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有件事情要辦
許皓辰怔愣的罅隙，我到蘇管家的房間，齊齊已經在蘇管家的床上睡著了，我猶豫了一下，抱起齊齊回到主卧室，並反鎖好了門。
許皓辰來敲門的時候，我明確告訴他，不會給他開門的。
翌日一早。
我打開房門的時候，許皓辰正坐在門口，我越過他徑直走出去，許皓辰尾隨著我，低眉順眼的道歉求我原諒。
「讓我冷靜一下。」我說。
「瑤瑤……」
我回身，對上許皓辰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不然我會永遠離開你。」
「好。」許皓辰好看的唇形逸出一個沙啞的音節。
早餐后，我如常讓蘇管家送齊齊去了許家，我需要上班，我需要有事情做才可以短暫的忘記心裡的痛。
可是任我如何努力，吳鈺抱著孩子哭的畫面在我眼前越來越清晰，我煩躁的揉著疼痛欲裂的太陽穴到樓梯間，我打開窗戶吹吹風，窗戶很高，我站在台階上望向外面，入眼的是滿目蕭索。
我拿出手機電話打給蔣芷玲，「媽。」電話接通我忍不住哽咽道。
「怎麼了？」蔣芷玲語帶關切。
我揉了揉泛酸的鼻翼，「就是想你了。」
又聊了幾句后掛斷電話，下午他們就要到了，這件事情還瞞的過去嗎，他們還會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留在許皓辰身邊嗎。
厚重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郭景天含笑的臉撞入我的眼睛，他面帶詫異，「你也在這裡？」
我輕輕點頭，沒有吱聲。
郭景天笑了笑，從西褲兜里掏出來一包煙和打火機，「我抽顆煙，可以嗎？」
我擺了個無所謂的表情，示意他繼續。
郭景天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兩秒，又將煙放進了褲兜里，「算了，我沒想到你在。」
「沒事，我正好要走了。」我輕聲說。
郭景天又從褲兜里掏出香煙，朝我點點頭，拿起打火機點燃……
我無聊的踱步到辦公室，胸口窒悶難受，宛若被什麼東西堵著，卻也只能這樣堵著。
下午兩點，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是許皓辰的電話。
我淡漠的眼神看了兩眼屏幕掛斷電話，手機鈴聲又不厭其煩的響起，我索性接了起來，「我們一起去機場接爸媽。」許皓辰說。
「好。」我應道。
車子一路疾馳，許皓辰左手輕輕飄飄的搭在方向盤上，右手拉著我的手，我沒有回頭，眼睛依然看著窗外，入目遍野的荒草正在枯黃，路邊小樹的樹葉隨風飛揚著蕭索的弧度，我甩了甩手，他的手更緊緊的握著我的。
直到近乎麻木的痛感襲來，我才回頭，「你弄疼我了。」
「不要讓爸媽知道好嗎？」許皓辰低沉的嗓音帶著抹祈求。
「呵。」我冷笑，「你也知道丟人嗎？」
許皓辰拿著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吳鈺不會介入我們的生活，所以沒有必要讓爸媽擔心。」
我越來越佩服許皓辰的無恥，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不由冷笑出聲，「如果是我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呢？」
許皓辰細想片刻，「那天的事情真的是個意外，她一直在鬧，琳琳也勸我留下來別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也不好，我心一軟就答應了，吳鈺說要最後給我做一頓飯，我也沒吃兩口，只喝了一杯酒，我喝完酒就去睡覺了，我也沒有想到醒來后她在我身邊。」
我看著他的側臉，看著他一張一合的薄唇，「做了就是做了，你播的種子生根發芽了，現在長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你的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他是你兒子的事實。」
許皓辰沉吟許久，右手抬起，一拳捶向方向盤，陡然揚高音調，「早知現在，我當初就不應該管她死活。」
我繼續扭過頭去，許皓辰也沒再說話。
到了機場，停好車，許皓辰雙手扳過我的身體，深如黑夜的眸攫住我的眼睛，「瑤瑤，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除非你能讓你的大兒子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嘴角劃開冷笑，「你捨得嗎？」
「我捨得。」許皓辰急切的說，爾後眼眸又暗了下去，「只是我不能。」
「不管是不舍，還是不能，他都真實的存在，就算他永遠不出現在我面前，他永遠都是你生命的一個分支，而你，是我的丈夫，你認為我能做到視若無睹嗎？」
我的話字字清晰，似一根針，一點點戳痛著我的心，也戳痛著他的心。
接到蔣芷玲和魏建承的時候，蔣芷玲含笑的眼睛瞟向我身後，聲音飛揚，「齊齊呢？」
「他在家，我和瑤瑤先來接你們。」許皓辰溫和的聲音回答著。
他在我的家人面前永遠都是這樣溫情的姿態，當年在媽媽面前也是這樣。
魏建承臉上的褶皺笑成了一朵花，「齊齊好嗎？」
「好好。」許皓辰點頭笑著。
一路上，魏建承、蔣芷玲和許皓辰說說笑笑著，許皓辰總能很周到貼心的聊到他們喜歡的話題，我時不時「嗯」「啊」的應著。
「瑤瑤，你今天怎麼了？」蔣芷玲問。
「沒事。」我答。
熱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想來魏建承和蔣芷玲也能看出來我和許皓辰之間的不對勁。
到了許家，許雲昌和老佛爺熱情的迎接，蔣芷玲率先抱起齊齊親了起來。
晚上自然是許雲昌和老佛爺客氣的招待親家。
酒店包間內。
老佛爺也蔣芷玲談著養生，許雲昌和魏建承講著棋藝，齊齊在蔣芷玲的懷裡夠著桌子上的餐具，許皓辰眉眼含笑的看著和樂的一家人。只有我暗淡的眼眸毫無焦距的盯著面前的茶杯。
「皓辰。」許雲昌突然喚著許皓辰的名字，不苟言笑的臉上不怒而威，「給你爸媽道歉。」
炙熱的空氣瞬間冷了下來，蔣芷玲和魏建承面面相覷，老佛爺面色悻悻，許皓辰緊抿唇瓣，「爸媽，對不起，我做了對不起瑤瑤的事情……」
許皓辰主動講起了和吳鈺的事情，我和許皓辰新婚夜才有夫妻之實的真相也是第一次曝光在人前。
我和許皓辰遊戲般的閃婚也赤裸裸的呈現在了雙方父母面前。只是，他刻意沒有提及處女膜的事情，沒有提起程怡潼的事情。
我和許皓辰閃婚的內幕，老佛爺是知道的，許皓辰沒有說穿，她巴不得裝糊塗。我自然也不好說的太明白。
於是，氣氛逆轉。
魏建承深邃的眼眶下兩顆黑珍珠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醇厚的嗓音在包間漾開，「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決定。」
蔣芷玲訕訕道，「瑤瑤也太衝動了。」
魏建承和蔣芷玲竟沒有指責許皓辰的不是，或許是當著老佛爺和許雲昌的面給對方留些面子吧。
許雲昌嗓音渾厚，「怎麼結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已經是一個家庭了，我先聲明，許家的一切都是齊齊的，我的遺囑里，我的一切都給齊齊。」
「老許。」魏建承喚住許雲昌，「好好的不要說這個，皓辰和瑤瑤的事情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回頭我先立下遺囑，萬一有任何不測，我的繼承人只有瑤瑤和齊齊。」許皓辰也表態。
「皓辰。」老佛爺嗓音帶著抹沉重。聽著自己的兒子說要立遺囑，任何一個做父母的心裡都不舒服吧。
「皓辰，你還年輕。」魏建承語重情長道，「要照顧好自己的父母和孩子。」
「爸媽。」許皓辰唇色瀲灧，「我只是用這樣的方式表明我的態度，我的家裡只有瑤瑤和齊齊，只有瑤瑤才是我的妻子，只有齊齊才是我的兒子。」
「你能這樣想就好。」許雲昌說。
我這才反應過來，許雲昌這隻老狐狸，他明知道事情早晚瞞不住，與其以後鬧起來倒不如先發制人，他表明了他的態度，也逼得許皓辰表明了態度，日後魏建承和蔣芷玲就算有不滿，也不好說出太過指責的話。
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老佛爺自然也看的透透的，她華貴妝容的臉上漾開笑意，「皓辰，以後好好對瑤瑤，好好照顧你爸媽。」
老佛爺這裡說的爸媽指的是魏建承和蔣芷玲。
許皓辰自然順勢應承。
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晚飯後，魏建承和蔣芷玲謝絕了許雲昌和老佛爺的好意，和我們一同回了家，我可算逮到了機會，我想要將魏建承趕到另一件客房，卻遭到了他的拒絕，「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心裡難受的話，和我們回去住一段日子吧。」
我本以為魏建承這次還會態度堅決的將我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卻不想他說出這樣暖心窩子的話，我嘴角噙起會心的笑意，「謝謝爸爸。」
「傻孩子。」蔣芷玲拉著我坐在床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和你爸爸都不好受，怎麼會看著你不管。」
魏建承說的對，在安宜市還是先維持表面的和諧的好，等回到了啟海市，天高地闊，任我的心自由馳騁。
魏建承和蔣芷玲相視一眼，臉上的皺紋逐漸漾開，「爸爸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情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