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晚來一個小時
「地上涼不涼?」郭景天似有似無的勾了勾唇道。
我起身,後退一步,不動聲色離開他的大手,輕輕搖頭,「不涼。」
郭景天沒再說話,我和他相對而立,他漆黑的瞳仁泛著莫名的光芒直直的落在我的身上。
空寂的樓梯間尷尬而沉默。
大腦綉逗的我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我輕笑一聲,「郭總,我去工作了。」
郭景天沒有言語,微張的唇瓣似有似無的挽成一道清淺的弧度。
我挺直脊背,步履平穩的走了出去。
原以為這只是一個插曲,不料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我和總助范藝欣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正吃著,一套餐盤突然放在了我前面,和木質餐桌碰撞發出了不大不小的悶響聲,我下意識抬頭,看到郭景天正朝著椅子坐下去。
我也並未多想,郭景天主動同我和范藝欣打過招呼后,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不多時,一個雞翅飛到了我的盤子里,緊接著又一個雞翅飛來,我抬頭,看到郭景天又夾起一個雞翅放到范藝欣的盤子里,我和范藝欣同時詫異的看著他。
郭景天笑了笑,「我不愛吃雞翅,給你們兩個人吧。」
范藝欣咬著筷子愣了兩秒鐘,恍然大悟的眸光在我和郭景天身上逡巡片刻,她夾起盤子里的雞翅,放在了我的盤子里,曖昧不明道,「你多吃一點。」
這下換我愣了,這是什麼節奏,誰能告訴我,范藝欣那莫名其妙的眼神代表的到底是幾個意思。
郭景天神色自然,輕勾唇角,「吃吧。」
我才不要吃你的東西,范藝欣都不吃,我也不吃,我又將盤子里的雞翅悉數夾到了郭景天的盤子里,「郭總客氣了,我從來不吃雞翅。」
話音落,我又覺得我的話有些不近人情,畢竟在一個公司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而且邱育楓對我的特殊,全公司上下都是看在眼裡的,我愈發要低調一點。
我莞爾,「禽流感的時候,我媽買來一隻雞,給我頓雞湯,我嘴饞沒忍住,吃了一個雞腿,恰好電視里播放死鴨子爛雞,我一口吐了出來,從那以後就再也不吃雞了。」
別管別人信不信吧,我先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郭景天笑道,「你這是心理作用。」
范藝欣眼角高揚,「你以後可以吃了。」
飯後,我和范藝欣並足下樓,范藝欣笑問:「郭總喜歡你?」
「公司不是不允許辦公室戀愛嗎?」我說。
「誰說的?」范藝欣白了我一眼,「咱們公司提倡人民內部矛盾內部解決。」
我搖頭笑了笑,「你說的是技術部吧,不然一幫大老爺們真就沒有時間和嘴皮子去找媳婦。」
技術部一個勁的在招女助理,不就是給這些笨嘴拙舌的技術宅男準備的嗎。
范藝欣搭上我的肩膀,「公司沒有說哪個部門。」
我在公司一直是隱婚的狀態,我才25歲,孩子都滿大街跑了,范藝欣28歲,從總監助理到副總助理,最後調到了總經辦,她做邱育楓的總助也有兩年了,人家這是一路平步青雲,自己的努力換的自己的事業。
不只是范藝欣,其他部門也有幾個女經理、副經理,一個個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子浸潤職場的幹練和圓滑,哪裡像我,典型的家庭婦女,跑到這裡來濫竽充數裝偽職場人。
這更加堅定了我要隱婚的堅決,咱不能和她們齊頭並進,好歹咱也可以穿上一身利索的職業裝像模像樣的在辦公室里打打雜,跟著邱育楓進進出出。
「你想多了。」我擺了個無所謂的表情,「只是兩個雞翅而已,他不只給了我,也給了你,我還說他是喜歡你呢,給我只是一個幌子,人家的真實目標是你。」
和范藝欣說說笑笑,插曲也就這樣過去了,下班時和郭景天同乘一部電梯,他也神色自然,我的心更是徹底的放了下來,說穿了,不過就是兩個雞翅嘛。
電梯停在一樓,同事們笑著招手再見,根本就沒有任何不同。
回到家,依舊重複著每日全家人的集體活動,老佛爺同蔣芷玲和伯母一直有說有笑,好不熱情周到,也難為她沒有去打牌、做SPA,到這裡來陪著我的家人。
周六,老佛爺提議一家人找個農家莊去住兩天,許皓辰早就說好國慶節我們一家三口單獨行動,這會去住農家莊有什麼意思,再說了,我從上個周六招待魏洪宇招待到這個周六,整整一個星期,許皓辰天天陪著吃喝玩,他們不累我都累了。
「明天我們也該回去了。」伯母笑意盈盈,「來了一個星期了,皓辰也天天陪著我們,不知耽誤了多少事情呢。」
「我能有什麼事情,我在公司也只打發時間,不然我爸……」許皓辰噤聲,靠在沙發背上慵懶的笑著,「在哪裡都一樣。」
伯母他們決定了明天離開,晚上許雲昌再次露面,給親家送行,飯桌上,許雲昌對蔣芷玲說:「我老了,身體也不好,以後還要老魏多多扶持皓辰,我的兒子我知道,太年輕,做事總是……」
「爸。」許皓辰打斷許雲昌的話,眸色瀲灧,無所謂的笑著,「我有那麼差嗎?」
許雲昌似有似無的低嘆一聲,眉宇間的無奈聚攏而來,「不說了,吃飯吧。」
晚上,哄睡了齊齊,我同蔣芷玲說起了白建民的事情,媽媽已經離開兩年了,白建民依然逍遙法外,著實讓我寢食難安,恨的牙痒痒,若是他逃亡途中死在某個臭水溝也就罷了,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的心裡始終壓著一塊沉重的大石頭。
翌日下午,送走了蔣芷玲、魏洪宇和伯母,從機場回來后,許皓辰開車直奔許家,老佛爺沒在家,我們一家三口在許家逗留到傍晚,老佛爺才神色悠閑的回來。
長腿翹在茶几上闔眼休息的許皓辰慢悠悠的抬起眼帘,「媽,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老佛爺華貴的面容浮著柔和的笑意走到電視櫃前抱起齊齊,眼睛看向許皓辰,「我現在只喜歡我孫子。」
許皓辰頎長的身姿躍然起身,「媽,今晚齊齊跟你睡吧。」他兩步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和瑤瑤有事。」
我的身體猝不及防隨著許皓辰的力道起身,踉蹌的跟著他急促的腳步走去。
「喂。」身後老佛爺喊道,「都要吃飯了你們去哪裡。」
「我們明天再來接齊齊。」許皓辰直接忽略老佛爺的話。
直到上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個狀況,「什麼事啊,這麼著急?」
我們在許家悠閑的坐了兩個小時,也沒見許皓辰有任何焦急的神色,怎麼老佛爺一回來,他就馬不停蹄的拉著我走了。
直到車子駛離別墅,許皓辰一手懶洋洋的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拉過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一會你就知道了。」
我挑挑眉梢,撒嬌道,「老公,你現在告訴我唄。」
「你比我還著急?」許皓辰側頭,狹長的眸子泛著桃花般的瀲灧之色,眼角輕揚著幾分戲謔。
「著急。」我傻呵呵的說:「這樣被你吊著胃口,能不著急嗎?」
許皓辰直視著前方,映在我瞳孔的側臉隱匿著妖孽般的笑意,他一手橫過來搭在我的大腿內側,我穿著一身套裙和連體絲襪,許皓辰的手輕輕摩挲著絲襪,且有愈來愈向上的架勢,我不由推開他,嬌嗔道,「你至於這樣著急嗎?」
「你不是比我還著急嗎?」許皓辰的手又搭了過來。
我抬手輕輕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好開車。」
許皓辰收回手,坐正身姿,清了清嗓子,委屈道,「我這一個星期過的容易嗎?」
人家好歹是陪了我的家人一個星期,我白天上班,也只在晚上應付應付,許皓辰可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的免費三陪,我自然要感恩戴德,我趕緊點頭笑道,「不容易,我老公太不容易了。」
他白天要陪著魏洪宇,晚上還要和魏洪宇睡在一張床上,我則是帶著齊齊陪著蔣芷玲睡了一個星期,想來他身體的某個部位積聚了一個星期的火氣,這會也已經蓄勢待發了。
俗語說乾柴烈火,此刻我是乾柴,他是烈火,可是倘若這柴火濕了呢,被血水浸泡了呢,這火也就著不起來了吧。
回到家,許皓辰就拉著我迫不及待的走進了主卧室,他直接將我打橫抱起,扔在了床上,火急火燎的褪去我全身的障礙物,大手在我身上四處煽風點火,一切準備就緒……
身體某處的異樣讓我不由心一緊,我趕緊推著許皓辰,聲音緊繃道,「你起來。」
「開什麼玩笑?」許皓辰嗓音沙啞。
我抽抽嘴角,小心翼翼地說:「我好像,那個,來了。」
許皓辰頓時蔫了,不可置通道,「我不會這樣倒霉吧。」他說著大手向我身下探去,他的手伸到面前來,手指的血漬驗證了我的猜測,他一手撫上額頭,「你晚來一個小時不行嗎?」
可是,這事我說了能算嗎?
我趕緊跳下床,跑去衛生間。待我打理好自己走回卧室,許皓辰正攤在床上,額頭上的殷紅逗的我哈哈大笑。
手機鈴聲不期然划碎我的笑聲,我翻開包里的手機,看到是「郭景天」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