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請多微笑(2)
第二天梁臨風照常上班,中午接到了李黍離的電話。
聲音帶笑,李黍離像是心情不錯:「小梁,我幫你問了蔣阿姨,抄了幾份對哮喘病很好的食補方子,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過去給你。」
蔣阿姨就是他們家常年照顧程寒暮飲食的人,在食補上肯定有不少心得。昨天晚上樑臨風也沒提過要李黍離幫忙要方子,是她自己想到了。對這件事,李黍離還算是挺用心的。
李黍離的飛機在下午5點,兩個人就約了2點鐘在梁臨風報社樓下見面。
報社的工作就是如此,可能忙起來需要通宵加班,但實在沒什麼事的時候,也不需要一定要坐在辦公室里。午飯過後,到了跟李黍離約好的鐘點,梁臨風看沒什麼事,就提前收拾東西出來。
兩個人在樓下碰面,又找了個咖啡館坐下,李黍離就從裝行禮的背包里翻出一張紙來遞給梁臨風:「都在這裡了!」
梁臨風接過來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食補的菜譜,還有一些哮喘患者應該在飲食上禁忌的東西。如果這些都是在電話裡邊說邊記的話,足見李黍離是下了功夫的。
梁臨風笑著表揚她:「很好很盡心,給你記上一功!」
李黍離微坦然接受:「應該的,記上一大功也是應該的。」
梁臨風不打算跟她扯皮,就翻了個白眼,把那張菜譜收到包里。
李黍離看著她,冷不丁開口問:「小梁,你很喜歡舒桐?」
梁臨風覺得她這話跟白說差不多:「我們都結婚快一年了,你說呢?」
李黍離從來不拐彎抹角:「你原來心裡有喜歡的人吧?」
聽到這句話,梁臨風就愣了愣,她在大學里跟李黍離投緣,兩個人似乎不用多說,就能迅速明白對方的心思,很大原因就是她們身上那種相似的氣場。
她從未對人說過,她喜歡著自己高中的老師,李黍離也從未對她說過,她深愛著她的養父,但是當李黍離對大家宣布要跟隨程寒暮回家鄉的時候,好多朋友震驚不解,她卻沒有一絲意外。
那些藏在歲月中的人和回憶,有多麼的珍貴,為什麼無論經過了多久都還是不能忘卻,她其實最清楚。
望著桌上的咖啡杯一直沉默了很久,梁臨風才抬起眼睛笑笑:「是有,不過現在,我愛的人是舒桐。」
李黍離看著她,想到昨晚舒桐的回答,突然笑起來:「你和舒桐,真不愧是夫妻。」
梁臨風挑了眉看她,決定也不再遮遮掩掩:「我昨天晚上突然琢磨過來的,你跟舒桐,原來是不是有點什麼?」
李黍離就知道她看起來迷迷糊糊,但不代表對這種事情就太遲鈍,舉了雙手做投降狀:「是有那麼一小段……不過早就過去了,真的,我就佔了你家美人一點點便宜……」
看她坦白,梁臨風倒沒追究的意思:「好吧,看在我家美人那時候還沒遇到我,就饒了你。」
她們既然坐到了一起,就少不了要再說點顛三倒四的話題,磨蹭到李黍離要出發去機場,才從咖啡館出來分手。
差幾十分鐘就要下班,梁臨風不想再回辦公室,索性就提前回家,走在半路上,她臨時又改了主意,順路去了舒天大廈。
已經來了幾次,她熟練地找到直通頂樓的電梯,很快到了舒桐的辦公室門外。
見她過來,周敏很有些意外,笑著說舒總辦公室里還有幾個人,讓她在外面先等一下。
梁臨風也不客氣,在待客的沙發上坐了,又跟周敏閑聊了幾句。
沒多久那幾個中層領導開完會從裡面出來,梁臨風瞅了個空就溜了進去,賊笑兮兮地:「美人……我又來看你了!」
從桌上的文件里抬起頭來,舒桐臉上有驚喜:「今天沒事?」
「送李黍離同學上飛機,提前出來了。」梁臨風笑著繞到他椅子旁,從後面抱住他,「所以你如果今天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盡情奴役。」
舒桐笑著拉她下來,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今天你只要負責慰勞就夠了。」
梁臨風知道他做的都是決策層面的工作,隔壁還有助理專門替他打理,所以真正用得到她的地方的確是很少,上次舒桐故意指使她,也就是讓她幹了些搬文件複印材料的活而已。
不過即使明明知道這些工作周敏或者其他人也能做,梁臨風還是覺得和他在一起,為他做點什麼事情的感覺很好。
輕吸了口氣,梁臨風把頭埋在他的頸窩間,用下巴抵著他的胸膛。
這樣依戀的姿勢讓舒桐覺得有點驚訝,抱著她拍了拍:「臨風,怎麼了?」
頭一次的,沒有想到用開玩笑的語氣糊弄過去,梁臨風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舒桐,我真的愛你。」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閃動了一下,隨即就轉開過去,舒桐笑著,捏捏她的臉頰:「你最近這麼喜歡跟我表白?」
收回失控的情緒也在一瞬間,梁臨風坐起來笑:「是啊,我最近特別喜歡錶白,不好啊?」
明明辦公室里並沒有開空調,她卻覺得脊背上有一陣陣的寒意升上來,笑著從舒桐懷裡跳出來,跑去窩到一邊的沙發上:「你快點幹活,幹完我們好早點回家!」
笑著看她,舒桐點頭:「好,只要你不給我搗亂。」
為了證明自己絕對不會添亂,梁臨風摸出了手機來晃晃:「我邊打遊戲,邊看美人,絕不添亂。」
裝模作樣地打開手機遊戲,調出她最喜歡的九宮格,梁臨風一面飛快地填充數字,高速運轉著的大腦中卻還是想著另一件事。
她真的不在乎舒桐曾經和李黍離是男女朋友關係,她也不覺得他們結婚了,舒桐就有必要坦白以往的所有感情經歷。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刨根問底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意思的事情。
但讓她覺得理解不了,並進而本能地覺得心寒的是,為什麼舒桐的態度,不單單是覺得沒有必要解釋,而更像刻意的隱瞞?