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愁和恨（下）
“薇薇姐，嚐嚐這個，這是我做的.……”
“薇薇姐，我記得你愛吃這個的……”
公寓裏的一樓客廳，難得的出現了以往從未有過的熱鬧。由於情況特殊，為了克萊爾的事，我們給所有的人都打了招呼：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這其中，尤其是和薇薇爾關係最好的雅美和月瑤，更是排練了好幾次，以防萬一……但究竟那個‘萬一’會是什麽，我們也說不清.……
總之，非常時刻，一切都得非常。男生們也不在當座椅了，全都在外圍把飯桌圍了個水泄不通.……就這樣我還是有點心有餘悸，薇薇爾要是真的發起彪來，在場那麽多人恐怕還是沒幾個攔的住她.……所以就連丹尼斯那個家夥，我們也對他表現出了極其少有的熱情。
菜過三口……意思就是差不多每人都往莫名其妙的薇薇爾嘴裏灌了三口菜之後，克萊爾終於上場了。她很恭敬地捧著個倒滿了飲料的大杯子去向薇薇爾致敬……而我們則緊張地看著薇薇爾。為了這個敬意，我們已經準備了很久了，也是我和雅美商量好了的，先向她介紹克萊爾，如果沒有發生什麽不可抗力的話，再陸續把雪妍，阿依莎等人介紹給她……
薇薇爾本來已經被弄得手忙腳亂了，在看到克萊爾的那一瞬間，她的一切慌亂都靜止了下來，兩隻眼稍稍眯起，細細地打量了克萊爾一番.……我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口。
大廳裏的一切都靜了下來……我的耳裏甚至連眾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顯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你是.……誰啊？我怎麽沒見過你？”幸好，不到半秒，這種緊張的氣氛就因為薇薇爾的這句話而化解了。她果然不認得克萊爾。
我們的氣都放了下來，雅美開始熱情地向她介紹起克萊爾……當然，是我們商量好的另一個克萊爾的身份。
“對了，明遠，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說。”丹尼斯突然低下頭在我耳邊說道。
他的口吻很平常，我以為大概是他們這趟出去之後有什麽奇遇或者感悟，想要私下裏告訴我，所以想也沒想就跟著他出去了。
出了門，他並沒有停步，而是一直沿著路向小區外走去，直到我們離開公寓至少近百步了，他才放慢了腳步，開口道：“那個克萊爾是什麽人？”
“她……不就是像雅美說的那樣，我們認識的新朋友啊。”我盡量輕鬆地解釋道。
但是丹尼斯顯然並沒有那麽好說話，他直接停下了腳步，冷冷地盯著我，“我們兩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我了解你是什麽人，你應該也同樣了解我是什麽人，你覺得這樣一句說辭能騙過我？你是不是在陪著兩個女人的日子裏過的太久太舒服了？”
我楞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丹尼斯雖然陪著薇薇爾出去了，但自有妮露和萊恩向他透露情況，所以對於公寓裏的一切，他依然能夠了如指掌。
“我知道，你對我也沒有那麽放心。”他又接著咬牙切齒地道：“但不管怎麽說，我絕對不能讓任何危險的家夥靠近薇薇爾！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也必須給我下地獄。”
“那麽你自己呢？”我反而沒有剛才那麽慌了，“你自己……傷害過她嗎？”
“我……”這回輪到他發呆了，“我當然……是.……可是我已經懲罰自己了！我……”
“你是想說，你現在做了她的坐騎，就算是一種懲罰嗎？”我聳了聳肩，“以我的經驗而言，那好像應該算是享受吧。”
“.……”他再次呆了一下，但這回反應要劇烈的多，“見鬼，別把我說成.……說成和你們一樣！我.……”
“你和我們有什麽不同嗎？”我笑了起來，“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我們不都是水裏來，火裏去的不顧一切嗎？哦，對了，我們好像還真的有點不同，凡是薇薇姐信任的人，我們都會視為朋友，而你，好像做不到這點……”
“朋友？”他突然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你說你把我當做朋友？我沒聽錯吧？你敢在這裏說，你從來沒有在防著我嗎？”
“防你？那當然是很必要的，”我坦陳道，“那是因為，你畢竟是個曾經偷襲過我們，給我們帶來過傷害的人，怎麽可能不防你！隻不過，我相信你是絕不會傷害薇薇姐的，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足夠了？”
“當然，隻要你不偷襲薇薇姐，別的……沒什麽擔心的，現在公寓裏也沒有幾個人是你打得過的……”
“.……”
“別發呆了，開個玩笑嘛，看！這麽開不起玩笑，這算是我們的第二個不同點嗎？”
“夠了！”他突然喝止道，“我……謝謝你的信任了，不過……凡是會威脅到薇薇爾的人，或者事，我都不會放過的！”
我一下子拍上了他的肩頭，“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的話，最好還是聽聽我的建議吧……那個想要傷害薇薇爾的人，確有其人，但絕對不會是克萊爾。”
“我……”看起來他好像還有些猶豫。
“我也相信！”一個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讓我們兩個都大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卻是薇薇爾站在我們身後。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雖說鄙人精通太極武學，又勤修內力，還剛學了一套‘活槍’，但還是無法察覺公寓裏那些會武術的女人從背後悄悄接近.……何況是薇薇爾這種比我還厲害的高手。
丹尼斯的反應很快，噗通一下就跪下了，頭也埋在了地上.……這反而讓我嚇了一跳，他下跪的動作實在是太純熟了，比我跪雅美的速度要快不知道多少倍！見鬼，這貨剛才還說他不是我這種人，現在看來，這話要反過來說才對！也不知道是薇薇爾馴出來的，還是他天生的。
“薇薇姐，你……你都聽見了嗎？”
“嗯……”她點了點頭，“都聽見了.……”
眼看她沒有太多的反應，我稍稍放下心來，她應該還是不知道克萊爾的身份的。
“你們是不是都以為，我不認識她了……”結果，她這句話把我更是大大地嚇了一跳，“我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她的那張臉，我怎麽會忘得掉呢？小乖，你……還是告訴我實情吧。”
事已至此，我也隻能老老實實地把關於克萊爾的事，詳詳細細地敘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這麽說，她還算是我的師妹了？”
“這個.……從某方麵來說的話，這個稱謂應該.……是合理的。”
薇薇爾輕輕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又微微地點了點頭……我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恨意，但心裏卻一下子有了種很深的負罪感，似乎對她很有虧欠……這位師姐美豔絕倫，實力強大，卻命運多舛，長路坎坷，而今仇人就在麵前，我卻還得想盡辦法去化解她的仇恨。無論是對於剛從地獄歸來的她，還是對於常把‘快意恩仇’掛在嘴邊的我來說，這都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
“你們不用再擔心了。”她突然又說了一句讓我有些明白也有些糊塗的話，“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就像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如果她都能夠放下，難道我還不如她嗎？”
我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不過看了看還趴在地上的丹尼斯之後，突然萌生惡意，要是不趁這機會告點小狀，那可太不夠聰明了。於是我指著丹尼斯，很含蓄地道：“可是.……他.……”
薇薇爾連看也沒往地上看，輕描淡寫地就是一句：“你放心，他不敢亂來的。”
那一瞬間，我發現，地上的丹尼斯好像渾身一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薇薇爾和克萊爾的事並沒有就此告一段落，因為從這天起，她們兩個變得十分要好，互相在一起研究，探討，切磋武藝。甚至就連月瑤私下裏都會抱怨說：薇薇爾原來和她最親的，現在卻和克萊爾攪到一塊兒去了。
這能怪得了別人嗎？你還不是和雪妍如膠似漆的.……我現在都在考慮要不要把你當情敵呢！
不過，薇薇爾也曾悄悄地告訴我，她其實很想從分析克萊爾的武藝招數入手，想要找出那個不知名的‘師傅’一些端倪，但是……許多天下來，她依然一無所獲。而我，隻能反過來告訴她，這件事並沒有那麽容易，畢竟那個神秘的師傅已經在幕後潛藏了至少兩年以上了。要對付這樣的人，隻能比她更加耐心才行。
至於丹尼斯，他又恢複到原來的狀態了。
……
一天之後，艾米麗再一次拜訪了我們公寓。這次拜訪並不是在我們的計劃之內，因為她是趁著午休時間專門來聯絡了我們之後，又約在公寓裏見麵的。
“德洛麗絲老師的援軍到了。”一見麵，她就來了這麽一句。
“什麽援軍？你看到了？”
“這個.……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她今早在電話裏有提到你，”她對著我道：“而且，講了非常久。”
“她說我什麽？”
“她說.……反正是說了不少關於你的特點，我也沒辦法全都記得住，不過她對電話那頭的那個女人說了這樣一句話，‘你一定是他的克星’！”
公寓裏的大家都思考了起來，不過我很快反應了過來，“等會兒，你怎麽知道電話那頭的是個女人？”
“我……我不知道啊，”艾米麗攤開手道：“不過你不是曾經跟我說過，天下沒有男人是你的對手嘛？所以我想，能讓德洛麗絲老師那麽有信心的克星，肯定是女的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