就意味著她隨時準備出手了……當然還不僅僅因為這樣我才預判出她的行動.……我也一直盯著她的肩膀看呢。
然後，她的右手微微向後又移動了大概五公分，這個長度已經足夠用來做她揮槍刺擊的緩衝空間了。
如果她真的一槍戳過來，我可能真的會受傷，而且是重傷的。我從來不怕受傷，尤其是這種美人賜予的傷……那個牡丹花下麵怎麽怎麽樣，然後怎麽怎麽就風流了嘛。但要是那樣的話，我就真的留不下她了。她可是一個喜歡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的人……
還能怎麽辦呢？嗯，其實我已經有主意了，但是.……這主意，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太丟人！不到萬不得已，我是很不想用的！一旦我用了，那就說明，情況已經到了萬分危急的地步，即使是孔明重生，仲達再世也不能善全的時候.……
好吧，我不廢話了……對著雪妍，我曲下了一膝，單腿跪了下去。
請別笑話我，這真的是……一種戰術！正如：讀書人的竊和偷是不一樣的。而且這種戰術對學院裏的幾乎所有騎士都沒屁用，唯獨對雪妍.……唯獨由我對她使出來，那也是能稱得上必殺技的。
自從她來到我們公寓裏以後，我就已經發現了她的一個特點。每次馱她上下課……應該是上下班的時候，她都很乖巧地避開了我的前方。一兩次大概還是偶然，但越來越多次，我就有點留心了。
雪妍她.……隻要不是在和我競爭的狀態下，那點小心思還是逃不開我的眼睛的。我當然明白她的心情，在她眼中，我從未變過，還是那個會幫她打架，會在數學上比她還厲害，會和她一起喝酒的同桌。就算在騎士的世界裏，我們所處的地位不同，但感覺還是不會變的。
所以，她始終無法習慣.……就算她習慣我的速度，習慣了我的耐力，習慣了我在她拉扯韁繩之下的服從……但她還是無法習慣我麵對麵地向她低頭。除非，是在我戴上麵具的前提下。
所以，我也很不想對她用出這一招的，丟人是次要的，關鍵是太卑鄙了.……這種心理戰真是傷敵八千，自損十萬啊。
但不能否認，這很有效。由於我上半身幾乎不能動，這一跪，我的臉依然還是朝著正前方的.……在雪妍的麵前低了那麽一大截，既然沒有抬頭，就相當於是低頭了。所以她當場就呆住了。虎口處的肌肉一鬆，那兩柄槍險些掉了下去。
就在此時，手厥陰心包經中一股勁力衝了出來，直達天池，天泉各穴，胸口一陣舒暢，氣血開始在上半身加速活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