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養不起你
蘇巧茹的話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程怡潼的話，我卻不能不重視，直到回家，我的腦子裡還在想著程怡潼的話和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半夜，手機鈴聲鬼魅般劃破夜的寧謐，我拿過手機一看是程怡潼，我的心一緊，滑下了接聽鍵，程怡潼哽咽的聲音傳來，「瑤瑤，對不起，我不該說出讓你離婚的話，我只是看到你就想到了許皓辰，他畢竟是你老公，我也就想起了那件事情。」
我心底一陣酸澀，「潼潼，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瑤瑤，你還是和許皓辰好好過日子吧，畢竟你們也有了孩子了……」程怡潼哭泣著。
「潼潼，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覺，又被嚇醒了嗎？」我關心道。
「我又做噩夢了……」程怡潼壓抑的嗚嗚聲在夜深人靜時撞擊著我心底的那處柔軟，她的淚彷彿一滴滴悄然滴落在我的心湖，泛起微微的漣漪，伴著哭聲宛若狂風席捲，原本平靜的湖面逐漸波濤洶湧起來。
程怡潼的哭訴持續了二十分鐘，恰好應酬晚歸的許皓辰推門進來，他照樣趴在床邊，吻上齊齊熟睡中的臉蛋，我一把推開他的腦袋，「你給我滾，你這個沒人性的東西。」
許皓辰手指指了指齊齊，我才反應過來，不應該再吵醒齊齊。我挑眉怒瞪他，咬牙切齒道，「我要馬上和你離婚。」
許皓辰又吻了吻齊齊的小手，雙手一攤，無所謂道，「離吧。」說完他就轉身走了出去。
一個小時后，我輕輕推開許皓辰的門，看著熟睡中的他，我又轉身去了廚房，找了一把菜刀又返回許皓辰的房間。
黑暗的房間內，明晃晃的菜刀泛著白光，在靜謐的夜裡尤顯的多了幾分詭異，我嘴角噙著冷笑，菜刀在許皓辰眼前晃了晃，睡著的他是看不到的，我又拿著菜刀放在了他的脖子，只那樣放著，不鏽鋼材質的刀身滑落到他的胸膛，我手握刀柄，刀刃恰好立在他的肌膚，宛若隨時都能劃破他的肌膚一般。
許皓辰的輕鼾聲在寧謐的夜裡竄進我的耳膜，我愈發火大，尼瑪，我的菜刀都要架到你的脖子上了，你還睡著這樣香甜。
這樣想著，我就真的把刀刃橫在了他的脖子上，我還小心翼翼的輕輕動了一下，許皓辰驟然睜開眼睛，仿若詐屍一般，我還嚇了一跳，我的手微微一抖，許皓辰握上了我的手，「你想謀殺我。」
他突然睜開眼睛已經讓我的心一顫了，這樣突然不帶任何情緒的出聲，宛若夜裡的鬼魅一般，我的小心臟霎時跳的毫無章法。
我努力鎮定，想起這樣做的目的，我定了定神，「你把齊齊給我，不然我就殺了你，我們一家三口一起死。」
話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我擺了個理直氣壯的表情，顫抖的音線卻泄露了心裡的緊張，他輕笑一聲，「我不會把齊齊給你，也不會一家三口一起死。」
「我恨你，你不知道嗎，只要看到程怡潼，我就恨不得拿把刀殺了你。」我因為情緒激動，握著刀的手也在抖，許皓辰握著我的手，頭揚了揚，「照著這裡砍下去，你就解脫了。」
媽蛋，這點理智我還是有的，照著那裡砍下去我就成殺人犯了，我的兒子就永遠沒有媽媽了。
我的手用力想要離開他的脖子，他偏偏緊緊握著我的手不讓我離開，菜刀的刀刃就一直和他的脖子親密接觸著，「怎麼，下不去手嗎？」許皓辰意味不明的嗓音在黑暗中愈發多了分詭異的味道。
一股酸澀瞬間湧上心頭，不自覺幻化成淚水衝出了眼眶，「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把齊齊給我，我和你生活不下去了，你不知道嗎？」我哭喊著。
「我知道。」許皓辰沉聲道，「我已經同意離婚了，是你自己捨不得齊齊，不管說多少次，齊齊我是不會讓你帶走的，就算我這一關過得去，爸媽那一關也過不去。」
他鬆開我的手，我把菜刀放在了他的枕邊。
沉寂的房間內，我朦朧的視線看著他不太清晰的臉，「如果重來一次，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這是緣分，你躲不掉的。」許皓辰不以為意道。
他越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就越是覺得委屈，「是啊，你妹妹做小三勾搭上了我的男朋友，還讓她哥哥來玩我，你們兄妹倆把我像捏螞蟻一樣捏在手心裡，我怎麼能逃得過呢。」
「玩？」許皓辰冷笑，「你見過領結婚證來玩的嗎？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誰會用領證這樣大的事情來玩？」
他骯髒和齷齪的面孔早就在我面前揭露了個底掉，這個時候還來大言不慚，我索性不再理他，我眼睛望進紗簾後面無盡的夜色，「我們去辦離婚證吧。」
「我答應了和你離婚，可沒有答應你現在辦離婚證。」許皓辰說。
我目光猛的射向他，「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許皓辰音調自然，慢條斯理的聲音更是隱匿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齊齊現在還小，他不滿一周歲，你想離婚也沒那麼容易，起訴的話你就更離不成了。作為你未來的前夫，我給你個中肯的建議，我把該給你的財產一次性給你，等一年後我們再約個時間辦手續就可以了。」
我冷冷的注視著他的眼睛，「我會考慮的。」
話音落我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回到卧室看到齊齊熟睡中的小臉，昏暗的床頭燈光籠罩下，他的臉上浮著柔柔的光澤，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悄然盛開。兒子，媽媽愛你，你知道嗎？
可是，我真的要離開你了嗎？
手機鈴聲又響起，我滑下接聽鍵，電話那端沉寂了五秒鐘，傳來程怡潼低低的嗚咽聲，「太晚了，對不起，瑤瑤你睡覺吧。」爾後，電話里就是一陣忙音。
我望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怔怔的出神，兩年以來，程怡潼每個夜晚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我和許皓辰的婚姻帶給程怡潼的到底是怎樣的痛苦。
翌日，我陸續收到大筆金額到賬的銀行簡訊提醒，許皓辰也開始在我名下轉移房子和車子。
「我不要。」我說。
「該給你的，我不會少你的。」許皓辰堅持。
夜晚摟著齊齊睡覺的時候，我都會吻上齊齊的臉蛋，一遍遍說著，「齊齊，等媽媽來接你，很快的。」
我可以暫時把齊齊放在這裡，這樣關鍵的時刻，許皓辰對齊齊的看護是最警惕的時候，我找不出什麼漏洞，等過段時間我總會想到辦法帶走齊齊的。
一個星期後，晚上十點多，齊齊剛睡熟，我也趁機倒頭睡去。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許皓辰修長的雙腿邁著急促的步子走進衣帽間，我的心一凜，趕緊起身打開床頭燈走到衣帽間。
許皓辰把我的行李箱整個翻了過來，裡面的東西嘩的一下全部倒在了地上，那個精緻的盒子順勢滾落在了衣櫃一角，許皓辰抬腳走過去，撿起來打開盒子，又馬上合上，朝著我扔過來，怒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我的心顫抖的厲害，渾身也哆嗦，許皓辰幾步過來，雙手用力掐著我的肩膀，我只感覺他的指甲已經陷進了肉里，「你不是說你還給他了嗎，怎麼還在這裡，那天你們在包間里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沒等我回答，許皓辰用力把我往旁邊一扔，我身體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待我站定，許皓辰已經走了出去，我彷彿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腳步踉蹌的趕緊走出衣帽間，果然，許皓辰已經抱起齊齊正走到了卧室門口，我上前死死的抱著他，怒吼著，「你把齊齊給我。」
許皓辰一手抱著齊齊，一手摳開我的手指，疾步走了出去，我小跑著跟上他，慌慌張張的解釋著，「不是那樣的，我把包落在了裡面……」
「你還能找一個更蹩腳的借口嗎？」許皓辰怒斥。
大人的吵鬧聲驚醒了齊齊，他哇的一聲，踢著兩條小腿哭了起來，我的心針扎般痛著，「你把齊齊給我。」
來到蘇管家門前，許皓辰抬腳踢著門，蘇管家很快開門，我雙手從許皓辰懷裡摟著齊齊的肚子，許皓辰一手抱著齊齊，一手撥開我，「滾。」
他說著就把齊齊給了蘇管家，「抱去我媽那邊，以後他就住那裡了。」
「齊齊是我的兒子。」我聲嘶力竭的怒吼著就要去蘇管家懷裡搶齊齊，許皓辰長臂圈住我的身體，看向蘇管家，「快走。」
看著蘇管家越來越遠的背影，聽著齊齊越來越小的哭聲，許皓辰固如磬石的臂力禁錮著我的身體，我的拳頭雨點般落在他的胸膛，「你把齊齊還給我，他是我的兒子。」
許皓辰也不說話，他一手拽過我的胳膊，我的身體跟著他的力道踉蹌的向前走去，來到卧室，進到衣帽間，他撿起地上的手鏈，遞到我面前，嘴角噙著嗜血般的笑意，眸中的陰鷙肆意滾動，「這麼稀罕他的東西，你去找他吧，我養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