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亂了
面對趙子龍的冷嘲熱諷,許肇南是真的心裡發苦了。
不說江嵐的身份,就是趙子龍本身,他現在也很忌憚。十八年的身份空白,他都沒有資格調看的許可權,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不過也對,如果沒有點底氣,他敢這麼和自己說話?敢那麼冷嘲熱諷徐少君?
心裡這麼一想,他也就釋然了,苦笑著說道:「大家都是為國家工作的,何必彼此為難呢?」
「為國家工作?」趙子龍忽然嘿嘿一笑,飽含嘲弄的目光瞥了眼徐少君,臉色忽然一冷:「你敢保證,她來這裡,就是為了國家的事情?」
「這個……」許肇南頓時就被問住了。
徐少君為什麼要來國安,這兩個月以來,一直都是讓他搞不明白的地方。徐家的三小姐,想去哪兒鍍金不行,為什麼偏偏挑選了國安,而且還是自己負責的三處?
他原來還有些不明白,可是聽了趙子龍這句話,他卻忽然明白了。
看來禹縣有古墓的事情,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如果是為了禹縣這個古墓,那倒是好解釋徐少君來三處的原因了。
還有自己接到任務后,她強硬表態跟來的那一幕,讓他頓時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兩個月前,徐少君進入了國安三處,那個時候,不正是趙子龍剛剛回到禹縣么?這是巧合么?媽的,白痴才會相信!
他心裡爆了句粗口,可還是苦笑著說道:「趙子龍,有些事情,大家心裡知道也就行了,沒必要說出來吧?」
「為什麼沒必要說出來?」趙子龍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了。
面對他的目光,就算許肇南心裡都產生了一抹懼意,心裡竟然有了不敢和對方對視的畏懼。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是為什麼,趙子龍已經又看向了那邊的徐少君,尤其是這女人還放在腰裡的那隻手,目光就更加的冰冷了。
「在我面前玩兒槍?你有那資格么?老子玩兒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上幼兒園呢。」
他這話太狂了!簡直狂的都沒變了,就連許肇南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徐少君更是惱羞成怒,撇嘴罵道:「我今年二十二歲,十三歲開始練槍,你有什麼資格說那樣的大話?」
「我比你大兩歲,九歲開始殺人,你說我有沒有這樣的資格?還十三歲開始練槍?你練得是狼狗吧?」
「狼狗?」徐少君愣住了。
許肇南臉色發苦,只好解釋道:「就是氣槍一類的模擬槍。」
聽到這個解釋,徐少君頓時所不出話來了,因為她十三歲那年,玩兒的就是打鳥的氣槍。而那目標,也不過是只小小的兔子。
這樣的成績,和人家嘴裡說的九歲開始殺人,那簡直就不能比了。
只是九歲就能殺人?他以為他是神仙啊?一個九歲的孩子,能殺得掉什麼樣的人?同樣是孩子么?
想到這個,她臉上再次露出了冷笑:「趙子龍,你說你就隨殺人,你殺的是什麼樣的人?」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那都是人!倒是你,長這麼大,殺過幾個人?或者說,你見過幾次死人?」
趙子龍這番話說出來,立刻又讓徐少君啞口無言了。在哪裡尷尬地站著,那目光都不敢和趙子龍對視了。
許肇南算是看明白了,徐家的這位三小姐出來,那就是丟人現眼的。你沒那麼大的本事,何必跟人家較勁兒?
現在好了吧?被人弄得啞口無言了吧?知道尷尬了吧?
「你這樣的女人,為了什麼而來,我心裡清楚,你自己明白。」趙子龍的聲音又恢復了平靜,不過這樣的平靜,卻是帶上了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味道:「所以呢,你那點小心思,別用在我身上。我這塊肥肉,你們徐家吃不下,還會崩了牙。」
「你……你竟然知道?」徐少君臉色驚愕,可瞬間之後,就變成了驚恐。
「我不但知道你是徐家的人,還知道你和蔣家的蔣博然訂了婚,你這次過來,是想幫他吧?」
「你……你是魔鬼。」
「不!」趙子龍搖搖頭,笑道:「我不是魔鬼,我只是阿修羅。」
他說的是實話,可落在徐少君耳朵里,那卻成了濃濃的諷刺。
可儘管知道對方是諷刺她,她也毫無辦法,不敢不敢還嘴,心裡就連報復的念頭都不敢升起了。
在對方的眼裡,自己就好像變成了透明人?就連自己和蔣博然訂婚這麼秘密的事情,他都知道,那自己還有什麼秘密,他不知道?
看她臉色忽青忽白,趙子龍淡淡一笑,忽然伸手指了下那邊的鄧永康,笑道:「鄧書記可是我的長輩,你最好識趣點,你如果惹得他不高興,我會讓你們徐家很難看。」
威脅!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威脅,而且還是毫不掩飾的直面威脅。重要的,還是他威脅的目標,竟然是徐家。
這情形就好像在燕京都算得上龐然大物的徐家,在他眼裡只是個小小的螞蟻一樣,他隨便動動手,徐家就會轟然崩塌似的。
這樣的事情,沒人敢相信。
可面對趙子龍此時的語氣態度,就連許肇南都不得不懷疑,趙子龍這番話,恐怕還真不是什麼虛言恫嚇,而是有著絕對的把握。
「你走吧!」趙子龍似乎有些興緻闌珊了,沖著徐少君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說道:「回去告訴徐滿堂,他不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會找他的麻煩。可如果他嫌活的不夠精彩,那我會去請他看大戲。」
「看大戲?徐滿堂?」看著臉色似乎有些猙獰的趙子龍,許肇南心頭一跳。
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趙子龍,恐怕和那位徐家的家主,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只是看著人的表情,明顯是有著深仇大恨。
到了這個時候,他就算再不明白,也清楚自己的使命已經結束了。就算上面的司長問下來,自己也有話說了。
一個都敢喊出徐家家主名字的人,自己這個小小的三處處長,明顯的不夠看啊!
徐少君臉色訥訥,傻傻地看著趙子龍,似乎已經被打擊的近乎崩潰了。
直到許肇南招呼她,她才失魂落魄地跟著走了出去。
坐進了他們的車裡,她還沒有完全地清醒過來。邊上的許肇南見狀,只好小心翼翼地安慰道:「少君,這件事就算了吧?」
「算了?」失魂落魄的徐少君驀然抬頭,一張布滿了迷茫的臉上,又顯出了一抹驚恐。
只是她卻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推開車門,徑直跳下車去。
許肇南見了有些驚奇,問道:「小徐,你去哪兒?」
跳下車的徐少君卻是里也不理,徑直衝向了遠處的人群,很快就沒了影子。
「處長,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我哪兒知道怎麼辦?」看著一直都沒說過話的手下,許肇南忍不住罵道:「還是你小子有眼色,知道沉默是金。」
他這話說的那人臉色發苦,苦笑道:「許處,不是我有眼色,而是我沒有後台啊!」
「你沒後台?蒙誰呢?你堂堂張家大少,會無緣無故地跑到我這窮地方來?我當初還不怎麼明白呢,合著你和徐少君差不多,都是為了這個趙子龍來的啊?」
「許處,我承認我是為了趙子龍來的,可我的目的和徐少君不一樣。」
「這個別跟我說。」許肇南頭疼了,擺手說道:「張耀揚,我頭上的帽子太小,壓不住你們這幫少爺小姐,也不敢摻和你們之間的事兒。所以你們什麼目的,我不管,也不想知道。」
「那行!」張耀揚點點頭,笑呵呵地推開了車門,下車之後,回頭笑道:「許處,我感覺徐少君不會罷手,我幫你看著她點去。」
「別介!」許肇南急忙擺手:「你愛幹嘛幹嘛去?別跟我說。」
「那好吧!」張耀揚聳聳肩膀,很無所謂地笑道:「那我走了,許處你可保重。」
「滾蛋!咒我呢是吧?」許肇南眼睛一瞪,可沒得哪個張耀揚說話,他就沖著前面的司機喊道:「開車開車,回去。」
「許處,咱們回哪兒?禹縣的駐地?」
「回燕京!」許肇南頭疼似的抱住了腦袋,罵道:「我得回去彙報啊,這麼多的少爺小姐全都出來了,我擔心會出大事兒。」
「是!」司機答應一聲,立刻發動了汽車。
當這輛昂科威開出醫院大門的時候,人民醫院六樓的某個窗口後面,鄧永康長長出了口氣,回頭說道:「小趙,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謝他幹什麼?」鄧琳又把眼睛瞪了起來,呵斥道:「你如果行的正坐得端,還會怕他們?」
「行得正坐得端?」鄧永康頓時滿臉的苦笑:「閨女,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如果我真要做到你說的那樣,我恐怕早就被人給擠走了。」
「那這麼說來,你還是屁股不幹凈了?」
「怎麼說話呢?」鄧永康被說的老臉一紅,呵斥道:「我雖然不敢保證清清白白,可我卻敢保證,我對得起自己這可良心,更沒收過不該收的錢。」
「這錢還有該收不該收這一說?」鄧琳像是聽到了笑話,可臉上在笑,眼睛里卻是閃過一抹冷芒。
「好了好了!」見這父女倆想要吵架,趙子龍趕緊打圓場:「鄧叔說的也有道理,水至清則無魚嘛!如果他真的兩袖清風,恐怕永遠只能單個小小的辦事員。」
「聽你這意思,不貪污不受賄的人,就當不上官兒了?」
「不是當不上,而是太難了!」趙子龍也不生氣鄧琳的嘲諷,笑道:
「不是有個笑話嗎,說把現在的村主任挨個槍斃,肯定會有冤枉的。可如果是隔一個槍斃一個,那肯定是有漏網的。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