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複雜的女人
「很棘手？」趙子龍雖然早就有了這樣的預感，但是親耳聽到高洪寶這麼說，心情還是有些沉重了。
高洪寶什麼人，畢竟是這個縣的一把手，他如果不是遇到了強大的阻力，會這麼說么？
可唐景國到底有什麼樣的底牌，能把一個縣委書記都逼到了束手無策的地步？
「是很棘手，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想從宏圖集團手裡摘桃子的，是燕京來的一個姓韓的人，叫韓春東。」
「韓春東？」聽到這個名字，趙子龍這才明白，原來唐景國依仗的是誰。
「小趙，不過我還是會為你儘力爭取的。」
「行！」一聽高洪寶的語氣，趙子龍就知道這件事還得靠自己。
當然，如果他現在去找周韻的話，這點小事兒也應該能夠解決。可那樣一來，他就是欠下了對方的人情。
這年頭，錢債好還，可人情債卻最不容易還清。特別還是周韻那樣的女人，如果欠了她的人情，自己以後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呢。
掛斷了高洪寶的電話，他又偷偷往著福利院的院里看了幾眼，心裡考慮了一會兒，又拿起手機，撥打了郝雲來的號碼。
很快，那邊就傳來了郝雲來帶著諂媚的聲音：「大哥，我想死你了。」
「滾蛋！」趙子龍才不會聽他拍馬屁，直接說道：「我現在讓你做件事，能不能辦成？」
「大哥，你總得先說說什麼事兒吧？你這什麼都沒說呢，你讓我怎麼保證？」郝雲來倒是不傻，竟然還知道問問什麼事。
趙子龍摸摸鼻子，心裡對這個小胖子倒是有些讚賞了。
可讚賞歸讚賞，這件事情如果郝雲來辦不到，那他以後絕對會和這小胖子一刀兩斷。
就算不分道揚鑣，以後他也不會對著小胖子有多親近。就是那郝雲來討好他，那都沒有用處。
不是他很現實，而是這個社會太現實。如果他沒有點能力，如果不是他曾經打過徐東，揍過徐熙媛，郝雲來會那麼巴結他？
同樣的道理，如果小胖子連這點事兒都辦不好，大家頂多就是個點頭朋友，想要深交，那就沒什麼必要了。
他也不隱瞞，直接爆出了根本提供出來的線索，說道：「一個紀檢委書記，一個組織部長，你有把握沒有？」
「大哥，這事兒還真有點難辦？」
「別說那些沒用的，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辦到？」
「能辦到是能辦到？可你得給我時間啊？」
趙子龍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上面顯示的是上午十點，說道：「下午兩點之前，我必須拿到他們貪污的證據，或者能讓他們摘帽子的東西。」
「啊？」郝雲來那邊立刻就裂開了嘴：「大哥，三四個小時的時間，你……」
「能不能辦到？」
「能！絕對能！」郝雲來那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竟然改變了預期，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
既然他保證了，趙子龍也就沒有繼續啰嗦，但是拿著手機想了一會兒，他也只能是讓郝雲來操作這件事情了。
其實他剛才還想到了徐虎，如果這件事找他的話，可比郝雲來好使的多。可他能去找么？
上次刺殺不成，反而被那老傢伙當成了女婿，這個誤會不怎麼好讓人接受啊！最重要的，還是他把徐熙媛打的那麼慘！
門牙都給打下來了，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愣是被自己給打成了豬頭，就算人家給自己辦事兒，自己好意思去找么？
想到徐熙媛，他趕緊擺了擺腦袋，把那個童顏巨那啥的女人趕出了腦海，轉身向著福利院走了過去。
這個福利院的規模並不大，進去之後是個小院子，對面就是一座三層小樓。看小樓外面的那些塗料，就知道這建築有些年頭了。
小院里倒是有幾個老人！男的圍在一起忙活，好像在粘紙花，幾個女的聚在一起，好像在納鞋底。
進了院子，也沒人過來詢問，這下倒是省了他撒謊編造理由。
進了小樓，他就聽到了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而且這些聲音都很稚嫩，一聽就是些小孩子的。
他沒有理會，只是聽了一會兒，就笑著搖了搖頭。
都說福利院的孩子很孤僻，可沒想到，這裡的孩子竟然笑的這麼開心。看來這裡的環境不錯，不然的話，孩子們也不會笑得這麼開心。
他沒有循著聲音過去看看，而是站在走廊里看了一會兒，正想尋找肖蕾的時候，遠處一個房門裡，忽然出來了個老女人。
這人頭髮花白，但是身上的衣服卻是相當乾淨，看上去六七十歲的樣子，但走路卻很利索。
在他看到對方的時候，女人也看到了他，立刻走了過來，問道：「這位同志，你是誰的家屬？」
「這個……」趙子龍有些猶豫了。
因為他看的出來，面前的這個老女人，看面相很是慈祥，他想撒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他摸鼻子，老人忽然笑了：「忘告訴你了，我叫董麗娟，是這裡的院長。」
「哦，董院長您好。」趙子龍一聽是院長，急忙把手伸了出去。
董麗娟和他握了下手，隨後又問：「同志，我看你的樣子是來找人的，你儘管說，這裡的每一個老人和孩子，我都很清楚。」
人家說的這麼直接了，趙子龍就更不好意思撒謊了，只好說道：「阿姨，你這裡有個叫肖蕾的么？」
「肖蕾？」董麗娟一愣，可隨後就上下打量了幾眼趙子龍，然後就笑了：「小夥子，你是蕾蕾的男朋友吧？」
「啊？」趙子龍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認為，當場就有些懵了。
他這幅樣子落在董麗娟的眼裡，卻認為他是不好意思了，急忙笑道：「哎喲！還害羞了啊？蕾蕾那麼善良的女孩子，你喜歡她很正常的嘛！」
嘴裡說著，她又上下打量了趙子龍幾眼，又接著誇讚道：「不錯不錯，小夥子長得真好看。」
趙子龍被她誇得都有些臉紅了，急忙問道：「阿姨，肖蕾在什麼地方？」
「跟我來吧！」董麗娟呵呵一笑，轉身向著樓狼的盡頭走去。
趙子龍急忙跟上，可心裡卻還有些狐疑。因為董麗娟要去的地方，好像這是剛才那些笑聲傳來的方向。
很快，兩個人就到了走廊盡頭。經過窗戶的時候，趙子龍往房間里一看，就見裡面有很多的孩子，正在裡面跳舞。
這些孩子的年齡段有些大，大的足夠十五六歲了，小的卻只是三四歲的樣子。而且這些孩子當中，真正正常的卻似乎沒有幾個。
有的人手腳有殘疾，有的人卻是嘴歪岩蟹，甚至還有個一隻眼的。還有兩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兒，雖然跟著別人一起搖擺，可看他們嘴角流出來的口水，明顯屬於智力發育智障的那一類。
可此時此刻，這些或是一隻眼，或是身體有殘疾的孩子們，都在看著前面的那個女孩子，而且還跟著她的動作，慢慢地搖晃身體。
「小東子，你這動作做得不對哦！」肖蕾的聲音傳來，聽起來綿綿軟軟，說不出來的溫柔：「你看姐姐，是這個樣子的。」
她嘴裡說著，把手指放在了頭頂，做出了幾個慢慢地動作。
那個小東子就是倆智障兒其中一個，獃獃地看著肖蕾，口水忽然流了出來：「呵呵，姐姐，我要吃糖。」
「小東子，你想吃糖呀？」
「恩恩！」小東子嘴裡說著，直接把手伸進了嘴裡，吸允的吱吱直響。
肖蕾慌忙跑了過去，笑著說道：「小東子，姐姐和你說過的那些話，你還記得嘛？不要吃手指，上面有小蟲子，會吃了你哦。」
說這句話的時候，肖蕾學著老虎的樣子嚇到：「嗚嗚，老虎要吃小東子了。」
「呵呵……」
她儘管裝出了老虎的樣子，可那模樣卻沒有半點的兇狠，愣是把小東子給逗樂了。
旁邊的那些孩子也跟著笑了起來，紛紛圍到了肖蕾的身邊，吵嚷著要吃糖。
肖蕾一點不耐煩的樣子都沒有，被一幫流著口水，甚至還有殘疾的孩子圍住，臉上竟然沒有半點的嫌棄厭惡，反而還特別的溫柔。
站在窗外的趙子龍已經呆住了，傻傻地看著裡面正給孩子們分糖的肖蕾，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形容這個女人了。
最初見到的時候，這女人是個小偷，為了她，自己還揍了張猛。
後來再見的時候，這女人又去了凱撒皇宮做了歌女。因為她，自己又揍了徐東，才招惹上了徐虎。
現在這女人又來了福利院，竟然給一幫孩子當起了舞蹈老師？她到底想幹什麼？
可不能否認的是，剛才跳舞的肖蕾很好看，此時溫柔地對待那些孩子的她，臉上更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溫柔。
初次相見時的潑辣，後來的難纏，酒吧里的高貴，現在的溫柔，到底那一個肖蕾，才是真正的她？
可無論哪個時候的肖蕾，他都感覺不到厭惡。無論是車站的下哦太柔，還是酒吧里的歌女，又或者是這個時候的舞蹈老師，每一次見到，都會讓他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這個女人，真的很美啊！
看著房間里的肖蕾，看著她臉上閃爍著的那種母性的光輝，趙子龍愣住了，呆住了。
「蕾蕾是我們這裡的醫務員工，不但幫我照顧那些老人，還主動交這些孩子跳舞！」
董麗娟也站在了窗口，看著裡面的肖蕾，她就象是再看自己的女兒一樣，充滿了溺愛，卻似乎又充滿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