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換位（上）
“如果你真的那麽擔心的話，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可以不驚動黛西的。”奧莉薇亞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一個新的建議，“你還記得我們那天來的時候，黛西帶我們從哪兒進來的嗎？”
“好像記得。這幾天進出這裏不都是走的那條路嗎？”
“那麽你應該知道，那條路是直通這個休息室的。可實際上體育館的大門卻不是通向這裏的。”
“這個我倒沒怎麽注意，這.……跟我們說的事有關係嗎？”
“體育館的大門入口左邊就是報名處。”
“報名處？什麽報名處？”
“當然是參賽報名處，無論你是騎士，還是坐騎。都可以去那裏報名，你也知道，這種比賽既然都是蒙麵的，名字也都是自己取的，黛西應該是不會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
“她不是缺坐騎嗎？現在這房裏就有兩個。”
“啊……”我短暫地遲疑了一下，馬上道：“不……這個.……不行……不好辦吧。”
“是啊，是挺不好辦的，又要完成黛西姐的訓練任務，又想幫助昔日舊愛，一會兒做騎士，一會兒當坐騎，是個人都會發瘋的。”
“我……”
“唉，讓我去吧，我反正都是坐騎的身份，不用換來換去的……”
“啊，不行，這個更不可以了！”
“為什麽？”
“我不能再讓師姐你受這樣的委屈。”
“委屈？嗬嗬嗬.……”奧莉薇亞抬起頭，開始樂嗬嗬地笑了起來，“你真的覺得我很委屈嗎？”
“我的意思是……”我意識到那句話實在錯的有點離譜。
“你不是一直和主人宣稱，要做心理上的平等嗎？為什麽會覺得我委屈呢？還是說，你自己其實一直也覺得這是個屈辱的職業嗎？”
我害怕她繼續嘮叨下去，趕緊認錯道：“好啦，師姐，我真的錯了。我隻是覺得，你和雪妍本就不認識，沒有必要為了我去這樣做。坐騎這職業並不委屈，但是真的很辛苦。我是擔心你的體力。”
“這麽說還差不多，”她算是放過我了，“不過，要是這個辦法也不可取，我可想不到別的主意了。”
我看了看她，含蓄地道：“要不.……還是我去吧.……”
“哦？”奧莉薇亞這回沒有任何明確的建議，隻是用兩根手指頭摸著自己的下巴，然後看著我，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我立刻又被她的表情搞得很不安了，“我……我隻是覺得，我能夠應付得來。”
“我沒說什麽啊，既然你覺得自己能應付，就去啊。”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那我現在去報名嗎？”我試探地問道。
“嗯，去啊，快去啊，再晚點估計趕不上了。”她點著頭地催促道.……但我總覺得她好像在憋著笑。
當我走到門口，正打算伸手去抓門把手的時候，背後終於傳來了她噴笑的聲音。
“師姐，真有這麽好笑嗎？”我無奈地又轉了回去。
“想去討好前女友，又怕現女友知道……哈哈……不好笑嗎？”
“她真的不是什麽前女友！”我努力地辯駁道。
“你跟我解釋有什麽用，關鍵是……主人她會不會信你呢？”
我雙腿一軟，背靠著門，滑坐在了地上。她說的正是我最害怕的。
奧莉薇亞向我靠近了兩步，搖了搖頭，“而且，你真的問心無愧嗎？試想一下，如果那個雪妍是個男生，你還有這份熱情嗎？”
我啞口無言。
她又上前了兩步，靠著我坐了下來，“其實，我也挺理解你的。”
“嗯？”
“要想甩脫掉自己的過去，並不容易。在這一點上，我也一樣很失敗。”她迷離地看著前方.……但前方什麽也沒有，“昨晚上，我又夢見我妹妹了。”
我心頭一驚，自從她跟著我們以後，從未聽她提及過她的妹妹，而現在這句話，尤其是那個‘又’字，卻分明告訴我，這種夢她不是第一次做。
我差點想要把我和雅美一直瞞著她的那個小秘密給說出來了，不過猶豫了半天之後，還是忍住了。畢竟那可是雅美設計的，實在不該由我來宣布。
我們一起沉默了幾分鍾後，她再一次開口道：“你還是去吧，對自己的過去，總是應該有個交代。放心，我是相信你的。就算被發現了，我.……盡量幫你說好話啦。不過，你可別做出什麽對不起主人的事。”
“這個當然.……”
“走！我們一起去！”
“我們一起？”
奧莉薇亞很快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拉上了我，出了門。我們一路向著體育館的那個報名處走去。
“師姐，我真的不想.……”
“別操心，我出來太久了，也想掙點外快呢！”
“用這種方式掙？”我壓根兒就不信她的話，在安特衛普港相遇的時候，她還說她的公司運營相當不錯，估計她現在也已經是腰纏萬貫的人了，還缺錢嗎？
在這裏報名是不用繳納任何費用的，因為騎士決鬥本來就能帶來大量的觀賞收入，所以體育館還巴不得有更多的騎士前來參與。如果打出一定的名頭，還能得到各種待遇。前提是必須有實力。
剛走到報名處，我才想起，還得戴上麵具才行，可是這時候上哪兒去找麵具呢？可奧莉薇亞卻不慌不忙地從身後取出了一個兩邊帶著飛翼的金色眼罩，從容地戴上了。
“你早準備好了？”我奇怪地問道。
“是啊。”
“我的呢？”
她兩手一攤，“那我可沒準備。嗯……我倒是有個辦法。”說完之後，她便向著報名處那個角落的一個垃圾桶走了過去。那裏麵到處都是紙團，應該是之前許多人填寫廢棄的報名表格。
我嚇了一條，正想問她要幹嘛，她已經從裏麵撿了好幾個紙團出來.……就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後，一個造型確實很不錯的紙麵具便在這位確實有實力問鼎全球人體鞍具設計冠軍的大師手中誕生了。
“這個怎麽樣？”
“你確定那個垃圾桶裏沒看見口香糖之類的異物嗎？”
“廢話真多，戴上！”她伸手就把那麵具往我滿是嫌棄的臉上貼了過來。不能不讚一聲，貼合度也很高。
“正巧，這上麵還有個標誌，”她指著我的額頭道，我知道那裏有個黃色的閃電標誌，好像是本來就印在紙上的，“看，連起名字的功夫都省了，這名字很不錯的。”
“閃電嗎？我打賭這種名字取不了的，好名字一般來說都像白菜一樣，讓豬給拱光了。”
然而，我又猜錯了，這名字居然真的沒人用過.……當我報出那名字的時候，報名處的工作人員一臉的讚歎……唉，這些老外的中文都是跟誰學的啊？
奧莉薇亞的新綽號則是‘金絲雀’，她對鳥類似乎有一種偏執的愛。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金絲雀也是她的新公司推出的新型鞍具品牌的名字。
這裏的工作效率極高，不過二十分鍾，資料冊已經到了我們的手裏。記得我在中學時為了租房子去辦暫住證的時候，可是花了好幾個月的。
在我們回去的路上，奧莉薇亞把那份印滿她資料的冊子塞到了我的手裏。
“怎麽？要我保管嗎？”
“嘻嘻，我是遞交申請。”
“申請？什麽申請？”
“你看了就知道了啊。”
我低頭一看，很快就發現怎麽回事了，在身份那一欄上赫然印著‘騎士’.……
“師姐.……你這是在玩我啊？”
“怎麽能這樣說呢？你既然有心重操舊業，我也樂的配合一下啊，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什麽水不流什麽什麽田……你幹嘛那麽難受的樣子？別忘了，我也曾經是優秀騎士的。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主人曾經囑咐過我，除了配合你的騎士訓練之外，必要的時候也要讓你牢記一下自己的身份。”
“豈有此理！她.……她說過這種話？”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找她證明一下啊。”
“師姐，我.……我可以拒絕你的申請吧？”
“當然可以啊，畢竟這裏的坐騎拒絕那些騎士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不過呢.……你確定拒絕一個手上握著你把柄的騎士會沒有任何風險嗎？那個.……前女友什麽的……”
我真是欲哭無淚，這些女人啊，稍微跟她們親近一點，就很容易忘記披在她們羊皮之下的那顆整蠱之心！而這種忘記，通常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說實話，我一點兒不覺得馱這位師姐會有什麽心理障礙，我甚至打算過，如果她不拒絕的話，我可以主動用這種方式來感謝她為了我的騎士訓練所做的一切。可是她什麽時候才會停下調侃取笑的態度，來認真的聽我說一句謝謝呢？
“喂！發什麽呆呢？”奧莉薇亞慎怪道，“你可真笨，我這是在幫你呢！”
“幫我？這話怎麽說？”
“你是不是以為，隻要你以坐騎的身份報了名，很快就可以躺在那些為坐騎準備的私人休息室裏，然後等著你的前女友找上門來懇求你為她服務？”
“啊……”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顯然這種想法是不切實際的。
“要想進入那些休息室裏，你需要快速地累積你的身價和名氣，如果我不來充當這個幫你獲取身價的角色，你就得在那些剛剛報名的新手騎士裏找一位.……也許是很多位來擔任這個角色了。”
“我明白了，”我很真誠地道：“師姐，謝謝你為我考慮得這麽多。不過.……還是別拿什麽前女友來開玩笑了，好不好？”
“唉，那可真的要少了很多樂趣呢。不過我想接下來我們也沒時間開玩笑了。黛西老師布置的任務必須得完成，所以每天你都得以騎士的狀態打兩場。然後就輪到我了，不知道能不能趕在你的那位青梅竹馬對這個賽場完全喪失信心之前，幫你完成這個目標。”
“應該沒問題。”我很自信地道，“我可是有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