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生日，巧合
「坐吧。」老佛爺也嗓音清淡。
坐下之後，老佛爺問我吃什麼喝什麼。婆婆大人都已經如此主動的關心我了，我也要給面子不是。
點餐之後，老佛爺又關心的問我：「工作怎麼樣？」
我雖然受寵若驚，卻也表現的淡淡的，我輕聲道，「還好。」我思忖了一下措辭，猶豫著開口，「媽，您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是和你隨便聊聊。」老佛爺嘴上這樣說著，眼底晃過些許不自然，彼此都心知肚明，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她不會主動找我聊聊，我自然也不相信她的措辭。
「你和皓辰現在……」老佛爺神色微滯，直視著我的眼睛，「挺好的吧。」
這我就更納悶了，這是想讓我們好啊，還是想讓我們不好啊，我短路的大腦飛快了轉了一圈，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挺好的。」我輕輕點頭。
老佛爺神色一松，視線落在我左手的無名指上，「那就好。」
我這個人吧，有時候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比如此刻，在我沒有琢磨明白老佛爺的目的時，我就邪惡了，我心內腹誹著，我就不信您老人家還能再拿一張三百萬的支票來要求我離婚，您若是再想著用支票打發我，真就得在後面添兩個零了。
餐上來之後，我就故作優雅的小口吃了起來，老佛爺也沒再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
我嘴角劃開似有似無的弧度，「齊齊昨天晚上還找奶奶了。」我找著話題和老佛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我還想著等會去看看齊齊呢，這不就先來找你了。」老佛爺華貴的面容漾著淺淺的笑意。
我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打太極，我索性直接問出口，「媽，說吧，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老佛爺訕笑一下，「我昨天看你們有些不對勁，你爸也跟我說了一些事，所以來問問你。」
我拿起紙巾擦拭著嘴角，挺直脊背，眸光注視著老佛爺，唇瓣淺勾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你家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老佛爺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就這麼點破事，我神色一松，無所謂道，「無非就是爭家產唄，還能有什麼事，我又不操心，我爸爸還說把安宜市的兩個公司給我呢，皓辰拒絕了，我本來也沒有想要。」
老佛爺眸光一亮，嘴角勾起欣喜的笑意。我卻後悔了，我和她說這個幹嘛，老佛爺這種鑽進錢罐子里的人，一聽魏建承要給我兩家公司，她眼睛都冒綠光了。
「我明白了。」過了一會，老佛爺恍然大悟般開口，她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你堂哥和你伯母是來探底的吧，看皓辰到底有多大能力，能不能成為你的後盾，是嗎？」
我輕輕點頭，「應該是吧。」
老佛爺一笑，眸子里點綴了智慧的光芒，「我知道了。」
其實我很想問，您知道什麼了，只是面對她，我依然秉承著能少說一句話，絕不多說一個字的原則，我勾唇淡笑，沒有說話。
吃完飯回公司的時候，我不由暗嘆，面對婆婆大人真心累啊，尤其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我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
事後回想起來，我才知道，這頓飯首次拉起了我和老佛爺一直對外的戰線。
中午勞心費神的應付了老佛爺，晚上老佛爺就幫了我的忙，確切的說，她老人家很分得清裡外人，在許家，我是外人，但是面對我的伯母和堂哥，我就是她的家人了，這是典型的中國婆婆。
下班回到家的時候，老佛爺、蔣芷玲和伯母都在客廳逗著齊齊玩，齊齊一邊玩著遙控汽車，一邊咯咯的笑著，眼見我進來，齊齊張開兩個小胳膊朝著我跑過來，「媽媽，抱抱。」
我抱起齊齊，一一喚過長輩后，眼睛掃向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唐碩，唐碩還是那副浪蕩不羈的模樣，「嫂子下班了。」
「你叫錯人了。」我不屑道。
我笑著看向魏洪宇，叫了一聲哥哥，魏洪宇開始為許皓辰抱不平，「皓辰，你也太慣著瑤瑤了。」
許皓辰臉上笑著，眉宇間的無奈聚攏而來，「我有什麼辦法。」
晚飯前，許若琳抱著菲菲來了。
老佛爺趕緊迎上去抱起菲菲，用力的親著菲菲的臉蛋，「想死姥姥了。」
我招呼許若琳坐下，這麼多人面前我總要做做樣子的，如果只有許若琳一個人，她愛坐不坐，我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我介紹著蔣芷玲、魏洪宇和伯母，許若琳同他們打過招呼后坐在了我旁邊。
不多時，全家集體出發，去酒店吃飯，許若琳也和我們同行，只是今晚許雲昌沒再湊熱鬧，想來他也疲於應付這些吧。
許若琳挨揍的事情，不知道老佛爺知不知道，今天許若琳的臉上被厚厚粉底遮蓋，也看不出什麼，老佛爺關切的問著許若琳的生活問題，「琳琳，泊君的連鎖店開的怎麼樣了？」
許若琳眸底晃過些許不自然，她輕咬唇瓣，「正籌備著呢。」
我倏然明白了過來，許若琳是來找許皓辰要錢的。
老佛爺低嘆一聲，柔聲勸慰著，「別著急，慢慢來，現在都不景氣，你爸爸也天天在家發愁呢。」
酒店包間的水晶燈光折射著許若琳眼眸的幽暗，她嘴角劃開僵硬的弧度，「我知道。」
我猜許皓辰這次不會給她錢，拿錢給一個打自己妹妹的男人，除非許皓辰腦子被驢踢了，許皓辰涼薄的唇瓣輕揚，「琳琳，泊君怎麼沒來？」
許皓辰是在諷刺慕泊君，借錢的事情總是讓自己的太太出馬，這許皓辰哪有不心疼許若琳的道理。
許若琳訕訕道，「他去應酬了。」
我自然是不說話的，坐在老佛爺身邊的蔣芷玲朝著老佛爺懷裡的菲菲張開雙臂，「姥姥抱抱。」
菲菲乖巧的鑽到了蔣芷玲的懷裡，她手指輕柔的撫著菲菲的臉蛋，「這小姑娘大眼睛，長的真漂亮。」
話題就此岔開。
晚飯後，許皓辰和唐碩帶著魏洪宇去進行男人間的活動，唐碩戲謔的笑著，「嫂子，我替你看著他。」
我白了他一眼，「我求你，千萬不要看著他。」
許皓辰抬手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你就那麼煩我嗎？」
「煩死了。」我怒瞪了他一眼。
魏洪宇笑著：「我怎麼感覺你們是在秀幸福。」
「我們本來就很幸福。」許皓辰深壑的眸輕揚，薄唇勾勒著優美的弧度，滑出一道斐然春色，「對吧，瑤瑤。」
「要不是有齊齊，我嫂子早就跑了。」唐碩不屑的瞥了許皓辰一眼，「你就別自欺欺人了。」
三個男人走後，許若琳也帶著菲菲走了，剩下四個女人商議著要不要回山水世紀。
我兼職司機，載著蔣芷玲、老佛爺和伯母慢悠悠的在大街上行駛著，老佛爺懷裡抱著齊齊坐在副駕駛，支離破碎的霓虹燈打在她高貴面容的臉上，「瑤瑤，你們要是能幫就幫幫琳琳吧。」
我一愣，這話從何說起，我要怎麼幫許若琳，難道她的這句話不是應該對著許皓辰說嗎。
怔忡之際，老佛爺低沉的嗓音在車廂漾開，「皓辰雖然不務正業，你們好歹還能支撐下去，菲菲她爸也是個吃喝玩樂外加沒腦子的主，我已經偷偷給了琳琳幾次錢了，每一次都打了水漂，嫁了這麼個人，又有什麼辦法。」
我眸光一亮，這老佛爺是在幫我的忙啊，我輕勾唇瓣，「我和皓辰的經濟從我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分開了，不過我可以借點錢給琳琳。」
說起許若琳，老佛爺又免不了一陣嘮叨，「我這個女兒，真是不叫人省心，當初她爸爸和她哥哥就反對她的婚事，她一意孤行，連孩子都有了，結婚了也不踏踏實實過日子，要開公司，要開餐廳，現在又要開連鎖，我把我的私房錢都給了她，也填不了她的無底洞……」
老佛爺也是個能說的，從許若琳的婚姻，說到許若琳的借錢，又談到經濟困難。話鋒一轉，她又開始憤恨的說自己的兒女如何不爭氣，辜負了許雲昌的一番苦心和幾十年的辛苦奮鬥。
講著講著，老佛爺又開始講她年輕的時候，跟著許雲昌，如何發達，如何風光，如何辛苦，然後又談到了養老問題，最後人家倏然留下一句，「大不了到時候我賣了房子賣了車去住養老院。」
車子停在山水世紀，踩著鵝卵石地面，初秋的落葉飛揚到臉上，「今天幾號了？」蔣芷玲突然問。
「9月22號。」我答。
蔣芷玲猛然拉住我的手，「我來之前就在想著有個什麼重要事情，一直也沒有想起來，明天9月23號，是你和詩儀的生日。」
剛認回魏建承和蔣芷玲的時候，他們也告訴了我，我的生日是9月23日，當時的我沉浸在認回親人的喜悅中並未多做細想。
9月23號，我的生日。
我身份證上的生日是9月23號，我從來不過生日，因為我知道那只是我身份證上的生日，不是我真實的生日。
我的心沉了又沉，如此說來，我被偷走後，被養了七個月才賣給了爸媽，但是人販子依然清晰的知道我的生日。
難道這只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